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風(fēng)風(fēng)雨雨 上
今天是開始售賣絕味鴨脖的日子，三十文一個，李芯蕊心里沒有底，決定早起做好萬全的準備！掀開溫暖的被子，李芯蕊被寒冷刺地又鉆了回去。不行，做生意就是要吃苦，忍不了這小小的寒冷還談什么靠自己！
下定決心，李芯蕊用力地把被子整個掀開，刺骨的冷如同海水一般從四面八方襲來。忍著冷，李芯蕊輕輕地顛著腳套上衣服，她不想太大聲，免得吵醒還在夢中的瑩兒。瑩兒自打跟了自己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早起天這么冷，讓她多睡一會，我一個人行的。
穿好衣服，輕輕地推門出來，喔……天上還有星星呢！朝瑩兒在的屋里望了幾眼，半黑透亮，小姑娘睡得正香。躡手躡腳地打開廚房的門，點上燈，可以開始準備了。昨天晚上睡覺之前就準備好了密封的紙袋，只需要把鴨脖從腌制的壇子里放到紙袋里密封好。
木桌上擺滿了各色的小碟子，這是李芯蕊自己的主意，上面裝著顏色鮮艷的拌料，方便顧客根據(jù)自己的口味添加。反正這是茅屋那邊多出來的拌料，放著也是浪費，這樣看起來五顏六色，按照姜公子的話來講：就是更能吸引眼球，招來顧客。
早起雞還沒有打鳴，尚在睡夢中的瑩兒翻個身，睡眼惺忪地看見廚房那邊亮起了燈盞，昏黃的微光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忙來忙去！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初秋的這個時候，黎明前已經(jīng)有霜露了，還是非常冷的！瑩兒看見冒著霜寒早起的李芯蕊，眼眶情不自禁地?zé)崞饋恚炖镞煅手盒〗恪?br />
李芯蕊在廚房里全都準備好，打算拿出去擺在小推車上，打開廚房門的那一刻，一個熟悉的影子撲到自己身上……..唔，李芯蕊有點猝不及防。感受到這個身子有點顫抖，隱約還有嚶嚀的聲音……是瑩兒！李芯蕊把瑩兒扶正，小丫頭撅著嘴，眼眸里都是紅紅的淚花。李芯蕊關(guān)切地拿出手帕給瑩兒擦拭：“瑩兒……怎么了，做噩夢了？”
瑩兒紅著眼睛看著李芯蕊，半天沒有說話，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小姐，我們不賣了…..瑩兒…..瑩兒養(yǎng)活小姐！”瑩兒的話讓李芯蕊手足無措：對啊，本來可以活得很光鮮……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做一個清清白白的人！
李芯蕊親昵地敲打瑩兒的腦袋：“傻丫頭，三十文一個鴨脖，我們要賺發(fā)了…….這點苦算什么！”瑩兒依舊嘟著嘴：“那是姜公子的異想天開，小姐也跟著迷糊嗎…….”
“瑩兒……！不準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跟姜公子沒有關(guān)系！”李芯蕊放開瑩兒，開始把裝著鴨脖的紙袋和碟子往小推車上放。瑩兒看著李芯蕊單薄而又倔強的身影，低低地嘆口氣：還是決定要幫小姐分擔(dān)一些。一切準備就緒之后，李芯蕊在瑩兒的幫助下，推著小車，蹣跚著一路推到鬧市的地方，人流多，賣出去的機會就大些。
擺好攤的時候，天色微亮，街上的行人開始多起來。果然像姜宇說的那樣，小黃鴨的造型逼真、新穎，很快就吸引行人的圍觀，大家對這個奇特的小推車興趣濃厚。李芯蕊在旁邊熱情地宣傳自己的絕味鴨脖，但有一個問題——價錢……..一說三十文一個，圍觀的人紛紛搖頭擺手，很快就無人問津！
瑩兒站在邊上，把李芯蕊臉上的失望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把姜宇罵上千百遍。小推車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來了一撥又一撥的圍觀者，基本上都被價錢嚇跑了！瑩兒扯扯李芯蕊的衣袖：“小姐……..咱們…….咱們賣得便宜一點吧，不然……不然……”
“三十文……姜公子說三十文，我要試試……應(yīng)該可以的！”李芯蕊說得斬釘截鐵，強打起笑容面對來往的客人。秋季的天氣變幻無常，大雨說來就來。早上還是晴好的太陽，馬上就可以變得烏云密布！
該是擺了兩個時辰的功夫，鴨脖一個沒賣出去，倒是引來一陣大雨，心里是涼透的！收拾東西，李芯蕊和瑩兒趕緊掉頭回家。雨來得很快，回家的路沒等走到一半，主仆二人就被拍在雨里，回家的小路泥濘不堪，小推車行走尤為艱難！
大雨澆得歡暢，沒有雨傘，淋得就像水洗一般。李芯蕊推著小車盡量往小路里邊靠，遠離江邊，雨下水漲，掉到江去怕是要上不來了。偏偏弄巧成拙，泥濘的小路造成偏滑，小推車就勢倒向江邊。車上的一應(yīng)東西掉入江中。
李芯蕊一個前踏步，半個身子掉在江水中，猛地伸手一撲，抓住那些裝著鴨脖的密封紙袋，可惜水急還是沖走兩個，九個鴨脖，現(xiàn)在就剩下七個！瑩兒死死地抓著李芯蕊的衣袖，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小姐…….你這是干什么啊……為了這個鴨脖……連命都不要了嗎？”
李芯蕊從水中站起來，全身的衣服浸透了水貼在身上，越發(fā)顯得瘦小憐人，兩只手把鴨脖牢牢地抱在懷里，笑著說：“瑩兒你看……江邊水很淺嘛！”這一笑凄美動人，笑出了世間多少悲愴。瑩兒沖過去死死地抱著李芯蕊，嚎啕大哭的聲音淹沒在雨水中：“小姐…….！”
睡到日上三竿，被一場大雨驚醒了，姜宇有點懵！自從上次被雨水澆了之后，姜宇有點喜歡在雨中騎著毛驢的感覺。從溫猴兒那里要來蓑衣，姜宇打算出去溜溜。
李芯蕊艱難地把小推車弄回家，鴨脖擺在廚房的木桌上，主仆二人各自洗澡換衣服。姜宇騎著毛驢來找李芯蕊的時候，主仆二人正在廊下擦干頭發(fā)，最艱難的時刻已經(jīng)過去。瑩兒看見姜宇，想起小姐為鴨脖吃的苦，恨不得拿棒槌把姜宇打出去。
李芯蕊暗自松口氣，還好沒讓姜宇看見自己的狼狽樣，笑著請姜宇進來坐。姜宇看著木桌上的七個鴨脖，問起今早的生意，瑩兒還沒開口抱怨，就被李芯蕊摁了下去。李芯蕊拿出身上僅剩的六十文錢舉到姜宇面前笑著說：“還是姜公子有辦法，我和瑩兒擺攤沒多久就賣出兩個…….如果不是這雨，呵…….我們興許賣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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