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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成鴛鴦,再得瑞兆九


  永徽元年八月十一。

  太極宮。

  因高宗李治妃嬪婕妤徐氏,身染惡疾,久治不愈,遂特招神醫(yī)孫思邈入內(nèi),以昭正診。

  后經(jīng)孫老神仙調(diào)治,得一方,可于數(shù)月內(nèi)安。

  李治聞言,心中甚慰。

  ……

  是夜。

  太極宮。

  太極殿內(nèi)。

  殿內(nèi)安靜無聲,只有李治在批著奏疏時,翻閱與書寫的沙沙聲不時響起。

  批了一會兒,一側(cè)的德安及時端了茶水上前,提醒道:

  “主上還是稍歇一會兒再批罷!

  橫豎這些事兒,都是跑不了的。”

  李治淡淡一笑,停了筆,接過茶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慢慢品茶道:

  “你想說的,是這些奏疏橫豎都是已然批定了的,朕只要朱筆一個字,再加上印便是好的。是也不是?”

  德安沉默。

  李治點頭,也輕輕道:

  “你說得也是。眼下這些奏疏,能送到朕面前來的,都是已然過了舅舅的手一遍了。哪里還能看得到些什么真正的東西。

  論起來,朕卻是應當拋了不理,多看些其他的才是——

  尤其是狄仁杰與師傅,還有英國公他們那里傳來的密報。

  可是德安,朕也說過,有些事,必然不得不做個樣子出來——

  你卻以為舅舅費盡一番苦心,這太極殿內(nèi)內(nèi)外外,上上下下安排了這么些的人,就全當是白吃干飯的么?”

  德安不語,半晌才嘆道:

  “元舅公如此,當真是……唉……”

  主仆二人沉默一會兒,德安一來為了調(diào)轉(zhuǎn)李治心情,二來也是不得不報,便左右看看,然后上前一步悄聲道:

  “主上,說起來,倒有一事,不得不報。

  那徐婕妤的事……”

  李治聞言,眉目一斂,看了看左右無人,才低聲對著俯耳到自己身側(cè)的德安道:

  “準備好了叫人來接就成。這里不要說這些。”

  德安卻面有難色道:

  “可是主上,如今那一家的,已然是因著前些日子那些事,不在長安城中了……

  是不是再給婕妤找個新的家身?”

  李治想了一想,卻搖頭道:

  “師傅待朕極忠極教,朕不想教他委屈。況且日后,朕也是打算叫他也在朝中任個一官半職——

  否則不是為此,朕又何必自素琴入宮之后,便特特地安排著,叫她少在外人眼前露面?

  圖的不過就是能夠替她尋個正當身份,光光彩彩地入了衛(wèi)國公府家門罷了。”

  德安點頭稱是,又道:

  “可是那一家……”

  “無妨,朕本來也就不指望他們能真的代著素琴……

  不過是為了日后若有人懷疑起素琴的身份,便留下一個可查的人罷了。”

  李治冷冷一笑道:

  “否則,明知他們必然要死的人物,朕會將素琴交與他們家里代名么?”

  德安點頭,又道:

  “那主上的意思是……”

  “媚娘也好,徐姐姐也罷,在世之時,都是覺得素琴生得,極仿當年的元姐姐,你以為,如何?”

  德安突見此一問,倒也一怔,想了一想點頭道:

  “主上這般一說,德安倒也覺得,可不是仿似了當年的元昭媛?

  那主上的意思是……

  教徐婕妤入名元氏之中?

  可是那元大人……”

  李治卻接口道:

  “元將軍(元素琴之父)那邊兒,朕已然早已安排得當。

  說到底,他與夫人一生只得一女,愛之逾深。

  當年元姐姐去后,二位便是痛不可當。

  如今若再得一個‘素琴’……

  倒也是美事一樁。

  再者元氏名門望族,身份論起來,卻連太原王氏那等氏族都難以相并。

  加之其族中之人,以朕觀之,頗多厚德寬懷之輩。

  素琴若是入了元氏門,然后再易名改姓,以元氏女嫁入衛(wèi)國公府……

  也算是了了媚娘與朕,還有徐姐姐、徐氏夫妻的一樁大心事了。”

  德安喜道:

  “果然還是主上安排巧妙!

  可不是么?

  這徐婕妤容貌身段,與當年的元昭媛極為相似,就連聲音也是七八分像。

  且自她入宮以來,也是少見外人……

  至時只要易名改姓,入了元府,誰也不會懷疑的!”

  這番計量停當,李治又問起萬春千秋二殿之事來:

  “那兩殿里,近來動靜如何?”

  德安想了一想,卻道:

  “萬春殿里,自然是好大的不甘心——一番辛苦計謀,結(jié)果全都被主上與孫老神仙給擋了去。

  不過正如武姐姐所料,如此一來,皇后反而更加上心上勁,且也再不曾懷疑起此事是否另有內(nèi)情。

  倒是千秋殿那邊兒……”

  德安思量一陣,才猶豫道:

  “這些日子,淑妃處可是沒有半點兒動靜,且也不曾出得宮門殿院半步,似是察覺了什么,有心避嫌呢!”

  李治又喝了一口茶,這才冷笑道:

  “經(jīng)過這些事,她也總算是學會了些精細了!

  哼,由她去。橫豎此事無論是落在她頭上,還是落在皇后頭上,都是定著底兒的事。

  既然決定了要叫她們自這宮中再無聲息,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可寧息的。

  先由著她們痛快些時日才好。

  至于媚娘想的……”

  李治想了一想,也緩緩點頭道:

  “她想得倒也是周全,否則以皇后那等多疑多思,怕還要生出些事來。

  不過說到底,也不能一絲不漏,不給她一點兒機會。

  否則眼下淑妃已然打定了主意不下來,她再不動……

  這事兒,豈非要壞?”

  德安也點頭道:

  “主上說得是,那……

  要不要德安去安排一下?”

  李治想了一想,卻道:

  “孫道長的名頭,是萬萬壞不得的。否則朕也是對不起母后了。

  那……

  便傳個理由,著素琴出宮去行宮療養(yǎng)罷!

  眼下那九成宮里內(nèi)外上下,可都是王德安排好了的,鐵板一塊也似。

  想必若是皇后想做些什么……或者是素琴要出宮……

  都是可在王德安排之下了。”

  “是!那德安這便去通知王公公!”

  “不止是王德,為防萬一,還是叫師傅這些日子,不必入內(nèi)來侍駕……

  便如此,自今日起,便叫師傅去九成宮,調(diào)教校兵罷!

  太極宮中沒有校兵臺,只有九成宮有,想必也不會有人懷疑什么。”

  “是!”

  看著德安飛奔出殿的樣子,李治長舒了口氣,從臺上走下,立在廊外看著殿院,喃喃道:

  “師傅……

  就快了,就快了。

  朕答應你的,都做到了……”

  一個時辰后。

  太極宮。

  萬春殿內(nèi)。

  已然近戌時三刻了,可一向早睡的王皇后卻仍然沒有歇下。

  她不睡下,這些下侍們,自然也是不得安睡。各自尋了事情,忙忙碌碌地做著。

  而其中,又尤以憐奴與胡土為特。

  胡土一味監(jiān)理著殿中大小事務,倒也罷了,倒是憐奴,這大半夜的,不知去了哪里。

  不過很快地,她便再度出現(xiàn)在王皇后身側(cè),俯下來,在王皇后耳邊低語幾句。

  就這么幾句,便叫正端著茶杯細細品量的王皇后,突然停下了手中茶碗,一挑眉問道:

  “當真?”

  “再真不過了!

  娘娘,咱們可得早做打算啊!

  方才憐奴去看時,聽得那延嘉殿里的小侍們說,這徐氏不過方吃了兩次湯藥,便已是顯有好轉(zhuǎn)……

  若是她當真好了,杞王再一入嗣……”

  憐奴憂心忡忡道。

  王皇后垂下眼簾,半日才輕輕道:

  “那么……

  你打聽那延嘉殿里的事情,卻是如何了?”

  憐奴搖頭,嘆息:

  “難,當真是難。

  方才去見那人時,便已是驚險萬分。

  眼下延嘉殿被圍得水泄不通,加之徐氏眼下病重,不得外出……

  只怕要動手……

  難啊!”

  王皇后淡然道:

  “便是她無恙,只怕要趁她外出動手也是難。

  說起來她進宮左右也是六七個月了,可你何時曾見過她輕易出自己的殿門的?

  便是她姐姐大喪,也不過就是到立政殿里去守著罷了,同樣的足不出戶。

  所以,要動手,還得在她身邊的人身上下功夫。”

  憐奴咬了咬下唇,卻憂道:

  “可是眼下武媚娘把那文娘等心腹都安置在了延嘉殿內(nèi),要在他們眼皮子下面動手,怕是難啊……”

  王皇后點頭,合了手中茶蓋,想了一想,又忽然笑了起來:

  “是啊……

  她病成這樣,武媚娘派人去看著,總是理所應當……

  那……

  她病成這樣,太極宮又是這樣悶熱不堪……自然還是移居他所,良加調(diào)養(yǎng)的好罷?”

  憐奴眨了一眨眼,有所領會地道:

  “娘娘的意思是……

  九成宮?

  可那宮中上下,因著當年先帝昭媛元氏之事,可是好生清洗了一番。

  眼下九成宮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只怕再沒有半個可以容咱們使用的人呢!”

  王皇后慢條斯理道:

  “既然沒有可使用的,那就派一個過去就是。

  何必那么麻煩?

  再者你說得也不對。

  眼下那九成宮便是再怎么經(jīng)過清洗,可本宮當年尚在東宮時,也是住過那里的。

  難不成,當年本宮用得順心的人,全都被調(diào)走了么?

  便是調(diào)走了,再調(diào)回來便是。”

  王皇后這一番話說得憐奴連連叫好:

  “正是如此呢!憐奴這便去安排!”

  “記得,這一次務必做得小心些……

  哪怕用時再長個一年半載,也不打緊,只要能安排得到就成了。

  明白么?”

  憐奴眨眨眼,小聲笑道:

  “明白!只要這徐氏還呆在九成宮里,那便怎么著也沾不著陛下的邊兒了……

  便讓她死得晚一些,也算是娘娘對她的一份仁慈之心了。”

  主仆二人,相視而笑,卻都未曾發(fā)現(xiàn),一道黑影,立在她們身后的屏墻之后,將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

  ……

  一個時辰之后。

  立政殿。

  因著李治今日駕幸立政殿,又是頗有隆興,要與媚娘弈棋論書,是故這般時辰了,立政殿的寢殿里,還是亮著光。

  之所以選在了寢殿下棋,是媚娘顧慮著今日下侍們,也多為勞苦,其中尤其以年歲已長,腿腳日來不靈便的王德與立政殿一眾老宮娘為首。

  于是便特特請了李治到寢殿弈棋,這樣便好只留瑞安與德安兄弟侍奉,其他侍從,卻可一概退下歇著——

  最重要的是,如此一來,他們之間的談話,想必也不會再有人特特關心了。

  “你呀……

  總是這般想得周全,怎么就不替自己好好兒想一想。”

  李治搖頭嘆息,聽完了瑞安的回報之后,不由嗔道。

  媚娘落了子,這才淡淡一笑道:

  “說起來,也都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這般夜了,媚娘強拉著治郎一人不睡便罷了,再把這些人都叫著干守……

  怕是明日里起來時,殿里再無可用的人了。”

  李治搖頭,說到底不過是小事,也就隨了她去,然后落子,隨口問道:

  “你是不是早料到,皇后會比咱們還要先開口,要讓素琴出宮了?”

  媚娘不答,只是淡淡一笑,看著李治好半晌,才開口道:

  “治郎不也是早想到了么?”

  李治一怔,卻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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