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審訊室外。

　　秦天和裴萬里站在單面鏡后面，看著里面最有經驗的老刑警審訊宋玉，心情越來越焦慮。

　　為什么？

　　因為自打把宋玉扔進審訊室之后，他一言不發，眼神空洞，好像魂被人勾走了一樣。

　　任憑老刑警再怎么威逼利誘，宋玉就是不吭聲，秦天和裴萬里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秦天，你覺不覺得宋玉有些不對勁？”

　　“嗯，裴局，我看出來了！如此來看，咱們得換個路子審訊他了！”

　　“哦？你有辦法？”

　　裴萬里顯然比秦天更急，因為這件案子實在是太敏感了，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件案子對裴萬里來說，無疑會成為他入駐黃浦一線高層與否的重量級砝碼。

　　“裴局，你去叫人把宋玉的老婆孩子請來！我就不信，用他老婆孩子還撬不開他的嘴。”

　　這絕對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再說裴萬里為什么這么焦急？其實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消息，剛剛傳到他的耳中，那就是周正毅父子已經買了飛往X國的直飛航班機票，今晚就要起飛。

　　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裴萬里斷然不能把周家父子請回來協助調查，畢竟周正毅在黃浦乃至全國的影響力太大。

　　可如果到頭來，從宋玉嘴里掏不出來一點有用線索的話，就只能看著周家父子大搖大擺的去X國避風頭了。

　　“好，我馬上叫人安排。”

　　一個多小時之后，宋玉的老婆杜清芳和兒子宋小成，被警車帶到了市局。

　　秦天沒有貿然讓杜清芳和宋小成進審訊室，而是把這對母子請到了接待室。

　　秦天和裴萬里坐在沙發上，看著被嚇得小臉慘白的杜清芳母子，感覺給對方施加的心理壓力差不多的時候，秦天終于說話了。

　　“嫂子，我叫秦天，和宋中隊曾經合作過。你應該知道宋中隊犯了什么事吧？”

　　“我……我不知道！老宋工作上的事，他從來不會在家里說，我只知道他和吳小青交情不錯！”

　　杜清芳雖然害怕，但是神情坦蕩，應該是心里沒鬼。

　　秦天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道：“嫂子，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瞞你了！宋中隊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斂財，涉案金額高達幾千萬，甚至數億元。現在看押在咱們市局里面。”

　　“什么？你們找到老宋了？”

　　杜清芳聽完，面露怒色，似乎對宋玉的不告而別給家人帶來的痛苦十分難以接受。

　　“對，嫂子，我也不跟您拐彎抹角了！宋中隊雖然是當事人，但卻不是主謀，他只是被別人利用而已。現在他不愿意交待，所以我們把您請過來，是想通過您來勸說宋中隊，讓他不能再執迷不悟了！”

　　秦天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杜清芳的反應。

　　這位市重點中學的優秀教師，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但是忽然攤上這種事，頭腦一時不清醒，也在意料之中。

　　“你們想讓我跟老宋說，讓他坦白交代？”

　　杜清芳抬起頭來，一臉嚴肅的看著秦天和裴萬里，盡管裝得十分淡定，可是握著宋小成的那只手，卻出賣了她。

　　杜清芳的手微微顫抖著，心里似乎在思量秦天所說是否屬實。

　　“對，弟妹，宋玉他走錯一步路，誤入歧途，雖然涉案金額巨大，但是只要他肯坦白交代的話，我自然會跟檢察院打招呼，上報他的立功表現。”

　　裴萬里在關鍵時候吭聲，似乎是壓垮杜清芳的最后一根稻草。

　　待他說完之后，杜清芳強忍了很久的淚水，終于滴滴答答掉了下來。

　　“裴局，您跟我親口保證，只要我讓老宋如實交代，你一定要想辦法幫他減輕罪責！”

　　“好，我給你保證。只要宋玉詳細交待犯罪經過和主要涉案人員，我一定盡全力幫他說好話。”

　　裴萬里也是豁出去了，能讓堂堂的副市長、市局局長做出這種保證，恐怕應該是開了先例了。

　　“好，裴局，我信你！”

　　杜清芳擦掉眼角的淚水，看了一眼不懂人事的兒子宋小成，隨后牽著兒子的身子慢慢起身，走出接待室。

　　審訊室里，宋玉還是老樣子，兩眼空洞，目光無神。

　　不過，當杜清芳和宋小成邁進審訊室的那一刻，宋玉的目光終于有了焦點。

　　“你們，你們娘兒倆怎么來了？”

　　“還不都是你惹的禍……”

　　站在單面鏡后面，秦天和裴萬里看著宋玉一家三口敘話，臉色終于稍稍好看了一些。

　　半個小時之后，杜清芳帶著宋小成走出審訊室，對著裴萬里點了點頭。

　　秦天明白，事兒辦妥了。

　　老刑警再次進去，不出二十分鐘便拿著幾張寫滿字跡和按滿手印的口供紙出來，親手交到了裴萬里的手中。

　　“裴局，您看！”

　　只看了一篇，裴萬里的臉色便陰沉下來。

　　“秦天你看看吧！”

　　秦天結果口供，快速瀏覽了一遍，嘴角終于露出一絲獰笑。

　　“好你個愛麗絲，周小龍，這會看你們還能往哪跑！”

　　秦天伸手將口供交給裴萬里，鄭重其事說道：“裴局，周小龍就交給你了，愛麗絲嘛，我親手去抓她！”

　　“好，事不宜遲，我現在就派人攔下周家父子！”

　　裴萬里意氣風發的調兵遣將，準備抓人，秦天則和躲在市局外面的冷凌，坐上了飛往嶺南的私人飛機。

　　坐在飛機上，秦天沒有忘記一個人，那就是老郭。

　　老郭的電話一撥就通，秦天簡單說明之后，老郭嘿嘿嘿笑了幾聲，答道：“行，老弟，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電話旋即掛斷，秦天看著面沉如水的冷凌，低聲嘀咕道：“這回多虧你了！”

　　“屁，你少這種漂亮話，還不如琢磨琢磨把我這飛機油錢給報了呢！”

　　難得從冷凌嘴里聽到笑話，秦天沒有和他計較，只是扭頭望著外面的漆黑的夜空，久久無語。

　　飛機降落之前，秦天再度撥了一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是燕小北。

　　秦天說明此行的目的之后，燕小北拍著胸脯兒保證道：“放心，你大膽去做就是，我保證那邊絕對不會給你拖后腿。不過你要小心行事，盡量別讓那邊的人抓到馬腳！”

　　“成，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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