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陰天
“天亮了郎君,醒一醒。”
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晃動,聽著熟悉的聲音,王凝之緩緩睜開雙眼,眼睛依舊酸澀,伸出手想要習慣性地去摟妻子的纖腰,卻被對方輕巧躲過,胳膊一痛,就被打了一下,他搖搖頭,這下清醒了些,看著身邊的謝道韞,嬌嗔地盯著自己,說道:“起床了,你還要去郡守府呢。”
聽這么一說,王凝之向窗外看看,天灰蒙蒙的,怎么看也不像天亮,皺皺眉,一個翻身抓住謝道韞,將其又抱入懷里,感受著婀娜地柔軟,迷糊地問道:“這不還暗著呢,哪兒天亮了?”
似是被王凝之摸得有些癢,謝道韞嗤嗤笑著,小手摸到他腰間的軟肉上,有力地擰了一把:“快些起床,今兒陰天,昨天還怪下屬辦事誤時,你若今日遲到,怕臉上不好看……行啦,不要磨蹭了,起床吧。”
在謝道韞白皙的脖頸間嗅了嗅,幽幽地香氣撲鼻,減緩著身體的疲憊,二人的感情在不斷地加溫著,只是未曾圓房……半晌,王凝之說道:“你親我一下,親一下我就起床。”
臉色有些羞紅,卻是不經(jīng)意間褪去,謝道韞撇開頭:“我還未曾漱口。”
“沒事,娘子的身子都香噴噴地……”王凝之瞇起雙眼,“你不親我我就親你了啊。”
“別,你不要作怪。”
窸窸窣窣地,謝道韞磨蹭地整理衣服,帶著香味的呼吸打在王凝之的臉上,卻突然停住:“郎君……你轉(zhuǎn)過臉去,不許看我。”
“好好好,我不看。”無奈笑笑,轉(zhuǎn)過頭,只露著側(cè)臉。
謝道韞湊過去,紅唇微潤,緩緩靠近。
王凝之突然轉(zhuǎn)過去,正沖著她,迅速地吻上去,讓妻子驚愕地一滯,吃得一口香之后,哈哈大笑起來,迅速下床,在謝道韞反應(yīng)過來之前匆忙逃離現(xiàn)場。
“你無賴……”
嬌羞帶嗔的女聲透過窗戶,傳了出去,讓外面走動忙碌的婢女們一愣,對視一眼,淺淺一笑,便又繼續(xù)忙碌起來。
……
是個陰天,明明昨日還艷陽高照,溫度很高,今兒就突兀地變冷,天一直陰沉著,聽奴婢們說,似乎昨晚還閃電打雷來著,卻一直未曾見雨水落下。
因為氣溫驟降,清晨起來有些冷,讓人不得不再多加一層外套,空氣卻是濕乎乎地,在外面的樹木上按一按,手掌便會沾一層水,盡管說佃農(nóng)們一如既往地前往田間勞作,面容卻帶著一絲陰郁,種種一切都透著怪異。
站在郡守府前,這座安安靜靜的建筑,越發(fā)讓王凝之發(fā)毛,直到郡丞李詠迎過來,絮絮叨叨地說上一番,他的心一沉,想到昨晚黑七兒的消息,無奈的嘆口氣,走動起來卻也有些熱了,便將外套脫下丟給李詠讓他拿著,一邊向里走一邊說道:“郡獄讓人給入侵了,昨晚守夜的獄卒武卒全都喪命,派人過去調(diào)查了嗎?”
“還沒有,正等著府君呢,我也是剛到,便看到換班的獄卒守在門口,一看到我就將這事報告過來。”李詠說著,四處看看,顯然這個時間點,不少官員還沒有趕來,至于他,或許是要在新郡守面前表現(xiàn),又或者是習慣,來得早也知道得早。
王凝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也是個事兒,這天兒,該不會要來臺風了吧?”
“啊……臺風?”李詠一愣。
太守府院落也空曠,除了幾個武卒之外,并無他人,遠遠地飛來一群鳥,低低地飛過,見有人,便迅速掠過,不多做停留。
王凝之瞇著眼:“就是颶風。”
……
許是因為昨日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燒的有點大,至少在約定時間之前,郡守府的官吏大多到了崗位,郡獄那邊的事情傳了過來,一時間又亂哄哄一片,對于會稽郡來說,卻也是大事,畢竟郡獄代表的是一郡刑罰,就這么被人沖了進去,殺人倒是小事,損失顏面才是大事。
盡管說面子工程是王凝之最不在意的,卻奈何底下的官員不斷來進言,只好安撫一番,帶著部分人前往郡獄——這事是不得不查。
剩下的獄卒們正在那邊整理尸體,一具具尸體被搬出來,武卒的、獄卒的,不多不少,恰好是昨夜守夜之人。
“這是,黃顯和馮玄,他們二人怎么也死了?”有官員驚叫道。
“還有那個叫做許璉的。”
“不是來劫獄的嗎,怎么會將人殺掉?”
……
王凝之也有些吃驚,本以為那伙人是為了救黃顯和馮玄,卻不曾想這二人竟死在這里,甚至許璉也給死了,便問道:“郡獄損失了什么?”
“除了這些人死了,其他人都沒事,無人消失,也未曾丟東西。”獄卒急忙回復,腦門子上一層汗水,也是很焦急的樣子,似乎擔心王凝之怪罪,畢竟是他守護不力。
王凝之卻直接將他忽視,也不管外面那些官員,從旁邊的武卒手中拿起一把刀,直接鉆了進去,順著小路轉(zhuǎn)了幾個彎兒,看到哭嚎的許璉之母,以及有些發(fā)怔的許恒,走過去,瞇起雙眼:“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你可曾聽到或者見到?”
許恒看了他一眼,卻不回答。
“蠢貨,你鋃鐺入獄,卻無死刑,終究能放出來,難道就不想給你兒子報仇?”王凝之冷哼,手中的長刀用力地砍在鐵欄桿上,發(fā)出當?shù)穆曧懀瑢⑸磉叺娜藝樍艘惶?br />
同樣的,這么一罵,許恒抬起頭,無力地看了王凝之一眼,沉默片刻說道:“昨日有一群人闖進來,蒙著面,我也是睡夢之中聽見的,不真切,不過……”他看向牢房深處:“里面關(guān)著的是普祥真人吧,我記得昨晚有一人單獨過去過,看樣子那個普祥真人卻未曾死掉。”
“很好……你入獄是你跟錯了人,當然,怪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如今你兒子死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地配合,說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你聽我的,我也能給你兒子報仇……畢竟現(xiàn)在看起來,你我也算暫時有相同的敵人。”丟下這么一段話,王凝之轉(zhuǎn)身沖著身后之人說道,“誰都不準跟進來。”
言罷,一個人走向普祥真人的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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