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秦漱知你個蠢貨
!!!……
鏡面內, 寧晚和麥迎霜還在無知無覺地往前走,秦漱知悄悄跟在兩人身后。
待那兩人踏入郊外荒林,秦漱知隱沒暗, 雙指并攏念咒,未幾十來具與真人無異的紙人出現在她面前,除卻五個身著清樞派弟子服, 其他都是魔族的打扮。而后又抬起素手在眼前輕輕拂過, 整個人便變的與月琳離一般無二。
她操縱著清樞派弟子模樣的紙人去“碰巧”遇到麥迎霜她們, 又親自上場演了一場過于巧合的戲碼, 臨走了還不忘將紙人換回真正的尸體。
而后又馬不停蹄地換了身打扮去催促宋玉棠,還得裝的判若兩人、游刃有余。
游遠譽看的嘖嘖稱奇, 撇見她臉上顯而易見的疲憊, 可見的一下子操縱那么多紙人著實不是一件易事。
看見那幾具尸體, 他問道:“這又怎么來的?穆易那家伙當真肯犧牲幾個弟子?若是這般,又何須大費周章操縱紙人,直接用真人豈非更省事。”
秦漱知輕笑,“他們是這樣以為的。”
“……什么意思?”
“我會傀儡術一事不宜暴露, 所以并沒有將事實告訴他們,便讓他們以為是我神算罷。左右我調換紙人和尸體的時候不可能有人發覺。”
游遠譽看向目光幽深的“玄武大人”, 心下了然。
“那些尸體是當初妖族作亂時我偷偷留下來的,”秦漱知面不改色道, “但凡有可能用到的東西, 我都放儲物袋了。”
“……”游遠譽表情略為復雜, “你帶著幾具尸體過日子?”
秦漱知無辜眨眨眼, “還有妖族的尸骨和一些其他門派的弟子服之類的,你有需要嗎?”
游遠譽嘴角微抽,“不必了不必了。”
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兩人對視一眼,秦漱知當即起身來到床邊扶起寧晚,將人背起來,對游遠譽低聲道:“我先走一步,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游遠譽凝重地點點頭,“你且放心。”
秦漱知不再多言,帶上明裴落運起神隱,果斷離去。
……
云霄之上。
“說來還多虧了師祖您要來了季酌的銀針,——不過他怎么那么聽話?”
“當初他上繳時,不曾想你會有所用途。”
秦漱知登時尷尬笑笑,原來當初只是單純收繳,并非所有人都像她這般什么都想著利用一番。摸了摸鼻子旋即道:“這樣啊。說來他現在人在何處?到時候還需他回來一趟。”
明裴落:“在郁州,適當的時候他會趕回來的。”
“噢噢,那便無事了。”
兩人靜默片刻,明裴落撇見她眼底的倦意,輕聲問:“可需稍做休息?”
秦漱知搖搖頭,“不必,時間緊迫,不如一鼓作氣。”
明裴落便不再多言。
長風呼嘯,寧晚難受地皺了皺眉頭,幽幽轉醒。
“唔……”她茫然睜開眼睛,當即嚇了一跳,“怎、怎么回事!”
“醒了?”秦漱知語氣淡定如常,“可有何不適?”
寧晚瞪大眼睛,雙手一把拍在秦漱知兩頰上,“我怎么在這,去哪去哪!迎霜她……”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頓住話音。
秦漱知將她放下,背對著她道:“不必擔憂,死不了,游遠譽還待在那。”
寧晚想問她到底想干嘛,然看著她挺直孤立的背影卻是生生扼住話音,回頭找人去探探迎霜那邊什么情況好了,月琳離的出現和游遠譽的放倒,一定有什么玄機。轉而道:“我們這是去哪?”
“魔界啊,”秦漱知理所當然地開口,“答應你的。”
“真的?!”寧晚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想來魔尊也出關了,這下可好了!定要讓月琳離知道點教訓!”
秦漱知但笑不語。
“……那個、”寧晚頓了頓,“你真的不管迎霜、呃,是說,韶都大旱的事啦?”
“那自然會有人管,我不過一介化神期弟子,哪里有什么辦法?”秦漱知不欲多談,目光掃向下方逐漸接近魔界的地方,似若無其事道,“說來,你可知當年前任魔尊景妄死在的是何地呀?”
窩在她頭頂上的明裴落緩緩抬頭,警告般拍了拍她額頭。
——[果真是……不、不聽話。]
然轉念一想,只要有他在,強制性也能阻止秦漱知亂來,也沒什么好擔憂的,知道便知道罷。
寧晚略為疑惑,問這個干什么?還是回想了一下細細道來:“當年斬殺景妄花費了不短的時間,明師祖和尊上接連追殺,三界各處都有留下打斗蹤跡,一時間還真說不好他死在了哪。他死時天降異象,尸骨無存,尊上殺了他后就閉關了,也不曾多言此事,我只能查到是死在了魔界的地盤。”
“這樣啊,”秦漱知不無遺憾地感嘆一聲,“雖未曾見過景妄,想必實力應當極強吧。這般的人物死去,也沒留下什么遺址,當真可惜。”
寧晚:“……你在想些什么。”
聽到寧晚也不知曉實情,明裴落松了口氣,這樣也好。
——[倉岷谷那……那種地盤,想必早已絕、絕跡。]
“!”秦漱知驟然抬眸,眨眨眼,默默掏出先前寧晚給她的地圖,倉岷谷……倉岷谷……
“你在看什么?”寧晚雙手撐在她肩膀上,探頭過去,“這是二十年前我重新修訂的,一些已經消失的地點并沒有記上去,應當也尋不得什么蹤跡。”
秦漱知暗道可惜,又不敢直接問,回頭如何解釋她知曉倉岷谷一事?
正沉思間,落知劍忽然一陣晃蕩,底下好似存在何種吸力,猛地將她們連人帶劍往下拐!
“!怎么回事?!”秦漱知艱難穩住劍身,“這地圖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寧晚高喊,當即放出神識一探,旋即臉色一黑,咬牙切齒,“秦漱知你個蠢貨!!你他娘的看錯方向了!這根本不是回魔界的路!”
秦漱知一臉呆愣:“?”弋?
忽而一陣罡風吹過,頭頂上的重量驟然消失,秦漱知雙目一縮,毫不猶豫地朝明裴落被刮走的方向飛身而去,徒留寧晚一人艱難趴在落知劍上,臉色蒼白。
“秦漱知!!!”
……
顧府正廳堂前。
顧溪止笑意不達眼底,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國師以及他身后的一群民眾,溫聲道:“國師這是何意?”
國師冷笑:“顧溪止,你好歹也是個韶都人,公然包庇妖物、陷百姓于不義,心無愧嗎?我敬你是我半個同僚,勸你速速將麥迎霜那魔骨交出來,我自會在陛下面前給你求情幾分。”
身后的民眾亦是一副焦急樣。
“是啊顧公子,你可莫要再包庇那等妖物了,她可是活生生要了好多人的性命,這旱災也是因她而至!”
“只要獻祭了這妖孽,定能讓韶都周遭恢復昔日的繁榮!”
“妖女一日不除,人族日日受其煎熬啊!”
“大公子向來菩薩心腸,還請可憐可憐我等普通百姓,殺了那妖女!”
……
顧溪止臉色愈漸難看起來,沉聲道:“且不說這旱災與麥姑娘有何關系,且說她本人,根本不在鄙人府上。”
國師得意地撫掌大笑起來,手翻轉下一個巴掌大的司南出現在手上,他輕念咒語,司南緩緩指向顧溪止身后。
“顧溪止顧公子,我可是特地留存了那妖女的魔骨氣息,特地用來尋她蹤跡呢。顧公子若執意阻攔,莫怪我強行闖入了,”他緩緩開口,雙目里透著顯而易見的不懷好意,“畢竟我也是為了蒼生著想,若不盡早除了此人,來日遭殃的可就不止是韶都,而是三界之人了啊……”
顧溪止冷下臉,正思索解決之法時,一道低沉聲響自他頭頂處傳出。
“何必在這為難他?”虞申突然出現,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眾人,“麥迎霜是本尊的弟子,即便是處置也是本尊的事,何時輪到爾等指手畫腳?”
“木、木青尊者!”
國師身后多是普通民眾,一時間見到虞申如見神袛,沒了些咄咄逼人的神色。
國師未曾想虞申也來了此地,未幾開口,門外又走來一行人,盡是些有名望的門派的熟悉面孔。
穆易一馬當先,附和道:“此事說來也是修士之事,國師不如將其交于我等處理,定然會給人皇一個交代。”
楚白歌沉著臉看向虞申:“倘若事情屬實,我們自然不會偏袒罪人,不會留一個禍害于世……您說是吧,木青尊者?”
虞申冷冷對視,不發一言。
都說到這份上來了,國師臉色青紅交加,那人怎沒說會出現這么些個攪局的家伙!他拂袖,皮笑肉不笑道:“那我等便恭候佳音,還望諸位盡快定奪,這旱災可是等不起了。”
此番鬧劇算是小小止住一番,國師臉色難看地回府,忽見窗沿處一只惟妙惟肖的紙鳥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他走過去,紙鳥立即飛到他手,化作一張紙條,上書字。
“開城門,迎流民。”
國師當即愣住,眼珠晦澀地轉了轉,繼而搖搖頭禁不住低笑出聲,“當真是、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吶。”
與此同時,顧府內一處隱秘的客房,層層結界包裹著此地,床幔后,躺著昏迷的麥迎霜。
鎖魂鏈的震懾漸消,平息的魔骨再次蠢蠢欲動,麥迎霜痛苦地低低嗚咽幾聲,鉆心的疼痛再次傳來,壓抑不住的殺意幾乎要占據她為數不多的清明。
眼皮微顫,她猛地睜開眼睛,如墨散開的瞳孔染上一絲猩紅,心或熟悉或陌生的聲響摻雜在一起不住地叫囂。
“雜種——
廢物——
妖物!——”
“他們都在瞞著你——都把你當廢物、你一事無成,你愚蠢、愚昧,所有人都要離你而去——所有人都會被你傷害……”
“沒有什么能留住,唯有死亡。”
“乖孩子,擊破結界,闖出去,與其讓他們一個個離你而去,不然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永遠不會欺瞞你了。”
麥迎霜目光空洞地起身,手匯聚起帶著黑氣的靈力,無焦距地看著前方的房門。
“乖孩子,只要一擊,這些結界就奈何不了你。”
……
千里之外,正在奮力挖靈脈的某人心臟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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