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羽，我要殺了你。”

看清眼前之人的面目，正是自己憎惡至極的凌少羽，又在朗朗乾坤下輕薄自己的妹妹，李承義再好的涵養也難以保持，揮拳便朝著凌少羽的面門砸下。

想他凌少羽雖然是一方紈绔，倒也有些防身的本事，只是一來神思恍惚，難有招架，二來也是看到眼前的李婉兒，心中一陣驚愕，正自感慨著是哪家的女娃兒出落得如此水靈，他如何不知？

隨即便是鼻翼一陣劇痛，已被李承義結結實實的轟了一拳。

“啊……”

凌少羽應聲倒地，養尊處優慣了的他何曾受過這等傷，頓時股哭狼嚎起來。

周邊市井小民紛紛圍攏過來，一看是凌少羽被打了，心道不好，早有人去了凌府告知，其余人等慌忙扶起凌少羽。

“凌哥兒，你沒事吧。”

劇痛過后，凌少羽終于能夠從那種微妙的沉思狀態中醒轉，看清眼前的局勢，明了一切。本想道了歉了事，卻發現打自己的人正是，大舅哥，李承義。

“大舅哥……啊哈，怎么是你，這么巧啊？”

一瞬熟絡起來，好似久違的朋友，凌少羽說著做勢要擁抱李承義。

“我說過了，你與小妹的婚事必然成不了，這句大舅哥我也擔不起。今日我雖動手打了你，也是你沖撞我妹妹在前，我們算扯平了。未來你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來往。告辭。”

李承義說著，牽住藏在自己身后的李婉兒便要離開。

凌少羽暗道，原來這就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啊，真真是我見猶憐，亭亭玉立。

“大舅哥何出此言啊。我與令妹的婚事，可是刺史大人與我父親共同商議的，輕易不可更改。況且我凌家乃凌州第一富商，令尊又是凌州政要，如此珠聯璧合之事，大舅哥為何要千般阻撓，萬般推拒呢？”

又回復之前的紈绔本性，凌少羽話里行間都在以勢壓人。即便李承義是李蓮之子，也不得不向情勢低頭。

“哼，父親作何打算，我尚不知。只是我既回返家中，大事小事便要與我商討過后才可做決定。”

“哦？是這樣啊。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大舅哥，三日后我凌家將登門赴宴，也算是將這門親事訂下。想來刺史大人應該已經交待過了。屆時，還望大舅哥好生招待了。”

李承義怒極，卻又無可奈何，在父親李蓮傳達的信件中，的確有讓他代為安排宴席之事。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凌家既然要自取其辱，我又有何不可？屆時白紙黑字寫明了退婚之事，再昭告凌州，便是你凌家名聲掃地之時。婉兒，我們走。”

不愿再與凌少羽有過多的糾纏，李承義連同那些買來的物件也沒有去管，徑直拉著李婉兒的手離開這是非之地。

李婉兒經此變故，也沒有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致，身子緊緊貼著哥哥，亦步亦趨得跟上。

但是，一聲更為委屈的“哥哥……”傳來，卻是那凌少羽不知羞恥得攥緊了李婉兒的袖口，似乎還在感慨著綢布的絲滑。

李承義難以置信這凌少羽竟然當街行此下流之事，“凌少羽，我警告你離我妹妹遠點，否則你凌家一介商賈之后，旦夕風滅。”

凌少羽挑眉，“大舅哥這是在威脅我，我與令妹成婚之后，凌家與李家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舅哥真有此魄力？”

“放開。”

一掌拍落凌少羽的手，李承義幾乎是將李婉兒護在懷中，才在眾人的注視中離去。

凌少羽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溫熱，望著李婉兒離去的方向久久駐足。

“凌哥兒，凌哥兒，人家走遠了。”

“哦哦……”

有人提醒凌少羽，方才打斷他的思緒。“哈，諸位見笑了哈。有攤鋪損壞的，耽擱生意的，稍后都有凌家的人在賠償哈。見笑見笑！”

凌少羽說著，快步離去。

就在凌少羽返回凌府的時候，卻是駭然停下了腳步，那頂轎子，正是凌州司馬徐子明家的，這也意味著，姑母凌盈盈，又來了。

想到自己剛剛去書院大鬧了一番，凌少羽心知必然與此脫不了干系，只能硬著頭皮踏入府中。

“小圓姐姐，我姑母……”

遠遠看到丫鬟小圓在侍弄花草，凌少羽試探出聲，想要知曉姑母凌盈盈是不是為了自己而來。卻見丫鬟小圓搖搖頭，瞳仁往右使勁示意。

凌少羽趕忙站直了身子，整理衣衫，向著凌盈盈恭謹垂手，“姑母好。”

“我不好！”

完蛋，一聽這語氣，凌少羽便知姑母必然在氣頭上。

“娘子，小孩子難免意氣用事，也許他自己也想不到會有這么大的影響。你又何必與他置氣？”

是姑父徐子明，凌少羽頓時燃起一絲希望，若是有姑父在，勸勸姑母，自己也好少一些懲罰。

“要么閉嘴，要么回家。”

徐子明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才不要和凌盈盈分開呢！

“啪！”

凌盈盈手中長鞭一振，發出刺耳的聲音來，“說，你為何要去書院？”

“羽兒，羽兒，啊對，羽兒想要讀書了。”

“放屁。你年已十七，除了第一次帶你去學堂一回，可還有第二次靠近？你的父母勸說這么多年，也不見你有所長進。現在你說你想讀書了？騙鬼呢？”

“姑姑可不是鬼，姑姑是凌州第一大美人！”

凌少羽試圖混過關。

“少跟老娘打馬虎眼。你知不知道你去書院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我和你姑父布置了那么多，就因為你的意氣用事全盤無用。京都那里也會重新審視你的能力，西蜀九王更是燃起心志，連前朝余孽也有了起兵之因。你……”

凌盈盈氣極，卻是將許多秘辛都說了出來。

“好了，跟小孩子就不要說這些了。事已至此，我們只能重新計議。少羽，你回去休息吧。三日后的李家之宴，你要好好表現。其他的，交給我和你姑姑就好。”

大抵是因為凌盈盈的緣故，徐子明待凌少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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