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口供
將那牢房的門打開之后,牢頭走到胡瓊的身后,用力地在胡瓊的背上推了一把。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胡瓊這雙腳不由自主地就朝著那牢房里面邁去。
“當(dāng)啷”
看到這胡瓊的整個身子都已經(jīng)進(jìn)入到牢房里面,還沒有等他的腳步站穩(wěn),這牢頭便猛地把那牢門給關(guān)上了。
站穩(wěn)腳步之后,胡瓊站在這牢房的中央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huán)境來。這一圈看過去,胡瓊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做為整座監(jiān)牢里面最豪華的單間,雖說周圍并沒有和其他的牢房相連,是個獨立的單間,而且四周的墻壁也改成了厚厚的磚墻,但這門的話還是用柵欄構(gòu)成的,就算是由一根根的木頭換成酒盞大小的鐵條,顯得檔次高點,但人在里面的一舉一動,外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一點都不注重人的隱私權(quán)。
四周的墻壁上應(yīng)該是刷過一層石灰,但此刻看上去卻到處是烏漆墨黑的,甚至有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還長著青苔。
在墻上,胡瓊除了看到上面掛著一些蜘蛛網(wǎng)之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用鮮血寫的冤字和那傳說中的反詩。
或許是由于要入住這豪華單間所需要的資質(zhì)比較高,并且這住進(jìn)來之后的一般也都是短期居住,所以在這地上那個破草席比起其他牢房的來說多少要顯得完整一點。
至于那擺放在那角落的馬桶,也由于太久沒有人使用,那里面的液體都已經(jīng)過期了,現(xiàn)正散發(fā)出那醉人的味道。
整間牢房里面所有的東西就都在里面了,如果是誰的家里是這個模樣的話,那就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是個連小偷都不愿意光顧的地方。當(dāng)然在這崇義縣牢里面,這就是個豪華單間了,這小偷也是住不進(jìn)來的,因為那是檔次不夠。
雖說傍晚的時候胡瓊在營前村進(jìn)了點食,但這飯還沒有吃完便被衙門的捕快給帶到這大牢里面來了。算算從營前村出發(fā)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過去有兩個時辰左右了,這腹中的食物也消化得差不多,肚子里面這時又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也不知道下一頓什么時候才能夠吃上,甚至于還不知道有沒有機(jī)會吃了,感覺到腹中饑餓的胡瓊為了節(jié)省體力,減少消耗他直接就在那破草席上躺了下來。
躺在草席上,用手撫摸著在咕咕直叫的肚子,此時的胡瓊?cè)滩蛔∠肽钇鹉潜蛔プ叩呢i元寶來。
想到豬元寶之后,這胡瓊就不停地在那里嘆氣,在那里后悔,后悔曾經(jīng)有那么多的機(jī)會能夠?qū)⒛秦i元寶抓住烤來吃掉,總想著養(yǎng)肥一點再殺。現(xiàn)在倒好,這被別人抓住了,這個時候那幾個捕快應(yīng)該已經(jīng)將豬元寶宰了,放在火堆上烤了吧。
一想到那酥脆的烤豬皮,嫩滑的豬肉,胡瓊就忍不住地躺在那里直咽口水。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只能是心中默哀片刻,以表達(dá)對豬元寶的追思了。
“吱呀!”
就在胡瓊還深陷于對豬元寶的沉痛哀悼之中的時候,這牢房的門又被人從外面打開來了。
坐起身之后,胡瓊看到押解自己進(jìn)到牢房的那個牢頭右手提著一個食盒,左手拿著一個酒壺走了進(jìn)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斷頭飯和送行酒?看來得想個辦法從這里逃脫出去了,到時候是挾持人質(zhì)呢還是跪地求饒更好?”
看到這牢頭帶進(jìn)來的食盒和酒,雖然食盒蓋住了,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但胡瓊知道在這崇義縣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沒有哪位好心人會給自己送餐過來。這應(yīng)該是要準(zhǔn)備結(jié)果了他,所以先讓飽吃飽喝一頓,省得一會做個餓死鬼。
雖然胡瓊的腦袋在飛轉(zhuǎn)著,在尋摸著脫身的方法,但他還是表現(xiàn)得非常鎮(zhèn)定,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這位小哥,相聚既是有緣。你先在這疊紙上簽個字、畫個押,然后好好吃上一頓,一會呢,我也好送你上路。”
走進(jìn)牢房的牢頭把那食盒和酒放在地上之后并沒有馬上將那食盒打開,而是從懷中掏出一疊寫滿了蠅頭小字的紙遞到了胡瓊的面前,然后開口說到。
或許是由于一會眼前這條活生生的性命將在自己手上終結(jié),為了讓逝去的靈魂不遷怒于自己,鬧牢頭努力地裝扮出一幅和睦可親的樣子,猛一眼看上去,仿佛是悲天憫人的得道高僧、
“牢頭大哥,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一份口供我實在是不能簽字畫押。”
拿著那堆供詞,胡瓊快速地翻閱了一遍,合上之后,靜靜地考慮了片刻后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語。
“小子,不要給你臉不要臉,真以為我客客氣氣地和你說話就怕了你,這只不過是給你臉面而已。這份口供,你是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如果你簽了,還能讓你毫無痛楚地就走了,但只凡要是你不簽的,爺爺我一定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在聽到胡瓊開口說拒絕簽署這份口供的時候,那牢頭忽然一愣,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這一直一來胡瓊都表現(xiàn)得積極配合,這猛然間出現(xiàn)個意外,頓時讓這牢頭感覺到有點措手不及。
也幸虧這牢頭多年的職業(yè)經(jīng)驗擺在那里,一聽到這胡瓊忽然之間竟然不再進(jìn)行配合了,這牢頭一愣之后立馬就給胡瓊翻臉了,這要讓胡瓊知道客氣只不過是為了工作需要,真要觸及到自己的利益,哥哥我也是能夠翻臉無情的。
“這位牢頭大哥,你先別著急,其實這并不是我不對這份口供簽字畫押,只是覺得我不簽署這份口供其實是真正地為了你好。”
聽到那牢頭忽然之間高了八度,并且明顯地帶著恐嚇的話語,胡瓊聽了之后并沒有感覺到恐慌,而是靠近牢頭身邊,低聲跟那牢頭敘說著,這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我這不簽字完全是為了兄弟著想,表現(xiàn)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
“為了我著想?好,我這會就在這里好好聽你給我解釋,如果你的解釋不能讓我滿意了,我等下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聽到胡瓊說著這完全是為了自己著想,這牢頭的心里雖然不相信,但他還是給了機(jī)會讓胡瓊解釋一下,這什么事情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說了,這胡瓊完全就在他的掌握之下,到時候聽得不高興了,要讓胡瓊是圓是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大哥,我不知道這份供詞是誰給你提供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想幫你還是想害你。就這份供詞,我粗略地看了下,有幾個方面存在著很大的缺陷,我這里給你列舉下,如果我說得對,大哥,你就點下頭。如果覺得我這是在胡說八道,要殺要刮,只要大哥你一句話,小弟我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雖然是面臨著生命的威脅,但胡瓊這會并沒有半絲地退縮,直指著手中的這份口供存在著致命的缺陷,這只要他的名字一簽下去,必定會牽涉到那牢頭。
“好,你說。只要你有半點不讓我滿意,你就別怪爺爺我不客氣了。”
挺大胡瓊說得這么玄乎,雖然牢頭還保持著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但內(nèi)心的話其實已經(jīng)軟落了下來,這話語說得那么強(qiáng)硬,也只不過是嘴硬而已。
“大哥,你看,我仔細(xì)地翻閱了這份口供,上面雖然啰啰嗦嗦地些了很多,但對于案犯的殺人動機(jī)卻沒有絲毫地描述。這到底是情殺呢,還是仇殺?又或者是為了圖財害命?如果是情殺,這是王員外搶了別人的女兒呢,還是霸占了誰的妻子?如果是仇殺,這王員外祖宗三代又和那些人結(jié)了仇?至于說是圖財害命,這王員外家中最后有丟了什么財物?所有的一切,你這份口供上面都沒有列明。你說這是不是?”
翻開那份口供,胡瓊忽然之間就成為了偵探界的高手,對那里面所有的漏洞都好像是非常清楚,用手指著那份口供對兇犯缺乏殺人動機(jī)這一條進(jìn)行了質(zhì)問。
“這個殺人動機(jī)誰能說得清楚呢,這也許就是由于王員外走在路上多看了你一眼,你就心懷不忿,最后導(dǎo)致殺了王員外一家。”
雖然覺得胡瓊所說的這口供里面缺乏殺人動機(jī)是正確的,但那牢頭并不愿就此承認(rèn)自己的低能,強(qiáng)詞奪理地說到這可能也許就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件小事引發(fā)的血案。
“沒錯,就這么一眼也許是可能引發(fā)血案。但將疑犯逮捕之后有沒有對疑犯進(jìn)行精神鑒定呢?如果鑒定這疑犯患有精神疾病的話,那根據(jù)希思帝國的律法,這疑犯就很有可能是無罪釋放的。
再說了,就算這疑犯的殺人動機(jī)有了。但這疑犯的作案工具呢?這個有沒有找到?我看這王員外家一共四十七口人,這身上又刀傷,有劍傷,甚至還有被錘子砸爛腦袋的。這到底是團(tuán)伙犯罪還是個人犯罪,你這上面也是含糊其辭,就連作案工具也只發(fā)現(xiàn)了一把長刀。就憑你這樣的證詞,這樣的口供,怎么向上面交代。你要知道,根絕希思帝國律,這超過十人的案件就必須上報給刑部,急你這樣的口供交上去,真當(dāng)刑部的人也是白癡?”
看到這份漏洞百出的供詞,胡瓊自己都看得是火冒三丈,這實在是太不專業(yè)了。這心中的無名之火忽然地涌上心頭,忍不住地就對著那牢頭破口大罵起來。
“是,是,是,這確實由于我們考慮不周,有很多地方疏忽了。這麻煩您再看看,這哪里還存在著問題?”
聽到胡瓊這么一說,那牢頭還真感覺到自己的這份口供還真是漏洞百出,如果真像胡瓊所說,這要上交到刑部,被那些朝廷大佬一看,這完全就是一份偽造的口供,那最終倒霉的還是自己啊。擔(dān)驚受怕之余,這牢頭趕緊放下了自己的身段,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低的,詢問著胡瓊,他在這份口供中到底還犯了那些錯誤。
“哪里還存在著問題?你這份供詞應(yīng)該說是漏洞百出,隨便一個地方都是錯誤的,整篇看下來,就沒有哪里是對的。”
聽到那牢頭的話之后,胡瓊表現(xiàn)得更加地激動起來,恨不得給對方幾個耳刮子,竟然能夠炮制出這么低劣的東西出來。
“是,是,是。這不得麻煩你多加指正指正。”
這牢頭被胡瓊給嚇得,此時的姿態(tài)要說放得有多低就有多低,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卑躬屈膝了。
“這人證、物證呢?所有的案件必須要有一個完善的證據(jù)鏈才能定對方的罪,才能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就你這。人證、物證都沒有,這是自己活膩味了,想著被別人告死吧?”
用力地拍打著這份所謂的口供,胡瓊用一種恨其不爭的口吻,滿懷著痛心地對那牢頭說著這里面還存在的不足。
“爺,您說這口供我該如何地改才妥當(dāng)呢?”
聽完胡瓊的一席話之后,那牢頭是嚇出了一聲的冷汗,原來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漏洞百出,只是運(yùn)氣好沒有被別人發(fā)現(xiàn)而已,這真要一旦追究下來,還真可能會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膽子一嚇破,這輩分自然也就下來了。這牢頭恨不得抱住胡瓊的大腿,懇請對方能夠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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