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漸逝,玉兔初升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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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聞得,便急忙命六兒關好門窗,又著幾個小侍女速速送了炭籠入內。
一切諸事停當,徐惠才含淚看著媚娘道:
“如何?可還好些?”
媚娘面青唇白,只是輕輕一笑道:
“放心,孫老哥的醫(yī)術,自然是無事的。”
徐惠這才含淚點了點頭,又看看左右,瑞安會意,便拉了文娘與六兒,借口去熬藥,帶了一眾內侍退下,只留姐妹二人獨處。
徐惠這才輕輕咬了嘴唇,心痛道:
“你呀……怎么這般不謹慎?以前卻從來不曾這般的……”
媚娘無語,突然間便想起那首詩來。急道:
“惠兒,你可看見……看見我中毒之時所穿著的衣裳了?”
徐惠一怔,想了想便道:
“那衣裳?孫道長說那毒物甚是厲害,便是毒血也極厲害,便依例,于那夜便焚了……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關緊東西在里面?
不過……不都在這兒了么?”
徐惠玉指一指小幾,媚娘便一怔,急忙看去——卻再不見那張詩箋。加之那些被掏出來的,多是掛在腰中的小物,心想著只怕是單紙輕薄,又在袖中,只怕一并燒了。
便也松了心,又覺身上懶懶,倚了床頭道:
“燒了……也好!
再不說一字。
徐惠見她如此,也不多言語,只是安慰她切切要休息好。
媚娘體力不繼,加之心事又重,再問了一句那鳳羽羅衣,得徐惠答道早已收好在箱子里。媚娘這才松寬了些心,一陣疲憊涌來,便合眼而睡。
徐惠看她睡下了,便示意奉了湯藥入內的瑞安文娘六兒三人安靜,只在一邊守著便是。又看了看瑞安。
瑞安會意,便隨了徐惠轉身出媚娘寢殿,入一墻之隔的徐惠寢殿中。
“徐姐姐,那詩箋……”
瑞安便發(fā)問。
徐惠正色道:
“此物緊要,雖然使用得當確可為媚娘帶來天大的福氣?扇粲玫貌划敚蜉p易外露,必然會陷媚娘于萬劫不復之所……是故我已然將它隨著衣裳一同燒了。
瑞安,你可切切記得,自今日起,除非我說可以,否則你再不可向他人提起此詩只字片語,明白么?哪怕是殿下也不能!”
瑞安點頭:
“姐姐放心,瑞安明白!
徐惠見狀,知他雖身為李治近侍,卻是對媚娘忠心一片,便松了口氣,著他自去侍奉媚娘,小心飲食等等。自己卻在他離開后,從袖中取出一張紙——卻正是方才她告知瑞安,已然燒了的詩箋。
猶豫再三,她終究還是下定決心,將這詩箋,藏在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玉枕暗格之中。(當時的枕頭,很少用織物做成軟的,多數(shù)都是瓷制或者是近玉的石頭或者是玉制的。當然,也有軟枕。而皇宮里的,自然是玉制枕頭。這類枕頭常常就被做上機關,比如一個小抽屜什么的,可以置入香料,取安神助眠之效。所以這里的暗格,應該就是這樣的機關改成的)
而后,她便長長出了口氣,慢慢離開寢殿。再回媚娘殿中——今夜,她必然是要守在媚娘身邊的。
……
貞觀二十年十二月十九日。
因太宗所詔諸事已畢,兼之太宗壽誔日近,太子李治乃上表請?zhí)诙鳒史甸L安。
太宗見表,乃嘆道:
“朕亦思兒苦也……”
遂準奏。
三日后。
太子李治,駕返長安太極宮。
貞觀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五。
太宗誕辰。
本已由韋、燕二妃著手,備了好一場宴席。
然因太宗不欲于母難之日行慶,乃止。
是夜。
延嘉殿。
**之中。
大雪紛飛,“沙沙”之聲,如蠶食春桑,細細密密。
李治披了大氅,立在那叢已然敗落凋零的花前,回憶著曾經(jīng)有那么一日,他與媚娘,曾在這花叢之中,一舞流云飛袖,一舞杏花枝劍的。
他想得專注,竟連媚娘悄然行至身后,也不曾察覺。
……
武媚娘從未曾如今日這般,仔細地看著這個一直被自己強視做弟弟的男子。
而今她一番細看,方才察覺,不知不覺間,他已然長大了,也長高了——再不復當年那個仍需得她護在懷中的小小少年。
望著那沉穩(wěn)而厚實的肩背,她只覺若自己有了甚么大事,躲入這懷中,必然無事……
……
片刻之后,李治終究察覺了媚娘已至。
一時間又心生情怯之意,乃轉身,看著那張日思夜想,每每深夜夢回之時,總覺心中酸痛難止的嬌容,輕輕道:
“你……就這么出來了?可好了些?”
媚娘默默點頭,強打精神含笑道:
“孫老哥的醫(yī)術,你是當信得過的!
李治張了張口,只覺胸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與媚娘聽。然雖有情思萬縷,卻也半點吐不出得。只得默默地點了點頭,連連說了兩個好字。
媚娘聽著他這兩個好字,何嘗不覺心中情思難抑?何嘗聽不出那好字之中,飽含著多少深情癡念?
可她現(xiàn)在不能應,也不可應……
因為……為了長久,她不能應……
咬牙將這苦若黃連的心思咽了下去,媚娘淡淡道:
“殿下今日初回宮中,理當先回東宮,看看諸位嬪侍與幾個孩子的……”
李治卻無心于那東宮,只看著她道:
“先來看看你,呆會兒便回去瞧一瞧!
媚娘聞言,胸中泛起一股酸甜溫暖:他終究還是將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一時間,心中滿是歡喜與溫暖,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好在李治也不期待她說些什么——于他,便只這般待在媚娘身邊,就已然是快活似神仙了。還哪管顧得其他許多?
因此,二人竟又是默默相對,癡癡在心中轉著百般心思,卻再未有一言半語,互相交談。
就連那一直紛紛而落的大雪也似是怕驚動了他們,竟慢慢地,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
良久。
雪已停。
李治念著媚娘身體,便著瑞安將那**藏書所用的小殿打開,添了火盆火炭,又添了些茶湯,擺了一盤棋,二人相對而弈。
小殿很小,是故雖只得一盆炭火,卻是溫暖如春。二人不多時便覺汗出如漿,索性甩脫了身上大氅。
李治看了眼媚娘,喜于她面上終究有了些紅潤之色,然后才低了頭,落下一子,才柔聲道:
“你莫怪四哥……當年,他也只是因看不透,是故才害了你……”
媚娘淡淡一笑,也落下一子,才柔聲道:
“人算不如天算,天命自有知,咱們這等凡夫俗子,卻是干擾不得……想必郡王當時也只不過是想將媚娘身懷箴言之事壓了下去。卻再想不到會流禍至今。無妨。
盡人事,知天命便可!
媚娘看了眼李治,沒有將下半句話說出口。
李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道:
“不日,我便會進言父皇,請他復房相之位——有房相在,舅舅……他便多會收斂一些,至少不敢這般明目張膽,動手動到了內廷——
媚娘,你……你莫怪他,他只是想保大唐!
李治的話,卻讓媚娘收了笑臉,半日之后,她才沉吟著落下一子,又輕輕道:
“他是你舅舅,必然是要事事處處為你好的……
可是你想過沒有,他自己也終究有自己的立場。以前我多次受他之害,從未深究,可這一次……
殿下,他是當真被那關隴世閥,給牢牢地捏在手心里了——
他現(xiàn)下是未曾察覺?梢运侵,察覺不過是早晚的事……
若到那時,最不能原諒他的,便是他自己。”
李治長長一嘆,心中糾結,停了手,向后靠入圈椅之內,只覺頭疼如漲:
“舅舅是真心愛護我的……可是他這般……卻正如你所說,必然——
日后看清此局之后,最后悔的,是他自己……
可是,我又能如何呢?”
媚娘抬起眼,清清亮亮地看著他:
“你若是當真問我?那我便回你:若你要保國舅爺,若你還心系這個阿舅,那便需得早早定計,保下他——
否則,殿下,不日你登基之后,第一個不得不解決的難題,便是國舅爺!
李治心中如被大槌重重一擊,痛得呼吸急促。半晌,才默默點頭。
媚娘看著他這般痛苦神色,心中也一片糾結。
……
直到李治離開,媚娘都還在糾結。
守在殿中,等著她回來的徐惠,見她這般神態(tài),便微一驚,急忙問究竟何事。
媚娘從不瞞徐惠,便將今夜與李治之對話,與自己心中所想,俱都告訴了徐惠。然后方輕輕嘆道:
“惠兒……我……
是不是做錯了?”
徐惠聞言,長出口氣,扶著她坐下,輕輕握了她雙手道:
“想當年,我初入宮之時,便是得長孫大人與關隴諸閥之力……說起來,我也是當謝謝長孫大人的。
可是現(xiàn)在……
媚娘,你沒有錯。為了陛下,為了殿下,你做得很好!
徐惠堅定地看著茫然不知所措的媚娘,輕輕道:
“我相信,便是日后國舅爺當真知道了咱們今日所為,也必然會感激咱們的……
因為這世上,若還有一人,如咱們,如房相一般,不愿背叛陛下,背叛殿下,背叛大唐。那便必然是長孫大人……
媚娘,他會謝謝你的!
媚娘看著徐惠的眼睛,只得含淚點頭。(我的小說《大唐三帝傳》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xiàn)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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