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八章 意圖刺殺之罪
因為有安東王在后面推波助瀾,如花狀告吳不凡的家奴毀田的案子如今卻變成了如花縱奴行兇、仗勢欺凌朝廷命官的案子了。
到了順天府衙門口,方管家和張嬤嬤正要陪著如花進去,如花卻低聲吩咐了他們二人兩句,便只帶著當天和她一起去城外的紅衣、秦京、紫霞、巧慧、巧如進了順天府的大堂。
大堂之上,衙役分站兩側,手里拿著殺威棒,個個怒目而視,看誰都一副殺人犯的樣子。
高堂之上坐著一人,年約四十多歲,著官服戴官帽,面相嚴肅,不怒而威,一雙眼睛如一把利劍一樣看向如花。
如花也目不斜視地打量著這位順天府尹仇大山仇大人,見他一副面癱不茍言笑的面孔,如花也不覺得害怕,只淡淡地望著他。
仇大山在順天府已有八個年頭,什么樣的犯人沒審過,什么樣的勛貴世家的子弟沒見過,本以為這位鄉下來的姑娘走了狗屎運得封了個鄉君的名號,不過就是個粗俗無知的村姑,一點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和京城里的權貴一較高下。可現在見到如花本人,明眸皓齒,舉止優雅,完全和他見過的村姑搭不上邊。
眼前的這個姑娘氣勢不凡,表情太過平靜,仇大山心里一緊,突然有些后悔沒有打聽這個農女的底細就冒然翻案,支持吳家反告了這位鄉君。盡管心里有些擔憂,仇大山畢竟在官場多年,不可能將心中所想表現在面上,如此,他依舊沉穩地打量了一會兒如花后,這才起身走到如花三步之遙。
“順天府尹仇大山見過穎惠鄉君。”
如花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等仇大山把這個勉強的禮行過后,才看著已站直了身體望著她的仇大山,一絲表情都沒有地沖仇大山點點頭,算是受了他這個理,如花這樣的態度,非旦沒有叫仇大山不滿,反而讓他更加的疑惑起來。
“給鄉君看座。”
楚少雄一直在注意著堂上的動靜,聽了仇大山的話,他立刻幾步并作一步地搬了把椅子來,恭敬地給如花擺好。
如花對楚少雄的態度有些疑惑,狐疑地看了兩眼楚少雄,見這位高個子的男人眼神清明,并非讒媚巴結的小人模樣,懷揣著這份疑惑,如花淡淡地點了點頭,端坐在椅子上。
仇大山也已坐回到椅子上,手中的驚堂木“啪”地往桌上一拍,見如花皺了下秀氣的眉毛,仇大山大喝一聲:“秦京、紅衣何在?”
秦京和紅衣一直跟在如花身后,聽到仇大山的問話,秦京倒是沒有什么表情,紅衣卻是直接翻了個白眼,兩人動作一致地走到堂前,秦京瞥了眼紅衣,紅衣也正好看著他,兩人都不想跪。
兩人這一遲疑,仇大山的驚堂木又“啪”地往桌子上一拍,饒是如花在仇大山抬手之時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這太刺激的響木聲音還是叫如花心里突的一跳。
“大膽,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秦京和紅衣眼神一閃,跪在地上,秦京更是張口便叫著:“大人息怒啊,草民第一次來順天府,不知道有這原告一來就得先給大人下跪的規矩。大人息怒,草民給大人跪了,求大人為我家鄉君作主,嚴治那吳家的惡奴。”
紅衣幾乎是同時和秦京一起跪下來的,聽秦京喊完了冤,紅衣也不甘示弱地說道:“素聞大人辦案最是公正,為何不見審判我家鄉君狀告吳家家丁之案,反而要誣告我們兩人傷人性命,還請大人還紅衣和秦京一個清白。”
仇大山案側下首正在記錄的師爺往紅衣和秦京的身上多看了兩眼,也瞧出了穎惠鄉君不是個他們臆想中的無足輕重的角色,就這兩個人短短的幾句話,便已陷仇大人進退兩難了,師爺擔憂之余,立刻沖仇大人使著眼色。
仇大山“啪”地一下,又把驚堂木拍的“啪啪”響,“本官問話,你們方可回話,否則治你們個公堂喧嘩之罪。來人,將吳家家奴帶上堂來。”
仇大山和師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立刻改變了原先的計劃,穎惠鄉君狀告吳家家丁在前,今日若他假公濟私先審吳家狀告穎惠鄉君的案子,于情于理都會說不過去,所以,他決定先帶吳家的家奴上堂,只要這些奴才能照原定的說詞作證,他也好有反轉案子的理由。
衙役將如花他們送交順天府的那幾個吳家家丁帶上了堂,送到順天府時都還好好的,現在帶上堂時,卻是有兩個是被抬著上來的,如花只掃了一眼這些人,便沒有再多看一眼。仇大山見如花不驚訝不擔心的樣子,微瞇了下眼眸,輕不可見地蹙起了眉頭。
仇大山清了下噪子,問道:“下跪何人?因何被送至順天府?”
吳家家丁一個個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一遍,仇大山也沒細聽,立刻拿了驚堂木就往桌子上猛拍。
“大膽,挑一個人先來回話。”
吳家家丁的小頭頭立刻向前跪爬了兩步,沖著仇大山磕了兩個頭,說道:“回大人的話,奴才叫吳三陽,是吳大人府上的家丁,這些人和奴才一樣,都在吳府當差。奴才們是兩天前被穎惠鄉君的人捉了送到順天府的。”
仇大山點點頭,“詳細說說兩日前的情形,如實道來,若有欺瞞,必不饒恕。”
“是,大人。奴才們兩日前奉我家少爺的命令,前往京城外原吳家的五百畝良田,正和地里的佃農說話,穎惠鄉君的兩個手下突然沖過來,一陣暴打,將奴才們都打了,還把奴才們綁在一起,一路上拴在馬后拖著,冒雨帶到了城內,就這樣把奴才們送到了順天府,奴才們也是冤枉,不知道奴才們到底是哪里冒犯了穎惠鄉君,白挨了一頓打不說,還將奴才們送到這里要奴才們坐牢。奴才們挨打受罵也無防,就怕他們是借著奴才們來欺凌我家老爺、少爺他們。”
“你們看一看,當時打你們的人可在這大堂之上?”
吳三陽立刻抬頭往紅衣和秦京一指,“大人,就是這兩個人打的奴才們,他們下手可狠了,大人啊,你看看,小六和刺頭都吐了血,大夫說傷了內臟,這出氣多進氣少,怕是沒兩日的活頭了,大人,您可得為奴才們作主啊!奴才們冤枉!我家大人被欺辱的太甚了,我家大人可是跟著奴才們白白受累了。”
如花心想:這人不去演戲都可惜了,唱作俱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聲情并茂,任誰聽了看了,都覺得他們是受害者。
“本官不會只聽一面之詞,你們兩人,也來說說當時的情形,為何要毒打吳家家奴。”仇大山看著紅衣和秦京,要求他們說當時的情形。
秦京便說道:“回大人的話,我家鄉君那日去城外看五百畝良田,這些人眼見我家鄉君在地里,便喊打喊殺的沖進田里,將種植的麥苗摧毀,還毆打田地里的佃農,并揚言要用火燒了那五百畝地里的所有糧食,我家鄉君就吩咐我們兩人過去相勸,誰知這些人仗著人多勢眾,拿了武器想要刺殺我家鄉君,幸好我們二人會些拳腳功夫,才堪堪地將他們制服,為防他們狗急了跳墻,再次刺殺我家鄉君,所以我們才將這些惡奴捆綁了雙手,將他們送交順天府,狀告他們毀人田地,行兇傷人,意圖刺殺我家鄉君。請大人依法查辦,還我家鄉君一個公道。”
仇大山拿著驚堂木的手微微地顫了兩下,這罪名可比他們在狀紙里的多了幾條,而且還重了許多。仇大山覺得這件案子怕是不能善了,穎惠鄉君莫不是有持無恐的話,不可能在上堂上有這樣的證詞。
穩了下心神,仇大山問:“鄉君,此人所說可是事實?”
如花可不會給秦京拆臺,雖說吳家的這些人未曾有刺殺她的舉動,但秦京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她也是樂于將此謊給圓了去。
“本鄉君也不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這些人居然會因為本鄉君擁有那五百畝良田,便要毀了佃農辛苦種下的糧食,勸說無效之下,還想行兇打殺我們。”
巧慧和巧如、紫霞三人也立刻跪到了堂上,三人齊聲說道:“大人,秦京的話句句屬實,我家鄉君差點命喪當場,這些惡人不判個砍頭的罪,實難服眾。”
“冤枉,大人,她們胡說,大人,不是這樣的。”
“你們胡說,我們沒有想殺鄉君,我們只是想給你們個教訓。”
“奴才沒有打鄉君,只是要打他們兩個人。”
吳三陽等人立刻反駁,一時間,這堂上喧鬧如市,仇大山的臉色越加的不好起來,如花眼尖地發現仇大額角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啪啪啪”,“全都給本官閉嘴,再敢喧嘩,必不輕饒。”
看著使勁拍著驚堂木的仇大山,如花輕輕地將背靠在椅背上,彎唇淺笑,氣定神閑地坐著。
楚少雄用余光瞥見如花的這副模樣,再望向那些吳家的家丁,看著他們就像是在看著死人一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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