第九十四章:滿天花雨
泰山派門院在南天門往上,仍還未到,鄭志誠與羅逍,鶯鶯三人一面說,一面爬山,倒也不覺得如何累,鄭志誠說道:“這一次羅公子來得可也巧了,趕上了我們泰山派改立掌門大會。”羅逍道:“立掌門大會?”鄭志誠說道:“不錯,自從泰山大會一役,五岳劍派傷亡慘重,我們泰山派更是元氣大傷,掌門師父不知所蹤,全派上下人心惶惶,何震天又再次來攻,幸好大師兄急速回山,才將何震天趕走,大家商議,泰山派不可一日無主,議定一面須得盡快尋回掌門師父,一面另立一個代理掌門,統領我派子弟,要不我派群龍無首,像一盤散沙,臨敵時人心渙散,何震天再領人來攻,那可糟糕。”羅逍點頭道:“這樣最好,何震天武功高強,驟然來攻,不凝聚起來,確實萬難抵擋。”鄭志誠頓足道:“要是大師兄也如你這么想就好了。”羅逍奇道:“大哥他不同意?”鄭志誠道:“可不是么,大師兄說師父還在人世,不久便會回來,我們怎可私自再立什么掌門,那是對師父大大的不敬,說道什么也不同意。”羅逍道:“也說的是,郭掌門既然仍在人世,就算要重立掌門,也要他在旁才好,大哥后來怎的又贊成了。”鄭志誠道:“起初大家聽了大師兄的話都覺有理,不應再立什么掌門,只是有幾位師伯師叔當年為師父奪得掌門之位頗為不滿,師父在時還不敢怎樣,師父不在山上了,便又慫恿攛掇要重立掌門,以奪得掌門之位,他們是尊長,大師兄拗他們不過,也是無奈。”羅逍于幫派之爭所知甚少,不懂他們為何硬要非得爭得掌門之位不可,只靜靜聽著。鄭志誠忽然臉有喜色道:“好在大師兄功勞很大,擁立大師兄的師兄弟也很多,大師兄不久多半就要當上掌門啦。”
說話間,三人到得一處山谷,鄭志誠往谷中一處宏大院落一指,說道:“瞧,那就是我們泰山派的所在了。”羅逍舉目望去,只見屋瓦重疊,金碧輝煌,房舍院落方圓有兩百多畝,氣勢甚是恢宏。原來泰山大會選在玉皇峰頂的玉皇廟外舉行,泰山派住址卻是坐落在這個山谷之中。
羅逍與鶯鶯隨著鄭志誠走到正門,見門楣上“泰山派”三個鎏金大字熠熠生光,氣勢雄邁。三人舉步入內,迎面一個人大邁步走出,鄭志誠一見,喜道:“大師兄,你瞧我帶誰來了。”那人正是趙韓青,他一見到羅逍,登即大喜,說道:“啊,原來是羅賢弟,今日是什么日子,什么好風把你吹來了。”羅逍道:“做弟弟的想哥哥了,來看看哥哥,還要瞧準日子么?”趙韓青哈哈大笑:“那是,那是,走,咱兄弟倆好好喝上一杯。”羅逍心道:“我這哥哥一見到我便拉我去喝酒,可豪氣得很了。”說道:“那好極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趙韓青道:“怎么,到了大哥這里還想回去?起碼要喝上三天三夜才放你走。”說罷大笑,與羅逍攜手進去。鄭志誠在后叫道:“大師兄要喝酒,怎的不叫上我?”隨后跟來。趙韓青道:“七師弟酒量不好,還是別去的好。”轉眼看到鶯鶯,問道:“這位姑娘是……”鄭志誠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大師兄,你羅賢弟準備有喜酒喝啦。”趙韓青一聽,哈哈笑道:“原來是弟妹,大哥這可缺了禮數,這里補過。”深深一揖。鶯鶯見他與羅逍一見面便挽手搭背,甚是親切,這時聽他說一聲弟妹,臉頰登時通紅了,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歡喜。羅逍一扯趙韓青衣袖,說道:“大哥,你可別為難鶯鶯了,我們都沒有什么,可別亂了稱呼。”趙韓青道:“好啊,你找了個如花似玉的弟妹都不肯跟大哥說,等以后有了幾個肥肥胖胖的兒子才讓大哥來個驚喜是不是?”羅逍只一個勁地道:“哪有,哪有。”
趙韓青對鄭志誠道:“你帶她去小師妹那邊,給她安排一間舒適明亮的住處。”鄭志誠道:“是。”對鶯鶯道:“跟我來吧。”鶯鶯好容易才跟羅逍在一起,實不愿與他分開,望著他的背影遠去,這才與跟鄭志誠走去。
趙韓青攜羅逍來到客廳,命丫鬟備了酒菜,邊飲邊談起來。趙韓青問起別來情由,羅逍將途中遇到金花婆婆,以及鐵桑公,赫連千鈞,諸葛明等一一說了,問起他如何退敵,趙韓青只不住搖頭,說道:“都已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可羅逍再三問起,趙韓青也只得一五一十的據實以告。
原來,那日宋寶山快馬報訊,在寒山寺附近追上趙韓青等人,告知泰山派為何震天所攻,情勢危急,趙韓青便即快馬加鞭,趕回來泰山,不一日已到泰山腳下,他掛念師兄弟的安危,當即展開輕功攀登上山,回到廟里,看見二師弟錢三元受傷極重,五師妹吳秋水也受了傷,在此一役之中,本派弟子死了十多個,而那何震天只單槍匹馬,實是無法想象。趙韓青召見派中首腦商量對策,眾人均說利用泰山之有利地形與何震天作困獸之斗。趙韓青道:“大敵當前,我們泰山派務必要團結一致,只要眾志成城,何震天便想動泰山派一土一石也是不能。”眾弟子見大師兄回來統領,俱都歡欣鼓舞,士氣大振。
次日一早,何震天便在門外叫陣,什么殺盡泰山派呀,踏平泰山呀,說得唾沫橫飛。趙韓青站在屋頂,說道:“要踏平泰山,恐怕沒那么容易。”何震天微微一怔,暗忖:“他怎么回來了,看來有點難對付。”說道:“泰山除了郭耀泰一個糟老頭之外,便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老夫今日前來,就是要滅了你泰山派,省得江湖中又有一群欺世盜名之輩。”趙韓青道:“師父他老人家文治武功,確是我輩所不能及,但說到要滅我泰山派,哈哈,就憑你一個人,恐怕還差了那么一大截。”說著右手向上,左手向下,拉開一尺來長的距離,又覺不夠,又拉長了半尺。何震天狂跳如雷:“你……你說什么?好,好,待會兒我要教你后悔莫及!”突然一個人躍上了屋頂,只是身法笨重,顯是受了極重的傷,卻是錢三元,說道:“大師兄,大伙兒一擁而上,將他大卸八塊,跟他啰嗦什么?”趙韓青忙道:“三元,你受了傷,不去好好療養,卻來這里做什么。”錢三元道:“我臥病在床,本來心情煩躁,可是一聽小師妹說起大師兄商議圍殲大魔頭,身上忽然就不痛了,哼,今日就算拼死也要砍上他一刀。”趙韓青見他重傷之下仍奮勇而前,心下感動。
何震天嘿嘿一笑,已躍到大門屋頂之上,笑道:“好啊,你來砍我一刀罷。”大袖一擺,凜然站在屋頂之上。錢三元一聲斷吼,就要向他躍去,趙韓青伸手一把拉住,說道:“三元,不可。”錢三元道:“大師兄,我都是一個重傷垂危之人了,要死,也要捍衛本派而死。”趙韓青喝道:“不準說死,今日我泰山派之中,不準再死一人!”何震天嘿嘿笑道:“你說不準死一人,我卻要把泰山派之人通通殺死,不準一人活命。”突然翻身而起,便向趙韓青與錢三元落腳處躍來。
趙韓青右手一揮,登時東南西北四面八方嗤嗤聲響大作,原來趙韓青已命派中三十余名好手在樹上,屋頂,暗角各處埋伏,趙韓青以揮手為號,三十余人剎時將手中的暗青子、袖箭、鋼鏢、鐵針、飛蝗石等暗器同時擲出,一時間鋼鏢飛針不下數千齊向何震天射來。何震天身在半空,無從借力,哪里閃避得開,眼見五花八門的暗器密如雨點地齊向自己身上招呼,轉眼間便要變成渾身釘滿暗器的大刺猬。他也真應變奇速,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急忙脫下外袍左右揮舞,外袍便像一面盾牌一般將射來的諸般暗器擋開,各種暗器打來雖勢道甚急,可大袍在他的勁力鼓動之下,竟然堅如鋼鐵,暗器一遇上便即跌落,有一些勁力甚疾的雖然能穿破大袍,卻是只釘進了里面,沒能透出。泰山派各弟子手中不停,暗器仍如狂風暴雨傾瀉而下,何震天這時已落下地來,舞動大袍格擋從各處激射而來的暗器,饒是他久經大戰,這等驚心動魄的暗器接連不斷的投來,卻仍是首次遇到,不覺心下驚慌。這時大袍上已釘上了數十枚鋼鏢,經他勁力一揮,登時有七八枚激飛出去,打中了兩名泰山弟子,何震天一喜,想從這兩名弟子這邊突破出去。但趙韓青早已預備好了人手,只要有人倒下,立即替上,那兩人一替上來,雙手一揚,一把飛蝗石便向他面門射來。何震天大怒,但也只能停在原地,不住揮袍子擊落暗器,只見地上暗器叮零掉落,撒了一地,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何震天手中的大袍也被扎破了大大小小一百來個洞,又格打一會,嗤的一響,那件*厚重的錦衣大袍因破洞越來越多,從中斷了一截。何震天暗暗心驚,如此射法,自己的大袍終有被毀爛的一刻,那時再無“兵刃”在手,如何對付這滿天花雨的暗器?正想之間,又是嗤嗤聲響,大袍又斷去一截,登時短了一尺。袍子變短,他身形長大,斷袍護不住全身,但頭腦是緊要之處,是必得保護的,疾揮斷袍護住頭臉,只聽嗤嗤聲響,雙腳上已釘上了數十枚袖箭,鋼鏢,飛蝗石打在他腳上雖不至于受傷,卻也疼痛異常,他一聲怒喝,卷起大袍一撒,釘在袍上的數十枚暗器同時激飛而出,只聽“啊啊”之聲不絕,泰山派中有五六名弟子應聲倒下。何震天邁開步來,趁著對方有五六人受傷,還沒替換上來的當兒,想要全身而退。走沒幾步,但覺腳上傷口處麻癢難當,知道他們在暗器上喂了毒,哈哈笑道:“想不到堂堂泰山派也會用喂毒暗器。”趙韓青道:“對付你這樣的魔頭,不需要什么講仁義道德。”何震天嘿嘿一笑,道:“今日之仇,我何震天一定要報,終有一日,我會踏平泰山!”揮舞著大袍,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猛聽得呼呼呼三聲疾響,趙韓青三枚梅花鏢向他射去,一打后腦,一打背心,另外一枚攻向他大腿。何震天老遠便聽到這三聲破空之響比之諸弟子擲來的暗器猶勁急了十倍,忙揮起大袍格擋,將射向后腦和背心的鋼鏢一一擊落,再也騰不出空隙來擋開擊向他大腿的那枚鋼鏢,撲的一聲,鋼鏢射入大腿,直沒至骨,血流如注。何震天轉過頭來,狠狠瞪視著趙韓青,叫道:“好,好小子。”站開輕功,飛也似的下山而去。
(https://www.dzxsw.cc/book/44932/250159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