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四章 永遠只是農戶
穎州府。
知府后衙里,伍和貴一家聚在一起,伍小雨看都沒看王樹。
鄒氏懷里抱著最小的兒子伍立華,對著王樹也視而不見,只對老伴說著她的擔心。
“那些東西都被衙役搜了去,聽那個帶頭的說,要當什么呈堂供證,他爹,你說咱的三寶兒不會有事吧?”
三胞胎在鄒氏心里是最寶貴的,在沒有生伍立華時,鄒氏總是寶貝兒,大寶、二寶、三寶的叫著,現在她嘴里說的三寶兒,便是三胞胎。
鄒氏提起這個,也是伍和貴一直擔心的,他們告伍立文不孝不悌、忘恩負義,這個罪名說重便重,說輕便輕。不像他的三個兒子,要是坐實了偷東西一罪,那一輩子名聲不僅毀了,還得坐牢被判流放或是勞役之刑,也許連命都沒有的。
一想到這兒,伍和貴就暗恨三胞胎兒子們眼皮子淺。其實,只要告了伍立文,張管事承諾的銀子就能到手了,哪里需要他們去偷伍立文家的小東西。只要等知府大人一宣判,伍立文家的東西還不是隨他們拿,到時都說該是伍立文孝順他們老兩口的,又有誰會敢質疑知府大人宣判的結果。
伍和貴已罵了三胞胎了,可沒舍得打他們。這一路上被穎州府的衙役提來上堂,可受了不少罪,一雙腿都快要走斷了,現在滿腳底都是水泡。這也讓伍和貴不確定穎州府知府老爺的態度了,他在想,是不是知府老爺真的和伍立文家關系不淺,會偏幫伍立文家。那張管事可是騙了他們,這豈不是要害得他們一家栽在穎州府的大牢里了。
王樹賊眉鼠眼地將伍和貴一家全都掃了一遍,滿心要說的話在看到媳婦伍小雨冷著的臉時,王樹心里一陣陰郁。
見伍和貴為三個兒子偷盜的事擔心,王樹心里一陣暗喜,眼珠子一轉,腆著臉對岳父伍和貴說道:“爹,伍立文和他的兩個兒子都是鬼心眼子多的人,隨便給你們的包袱里裝點孝敬你們的金銀,便誣陷立富他們偷拿的,這不是黑了心嗎?他能說是立富他們偷拿的,你老也可以說是他孝敬你們的。反正又沒人親眼看見立富他們偷的,兩片嘴皮子一張一合的,還不是隨你們怎么說了。”
伍和貴也早就想著要死不認賬的,可這話從五女婿王樹的嘴里說出來時,伍和貴不由地就想起了他的三閨女和吉祥、彩霞母子三個。
王樹看伍和貴看他的眼神透著幾分恨意,眼眸一閃,訕笑著扭了頭去跟鄒氏說:“娘,我遞狀子時,那個師爺問了些話,我瞧著他是受知府大人的授意問的我,你和爹盡管放心,這個知府和伍立文家有些不睦,他不會偏幫伍立文的。”
“真的?”
“真的?為啥?”
鄒氏和伍小雨同時出聲。
王樹先是陰著眼看了一眼一臉焦急的伍小雨,然后才笑著對鄒氏說:“嗯,張管事也和我說過,盡管來穎州府告,知府不會偏幫伍立文他們父子的。爹、娘,你們還不知道吧,伍立文他們三父子不能考舉人了。”
“啥?!這可是真的?”伍和貴喜的跳了起來問王樹。
“爹,可不是嘛,知府大人取消了他們三個參加鄉試的資格,連考試的編號都沒給發。還有啊,只要爹娘告他們不孝不悌成了,那他們三個連秀才的功名都得被奪了去,到時候,他們還跟以前一樣,也是泥腿子的莊稼漢,哪里還會是秀才老爺,他們再也狂不起來了。”
王樹一路上雖比伍和貴一家還遭了不少黃捕頭他們的折磨,但這小子精得很,從他們三人的話里,聽了不少的消息。因著有張管事的保證,王樹反而比伍和貴淡定的多,覺得伍立文定會被知府大人判了罪。
王樹憂心的是自己,伍立文要是被判了罪,一定不會善罷干休,定會咬死了自己犯了販人買賣的罪。雖伍三秋和王哥都死無對證了,但壞也就壞在死無對證上,他連個人證也沒有。真要被賴在身上,他豈不是得坐牢?
知府府。
文玉婧對著銅鏡瞧了半天,滿意地看著自己的雙眼紅腫后,才起身,冷冷地沖丫環四兒說了句:“走。”
四兒亦步亦趨地跟著文玉婧,來到了正院。
守門的婆子見是小姐來了,笑著上前行禮,開了門,見文玉婧紅著眼睛,婆子忙低了頭,假作不見,待文玉婧走了,這才在心里猜測著這位小姐到底是為了何事哭紅了眼。
“夫人,小姐過來了。”
文夫人笑著抬頭,丫環已打了簾子,文玉婧蓮步微移,娉婷步入屋中,文夫人瞧清楚女兒的臉色后,頓時一驚,起身就往女兒迎去。
拉著文玉婧的手,急問:“玉婧,你這是怎么了?”
文玉婧從她娘的手里掙開手,拿著帕子擦了下眼角,眼淚又流了下來。
文夫人更是心焦,慌著神,上上下下地把寶貝女兒摸索了一遍,“玉婧,你這是要急死娘啊!快跟娘說,是誰惹我女兒了?”
說完,文夫人狠戾地瞪了一眼四兒,四兒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著頭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文玉婧冷著臉瞥了眼嚇破膽的四兒,嬌聲呼喝道:“死丫頭亂喊什么?還不滾出去。”又擦了下止不住的淚,文玉婧說:“娘,女兒心里苦啊!”
文夫人一掃屋子里的人,下人忙魚貫而出,只留下母女兩個,相依著一起走到椅前,坐了下來。
文夫人換上一副慈愛的面孔后,才柔聲對自己的寶貝女兒說:“玉婧,你有什么話,就對娘說,這哭壞了身子,到最后擔心的是娘,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娘,女兒這回去京城,白白走了一趟,娘又不是不知道,非要女兒再跟娘說多少遍,娘才肯跟爹說了幫女兒嗎?”
文夫人緊著的心一松,嗔了女兒一眼,道:“你這丫頭,真是的,原來是為了伍家的事,娘沒跟你說,你就以為娘沒在你爹面前為你說話?”
文玉婧的眼睛一亮,看得文夫人更是憐愛不已。
“娘跟你爹說了些話,你爹這回對伍家的案子才會這般打算。”
文玉婧忙問:“爹是要作實了伍家不孝的罪名?”
文夫人得意地一仰頭,道:“不作實伍家不孝的罪名,怎么叫睿親王和長樂公主知道伍如花就是個奸詐的女子,有那樣不孝的父母,她也不是個好的。”
文玉婧摟住文夫人的腰,將頭依在文夫人的懷里,笑著道:“娘,伍如花就是個粗俗不堪、不懂規矩的農家女,她連安東王都敢得罪,可見也是個蠢的,這樣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光華如月的睿親王?”
文夫人應了一聲“是啊!”
文玉婧更是得意地嬌笑一聲,說:“娘,長樂公主對女兒贊許有加,還邀女兒去公主府玩。要不是那個伍如花,睿親王也不會對女兒那般無情,叫女兒連京城都不能再多呆。女兒若是能再去幾次公主府,長樂公主準會指了女兒做睿親王的王妃。”
一想起英俊神武的睿親王習墨桓,文玉婧的一顆心跳的厲害,一張嬌顏越加的嬌美若花。
文夫人看著含情脈脈,一副嬌媚樣子的女兒,頓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也只有睿親王能配上自己的女兒。
“玉婧,你確定那個伍如花真的和睿親王有私情?娘可是打聽了,她今年臘月里才十三,可睿親王都二十三了,足大了十歲呢。”
文夫人想到睿親王的年紀,便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
文玉婧柳眉一豎,氣恨地道:“娘,女兒的話娘還不信?女兒可是親眼看到的,他們相伴著猜燈謎,她看睿親王的眼神就跟娘看爹一樣的,睿親王也對她有說有笑的,一點都不似外界說的,他不親近女子。”
文夫人聽了,遲疑了一下后,才道:“如此便不美了,睿親王得皇上恩寵,要是他真瞧上了那個伍如花,求得一道圣旨,長樂公主怕是也作不了睿親王的主了。除非……”。
“除非皇上先下旨把女兒指給睿親王做王妃。”
文玉婧冷著臉說著,她很想弄死了伍如花,不過,她也知道,就算死了一個伍如花,還有別的覷于睿親王的女子,她不要伍如花那么輕易的死,她要伍如花先壞了名聲,要伍家永遠只是一戶農戶,既使睿親王把伍如花弄進王府里,只要自己是正妃,自己也能伸伸小指頭,就把這個農女給收拾的恨不能她從未來到這世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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