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戰相交 1
正在不遠處靜靜觀望的西垣變了神色,他死死的看著前方那個身影,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想不到他會在這里遇到張良,而他還跟自己要追殺的高漸離在一起。不過三年不見,這小子的功夫倒精進了不少,當年咸陽宮一事必然對他打擊很大吧,真是不知道這幾年他都是怎么過的。看他如今和高漸離混在一起的模樣,該是一直在找機會尋仇吧。
“怎么,你認識他們其中的一個?”
西垣一回神才知趙衍已經注視了自己很久,“沒錯,他是曾經來宮里的一個刺客。”
“刺客?”趙衍的眉頭皺了起來,“那為何還讓他活到現在?”
“這個……人是大王放的,趙大人只能問大王了。”
可惜陸離昨日奉命動身去了魏國,要不西垣才不想和這人相處呢。
經過此番,張良更加認定了高漸離是個不可多得這人,一定要想法子拉他來幫自己。
“先生真是好劍法,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可先生卻應付得毫不費力。”
高漸離收劍而來,眼神中隱有些贊賞的說:“子房也是深藏不露。”
張良剛有些得意就頓覺不對的喊道:“先生當心!”
高漸離閃身避開了從后而來的箭矢,但還來不及回神就來了第二支、第三支……
這發箭之人準頭極佳,箭箭都是對準了他的胸口。但那人的目標是高漸離,得了閑的張良循著那源頭而去,很快便發現了隱身在枯草叢中的趙衍。
“暗箭傷人,你們果然都見不得光嗎?”
張良一劍過去就被那人輕松避開了,但劍勢一出的張良竟然沒躲開的那人的箭矢。
“子房!”
待張良定神已見那翎羽被握在高漸離手中,而箭頭只指自已的眼睛。張良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道了句‘多謝’后才和高漸靠在了一起。
“你帶來的人都死了,怎么?你覺得現在憑你一人還殺得了我們?”
趙衍一言不發的,看了眼張良后就執劍而上。躲在一邊的西垣倒樂得清閑,這趙衍不是從不屑于和他于伍從不需要別人幫忙嗎?這次面對這兩人還不得吃癟?西垣就是要等著他扛不住了再出手相救,看那時趙衍還威風什么。可一路看下來,西垣不得不承認,趙衍這人還真是身手不錯,恐怕連陸離也比不得他的十之五六。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又快又準,里頭還有一股對敵人甚至是對自己的狠勁。西埂記得當年在上林苑第一次見到陸離之時就是他劍中那股不顧性命的狠戾才打動了他,但今天看著趙衍,這哪里是不顧性命啊,這人似乎都不知道生死是何物,他的眼中除了克敵制勝就再無他物。
“先生……”張良的雙手被趙衍的劍力震得發麻,剛才那一輪他的劍險些滑出手去,“這人可不好對付。”
高漸離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看他和張良的周身,才說:“他必然敵不過我們。”
“哦?”
“他身上有傷,攻他的左腰側。”
經高漸離一提醒張良才注意到那人動作間的異樣,對了,當他劍路往左時氣力比在右時小上許多,而那人也一直在變換位置避免他們近身左側。張良自信的一笑,“先生,就且看我們夾擊得如何了。”
對手好像看穿了他的弱點,面對左右而來的兩人趙衍有些力不從心。他一時疏忽,就被高漸離的劍柄擊中了左腰。本覺得他會失力的張良一松懈,趙衍的刀刃就劃到了他頸邊,還好他傾身向后得及時,要不這傷可就不是在臉上而上在脖子上了。
“不對啊,先生,怎么你擊中了他的傷處他還一點兒事都沒有?”
高漸離不語,據他看來這地上確實有那人的血跡,那人腰上的傷口在流血沒錯,但剛才自己那一招雖是用的劍柄但力道之在足以讓人吃痛倒地了,怎么那人的劍路劍勢還絲毫不受影響呢?難道秦軍中真有毅力如此強大之人,能忍受這般撕心的痛楚!
“子房,是我拖累了你。”
“都到了這時候先生還說什么?何況子房還有大事未做,絕不會死在這人手中的。”
張良說完便攻了上去,這人劍法精妙他不能跟他比技巧,更可怕的是這對手思維極其冷靜分明,任他和高漸離怎么擾亂也能看出真正劍路,攻防得當。可就在剛才那幾招張良發現,這人的劍力越來越不足了。張良想著他身上有傷而且還不輕,就算他能夠忍得住這痛楚,可又怎么擋得了不斷失血帶來的虛弱。只要他和高漸離配合著消磨他的體力,不出多久他必然撐不下去。
趙衍也感到了體力越來越不濟,連同視野也開始模糊了,眼前突然一黑,他竟跪倒在了這雪地里。高漸離看準了機會,起手就是一記殺招,正是在這關鍵時刻突有幾年枚暗鏢襲來,他執一擋,和張良二人紛紛退了好幾步。緊接著又是幾枚暗鏢而來,緊緊擋住了前路。
“既然還有同伙!”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西垣撕下衣袍遮在臉上,他一把扶起趙衍將他扛在肩上。
“想跑?”
西垣打了一聲口哨,只見一匹棕馬問聲而來的停在二人身前,等張良上前他們已經騎上馬背揚鞭而去了。張良‘哼’了一聲:“想不到還有會逃跑的刺客。”
“子房,切勿追擊。”
高漸離說完已是半跪在地,原來他早就在逃出屋子時就受了傷,剛才都是在強撐,否則也不會讓趙衍占那么些優勢。
張良見狀趕緊扶了他一把,道:“怎么樣?”
“無妨。”
“無妨?”張良笑了笑,“呵……先后還真是個信守承諾之人,但這下子房是死不了了,但先生你呢?”
高漸離正想搭話,但他全身一失力就昏了過去。
那兩人沒有追來,這真讓西垣松了口氣,還好張良沒認出自己,要不可脫不得身了。但這個趙衍是怎么回事?西垣看了看手上沾染的血跡,明明受了這么重的傷可什么都不說,還非要來刺殺高漸離,這傷口流了這么多血,他怎么從遼東一路撐到這易縣的?
他在心里狠狠的給了自己一耳光,剛才都怪自己玩心太重要整這趙衍的銳氣,誰成想他受了傷還不說,要不是他出手及時趙衍可能就沒命了。當然這趙衍的命西垣一點也不關心,但嬴政可是關心得很,離開咸陽的時候三令五聲的說一定要自己保趙衍周全,這人要死了他可怎么交差!
西垣嘆了口氣,只說道:“我的活祖宗,你可要撐著啊!”
好不容易到城里找了大夫,但撕開衣服才讓西垣大吃一驚。他本以為這人只是在打斗中碰裂了傷口失血過多,可看他的腰側哪兒是失血過多啊,明明連腐肉都長出來了。西垣看著一愣,難道這傷還是之前他們行刺燕王一族時留下的?
大夫很是為難的看了西垣一眼,說:“這些腐肉必須先刮掉,要不上了藥也沒用。”
“什么?刮掉!”西垣想著就咽了咽口水。
哪知剛剛醒轉的趙衍想也沒想就答道:“你動手就好,不必顧忌。”
“好,那小哥你務必忍著!實在忍不住了喊出來會好受一些。”
“我知道。”
大夫應了一聲,隨后就拿出了刀子鉗子。他先是試著撕開黏在傷處的布帛,那料子和著膿液都和皮肉粘在一起了,看大夫撕下來真像要連血肉一起撕開一樣。光是開始呢,西垣就打了個哆嗦的說道:“趙衍,你忍一忍,忍一忍就過了!”
趙衍沒有回話,他的臉色很是蒼白,但除此之外并沒有異色。
大夫拿起刀子將傷處劃開了一些好便于切除腐肉,他動手間讓久經殺場的西垣也露出了難色。這么個刮法得多痛啊,還是在那么敏感的腰側,他雖然也時常受傷可從沒經過這一朝啊。可趙衍還是那么個樣子,仿佛半點感覺都沒有。這下都處理完了,大夫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收了東西,拿上金子匆匆的就走了。
西垣給那人倒了杯茶水,很是關心的問道:“趙大人,你可……還好?”
那趙衍拉了衣裳,面無神情的說:“很好。”
“趙大人,真是……真是意志極堅,難道大王在意你看重你。”
“是嗎?”這是他在趙衍臉上看到的第一絲笑容,但卻是一種透徹的嘲笑,“君上,他也會看重我,在意我嗎?”
“怎么不會?”西垣這下完全改變了對這人的看法,反而有種由衷的敬佩,“大王要是不看重你怎么會特意讓我來看著你?”
趙衍沒有說話,但神情很是失落。
“我沒能完成君上的意愿,沒能殺了高漸離。”
“不不不,這不是你的錯,這都怪我怪我,我不該袖手旁觀的。說實話,我當時不上去幫忙就是想看你出丑整整你的,可我沒想到你受了這么重的傷,我可不是存心想讓你死的。”
對他這番說辭趙衍也不作評論,只說:“你怎么想的,和我無關。”
“可是……”西垣指了指他的腰際,“你怎么也不告訴我,連藥都沒上,從遼陽趕來的路上你就這么忍了一路,你難道不覺得疼啊。”
趙衍終于有些動容,“小傷而已,不必說明。”
“這還是小傷?要不是診治及時可會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樣做,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累了,李大人還是先出去吧。”
西垣‘哦’了一聲,回頭看過他一眼后也就出去了。這人今天對他的態度緩和了一些,至少沒有說‘滾’而是‘出去’。這讓西垣大受鼓舞,看來趙衍這人也不是那么水火不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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