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舊事
“清寒,我終于找到你了。”
宋時忌來到一襲紅衣的顧清寒身前,嘴唇囁嚅,幾次三番伸出手想要摸一下眼前女子的臉頰,可最后還是怯懦的收回了手。
顧清寒一把將宋時忌收回去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著對方的體溫,想要借此來判斷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而微生景清和徐如初二人,一直靜靜的站在顧清寒的身后,目睹著二人的再相逢。
“清寒,這些年你受苦了。”
宋時忌用手指輕輕摩挲著顧清寒的眉梢,嗓音低醇,無限溫柔。同時他將顧清寒攔在懷里,用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顧清寒的長發。
顧清寒目光之中沒來由的閃爍起了淚花,緊緊的抓著宋時忌的手,緩緩搖頭。
“顧清寒!身為宗門罪人,沒有宗主以及太上長老的授意,私自離開寒牢,還不知罪!”
陣法之中,阮凝看著宋時忌和顧清寒的你儂我儂,心底頓時升起一陣嫉妒之意,開口呵斥道。
說話同時,阮凝更是手掐劍訣,陣法被激活一部分,一道雄厚無比的劍意,赫然朝著宋時忌二人所在的方向激射而來。
電光火石間,微生景清頭頂懸停的直刀持義,忽然發出一陣翁鳴之聲。
刀身之上的刀意,瞬間迸發,如同決堤大壩,將來襲劍意轟碎。
這還不算完,直刀持義更是在微生景清頭頂盤旋一圈,而后徑直斬向陣法。
剎那間,青都山陣法之上,出現了一把長達數十丈的虛幻刀影,攜帶著力劈華山之勢斬向了陣法。
感受到半空中那泠然無比的刀意,青都山眾人也是心頭一驚。尤其是為首的司徒姝,更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可下一刻,壓力頓時消失,司徒姝赫然發現陣法不知為何,竟然是自己運轉了起來。尤其是出自祖師堂的那幾道古老劍意,此刻就像是遇見了天敵一般,在陣法之中來回亂串。
這種情況司徒姝也是第一次遇見,慌亂中她不得不指揮眾人凝神閉氣,集中精神控制大陣運轉。
可任憑她用盡辦法,大陣依舊是不受控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劍意在大陣之中來回折騰。
就在司徒姝束手無策的時候,那幾道古老的劍意,忽然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一柄長劍,將半空中劈下來的那把長刀攔了下來。
一瞬間,陣法動蕩不止,而組成陣法的那些人,更是口吐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司徒姝伸出玉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不可置信的看著微生景清頭頂的那把直刀。
“師父,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司徒姝觀察了一陣,卻依舊沒有看出直刀的來歷,最后只能轉頭對太歲開口問道。
此刻的太歲臉上也是出現了驚愕的神情,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直刀,才對司徒姝解釋道。
“那是持義,是捉刀人這么多年來一直在尋找的直刀持義!”
司徒姝眉頭微皺,不解道:“一柄刀而已,為何有如此威力?又為何讓捉刀人瘋狂尋找?”
太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有所不知,這直刀持義,乃是捉刀人祖師的佩刀。想傳,得持義者,可號令捉刀人,稱宗作祖!”
說到這里,太歲猶豫了片刻,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繼續道:“而且,這持義的主人,也是我們青都山的開山老祖的師兄…”
說到這里,太歲的話語戛然而止,只留給了司徒姝無限的瞎想。
不是太歲不愿說下去,而是此刻的宋時忌和顧清寒二人已經從相逢的喜悅回過神來了。
此刻二人攜手并肩,都是低頭看著下方的青都山眾人。
雖然二人臉色平靜,可太歲依舊從他們二人身上的氣機波動感受到了濃厚的殺機。
也是,對方二人原本是江湖中羨煞旁人的一對神仙眷侶,可因為他們青都山的原因,被迫分離二十年。
二十年對于太歲來說,或許只是感嘆一聲歲月如梭。可對宋時忌二人來說,這可是他們最青春的二十年啊。
每一年,每一個月,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每一刻,每一秒都是他們最寶貴的青春啊。
此情長綿無歸期,再逢已是華發生。
試問何人經歷了如此待遇,不會心生怨懟?
更何況,當初青都山還將山門討人的宋時忌打的重傷,更是逼得顧清寒的恩師以死謝罪。
“司徒山主,今日我顧清寒要向宗門討一個說法!”
司徒姝原本還在猜想自家祖師和捉刀人祖師之間的恩怨情仇,此刻聽到顧清寒的話之后,才猛然回過神來。
她抬頭看向半空中那個一襲紅衣的女子,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愧疚。
“顧清寒,宗門于你有養育之恩在前,更是有傳業授道之惠在后,得此恩惠,你還想要一個什么樣的說法?”
阮凝指著顧清寒,冷聲質問。
顧清寒瞥了一眼阮凝,并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緊緊的盯著司徒姝,期待著司徒姝給她的回答。
顧清寒并不怨恨司徒姝,甚至還對司徒姝心有感激。因為顧清寒當初在青都山的時候,司徒姝對她也算是照顧有加。
而且司徒姝還是顧清寒師父的師姐,也是顧清寒名義上的大師伯。
不僅如此,當初阮凝在逼迫她師父的時候,司徒姝念及同門之情,也有向太歲求情。
只是說到底,那時候的司徒姝還是一個剛上位的山主,在青都山祖師堂中,就算有發言權,也決定不了任何事情。
更多的時候,還是眾多長老和太上長老決定宗門內大大小小的事物。
許久之后,司徒姝才開口道:“清寒,你長大了,也該明白當年的事是你有錯在先。至于你師父的事情,我也很難過,是當初的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師父。”
說到這里,司徒姝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許疲倦。
“既然你自己走出了寒牢,那正好,今日師伯就為你正名。”
忽然,司徒姝表情變得莊重,轉身下跪,一氣呵成。
跪在太歲年前的司徒姝,抬起頭,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司徒姝,以青都山現任門主之名,求太上長老撤去對青都山弟子顧清寒的懲罰,請長老成全!”
就在顧清寒詫異對方的行為時,又有數名青都山弟子下跪,齊聲說道。
“求長老成全!”
顧清寒目光落在下跪的眾人身上,臉上忽然有了一抹凄然的笑。
當初,她被捉回青都山的之后,除了她師父和司徒姝為她求情之外,她昔日那些情同姐妹的同門,都是莫不住聲,不可謂不是眾叛親離。
而如今看來,當初并不是她的同門無情,而是她們根本沒有發聲的機會和資格。
“長老!萬萬不可啊!若是今日你撤去對顧清寒的懲罰,那將我們青都山的門規置于何地?將立下此門規的祖師置于何地?”
阮凝見到太歲臉上已經有了動容,于是有樣學樣,撲通一聲跪在太歲的身前,聲淚俱下的說道。
“阮掌律!二十年了,你還要抓住這件事情不放嗎?二十年前你將我師妹靜云逼死,如今還要將清寒逼出宗門嗎?”
聽見阮凝的話,司徒姝投去了一道憤恨的目光,擲地有聲的問道。
“山主說的什么話?什么叫我逼迫死了靜云師姐?那是她自己要以命相抵,換取顧清寒的性命。”
對于司徒姝的目光,阮凝自當是沒看見,自顧自的哭訴著。
“就算是我逼迫,也是逼迫顧清寒,從來沒有針對靜云師姐的意思。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顧清寒觸犯門規在先,我作為青都山的掌律,負責青都山的賞罰,何錯有之?”
太歲看著跪在自己年前爭論不休的二人,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此事我自有定奪,你們二人莫要再說了。”
阮凝或許不怕司徒姝的山主身份,可面對太歲,她自然是不敢造次的,恭敬的回了一聲之后,便站起了身。
而司徒姝則是依舊跪在地上,抬起頭與太歲對視。
兩人之間雖沒有言語,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片刻后,司徒姝也緩緩起身。
待到此時,太歲才抬起頭,看向那個她看著長大的女子。
“青都山弟子顧清寒聽令,今日我以青都山太上長老之名,免去你的禁足之刑,自此之后恢復自由之身,且不再是我青都山門徒。顧清寒,你可有異議?”
太歲一字一句朗聲說道,雖然聲音嘶啞,可語氣之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勢。
“啪啪啪啪!”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掌聲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卻看見鼓掌之人正是微生景清。
只見微生景清緩步前行,來到顧清寒二人身前,對著二人恭敬行了一禮之后,才轉身看著青都山眾人。
“好一個免去禁足之刑,好一個驅逐出青都山!青都山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竟然是對當初阮掌律逼死同門之事只字不提,不愧是傳承了千年的門派,當真是讓小子想了見識!”
(https://www.dzxsw.cc/book/44776263/2895503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