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母子
阮紅妝聽了唐小酌的話,也不由地拊掌叫好,贊嘆一聲。
“如此說來,你口中的這位云師姐倒是個爽快人物,而且聽你們剛才一直提起,說她如何花容月貌,倒真是讓我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呢!”阮紅妝對唐小酌笑道。
唐小酌聽了卻撲哧一笑:“爽快?那倒不是,我那云師姐害羞的很,只不過……內里還是很有韌性的。”
蕭塵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層,問道:“如此說來,這圍繞著你那云師姐的爭斗,不光只是爭風吃醋了,實質上還關乎了竹陽城的秩序,乃至于三大勢力的暗中角逐……”
唐小酌又裝作一副老成之相嘆息道:“是啊……所以說啊,可憐了我的云師姐。”
三人一邊談笑一邊朝著竹陽城的東方而去,漸漸地來到了浣花洗劍派的勢力范圍,男子越發稀疏,只剩下了一水的女子。
蕭塵卻是知道,浣花洗劍派與萬劍歸元宗并稱當世兩大劍宗,但卻很是特異,只招收女弟子,宗門嚴苛而古怪。
然而畢竟是仙道六大圣地,那洗劍閣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天資脫俗而又人品不凡的女修士,可以說是天下所有修道之人心中向往之地。
能夠和浣花洗劍派的女弟子結為道侶,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心中畢生的心愿。
更何況那云浣紗,乃是浣花洗劍派的真傳弟子,又是容貌絕俗,也難怪太玄門和竹陽城兩大勢力為之明爭暗斗。
太玄門之中弟子,與萬劍歸元宗不同,共分為下玄、中玄、上玄和太玄四大等階,而適才那些,估計也只是些中玄乃至下玄弟子,約略等同于萬劍歸元宗的尋常內門而已。
至于他們口中的司空師兄,名為司空曙,是真正的太玄弟子,地位極高,幾乎便等同于是萬劍歸元宗的七大真傳一般,只是人數更多上一些。
不過,太玄門的勢力遠超萬劍歸元宗,太玄弟子人數雖多,卻無一不是天之驕子,心高氣傲,絕不在任何一個萬劍歸元宗的七大真傳之下。
至于那竹陽城公子韓一鳴,身份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竹陽城可不是煬州城那等邊陲小地,乃是整個大夏皇朝西北數百小城池的首府,竹陽城主更是封疆大吏,勢力龐大,地位高絕。
所以這云浣紗雖然不喜二人為自己爭斗,卻也無可奈何,不敢輕易與雙方任何一個勢力交惡。
唐小酌蹦蹦跳跳,極是活潑,帶領蕭塵和阮紅妝二人漸漸來到了一處庭院前方。
蕭塵抬眼,望見那碩大庭院門前之上,掛了浣花劍閣四個大字,知道是來到了浣花洗劍派在城中的總閣,也不敢怠慢,讓唐小酌先行進去通報。
唐小酌嘻嘻一笑,對二人擺擺手率先去了。
阮紅妝便問道:“你的娘親和浣花洗劍派有淵源?”
蕭塵點頭道:“其實她原本便是浣花洗劍派中弟子,只不過資質未臻絕頂,后來游歷天下之時,又遇到我父親,二人便結為連理,定居在了梁國。”
“只可惜后來……國破家亡,我父親也戰死于疆場,臨死之際委托至交讓我拜入萬劍歸元宗門下,而母親則是去往浣花洗劍派中暫避。”
“母親本是在梁國的浣花劍閣中,但后來書信告知,來到了這大夏皇朝的竹陽城,所以我才趕到這里。”
阮紅妝點點頭,正在此刻,那唐小酌已經蹦蹦跳跳地走了出來,胳膊更是攬著一名少女,幾乎是拽著走出了門外。
蕭塵和阮紅妝抬眼打量,見那少女螓首低垂,一身盈盈如水的素色紗衫,長發如瀑,身材婀娜,雖然不見其容貌,卻已經讓人為之心動不已。
待她被唐小酌拽到蕭塵二人身前,輕輕抬起頭來,蕭塵和阮紅妝都不由地贊了一句:“果然是清麗脫俗的絕世美人!”
云浣紗見了二人,只微微瞥了一眼,就低頭道:“聽聞唐師妹所言,適才多虧二位歸元劍宗的師兄師姐救助,云浣紗感激不盡。”
蕭塵便笑道:“六大圣地本是同氣連枝,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云浣紗又瞥了蕭塵一眼,嘴角微微一抿,輕笑道:“二位貴客請。”
阮紅妝便和蕭塵二人,隨同云浣紗和唐小酌走了進去,一路之上,阮紅妝悄然道:“絕代佳人啊,動不動心?”
蕭塵一笑:“簡直大動而特動。”
阮紅妝悄悄擰了他一下。
二人見這庭院之中,果然是一派絕塵脫俗之感,亭臺樓榭,流觴曲水,更有仙鶴白鹿悠然游蕩,異草繁花如錦,清香撲鼻,令人渾身舒泰,飄飄欲仙。
“真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蕭塵不由地由衷贊道,剛剛從外面熙熙攘攘的市井之中而來,簡直如同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塵俗之念全無,令人神清氣爽。
云浣紗回眸輕笑:“偏僻之地,哪有什么好景致,慢待貴客了。”
蕭塵忙道:“哪里哪里。”
他雖然見了不少世面,但平生所遇的女子,卻還沒有一個像這云浣紗一般,翩翩有禮,溫柔賢淑,哪里像是個修真問道的女俠,倒似是個閨閣未出的大家閨秀。
一時間,倒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和阮紅妝一起是互相斗嘴,互不相讓,和燕紅袖一起,則好似是面對一個小妹妹,親密而又要照料。
這云浣紗和其余眾女全然不同。
幾人來到廳堂之中,云浣紗便吩咐女弟子奉上仙茶,和蕭塵等人分賓主而坐。
寒暄幾句,蕭塵便忍不住問道:“不知此處浣花劍閣中,可有一位姓梅的,名諱是憶雪……”
那云浣紗立時便道:“哦,你認識梅姨?”
蕭塵便激動難耐道:“可是在這里?她,她是我的娘親……”
云浣紗便吃了一驚,也站了起來道:“這么說,你便是梅姨一直掛在嘴邊的拜入萬劍歸元宗的師兄了……”
蕭塵有些微微顫抖道:“正是,不知她現在何處……”
云浣紗點點頭道:“便在后堂。”
“還要煩請云師妹帶路……”
云浣紗乖巧地點點頭,早已斂起衣袖,請蕭塵和阮紅妝跟隨自己,一同前往后堂之中。
蕭塵身子依然在微微顫抖,阮紅妝覺察,上前牽起了蕭塵的手。
這是二人第一度牽手,阮紅妝卻仿佛自然而然,蕭塵低頭望了一眼,又望向阮紅妝,心中忽然便踏實了幾分。
云浣紗敲了敲后堂的門,里面便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是浣紗么?進來吧……”
蕭塵聽聞這聲音,不由地心神激蕩。
十年了……
自從當日劫難過后,家破人亡,當今之世唯一的親人便只剩下了娘親,但也只能被迫分離,遠隔萬里之外。
當日的自己,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幼童,而如今……卻已經成為了萬劍歸元宗的真傳弟子,劍行天下,名聲漸起。
這個世界也許是虛無,但有些東西,卻是十二萬分的真。
不然,怎么會有難掩的思念,愧疚,悲痛,激憤,苦楚,和近在眼前的親情,快樂,溫暖,幸福,天倫。
“娘!”
蕭塵當先推開房門,望了一眼那個記憶之中無比熟悉的面孔,眼眶熱淚當時便淌了下來,喊了一聲便跪倒在地。
那中年女子正自安坐,忽然眼前一道人影閃過,熟悉而陌生,但那一聲娘,卻是讓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呆呆地望著跪在地上的那個少年,記憶模糊了多少年,卻在這一個剎那潮水一般的洶涌而回。
“塵兒?!”
蕭塵依然跪在地上,哭泣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娘親。
“是我,是我啊……”
“你,你回來了?娘不是又在做夢吧……”
“不是,真的是我,真的是我啊……兒子已經長大了。”
眾人眼見他二人母子重逢,無不垂淚,又悲又喜。
云浣紗和唐小酌哭的淚如雨落,便是阮紅妝眼眶之中也泛出淚痕,但她甚是執拗,竟不讓它流下,也不抬手拭去。
蕭塵抬眼望去,記憶之中的容顏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兩鬢之上竟已經有了一絲灰白……母親如今也不過才四十歲啊……
若非是遭逢劫難,她又是修道之人,何至于會顯現蒼老?
“娘,這十年來,您,您老人家受苦了……”
“娘沒事,多虧了浣紗她們照料,倒是你……從小一個人孤苦伶仃,在萬里之遙的異地他鄉,受了不少苦吧?”她輕輕拍著蕭塵的腦袋瓜,仿佛他還是那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般。
蕭塵搖頭道:“都是孩兒不孝,才讓娘受苦,不過……如今孩兒已經長大,再不會讓您老人家受一點委屈了。”
“娘沒事,只要你平安就好……”
母子二人遭逢劫難,又是十年離散,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云浣紗,唐小酌和阮紅妝三人對視一眼,便要出去讓他二人好好談心。
“梅姨,您和蕭師兄久別重逢,我就不打擾您二人了……”云浣紗拭去淚痕,輕聲說道,告別二人便要離去,卻被她口中的梅姨叫住。
“浣紗無妨,這些年來,我也早把你當做一家人一般,不必如此……”
云浣紗臉上一紅,也不好拒絕,一時間只好留下。
蕭母撫摸著蕭塵的頭,眼神一瞥,卻是望見阮紅妝,上下打量一番道:“塵兒,這位是……”
蕭塵一怔,忙道:“她也是我萬劍歸元宗的真傳弟子,名為阮紅妝。”
阮紅妝落落大方,嫣然一笑上前道:“蕭伯母好。”
“嗯……倒也真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子你倒是有眼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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