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海晨我是可可
落梅居。
如梅回來后,洗了澡,屋里的火墻已燒了柴火,室內如春天般的溫暖,如梅穿著件中衣,坐在桌旁,手里拿著幾張紙,在那凝神思考著。
如花臨走前一晚和她說過的話,她還記得,只是,這兩天來,她一有空就想,一有空就琢磨,可還是沒想到針對家里這些丫環、小廝怎么給個贖身外放的一個章程出來。
不過,今晚聽到兩個弟弟說起和合同到期的工人、長工續簽合同的事,要乘機留下合用的和真正忠誠于作坊和她家的人,這給她了一些啟示,與其留下一些心里沒有主家的人,還真不如放他們出去,省得將來有個什么事,這身旁若是出來幾個害主的家仆,那可真是極為要命的。
想清楚了這一點,如梅心頭略為的松了一口氣,收起她原先寫的章程,熄了燈,躺在床上時,還想著等如花回來了,和她商量后,就把章程定下來,凡是想自贖其身的,又知道她們家一些方子的,就和她們簽一份保密協議,放他們恢復自由身,或嫁或娶,也算成全他們。
一夜好眠。
早早地起了床,如梅到村子里的各作坊轉了一圈,又跑去蔬菜大棚,看了種下去的蔬菜、圣女果和草莓這些長的如何了,天氣漸冷,現在的菜色也只有蘿卜和白菜、土豆,不說縣里、鎮上的富貴人家等著買她家的蔬菜,就是自家在大相寺山下開的如園、仙素齋里供應的菜肴,也得靠這些大棚蔬菜。
大棚蔬菜最早是交給姥爺柳長嶺和兩個表哥柳杰、柳俊來打理的,后來因為柳杰和柳俊也以大齡學生的身份,去了村里的學堂讀書,而且柳杰還考過了童生試,這對柳家來說,是極大的驚喜和榮耀。
因此,柳長嶺這個一家之主,自是一錘定音,吩咐兩個孫子好好去讀書,只在沐休或是年前放假的那段時間,去蔬菜大棚幫幫忙。平時大棚的管理事宜,柳長嶺一人就接了下來,手下有長工們跟著干,家里馮氏和兒子、兒媳、孫子們也就都隨他的意了。
見了姥爺柳長嶺,如梅從柳長嶺口中得知,還有十天左右,第一批的蔬菜就能收獲出棚了,草莓倒是可以早兩天就能采摘,如梅想著曾聽梅一楠說過,她的未來婆婆梅夫人極是喜歡草莓的味道,便跟姥爺柳長嶺說了一聲,叫他屆時給她留出兩斤出來,她要送人。
柳長嶺樂呵呵地笑著說:“是給我那外孫女婿留的?”
如梅俏臉頓時紅若彩霞,躲閃著眼神,沒敢看向取笑自己的姥爺。
“好啦,別害羞了,姥爺就是隨便問問,放心吧,姥爺定會把最大最紅的草莓留給你的,到時姥爺親自給我的如梅送到家去。”
“姥爺,不是的,哎呀,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去鎮上,姥爺,我走了。”如梅小女孩樣的跺著腳,嬌嗔了兩句,就要離開。
轉身之后,又聽身后傳來柳長嶺的笑聲,“哈哈,去吧,去吧,別忘了叫一楠那孩子得空來姥爺家吃飯。”
如梅腳下一個踉蹌,“哎呀”一聲叫著轉身瞪了眼自己的姥爺,捂著一張臉飛快地跑了。
到了鎮子上,如梅直接去了正在搬家的那條鎮子上住著最多窮人的巷子。
等她看著巷子里的人家都搬到她家在河邊建的那幾棟三層的樓房里時,又是一天過去了。
如花一行五人也于傍晚時,終于趕到了樂平鎮。
找了家客棧投宿,一起吃了晚飯。
黑剎和志森住一間房,如花和杏兒、紅衣則住在他們隔壁。
也許是白天受了驚嚇,杏兒草草地洗了一下,就上床睡下了,這一晚上,還不停地做著夢,第二日一早醒來時,如花就看杏兒的精神不太好。
“杏兒姐,我看還是到藥店給你抓兩副安神藥煎了喝,你就別跟著我們出去了,森堂哥和紅衣也留下,你喝了藥再睡個回籠覺。”
杏兒打個哈欠,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揉了揉腦袋,“嗯,我看我是得喝個藥,要不真病在路上了,也得給你添麻煩。只是,就你和黑剎出去,行不行啊?還是叫我哥也陪你去吧,有紅衣留下陪我就成了。”
如花洗著臉,說道:“不用啦,我只是去那家花卉店跟老板再訂些花卉,他要是有貨就叫他給我送到咱村去,沒有的話,就叫他明年從外地訂了來,再送到咱村就成。只就辦這一件事,有黑剎趕車就成了。紅衣,你去抓幾副安神藥,陪杏兒姐在客棧呆著。”
“是,我一會兒就去藥鋪抓藥。”
如花帶著黑剎出了客棧,趕著馬車到了上次她來樂平鎮時去過的那家花卉店。
依舊還是那位掌柜的,見了如花也立刻認出了她,聽聞如花又來訂花卉,掌柜的也高興歡迎如花這樣的回頭客,極是熱情地帶著如花去看了他又新進的一批花卉。
如花此次的目的單純,看過了花卉店里的花卉后,立即訂了貨,叫掌柜的給她送到南柳鎮去,又跟掌柜的說了幾種花卉,叫掌柜的明年找到貨源后有多少要多少,全部給她送去,掌柜的都一一答應了。
從花卉店里出來,如花正要上馬車,一抬眸時,看到一個身影,如花頓時如石雕般愣在那兒。
“小姐?”黑剎不解地叫了一聲。
如花如夢初醒一般,轉身就往已消失在對面一家鋪子旁的那道身影追了去,黑剎一時詫異的微頓了一下,因這條街道并不寬余,馬車只能往前走而不能調轉,黑剎便趕著馬車往前,找了個店鋪前可以栓馬的地方,將馬拴了,轉身往回走,去找如花。
如花一顆心又激動又忐忑,待到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如花想也不想地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胳膊。
眼含著熱淚,輕喚一聲:“海晨。”
被如花拉住的人轉過身來,詫異地看著一臉激動又滿含熱淚的如花。
他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身材適中,一雙眼睛如天邊的星辰耀眼奪目,唇紅齒白,此時臉上帶著疑惑,整個人的氣質卻很溫和。
“姑娘,你?”
“海晨,你也來這里了?”如花心想,老天一定是把海晨也送來了這里,這分明就是她上一世的男友海晨,是海晨十六歲初見她的模樣。
“姑娘,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姓海,我復姓慕容。”
慕容公子極力地想把自己的胳膊從這位姑娘的手里扯回來,可是,看著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力氣卻大的驚人,他這堂堂男子漢,居然被她抓的死死的,根本就不能叫她松開他的胳膊。
如花不信,如花分明認得,他就是男朋友海晨啊,只不過,他還是上高中時的模樣,怎么可能有這么相像的人呢?一定是,一定是他也穿越過來了,他只是暫時忘了自己是現代人的身份。對,一定是這樣的。
“海晨,你是不是腦袋受撞擊了,暫時性失憶,別怕,你跟我走,我找大夫給你瞧瞧,你一定能想起來的。我,我是可可啊,苗可可,你常說的,我是你的可口可樂。”
“姑娘,我真的不認識你,什么苗可可,什么可……樂的,在下沒有撞過腦袋,也根本就沒有病,你莫要抓著我了,這樣子拉拉扯扯的,多難看。你快放開,我有喜歡的姑娘,你莫要以此可笑的借口來纏著我,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如花手下微松,那幕容公子立刻抽出自己的胳膊,后退了兩步,再看如花的眼神,已有些惱怒。看來,他是因為如花最后的一句話,以為如花是那種不知臉恥來倒追男人的女子了。
“不不不,你,你真不是海晨嗎?可你明明就和他十六歲時長得一模一樣。你,你知道可口可樂嗎?”
如花看到慕容眼里雖有疑惑和些許的惱意,但似乎真的是不明白她在說什么,在她專注的目光里,對面的他,只是在搖頭。
“我不是,我也不知道你說那個什么可口可樂,如果,你不是因為看我……”慕容想,也許面前的這個姑娘,不是因為要糾纏他,才說胡話的,那她一定是真的認錯了人,心下一軟,接著說道:“姑娘,你真是認錯人了,我雖與你說的那位海公子長得一樣,但我真的不是他,你要是找他,嗯,只能再繼續找了。抱歉,我幫不了你什么。”
看著她眼里的淚無聲地從瑩白如玉的臉頰上滑落,慕容公子閉上嘴巴,尷尬地看著,也只能是替她難過,她找不到她的朋友,可他畢竟不是她嘴里的那個“海晨”。
“阿鈺,這位姑娘怎么了?”
慕容鈺回頭,看到過來的女子時,臉上欣喜的表情根本就藏不住,上前拉了她的手,轉過頭看了一眼如花,小聲地在女子的耳邊說了幾句。
在女子微張著唇吃驚的模樣中,如花用手抹去臉上的淚花,上前一步,對著兩人微微地點了下頭,恢復了平靜的語調,說道:“抱歉,看來是我認錯人了,還請兩位莫要介懷。”
女子在慕容鈺說話前搶先擺著手,微笑著說:“姑娘莫難過,我們不怪你,希望你早日找到那位海公子。”
如花復又點了下頭,沖他們擺擺手,“謝謝你們,再會。”
轉過身,挺直著背脊,如花往回走去。
不知道的是,留給他們兩人眼中的身影,卻是那么的落莫和悲傷。
“阿鈺,那位姑娘真可憐,你說,咱們要不要問問她,那位海公子是什么時候在哪里和她失散的,咱們也幫她找找。”
“這?不好吧,她那么傷心,要是去問她的話,她又該難過的哭了。再說了,咱們怎么幫她找呢?”
“你真笨,她不是把你錯認為那位海公子了嘛,那說明你和那位海公子長的很像呢,咱們可以找畫師把你的模樣畫出來,派些人拿著畫像四處去問問,也許就能幫她找到人了。”
慕容鈺寵溺地看著身旁嬌嗔著說他笨的女子,他又怎么會想不到她說的這個辦法呢,可是,在看到方才那個姑娘抹去眼淚,向他們道謝轉身離去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個姑娘是個堅強又自尊的人,沒有她主動的求助,他們想去幫她,只會叫她心里更加的不好受。而且,他的這張臉,只會不停地提醒她,她的那位海公子還不知道在哪里。一切,還是順應天意吧,希望她早日能找到她的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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