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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一夜未眠


          “陸遇,我們回去吧,我累了。”陳偉涵拉住還在向前走的陸遇,一臉的疲倦。

          “你怎么了?”陸遇看著陳偉涵蒼白的臉色,一臉的著急。雖然對于她來說談不上多愛,但是她卻依舊關心著這個男人,畢竟這個男人曾經為了自己背棄了自己的愛情。或許陸遇也只是為了給自己贖罪吧。

          “沒什么,只是累了。”陳偉涵不想目光躲閃,一臉壓抑的悲傷。

          “好吧,我們回去好了。”陸遇收起手中的油紙傘,拉著陳偉涵的手,但是陳偉涵卻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自從見到了林敏,那些美好的畫面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腦海里。不知道為什么他此刻竟然沒有辦法握住另一個女人的手。

          “你到底怎么了?”陸遇不是個傻子,她能夠感覺到陳偉涵的疏遠,只是她并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們之間。

          “我不是說了嗎?有點累了。”陳偉涵不耐煩地看著陸遇,記憶中這個女人不是這樣咄咄逼人的,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連她也要和自己作對嗎?

          “你什么意思?”陸遇拉住陳偉涵的衣服,一臉的倔強。不肯退讓一步。

          “沒事。”陳偉涵甩開陸遇的手,大步地走到了停車場。

          “偉涵,偉涵。”陸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卻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男人不能夠這樣輕易就放手,即使是為了錢也只能堅持,幾乎沒有猶豫,她就直接追了過去,在陳偉涵啟動車子之前,陸遇氣喘吁吁地坐到了陳偉涵的身邊。一句話也不肯說。

          “下車。”陳偉涵看了一眼陸遇,眼睛眨也沒有眨一下。滿臉的怒氣。

          “你抽什么瘋?”陸遇看著陳偉涵,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樣子,除了對待林敏的時候,她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意氣風發的人憤怒的想要殺人。

          “我就是抽了瘋,才會和林敏離婚,和你在一起,滾下去。”陳偉涵眼睛里充滿血絲,林敏這樣的變化簡直是讓他失去了理智。

          “你說什么?”陸遇沒有想到陳偉涵生這么大的氣,原來還是為了那個女人,那當初他何苦要給自己機會,何苦設計陷害林敏,現如今這一切到底又算什么?陸遇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理喻。

          “我說讓你滾啊!”陳偉涵雙手握緊了方向盤,關節處已經開始泛白了。

          “好,陳偉涵,你最好不要后悔。”陸遇狠狠地摔上了車門,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陳偉涵竟然還會因為林敏生這樣大的氣。她傷心,她怎么能夠不傷心,就算她在他的身上得到了錢財,但是女人的青春是無價的,更何況人非草木,畢竟一起生活了快要三年了,陸遇怎么能夠不傷心。

          陳偉涵將車打著火,一腳油門就飛射了出去。

          一路上,他越開越開,直接上了高速,他想起了和林敏的那些愉快的過往。

          大一的時候,她羞澀地去學生會報道,他接待她,并且指點她應該做些什么。

          大二的時候,他們一起在圖書館里寫著他們的小說,那本小說至今還在網站上,只是許多事情已經物是人非了。

          大三的時候,他們一起將彼此的心愿放在了一個木匣子里,埋在了一顆櫻花樹下,陳偉涵想到這里迅速地調轉了車頭,但是這個愿望,是什麼?那個時候他們約定到四十歲的時候一起看的,這些年自己竟然早就已經忘記了。

          陳偉涵開始加速,一路上路燈就像是一條美麗的黃色的絲帶,連在了一起,讓人覺得溫暖。

          只是陳偉涵覺得很是冷,就像是車窗前還在飄著的雪花。

          到底那是一個怎樣的愿望,他怎么能夠忘記,若不是她今天憂愁清麗的背影,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恐怕到了現在自己依舊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吧?陳偉涵緊緊地握著方向盤。

          進入大學的校園,也早就深了,靜謐的好像是那些熟悉的夜晚,不過今晚只有陳偉涵一個人來到了這里。一腳剎車踩下,留下了很長的剎車印記。只是夜太黑,看不清楚,以至于陳偉涵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那樣的在乎那個女人。

          他打開車門走到了那個久違的櫻花樹下,這棵樹已經長高了,而且現在掛著雪花,就像是它開了花。陳偉涵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看見了那個清純的女孩子在樹下開心地笑著,那飛揚的神情,好像整個世界都是她的一樣。那個時候,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結婚之后也是,她知道自己有了外遇,但是她卻從來不緊張,他生氣,他以為她不在乎,而且到了現在他也依舊是這樣的想法。

          他慢慢地走到了櫻花樹下,冬天的土地格外的僵硬,陳偉涵卻用自己的雙手一點點地挪動著凍土,漸漸地他也就不覺得冷了,手指已經凍紫了,也混合在了夜色里。他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木匣子一點點地露了出來,他驚訝,他竟然將木匣子的位置記得如此的準確,他竟然記得如此的準確。他將木匣子取出來,然后用僵硬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懷里。

          陳偉涵呆呆地坐在櫻花樹下,渾身冰冷,他不敢打開木匣子,他害怕,他害怕面對自己的愿望,更加害怕面對林敏的愿望。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路燈一點點地昏暗了下去。陳偉涵看著東方白色的天空,有多久自己沒有這樣關心過生活了,這些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陳偉涵抱起木匣子,想要站起來,但是卻發現自己腿已經完全的僵掉了,他用手捶打著自己的雙腿,知覺一點點地回到自己的雙腿,麻木,然后開始有熱血流過,他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了車里。雙手顫顫巍巍地打開了車里的空調。

          他將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雙手靠近空調口,試圖讓僵硬的雙手迅速地恢復。

          陳偉涵最后看了一眼木匣子,雙手觸摸的時候已經不像是昨天那樣的冰冷了,但是他依舊還是沒有勇氣打開,他害怕。

          最后陳偉涵的雙手還是離開了木匣子,靜靜地將啟動車子,慢慢地開出了校園。他們的過去他竟然在這個浮華的世界中忘記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還有機會,爭取到那個女人的原諒。

          “你回來了?”陳偉涵將車子停在窗前的時候,正要打開門,就看見了從門口出來的陸遇。

          “你在這里做什么?”陳偉涵一見到陸遇,心里就莫名地憤怒。

          “你忘記了這里已經是我的家了?”陸遇讓開了路,示意讓陳偉涵進來。

          “誰讓你把沙發套換了的?”  陳偉涵一進門就看見了以前林敏喜歡的Hello  Kitty的沙發罩換成了粉紅色的玫瑰花。

          “這個家你都給我了,我還不能換了沙發罩嗎?”陸遇從背后抱住陳偉涵,她一夜未眠,終究是還是不能就這樣離開陳偉涵,或者說她只是不習慣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自己。

          “以后,不準你來這里。”陳偉涵語氣終于緩和了一點,是自己的情緒失控了,他掰開陸遇的手,然后大步離開了。這個家已經沒有了林敏的影子,自己再留在這里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陸遇轉身朝著走到門口了陳偉涵喊,這個男人到底還是不愛自己,即使是生活了這么久,即使是為了自己和林敏離婚了,但是最后他愛的還是那個女人,而她始終都不會在他的心中。

          “我們分手吧。對不起。”陳偉涵回頭,眼睛直視著陸遇,目光柔和卻堅定,這就是陳偉涵越是溫潤的視乎也就越危險。

          “不可能,你休想就這樣離開,有些事情不是你喊停就能停的。”陸遇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偉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么就這樣了呢?

          “再見。”陳偉涵沒有理會陸遇的話,直接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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