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家人
殿內(nèi)的宴席并沒有持續(xù)太晚,明日還要出行,眾人也沒有飲酒。
雖說沒有觥籌交錯酒杯來拉近彼此的關(guān)系,但卻是眾人第一次圍坐在圓桌上和殿下同時用餐,沒有禮儀和各種規(guī)矩的束縛,再加上席間朱由校不時的語出驚人和帶來的那些“粗鄙”的笑話,倒也是一片和諧,眾人可謂是惴惴而來,盡興而歸。
宴席散去,眾人各回各家,收拾各自的東西去了。整個殿內(nèi)就剩下了朱由校,還有一回來就一直惶惶不安,似乎有話要說的李忠義。
朱由校坐在床榻上,憋了一眼道“你怎么不回去收拾東西?”
“殿下,奴婢沒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東西。”李忠義強(qiáng)笑著回道。
看到混的如此凄慘,居然一點(diǎn)家當(dāng)和私房錢都沒有近侍,他不由得有點(diǎn)心虛,自打自己穿越過來,似乎從來沒給過他任何賞賜。
心里不免有些歉意,又見到李忠義欲言又止的模樣說道:
“你像說什么?可是想要什么賞賜?大膽的說,反正明日咱們都要出宮了,要是喜歡什么殿內(nèi)的物件,跟我說。”說著還對他擠著眼示意道“一切有我。”
李忠義跪在床前,哽咽道“謝謝殿下,奴婢不要任何賞賜,能跟在殿下身邊就是對奴婢最大的賞賜。”正沉浸在馬屁中的朱由校又聽到。
“殿下,今日您派奴婢出宮辦事,但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但說無妨。”朱由校詫異的回到,今日就派他出宮給被撞死的女子家里送錢,難不成還有什么變故?
“殿下,奴婢今日通過官府,找到了那戶人家。
孩子的父親姓張原本是個軍戶,前些年平亂戰(zhàn)死了,就留下母子兩個遺孤。
姓張的軍戶原本有個哥哥,早些年分了家,也住在京城之中。差役見孩子父母雙亡沒人照顧,便將孩子送到了他大伯家。”
“奴婢來到張家,初到門外就聽到里面吵嚷聲,等到奴婢敲門里面的聲響就沒了。”
“敲開了門聽到奴婢打聽,開門的婦人滿面的不愿,等聽到奴婢說是來送錢的,又歡喜的把奴婢迎進(jìn)了屋中。”
“看到婦人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奴婢有些不放心,非要見到昨日車前的少年才給錢,這才被夫婦二人領(lǐng)到了一間好像柴房的屋內(nèi),看到少年裹著棉被,紅腫著頭躺在床上,聽婦人說少年被送來之后以為思念母親,總是出門要找母親,就感了風(fēng)寒,剛睡下。奴婢就把錢給了夫婦二人。”
“可是奴婢回來越想越不對,少年住的是柴房,可是身上蓋著新的棉被。”
“蓋新棉被怎么了?沒準(zhǔn)是張家被褥不夠,就把新作的被子給了侄子呢?”朱由校打斷道,還以為出了什么變故,沒想到確實李忠義少見多怪。
“殿下不是的!少年蓋著被子,但是少年身上穿著的是昨日咱們看見的那舊棉襖,在雪中和地上滾過都已經(jīng)臟了!一般風(fēng)寒都要脫掉外衣的,更何況少年的衣服那么臟,就算是張氏夫婦不心疼新被,也應(yīng)該脫掉衣服再給他蓋上啊。”李忠義焦急的說道。
“你是說少年沒有病,這個被子是因為你非要見少年,臨時蓋在上面的?”朱由校皺著眉頭問道,心里有些奇怪。
“是的殿下,少年的頭是紅腫的當(dāng)時奴婢也沒在意,但是現(xiàn)在想來,好像不是風(fēng)寒的那種紅腫,好像是被人用棍子打的!而且奴婢在門外的時候聽到的吵嚷聲中似乎有小孩的喊聲,只不過當(dāng)時聲太小也就沒有在意。”
“現(xiàn)在想來,能不能是這個孩子被他們夫婦二人打暈的!為了錢財這才臨時把被子給少年蓋上?”李忠義望著他擔(dān)心的說道。
朱由校想了想他的猜測似乎沒錯,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忠義看到殿下點(diǎn)頭,心中更是焦急,不停地磕著頭,嘴里喊到“求殿下,救救那個少年吧,奴婢不要任何賞賜,只求殿下能救救那個少年。”
聽到“噹噹”的磕頭聲,還有李忠義臉上因為焦急鬢角上的汗水,似乎真的很擔(dān)心那個少年,不像是在作秀給自己看。
朱由校想了一下,安排道:“明日,你早些出宮,帶幾個差役再去一趟張家,把孩子帶給趙虎他娘,讓她幫著照看,如果那對夫婦確實毆打虐待少年,讓差役依法嚴(yán)懲!”
“謝謝殿下!”李忠義激動道。
“你怎么這么關(guān)心這個少年?難不成你們是親戚?”朱由校問道。
李忠義神色一暗,答道“奴婢并不認(rèn)識這個少年,奴婢只是不忍心。”
“奴婢跟隨家人逃難來到京中,后來父母雙亡,被叔父賣到宮內(nèi)的。”說完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淚水。
朱由校從床上下來,站到他身邊,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安慰道“不要想之前的那些傷心事,過去的終歸會過去,人啊要向前看!
你改變不了歷史,但是卻能創(chuàng)造未來,今天你不就改變了這個少年的命運(yùn)嗎?如果沒有你少年要在他叔父二人的陰影下生活許多年。”
李忠義雖然聽不大懂,殿下前面說的那些大道理,但卻聽清了殿下說的,是他李忠義改變了少年的命運(yùn),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看到自己的小根本破涕而笑,朱由校放心的回到床上,一邊蓋著被子一邊揮手說道“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提前出宮。”
“是,殿下。”李忠義李忠義答應(yīng)著,轉(zhuǎn)身正要出去。
卻聽見朱由校喃喃道“你和蘭兒他們或許從小就沒了父母,但是你們卻有家人,孤就是你們的家人,相較于皇室宗親,你們也更像是孤的家人……”
李忠義抬頭看著在床榻上,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的殿下,淚水不停在臉上劃過,或許是因為感動、開心、興奮?但更多的確實因為“家人”二字。
等到李忠義恭敬的退出了殿內(nèi),輕輕的搭上門,床榻上的朱由校已經(jīng)帶著對“家人”的憧憬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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