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夜
余越話音剛落,他手中的小樹枝已經(jīng)向蘇慕容的身體抽打過去了。
蘇慕容嚇得拔腿就跑,竟在慌亂間躲過了抽向自己腦袋的小樹枝。
這是她今天晚上第一次沒被余越的小樹枝打中。
她簡直驚呆了。
但是,小樹枝卻如跗骨之蛆,追著打了過來。
蘇慕容駭然,一次又一次施展身法閃避,但是,余越的小樹枝卻如影隨形,仿佛是一條長在她身上的小尾巴一樣,追打得她無處可逃。
“如果你一味逃避,信不信我專打你臉蛋兒,把你打成豬頭!”余越那如惡魔般的語聲傳來。
這話把蘇慕容嚇得不輕。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就算武者也是如此,余越的小樹枝抽打下來,雖然可以不留傷痕,但是被打得鼻青臉腫,這對于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都是一件接受不了的事情。
所以她不敢再逃,無可奈何地轉(zhuǎn)身迎戰(zhàn),嬌叱一聲,雙拳齊出,用虎鶴雙形拳打向余越。
啪——
啪——
余越出手奇快,小樹枝幾乎不分先后地落在蘇慕容的左右兩邊肩膀之上,疼得她眼淚直流,宛如香肩欲碎。
“你的拳,就是太注重花哨的東西,連最基本的用氣用力都給忽略掉了!你的肩膀太松了,十分的力量,你現(xiàn)在連三分都發(fā)揮不出。拳法講究的‘六合’,‘內(nèi)三合’暫且不說,‘外三合’你一樣也沒做到,手與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余越小樹枝狠狠抽打在蘇慕容的香肩,疼得她快要哭了,但是,余越依然笑吟吟地說著。
“再來!”余越又是一棍,擊中蘇慕容的腰胯,打得她拳勢崩解、整個人差點兒沒橫摔出去。
他根本無視蘇慕容的可憐,臉上雖然在笑,但卻更顯得冷酷無情:“別把戰(zhàn)斗當兒戲,每一次戰(zhàn)斗都是生死搏殺,每一次戰(zhàn)斗都要有必死的覺悟和求生的意志,不止是需要心細如塵,更需要膽大如天,狹路相逢,勇者勝!每一戰(zhàn),都要拿出血戰(zhàn)到底、一戰(zhàn)至死的勇氣和決心!”
余越是在點撥蘇慕容,這不單是點撥蘇慕容的拳法缺陷,還點撥了她對臨戰(zhàn)心志的把握。
蘇慕容只有忍痛再戰(zhàn),一次又一次去攻擊余越。
余越的小樹枝也一次又一次地落下,抽打在蘇慕容的身體;一句句點撥的金玉良言也擊中蘇慕容的內(nèi)心:
“打拳,最重要的不是招式、不是套路,而是專注。你學再多招式路數(shù),不專注,不會用力,也只是花招而已。變化繁多,固然能令一些對手眼花繚亂,但若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消一下兩下,便能擊破你的破綻。打拳,花里胡哨打一百招,不如干干凈凈打一拳……”
“上一場戰(zhàn)斗,你和神鷹門弟子實力原本不分伯仲,但是你打不過他,因為你被他激怒,你之所以會被激怒、會被影響,歸根結底是因為你不夠?qū)W。你若能專注于自己的拳、自己的心,不受外物和雜念干擾,你的力量將會達到另一個境界……”
洪拳,固然是世界知名的傳統(tǒng)拳術,但也只不過有300多年的歷史,而且一路傳承下來,形成了太多分支,有老洪拳、花洪拳、南洪拳、北洪拳、五行拳、十形拳、工字伏虎拳、鐵線拳、虎鶴雙形拳等等。
蘇慕容不愛紅裝愛武裝,但卻是半路學武,請了一堆師父,學的雜,其中那位洪拳師父,路子也不純正,為獻殷勤,教了她一堆洪拳各種的招式套路,使出來很漂亮,對付一般人有余,但若遇上高手,真就成了三腳貓、花架子。
所以現(xiàn)在,余越便是幫她去蕪存菁,剔除贅余、抓住拳的精髓。
余越上一世縱橫星宇六百年,發(fā)掘過太多遺跡、開啟過太多秘境,其中不乏以武入道、以武通神、以武成圣的大能留下的寶庫秘藏,他俯仰天地日月、縱貫古今未來,與星際萬族爭鋒,萬戰(zhàn)不敗。對于武之一道,他的眼界已非凡俗,他早已經(jīng)融會貫通。
他的指點,能瞬間拔高一個人的認知境界。
到底是“知易行難”,還是“知難行易”,這真不好說,很多時候,人們往往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一個道理想不通,便走了許多彎路。
有的人則是,聽過很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余越用打人不見血的小樹枝和一針見血的點撥,統(tǒng)一了“知”和“行”的矛盾。
所以,蘇慕容盡管渾身疼到呻吟、痛到流淚,心里面卻還是有著喜悅,因為她知道挨打不白挨,自己是有收獲的。
到了后半夜,蘇慕容已經(jīng)被抽打了不知道多少棍,但她已經(jīng)毫無怨言,甚至是樂意被余越狠狠抽打,雖然余越手下不留情,被小樹枝抽打,疼痛難忍,但是,收獲卻是巨大,再大的痛苦,都是值得。
她確確實實明白了自己的缺陷與不足,她在修煉之時曾經(jīng)犯下的錯誤,在毒打之中,被結結實實地糾正過來,她領悟到了拳法的奧妙,感覺自己在不斷接近那名為“武道”的東西。
雖然說余越傳道授業(yè)的方法是粗暴兇殘,但,所傳授的東西卻是真材實料,蘇慕容對他已是心服口服。
余越短短一夜的指點傳授,勝過她跟著以前那位洪拳師父修煉一年、勝過她自己摸索三年。
……
激戰(zhàn)一夜的不止有蘇慕容。
張嬌的房間也不平靜。
直到黎明將至,“戰(zhàn)火”才算停歇。
張嬌玲瓏嬌小的身子躺在大床中間,左右兩邊各躺著一老一少。
他們都光潔溜溜。
衣衫散亂在旁。
從天花板看下去,仿似一副極具藝術感的畫面。
那一老一少,便是青城派的戒律堂堂主屠斐和蓉城劉家少主劉星垂。
他二人似已嗨過了頭,渾身肌膚呈現(xiàn)不自然的蒼白,四肢虛軟,表情也是昏昏沉沉。
只有張嬌,膚色紅潤好比春華,映著遍體淋漓的香汗,如水晶般晶瑩剔透。
她起身下床,赤身赤足走到窗邊,去看即將到來的黎明,美眸之中流光溢彩,仿佛有星星落入其里。
而當她回望床榻之上昏睡之人,面容清冷沒有一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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