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你要是一輩子結(jié)巴我都喜歡
……
“顧溪止,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覺得你需要冷靜一點,”顧溪止坐在輪椅上,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微抬眸看著景千笙,“你是清樞派弟子,但在此之前還是人皇一脈的繼承者。你失去的民心已經(jīng)夠多了, 即便另外幾位再無用, 你若執(zhí)意在這時離開韶都, 陛下絕對會對你大失所望, 何況還有國師在時時刻刻盯著你。”
景千笙雙拳握緊,眼角通紅地低吼:“可是都過去那么久了, 也不見得虞申去救人, 我再不去, 迎霜出事怎么辦?!”
“你去又能如何?”顧溪止聲音冷下來,“還嫌添的麻煩不夠多嗎?如今旱災(zāi)日益嚴(yán)重,百姓飽受疾苦,你卻要為了一個身懷魔骨的女人, 置大義于不顧?”
“一個身懷魔骨的女人……呵,哈哈, 顧溪止,你就是這么看待你妹妹的?”景千笙似嘲諷地低頭看他, “我真該讓她看看你現(xiàn)在的臉色。”
顧溪止眸光微動, 面色不改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何況事實如此, 你又何必執(zhí)迷不悟?”
景千笙雙唇緊抿,死死地看著他平靜無波的臉色,忽而一言不發(fā), 甩袖而去。
顧溪止愣在原地許久,終是垂下頭深深嘆了口氣。
下一刻,潔白的裙擺憑空出現(xiàn)在視野之內(nèi)。顧溪止驟然抬頭。
靜靜聽了許久的秦漱知嘴角微彎,語氣卻還是清清冷冷的。
“樹使者。”
顧溪止看了她許久,這才禮貌含笑道:“顧溪止。不知姑娘來此何意?”
秦漱知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景千笙離開的方向,慢吞吞道:“葉靈靈……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秦漱知,可曾與你說過大旱解決之法?”
顧溪止含糊道:“有過。”
“沒告訴你具體如何是好,可對?”
顧溪止似輕笑了一聲,“是的。”
“是我不允許她說的,不過眼下情況危急,大公子可想徹底解決旱災(zāi)一事?”
“當(dāng)然。”
秦漱知語氣凝重地沉聲道:“此大旱與麥迎霜有關(guān)。只要能殺了麥迎霜,我便能徹底消滅韶都的旱情。”
“……為何?”
秦漱知簡短地將大旱之所以產(chǎn)生的緣由告訴顧溪止,稍改動了些許細(xì)節(jié)。這才繼續(xù)道:“而今人族、妖族處于被打壓狀態(tài),魔族勢氣空前鼎盛。麥迎霜魔骨的復(fù)發(fā)可謂是進一步增強魔族氣數(shù),只要……”
“如若是這般推論,那三股勢力里出現(xiàn)一股最強實力,將余下兩位吞噬掉……或是令其臣服,是否可以暫時……”
“不可,”秦漱知沒等她說完便道,“一方強大只會引起兩位兩方的劇烈排斥,只能等等,想辦法恢復(fù)他們實力平等的和平循環(huán)狀態(tài)。”
顧溪止了然頷首,“需要我做什么?”
秦漱知眼睛微亮,低聲道:“景氏已經(jīng)沒辦法支撐人皇一族的氣數(shù)了,大公子德行兼?zhèn)洌暶h(yuǎn)播,雖患腿疾卻仍然為百姓旱情遠(yuǎn)赴千里,足見公子您對子民的關(guān)護程度。……大公子何不挺身而出,給茫然的百姓一個希望?”
“慎言!”顧溪止險些被她這話驚的坐起來。
秦漱知連忙趁熱打鐵道:“臣對君的忠誠,實則應(yīng)當(dāng)是對民眾的忠誠,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僅對一個姓氏、一個任性的昏頭孩子忠誠,那叫愚忠。”
說完她悄咪咪打量了一下顧溪止的臉色,卻見其紋絲不動,禁不住心打鼓,有些拿不定主意。……難道還需要些猛藥什么的?
正若有所思地琢磨洗腦語句時,顧溪止忽然輕輕地點了點頭,眼透著些許的探究:“你想利用我做什么?不若直言……”
他嘴角微勾,語氣溫和地低聲笑道:“是吧,秦姑娘。”
秦漱知心重重一沉,緩慢眨眨眼:“什么?”
顧溪止坦然站起來,朝她走過去,秦漱知面不改色站在原地死不承認(rèn)。顧溪止繞著她走了兩圈,這才慢悠悠地道:“恕在下直言,秦姑娘忽悠人的套路當(dāng)真是很有特色。你不必?fù)?dān)心我向別人透露什么,與其浪費時間絞盡腦汁來欺瞞我,不如直言便是,我相信秦姑娘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
秦漱知心糾結(jié),悄悄捏了捏明裴落的手指。
——{怎么辦,要坦白嗎。}
明裴落涼涼地掃了眼顧溪止溫和的神色,什么也沒說,直接撤掉了隱身符。
秦漱知許久聽不到回應(yīng),識海也安安靜靜的,忍不住又捏了捏。
耳畔傳來溫?zé)岬暮粑[藏衣袖的手被人牽了起來,低沉的嗓音帶著些許的無奈道:“莫要胡鬧。”
秦漱知一臉懵逼地抬頭,便看見明裴落鎮(zhèn)定自若地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低頭與她對視一眼后,明裴落又轉(zhuǎn)頭看向景千笙。
“我的緣故,”明裴落淡淡道,抬手解開了秦漱知的面紗,“她帶著我,不便現(xiàn)身。”
顧溪止笑容凝在嘴邊,后背感受到一陣寒意,禁不住心打鼓,連“明師祖竟然沒死”的震驚都被硬生生壓了下去。他勉強穩(wěn)住情緒,干巴巴道:“哦……哦,不、不是……晚輩顧溪止,見過明師祖。”
“不必,”明裴落不知何時取出了承淵劍,先一步阻止了顧溪止的行禮,語氣淡定如常,“昨日如死,喚我名便是。”
顧溪止難得有些尷尬,雙肩上感受到的沉重威壓,一點也沒給他“直呼其名”的膽子。微笑著地垂眸,忽然撇見明裴落被秦漱知牢牢握住的小手指,視線微頓,心了然。
秦漱知聽不到明裴落在想什么,表面上又看不出來,心狐疑。
明裴落眼眸微垂,慢吞吞道:“希望你當(dāng)人皇,是我的意思。”
顧溪止當(dāng)即驚詫地睜大眼睛,抖著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明裴落,張著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明裴落冷靜道:“景氏已然走向衰弱,即便能度過此次劫難,往后也難以服眾。他們沒有治世之德,安民之心,你能者居上無甚不可。”
秦漱知整個人都愣住,傻乎乎地仰頭震驚地盯著明裴落若無其事的神情。
“您的肯定令晚輩受寵若驚,只是……”顧溪止目露難色,“千笙他畢竟是……”
“忠義難兩全,顧了兄弟便顧不得百姓,孰輕孰重你自行斟酌。”頓了頓,明裴落將一個小錦囊遞給顧溪止,“你若當(dāng)真在意百姓存活,便按錦囊上的做。”
顧溪止凝重地接過錦囊,嘴唇微動,眼前的兩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
邀悅居,雅間。
秦漱知傻愣愣地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勁地盯著明裴落。
明裴落呼吸急促了下,佯裝鎮(zhèn)定道:“我只是想快、快些解……解決事情,顧、顧……顧溪止向、向……向來敏銳然值、值得一信,你不必?fù)?dān)……擔(dān)憂。”
“怎么回事?”秦漱知眉頭攏在一起,“你再說一遍。”
明裴落頓了頓,還是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又說了一遍。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秦漱知喃喃自語,驟然抬眸,緊緊地握住明裴落雙臂,震驚不已地叭叭叭,“你剛剛沒有結(jié)巴!你跟顧溪止說話的時候,順暢的震驚我神魂了我跟你說,怎么回事的……太奇怪了,而且怎么又開始結(jié)巴了,不行。你再說一遍!”
——[呼——原來她在、在想這個。]
明裴落淡定地打算再說一遍,秦漱知目露狐疑:“你以為我在想什么?”
明裴落微愣,避開她的目光干咳一聲,一本正經(jīng)道:“我也不知為、為何如此,許是……許是有某、某些尚未了解……解、解的因素。”
秦漱知唇角微勾,目光透著不懷好意。
明裴落睫毛微顫,垂眸道:“你很失望?”
“……啊?”秦漱知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給問懵了,遲鈍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說結(jié)巴的事,見他神色淡淡的,忍不住有些慌張,連忙勾住他脖子撲到他懷,“沒有沒有,你要是一輩子結(jié)巴我都喜歡,多可愛啊,你別亂想!”
明裴落輕輕吐出口氣,低低地“嗯”了一聲。
“咳咳!”
刻意的咳嗽聲從門口傳來,秦漱知扭頭一看,游遠(yuǎn)譽涼涼地看著他們,身邊是慕溶。
慕溶好奇地打量了幾下明裴落的背影,隨口道:“這是你道侶?看著背影還有些熟悉。”
秦漱知還在無所忌憚地抱住明裴落,明顯感受到對方心跳快了些許。
——[被、被看見了。]
——{刺激嗎?}
——[……]
秦漱知朝那兩人揮揮手,“你們先背過去。”
游遠(yuǎn)譽見她不著調(diào)的樣子,沒好氣地拉過狀況外的慕溶,牢牢擋住她的視線。
怎么說這倆人……也算是情敵。游遠(yuǎn)譽神游地想,禁不住低頭高深莫測地看著被他拉在身前的慕溶,給自己的情敵辦事。
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身后,明裴落佯裝鎮(zhèn)定地推開秦漱知,迅速給自己貼上隱身符,秦漱知這才干咳一聲:“可以轉(zhuǎn)過來了。”
“嗯?”慕溶四處打量一下,“這就走了?”
秦漱知含糊道:“他有事要忙。我們先談我們的。”
慕溶頷首。
游遠(yuǎn)譽無奈抹了把臉,“我是沒想到那么快又見面的。”
“……”秦漱知尷尬眨眨眼,“這不是沒有其他信得過的人嘛~”
“得了吧,又是何事?”
“得你們分頭行動了。”秦漱知坐在兩人身邊,攬過他們二人,一陣低語。
游遠(yuǎn)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旋即道:“那你呢?”
慕溶細(xì)想,沉吟道:“那種場面她不適合出場,修為過低,一旦被麥迎霜認(rèn)出來,恐怕真的活不了了。”
秦漱知贊同地頷首,“我不便出場,只能靠你們了。”
游遠(yuǎn)譽欲言又止,無奈頷首。
也罷,這次起碼是體力活,還有人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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