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其實我很難過,要親親才能
……
景千笙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漱知, 方才的聲音、衣著、談吐……根本就是先前來找他的那個女人!
“你是國師的妹妹?!”
秦漱知嗤笑,轉過頭看他:“你是傻子嗎?那些話當然是騙你的,不過是想讓你學會捆靈契罷了。想不到送到手的機會你都把握不住。”
捆靈契……?
麥迎霜聲音艱澀道:“師姐這是……什么意思?”
景千笙已經氣憤起身, 難以置信地死死看向秦漱知,怒喝:“是你!是你偷的雙生鐲,誘惑我下捆靈契?!”
“怎么能說誘惑呢?”秦漱知無辜眨眨眼, “你若一開始就沒有這般心思, 我又如何勸的動?”
宋玉棠注視她良久, 結結巴巴地開口:“葉、葉靈靈?竟然是你!讓我下針的人……”
“是我。”
秦漱知低笑一聲, 抹了把嘴角的血跡,一派輕松地看向麥迎霜, 眼里有著戲謔和嘲弄:“原先還想給你留個好師姐的形象, 想來倒是多此一舉了。”
瞳孔一片漆黑, 麥迎霜第一次覺得秦漱知還是不笑的好,手死死拽著的儲物袋仿佛是一場笑話。
她茫然地望著秦漱知,滿心的怒火一下子空蕩蕩的,師姐怎么會這樣看著她呢, 師姐可是對她最好的人啊。
“你不是,”麥迎霜猛地閉眼, 搖了搖頭,機械固執地說, “你不是她, 你怎么可能是她。她好好待在我儲物袋里, 我要殺了你……我不允許你假扮她!”
秦漱知低嘆一聲, 有些憐愛地嘆息道:“小迎霜啊……”她直接丟掉手長劍,手腕翻轉,落知劍穩穩出現在手。
下一刻直接飛身上前, 長劍毫不猶豫地刺向了麥迎霜咽喉處。
麥迎霜險險提劍擋下,后退數步,秦漱知湊上去輕笑一聲:“自欺欺人好玩嗎?”
“閉嘴!你閉嘴!”
麥迎霜閉著眼睛,低吼地怒罵,可秦漱知的招招攻勢她卻只守為攻。
秦漱知心一沉,垂眸微頓,旋即一劍刺入麥迎霜腰腹處。
麥迎霜驟然睜開眼睛,呆呆愣愣地看著刺入的長劍,看著劍柄上素白的手腕,視線緩緩上移。
“你在猶豫什么呢?”秦漱知低笑出聲,“本以為假死一次你就能徹底被魔骨控制了,卻不想你竟然想要改邪歸正,真是枉顧我處心積慮那么多年。”
秦漱知含笑抽出長劍,看著麥迎霜狼狽躲閃,卻是窮追不舍招招狠手,溫熱的鮮血濺到臉頰上,她慢條斯理地停下來擦拭血跡。
居高臨下地看著杵著劍半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喘著氣的麥迎霜。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告訴你我都在做什么嗎?”
“漣月島的幻境沒能讓你徹底喪失意識。眾叛親離、千夫所指也沒能讓你徹底入魔,連最喜歡的秦師姐死了都不能讓你狠心起來……”秦漱知頓了頓,失望地搖搖頭,“我真的玩不下去了,怎么會有你這么廢物的人呢?”
麥迎霜呼吸一泄,啞著聲音重復了一聲:“……玩?”
“本來還想著多一個殺傷武器,卻不想爛泥扶不上墻,……著實無趣。”秦漱知厭倦地捏了捏鼻梁骨,雙目一凜,執劍往麥迎霜脖頸砍下去——
她冷聲道,“沒用的東西,果真礙眼。”
“嗡——”
插入地面的長劍一聲嗡鳴,駭人的氣勢猛地抵擋住落知劍,麥迎霜抬起鮮血淋漓的左手,緊緊地握住長劍。
小小的儲物袋掉落在地,發出幾不可聞的輕響。
“唰——”
麥迎霜身形恍若虛影,睜開的雙目里一片空寂,一片漆黑沉靜。
秦漱知不動聲色地打量她的神色,這是終于舍得動真格了。
她放了些心神預判崖邊的距離和她們打斗的場地,稍未注意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秦漱知眉頭緊皺悶哼一聲。
麥迎霜冷冷地看著她,魔骨感受到滔天的怒意,試圖占據識海卻有些遲疑。
這、這怎么比它還恐怖啊,識海一片濃重的漆黑色彩,比魔骨本身的魔氣濃郁了不下十倍,仙脈的純靈茍延殘喘地窩在識海的角落里,幾經消亡。
體內的魔骨忽然安靜了下來,沒了這東西的跳腳,麥迎霜動作越來越快。
秦漱知再次回到一開始被壓著打的情況。
眼看著就要到達崖邊,她連忙悄悄捏碎腰側的玉石通知秦非湛。
繼而全神貫注地分析麥迎霜的攻勢。
落知劍被一把挑落在地,秦漱知腰腹一陣劇痛,咬牙強忍,撇見麥迎霜襲來的長劍,她雙目一凝。
——就是這時!
她側身一躲,似“無意”撞上了劍尖,冰冷的劍刃刺入胸膛,熟悉的一幕讓麥迎霜滿腔的恨意一泄。
——騙子,她就是個騙子,心疼她干什么?
麥迎霜狠狠地低罵自己一句,握緊劍柄就要收回去,秦漱知好似以為她要再刺一劍,目光慌亂地往后倒去,腳下一個不穩,直直墜入懸崖之!
麥迎霜雙目一縮,下意識足尖一點朝秦漱知伸出手,堪堪來得及握住一小截衣袖,眼睜睜看著一襲黑裙的秦漱知墜入深淵之。
身后的眾人見戰勢已泄,齊齊上前拿出武器指向麥迎霜。
虞申飛身上前被游遠譽死死攔住,游遠譽厲聲道:“明師祖死了!此刻不殺了她,就沒人能制止的了她,你非得眼睜睜看著她殺了所有人才甘心嗎!”
虞申目眥欲裂,啞著聲音道:“我帶她走,我會帶她走……”
“明師祖教你一身本領不是讓你用在這種地方!”
“那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虞申怒吼一聲,不再猶豫直接掙開游遠譽,一舉殺入重圍。
麥迎霜表情復雜地看著漆黑的崖地,卻沒什么快感,只有無盡的茫然。
好像被背叛多了,也就習慣了,一開始的憤怒也成變的無足輕重。
她緩緩起身,看似空洞的漆黑雙眸冷冷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她沒什么表情地平靜道:“想殺我?”
楚白歌冷笑,先一步上前,虞申看著麥迎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臟重重一跳。
麥迎霜勾唇冷笑,送死的東西。
“錚——”
臨近面門的長劍被人截下,麥迎霜神情一頓,頭頂上傳來溫熱的沉重感。
有些許嫌棄的聲響自身側傳來:“嘖,好歹也是個魔族,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麥迎霜冷著臉抬頭,第一眼便看見那顆矜貴的淚痣,面容慵懶的男人霸道地將她攬入懷,嫌棄地抬手粗暴地給她擦拭了臉上亂糟糟的血跡和黃沙。
“——魔尊?!”
楚白歌瞳孔地震,所有人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齊齊后退數步。
唯有虞申一步步上前,看都不看秦非湛一眼,直直地望著麥迎霜。
“迎霜,過來,我帶你走。”
麥迎霜平靜地看著他,輕聲道:“有趣嗎?”
虞申愣在原地,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秦非湛忽然攬住麥迎霜腰肢,一把將人扛在肩上。不欲多談地留下一句:“我的人,憑什么跟你走?”
虞申冷下臉,下一刻秦非湛忽然帶著麥迎霜憑空消失,他二話不說就要趕去魔界。
穆易忍無可忍拉住他手臂,怒喝:“虞申!”
楚白歌冷漠道:“木青尊者好一番菩薩心腸。”繼而拉上宋玉棠,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此地。
虞申垂著頭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追回來又能怎么辦呢?明裴落死了……沒人能解救魔骨了,他怎能……真的因為一己私欲,陷天下安危于不顧?
……也許迎霜待在魔界會比待在他身邊更好。
躲在眾人身后的游遠譽悄悄收回留影石,又去悄咪咪拿回落知劍,悄無聲息離去。
……
另一處。
秦漱知墜落山崖,渾身疼痛間腰腹被壓上一股重量。
龍日天沒好氣道:“怎么那么……哇擦,你怎么搞的那么多傷!”
“……”秦漱知險些又吐出一口淤血,氣若游絲地出聲,“你……該減肥了。”
旋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
明裴落低頭看見她一身的血跡,眉頭微皺。
秦漱知滿不在乎地笑著道:“還好,總得讓她撒撒氣。總算是把她的軟肋都折掉了。”
明裴落將指尖遞到她唇邊,言簡意賅道:“咬。”
秦漱知微愣,眨眨眼,乖巧張開嘴巴含住他伸過來的手指,舌尖輕輕劃過指腹,目光純良含笑地望著明裴落。
“……”明裴落耳尖微紅,語調沉了下來,“別鬧。”
秦漱知見好就收,乖乖咬了一口,溫熱的血液流入口腔,疼痛的傷口漸漸恢復平靜。
明裴落立即將手指收了回來,面無表情地將秦漱知放置在劍上,嚴肅道:“自己站好。”
秦漱知暗暗可惜地搖了搖頭,乖巧聽話。
龍日天趴在秦漱知頭頂上,好奇地問:“你說你,干嘛非得逼她恨你啊。”
明裴落也垂眸看她。
秦漱知輕輕一笑,“我不是逼她恨我,是想讓她學會恨一個人。”
龍日天懵懵懂懂:“什么意思。”
“往后她必須一個人去面對很多東西,但還不夠狠心,”秦漱知認真解釋,“我得逼她形成條件反射,戒掉容易心軟、容易相信別人的習慣。逼迫她有足夠的實力、意志,去保護自己,不需要因為誰強大就聽誰的命令,去下意識服從。”
“有了秦漱知的例子,她大概再也不會那么依賴一個人了,畢竟代價足夠慘烈。”
龍日天:“讓虞申做那個捅她一刀的人不是更好嗎。”
秦漱知無奈道:“我總得給虞申留一條后路,前期虐的太慘,我不好收場啊。”
明裴落卻道:“那你的退、退路呢?”
“我不需要退路,”秦漱知笑著仰頭看他,“秦漱知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再出現,也就沒有留后路的必要。”
明裴落頓了頓,不再多言。
——[不開心就、就……就別笑了。]
秦漱知微愣,沉默了一下悶悶地說:“……其實我很難過。”
明裴落眼略顯驚詫,秦漱知極少向別人袒露自己的心情,……看來確實很傷心了。
笨拙的安慰話語還未說出口,便看見秦漱知一本正經地抬頭,委屈地說:“要阿落親親才能好。”
明裴落:……
那還是難過著吧。
秦漱知看他一臉糾結,禁不住低低笑出了聲,坦然道:“其實這般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總有一天我是要離開的,與其到時候哭哭啼啼,不如趁早斷了這份因果。我既然選擇了這種做法,就不會后悔、也不會為之久久傷懷,您不必擔心。”
秦漱知看著他不露聲色的清冷面孔,目光不由地柔和了下來,有些依賴地靠在他肩膀上,明裴落頓了頓,抬起手又放下,撇過頭輕輕嗯了一聲。
龍日天欲言又止,幾度糾結還是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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