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羽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也不知前后左右與上下，似乎他往哪里走，都是既定的位置，都是對面兩人中間。他試探性得抬起腳，像是要飛起來一樣，那是他曾經(jīng)最渴望的感覺，現(xiàn)在卻十分怪異。

但在他想要向前的念頭興起，腳步還未抬起時，便已然到了那二人身前，在神奇的空間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用意念來達(dá)成。

“我……你們，是誰？”

凌少羽本想報上名號，但既然從自己的識海中出現(xiàn)，想必這兩人對自己十分了解，于是又轉(zhuǎn)換了問話。

凌少羽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但能感覺到其中一人籠罩在漆黑如墨的陰影中，只聽他道：“這應(yīng)該是你的強項。”

這話并不是對凌少羽說的，而是他對面的，周身洋溢著燦然光華的人，同樣看不清面目。

“哈，這會你倒是學(xué)會了謙讓。”

隨即，那白色身影轉(zhuǎn)而面向凌少羽，“我叫舒海帆，你也稱我為，文圣，或者天下師什么的。”

凌少羽還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那黑色身影卻是道：“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嘖嘖，蒼茫混沌之中，竟然也有酸味……”

凌少羽瞬間想起有關(guān)于自己身上的傳聞，那是文圣武神的力量寄托，是投胎轉(zhuǎn)世。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道黑色身影，便是傳說中的，武神嗎？

“我……”凌少羽一時語塞，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

“哈，不要驚惶，我與他對你并無惡意。”

“但是，你們卻在我的腦海內(nèi)！”

“雖如此，你也并沒有身體上的任何異樣。”

“有，因為一個傳說，我被困囿在凌州，不得自由。”

“今日之后，天下十三州之地，你可隨意前往。作為彌補，即便是京都那位，你也可與之同起同坐。”

“我并不稀罕這些，我要我的姑姑醒過來，我要小嬋活過來，你們能做到嗎？”

文圣舒海帆搖搖頭，又點點頭，“你的姑姑雖然傷重，但并非無藥可醫(yī)。至于小嬋姑娘，抱歉，人死不能復(fù)生，即便是我和他，也做不到。”

凌少羽突然暴怒起來，“所以，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要寄生在我體內(nèi)？造成我的一生悲劇？牽連我身邊的人？”

文圣舒海帆與武神對視一眼，皆是有著難以言說的苦衷，“寄生在你體內(nèi)，并非是為害你。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因為有了正義的理由，便可以行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如果總要有犧牲，我與武神會在天下之前，如果勢必牽連無辜，那我們也只能選擇最小的代價。如果，注定背負(fù)罪業(yè)，自然，我和武神也會頂在蒼生之前。”

“我聽不懂你們的大道理，我只要姑姑醒過來，小嬋活過來，做不到，就一拍兩散。你們寄生在我體內(nèi)，一定有密謀需要我來達(dá)成。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去黃泉冥府給小嬋賠罪就是。”

“你這……”

文圣舒海帆無奈苦笑，雖然知道凌少羽不過是在脅迫自己，但現(xiàn)如今也只能由著他。

“小嬋的事情，我們無能為力，但凌盈盈的傷勢，有一味藥可以救她。”

“是什么？”

凌少羽也知道，讓小嬋起死回生怕是仙人都會為難，遑論人間的文圣武神了。但是姑姑的傷勢可以好轉(zhuǎn)，可以醒來，那他一定拼盡全力做到。

“你知道，承天道教嗎？”

凌少羽仔細(xì)思索，他雖然不能離開凌州，但是天下奇聞也都有朋友們傳來，倒也有些印象。

“是那個無論王朝如何更替，始終屹立不倒的承天道教？”

“然也！”

“救姑姑的藥，就在承天道教嗎？”

“是。”

“需要我做什么？”

“爽快。”文圣舒海帆道：“配合我們的計劃，來一場人間與天界的戰(zhàn)爭。”

凌少羽更加迷惑，“我不是很理解你們的意思。”

一直沒說話的武神道：“你們讀書人總是喜歡拐彎抹角，實在無趣。”而后武神對凌少羽道：“我們無法向你解釋太多，你只要明白，仙人并非至高至圣至潔，他們的心思，遠(yuǎn)超人間。我們要做的，就是隔絕仙人對凡塵的影響。也許你現(xiàn)在無法理解，但我們希望，你會是這最關(guān)鍵的一人。”

“就只是這樣？”

“就只是這樣！”

文圣舒海帆接過話來，“作為補償，也是計劃的一部分，你可以離開凌州，京都那里會隨時配合你。而且，你會得到三境修士的力量。”

凌少羽道：“京都那里會配合我？可他們現(xiàn)在正逼著我進入齊家境，此后再也無法掌握文術(shù)之道。”

“任何承接天地之力的修士，都會被仙人掌控，這是我和武神無法直接出手的原因。而你，恰恰是最好的人選。你不必成為修士，卻能掌控文武二道的力量。也是與仙人一戰(zhàn)的最終底牌。”

“所以，京都那里，也是你們早已設(shè)定好的安排？”

武神慌忙擺手。“這種費心思的活計，也就他們這些讀書人想得出來，我可是沒有參與。只不過是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他而已。”

凌少羽一知半解，但是救姑母凌盈盈的迫切，還是讓他無法繼續(xù)停留在這里。“在書院中，我說的那些話，其實也是你們的在傳達(dá)吧？”

“黃天引是個好苗子，可以有些愚忠，我借你之口，希望能夠點醒他，至于結(jié)果如何，還要看后續(xù)他的表現(xiàn)。”

“我明白了。”

“嗯。武道三境孫無名，與文道三境李蓮的力量，都會寄托在你身上。除了承天道教的老不死，你將是傲視天下的第一高手。”

“若是我殺向京都呢？不顧一切得動用這力量向前朝報復(fù)呢？”

“那我們的計劃便功虧一簣。不過，我們相信，你絕不是這樣的人。”

“但愿吧。”

“哦對了。”文圣舒海帆又補充道：“如非迫不得已，不要展露自己的實力。否則不止是你，我和武神也會被發(fā)覺。”

“得到舉世無雙的力量，卻不能運用？”

“我只是說不到萬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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