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在澳洲開直升飛機——酸橘腌魚片和牛角餅
餐廳的地上鋪了各色小小的方塊花磚,熱烈喧鬧的熱帶國家感覺一下子撲面而來,圓形的四人位餐桌沿二樓的落地窗排列開來。餐廳的裝修是深紅色系,墻面是刻意抹出來的夯土墻,桌面是柚木板拼接出的花火形狀,椅子面和弧形靠背都有一層酒紅色的皮面軟包,坐起來舒適服帖。
文婷剛坐下忍不住說:“啊~,終于能坐下來了。累死了。
早知道就只拍一套衣服好了,之前婧瑤姐跟我說拍婚紗照很累,我還不太相信,覺得不就是化個妝,換個衣服,在攝影師的指令下擺一些固定的pose拍照嘛。我以為把外景拍攝去掉,就可以很輕松,三套衣服加上化妝時間,最多兩三個小時就能搞定,誰知道還是花了這么長時間。”
文婷說話間,身穿黑色襯衫、黑色褲子的服務生拿來了兩塊盛在特制小號白盤子里的熱熱的消毒毛巾,并放在兩人手邊,然后無聲地離開了。
“確實是啊,我一個男生更是沒有為了拍個照而花費這么久,這還是我第一次化妝呢,臉上厚厚地一層,像是被捂了一層毯子,真是難受。”晨冰說道。
“那還好你是男生,不用化妝,也不怎么在意變黑,不然的確是夠你受的。
其實,習慣也就習慣了,不過就是一層粉底再撲些散粉罷了。
還是看看菜單,看你想吃什么吧。好不容易你給我機會,讓我請你一次。”文婷說道。
“好,那我看看。
其實你也知道,我對吃的一向沒有太高的要求,吃什么都行。不過你做的飯菜實在是太好吃了,而我雖然也會做飯但手藝和你一比簡直就是云泥之別、干脆上不了臺面。只好多請你吃好吃的餐廳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總是吃你做的飯菜了。”晨冰說道。
菜單圖片里的酒都十分漂亮,晨冰先點了兩杯無酒精的雞尾酒,酸橘腌拌左口魚片,草莓什錦沙拉,秘魯清遠雞;文婷則只要了一份牛肉餡的阿根廷牛角餅。
“最近,跟你爸媽還好嗎?”晨冰喝了一口剛剛文婷點的百香果果汁問道。
“還是老樣子吧。真羨慕你跟你爸媽的關系,平等又好溝通。”文婷說道。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他們沒有像其他更加過分的父母一樣,一等到我畢業(yè),就借口老了身體不好,沒辦法繼續(xù)工作,要求我這個孩子馬上供養(yǎng)他們。
那其他的問題,我就盡量自己消化吧。”文婷說道。
“還有我的,以后有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心情不好就跟我說,我?guī)闳コ院贸缘模热缒阕畹囊与u火鍋,或者我們?nèi)ゴ笏吝\動一番,就去打你最喜歡的乒乓球。
大家不都說,沒有什么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頓。”晨冰說道。
“這個問題是無解的。觀念不同,思維不同,而且他們還拒絕接受我的意見,不想尊重我的想法。
我只好盡量讓自己不去在意,也不強求跟他們也擁有一段和其他家那樣的親密美好的親子關系了。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份幸運,和父母擁有一段人人稱羨的關系的。”文婷帶著著些許傷感地說道,但顯然已經(jīng)不像小朋友一樣把父母當作自己的全世界了,也不像完全沒有獨立思考能力和判斷力的小孩子一樣把爸媽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奉為圭臬,全盤肯定、全盤接受然后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了。
她心里早就想定了,爸媽沒辦法接受她已經(jīng)是一個擁有獨立思想的成年人那是他們的事,他們克服不了的思想障礙、難以逾越的封建時代思想糟粕、難以打破的思維局限,自己終究不能代替他們?nèi)ソ鉀Q,思想上、思維上的難關,終究是要自己度過。她已經(jīng)努力過了,一次次跟父母溝通過了,但代溝就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現(xiàn)象,不同的成長背景、不同的工作環(huán)境、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注定不是每個家庭的兩代人都能達到思想上的和諧與情感上的共鳴。
這輩子自己只過一次,既然自己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出生在什么樣的家庭里,擁有什么樣的父母),顯然也無法預見和決定自己的死亡(什么時候死亡,以什么方式死亡),唯一能決定的就是活著的時候如何生活了,那自己可不想要扭扭捏捏、拖泥帶水地局限于什么早已過時的三綱五常,為了一些不符合現(xiàn)代社會情況和觀念的所謂孝而一退再退、委曲求全。在她心里,這個時代的親子關系就應該是相互尊重的,以愛、喜歡、感情和共同的價值觀為基礎的,而不是以什么冷冰冰的遠古時代的僵化觀念為親子之間所有互動的準則。
“你說的也對。像我爸媽這么開明的人,真的對我毫無所求,只希望我能夠自食其力,并且能為這個世界多少貢獻一點兒積極因素就好了的父母確實鳳毛麟角。
大多數(shù)父母一般也就是嘴上說著、標榜著自己的無私和奉獻,其實他們生孩子的邏輯也不過是為了養(yǎng)兒防老(目的性極強,要求回報,并不是真的無私)以及有著到了年紀別人都有了孩子我也要有個孩子的隨波逐流的心理。
還有很大一部分父母,一輩子都以讓孩子吃飽了為榮,認為自己給了孩子吃的、喝的就是做了什么值得萬世稱頌的豐功偉業(yè)。但在我看來,任何做父母的人,保證孩子吃飽只能全是達到一個為人父母最最基本和基礎的要求。人之所以和其他動物不同,是高等動物就在于,人活著并不僅僅是為了填飽肚子的。人還需要交朋友、需要社交,維持穩(wěn)定長久的友誼;人也需要娛樂,需要放松,需要玩耍;人也需要審美;人也需要穩(wěn)定的歸屬感、巋然不動的安全感;人需要可以對自己的朋友驕傲自豪地介紹自己的父母,就像父母都喜歡驕傲自豪地介紹子女優(yōu)秀傲人的學習成績一樣,父母需要在自己的周圍人群中、同伴中感受到的尊重、自豪、驕傲,孩子們也需要。只滿足了孩子作為一個生命體的最基本的生存需求的父母,有何面目稱自己偉大呢?不過是自己自娛自樂自我陶醉式的抬高自己罷了。未免讓人覺得可笑。”晨冰說道。
“嗯。
雖然你說得我都認同,也抽絲剝繭般分析得頭頭是道。但我建議,你還是只跟我說說就行了。
這種話被那些固步自封、不接受年輕人合理正確想法的老頑固老古董聽到了這種話,怕是要氣的爆炸了。
他們是斷不會承認自己有問題的。說你大逆不道倒是有可能。”文婷笑著說道,一時之間把跟自己父母之間那些永遠也解決不了的問題拋諸腦后,笑著說道。
“你終于笑了。每次看你為了跟你爸媽的關系而難以展露笑顏的時候,我都希望可以把我爸媽復制粘貼一對送給你,讓你也享受一下溫暖而又自由的親子家庭關系是什么感覺。
好在你自己調(diào)節(jié)得好,總能及時地把自己抽離出來,也不會盲目地把和他們溝通不了的問題全都一股腦地歸到自己身上。
你的這種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如果多次溝通無果,就不再繼續(xù)消耗自己、內(nèi)耗自己,去做無謂的嘗試的想法很好。”晨冰說道。
兩人在明麗鮮艷的古樸紅磚墻隔斷中,伴著店中歡快的南美樂曲,談話逐漸深入,餐盤里的菜也越來越少。
……
——
在泰國玩了了幾天之后,兩人又到了南半球的澳大利亞。
在酒店休整了一天之后,今天上午十點鐘,兩人驅車來到事先約好的直升機駕駛飛機場。慕雪有該國的直升機駕駛證,她打算開飛機帶森久看一下這片美麗的藍綠色的珊瑚礁。
今天兩人都是一身戶外裝扮,慕雪穿了一條灰藍色的松緊腰高腰九分直筒休閑褲,一件白色的桑蠶絲超細羊毛圓領插肩袖廓形短袖,鞋子則是白色的帆布鞋;森久穿了一條淺灰色色織亞麻松緊腰九分休閑褲,一件藍色的圓領T,鞋子和雪兒是同款。森久十分喜歡跟雪兒搭這種非嚴格意義上的情侶裝,比單純地穿顏色、款式、圖案一致的衣服顯得更加般配而不刻意,有一種閑適而風輕云淡的優(yōu)雅。
今天天氣非常好,南半球的夏天,天空晴朗得沒有一片云彩,從昨天開始,兩人就期待起了今天的行程。
隨著飛機頂部的螺旋槳越轉越快,直升機伴隨著巨大的嗡鳴聲緩緩升起,機艙內(nèi)的三人都戴著黑色的耳機。
慕雪在駕駛席上熟練地操縱著機艙內(nèi)的各種裝置,看得坐在旁邊副駕駛上的飛行教練一陣驚嘆。
事實上,慕雪會開直升飛機這項技能,還是和蕭驍一起學的呢。大學和研究生期間的寒假,兩人都會飛到澳洲,每天來飛行訓練場報到,從早上的七八點鐘一直練習到落日時分的七八點鐘,餓了就去訓練場周邊的飲食店買一份三明治和果汁,吃了之后繼續(xù)吭哧吭哧地勤勉練習。兩人都有一個環(huán)游世界的夢,一起學習駕駛各種飛機,也是為了之后兩人一起駕駛飛機,做環(huán)游飛行和旅行。
但這項技能,顯然慕雪沒有用到原來的預期用途上,反而和另一個男生,一起看起了風景。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就像她接受蕭驍求婚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這段長達七八年的感情馬上就會畫上終止符。
正在夏日清透的陽光中輕快地穿梭飛行的慕雪,沒有想到,遠在海邊懸崖的一棟別墅里,一個人正通過書桌上的筆記本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目光充滿了嫉妒、憤怒、憐惜、愛戀……
從酷酷的黑色直升機下來之后,兩人離開機場,朝出口走去,商量著一會兒晚餐要吃什么。
正在這時,突然從旁邊搶出兩個戴著墨鏡的男子,迅速每人握起慕雪的一側臂膀,輕而易舉地把她抬離地面,敏捷地把人送到附近一個白色的直升機上,剛剛上了飛機,飛機門還沒關閉,螺旋槳就已經(jīng)開始旋轉,迅速地飛離了地面。
剛剛還在自己走后面慢慢走著跟自己說話的雪兒,幾乎幾秒之內(nèi),就被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給劫掠走了。森久的大腦甚至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已經(jīng)先行行動了起來,緊跟著兩人后面追了起來,但這兩個人十分訓練有素、穿著影響限制行動的西裝和皮鞋的同時哪怕還抬著一個人也依然健步如飛。
眼看著慕雪被兩人制服,連動彈一下都不得,就這么被帶走了,森久發(fā)出了咆哮般的喊聲,“雪兒——”,這聲音在空曠寬廣的飛機場瞬間便沒了聲。
剛才跟慕雪一起控制飛機的直升機教練,正在進行飛行后的例行檢查,聽到遠處傳來的巨大喊聲,連忙跑了過來,同時看到遠處升起的白色直升機納罕道,這明明不是自己公司的飛機啊,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從自己公司的飛機場飛起。
"Mr. Lu, What happened?
Where's your fiancee"
"That's exactly what I want to know.
Call the police.
My fiancee has been kidnapped by some people I don't know."森久心里十分焦躁不安,臉色也陰沉得嚇人,渾身都散發(fā)著駭人的氣息,說出來的話卻異常鎮(zhèn)靜。
那名飛行教練聽了森久說的話,連忙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撥了000,打起了報警電話。
森久則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想也沒想就撥了爺爺?shù)奶柎a。
“喂,小森?
你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跟你爸媽說你不是跟你女朋友出去度假了嗎?現(xiàn)在應該正在墨爾本玩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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