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如梅行及笄禮
大吳村。
十月初一,天氣晴朗。
伍家的大女兒伍如梅十五歲了,古時女子十五歲及笄是個大日子。伍家自那日香皂作坊開工后回來,柳氏就開始準備著大女兒如梅的及笄禮。
今日,來參加如梅及笄禮的親朋不少,伍立文和柳氏都笑意晏晏地迎進門,熱情的招待著。
吉時一到,笄禮開始。
伍立文作為一家之主,起身來到廳中,向著前來參加如梅及笄禮的親朋佳友,先作揖致謝。
“各位,今日是吾家長女如梅行成人笄禮的日子,感謝各位親朋佳友的光臨。下面,小女如梅的笄禮開始。”說著,伍立文眼含慈愛地看向一處,接著說道:“請伍氏如梅前來拜見各位長輩親朋。”
如花本來想親自做如梅笄禮的贊者的,可后來柳氏說她太小了,還是叫表姐柳湘來做如梅的贊者,于是,如花只好作罷,就由表姐柳湘來做如梅笄禮的贊者。此時,柳湘首先以盥洗手,拭干了手后,站立于廳中西面。
如梅長發披散,款款地走了過來。行至大廳正中,面向南,向來觀禮的賓客們行了禮。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柳湘為如梅梳了頭,梳好后就把梳子放到了席子的南邊。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縣令夫人作為正賓,上前來,為如梅梳頭加笄。然后,如梅起身,在場的賓客都向如梅作揖祝賀。
如梅回到為及笄禮臨時準備出來的東房,柳湘取了素衣襦裙給如梅更換,所換的素衣襦裙是與如梅頭上的發笄相配套的。
如梅換好了襦裙出了房,來到廳中,面向父母高堂之座,向伍立文和柳氏行了正規的拜禮,表示感念父母的養育之恩。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而后,如梅面向東位正坐,縣令夫人為她戴上柳氏為如梅及笄準備好的碧玉發釵。如梅便再次回到東房,柳湘協助她更換了與頭上發釵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換好了衣服的如梅,著深衣出來向來賓展示。面向著正賓,行正規拜禮,表示對師長和前輩的尊敬。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柳湘為如梅去了發釵,縣令夫人為如梅加釵冠,柳湘幫如梅正冠。隨后,如梅回到東房,柳湘協助如梅更換了與頭上釵冠相配套的大袖長裙禮服。
如梅著大袖禮服、釵冠回到廳中,向來賓展示,然后面向京城的方位,行正規的拜禮,表示對國土的熱愛與崇敬。
“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李小喜端來酒,如梅接過酒,跪著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了下嘴唇,再將酒置于幾上。李大喜上飯,如梅接過,象征性地吃一點。如梅再次拜禮,縣令夫人回以答拜禮。如梅起身離席,站到西階東面,面朝南。
“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寧雅甫。”
如梅答道:“寧雅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隨即向來賓行禮,縣令夫人回了禮,坐回到原位。
接下來,如梅跪在父母面前,由伍立文和柳氏依禮教規矩,對如梅進行著教誨。
伍立文先開的口,說完了后,就是柳氏在說。
如梅一直靜心聆聽著,心中卻是感慨萬千。微一恍神間,就見伍立文和柳氏慈愛的看著自己,兩人眼里都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
如梅微顫著聲音答道:“兒雖不敏,敢不祗承!”。對著父母再次行了拜禮,而后,又向在場的所有參禮者行禮,以示感謝。
伍立文含笑宣布:“小女如梅笄禮已成,多謝各位賓朋、嘉客盛情參與!”說著,攜如梅向在場的眾人再次行禮,“謝謝各位,謝謝。”
如花自始至終一直含笑看著如梅行及笄禮,直到笄禮結束。才在心中感嘆,這及笄禮的過程原來是如此的繁雜,要不是有縣令夫人在,提前幾天講說演練了數遍,柳氏和如梅、柳湘也不會做的如此到位。
待到所有來賓都送走后,柳氏握著大女兒如梅的手,看著婷婷玉立的女兒,柳氏眼含著淚,有些激動。
“娘,你別哭啊。這會兒又哭什么呢?”
柳氏扯著嘴角又露出個笑容來。
伍立文看著柳氏,對如梅說:“你娘是高興的。”
柳氏頻頻點頭,哽咽著說:“是,娘是高興、激動,娘的如梅成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如梅俏臉微紅,嬌嗔著道:“娘,你又想把女兒推出去了,我還想多陪你和爹幾年呢,我才不要那么早嫁人。”
柳氏擦了淚,伸手點了下如梅的額頭,“行啦,嘴上這么說,可心里是怎么想的,別以為娘不知道。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梅夫人的意思,還有梅公子,今兒個娘可是仔細地看了看,你這及笄禮他本不用來的,可他偏偏來了,一雙眼睛就沒從你身上離開過,要說他沒那個意思,我看可未必,娘怕是把你也留不了多久了。”
“娘……不和你說了。”
如梅一跺腳,羞紅著臉轉身就往自個兒的院子去了。
柳氏和伍立文相視一笑,伍立文對柳氏說:“我看著如梅是愿意梅公子的,如果不是因為咱們是女方,我準得要去問問他們梅家的意思。”
“可不是嘛,這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可人家嘴上不說,咱們也只是在這里瞎猜的。他爹,不會是咱們會錯了意了?”說著,柳氏又搖頭,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話,“不會的,梅夫人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伍立文拉起柳氏的手,“別想了,咱們是女方,要矜持的。你別急,他們要是真有意,那總有他們上門來求的一天。若是沒有那個意思,咱的閨女這么好,還怕咱家的門檻不被媒人給踏破了。”
柳氏瞪了一眼伍立文,“就你慣著閨女,要我說,那個容公子就不錯的,可你就縱著如梅,非要給拒了。梅公子雖是學問好,可家底有些單薄了些,和容公子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如梅真要和他成了,嫁給他后,那又得過清貧的日子。”
“瞧你,清貧的日子怎么就過不得了,再說了,梅家雖清貧,可咱們家如梅掙的那些工錢,還有如花送給如梅的鋪子和作坊的收益,這些陪嫁還不多啊,如梅的日子又怎么會過的清貧呢。你就別瞎操心了,這累了一上午了,還是快點和我回屋歇一陣吧。”
柳氏頓時臉上一紅,左右看著,見幾個丫環遠遠地站著,低著頭,柳氏羞惱地在伍立文腰上捏了一把,“這還有人,你胡言語啥呢。”
伍立文也瞥了眼幾個丫環,耳朵有些發燒,低著頭在柳氏耳邊說:“我說的小聲,她們聽不到,走吧,回房去,我想你了。”
這已經是明目張膽地在向柳氏發出邀請了,看著伍立文眼里的暗欲,柳氏面上紅著,心跟著也燒了起來,伍立文攬著她的腰,腳步虛浮間就被伍立文帶回了他們住的二進院子。
如花在她的書房里,正對著木頭的那張紙畫而擰眉。
紅衣站在一邊,也苦思著,屋子里只有她們兩人,紫霞和莫琳因為一起跟著如花在三千畝地上忙活,這次回來后,如花就安排莫琳多回家去陪陪她父母,紫霞則也安排了幾日休息,倒是韓雅在外面的廊檐下,擺了把椅子坐著,繼續給如衣織著毛衣,也方便如花使喚時,可以立即進去服侍。
“用火烤過了,也試著用酒沾過了,可都沒顯出什么暗記的標識出來。這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座山。”
“就是啊,要說是藏寶圖,也得有個標識啊,這畫瞧著就是個縮小了數倍的山水畫,沒啥奇特的。”
“看來只有清楚此畫意喻的人,才能看懂這畫上所包含的意思。算啦,想不出來就先放著吧,研究了這么幾天了,憑空猜想,哪能猜出個一二三出來。”
說著,如花把紙畫收到盒子里,扔在了桌上。繼而又拿起蔣麗嫻給她剛送來的信,看完了信,吩咐紅衣磨墨,立即給蔣麗嫻回了一封信。
“派人給蔣小姐送去。”
“是。”
如花用手托著下巴,在那兒想著,蔣麗嫻的父親蔣知府已屆滿,要回京述職,蔣麗嫻他們姐弟和蔣夫人都要跟著回京去了。算算日子,如花想著,自己得提前安排安排,錯過去三千畝地的日子,去送送蔣麗嫻。
給蔣麗嫻的信,就是如花問她出發的具體日子的,到時候,蔣麗嫻必是要路過她們村的,自己就只要算算日子,在村子里等著,到時候安排蔣麗嫻他們一家在縣上或是鎮子上住一晚,然后再送她一程到穎州府。
伍立文和柳氏小別勝新婚,一回到屋子就抱在了一起。
幾番*之后,柳氏軟軟地趴在伍立文的胸膛上,汗濕了秀發,光裸著的身子緊貼著伍立文。伍立文愛憐地在柳氏身上不停地親吻著,許久之后,才起身抱著柳氏,進了浴室。溫言軟語的哄著柳氏洗了個鴛鴦浴,期間更是又火熱地壓著柳氏在浴室里來了一回。
等兩人收拾好了,一起出了屋,伍立文一副饜足的模樣,而柳氏卻腿腳虛浮。
沒一會兒,一家人都湊齊了,圍坐在一起,準備吃晚飯。
李強卻進來稟報說梅夫子和梅夫人來了。
柳氏很是不解,“梅夫人不是才回鎮子上了?這會子又來是有啥事嗎?”
伍立文略微一想,抬眸看向大女兒如梅,心下有著自己的猜測。
志勤和如花他們四個,也把目光望向了如梅,如梅一時被哥哥、弟弟、妹妹看的害臊起來,心突突地跳著,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可又想知道梅家夫妻來的真正目的。
志學肆無忌憚地沖如梅眨著眼睛嬉笑著,“大姐,怕是來說你的好事的。”
柳氏反應過來,驚喜地說:“哎喲,可不是嘛,估計就是來說親的。他爹,你說是不是?”
伍立文點頭,微笑著看了一眼臉上紅霞密布的大女兒如梅,說道:“應該是的,想來是梅夫子授課結束后,就和梅夫人一道來了。”
“對對對,梅夫子白日里還得上課,此時下了學,正好梅夫人回了家,就和夫人一起又趕過來了。快,快去請梅夫子和梅夫人進來。”柳氏高興地站起身來,急忙吩咐著李強。
如花忙說了句:“把人請到偏廳,上好茶、點心招待著,爹和娘馬上就過去。”
“噯,知道了。”李強應聲要退下。
志學和志曦站了起來,志勤先他們一步說道:“我們兄弟去迎接梅夫子和梅師娘。”
如花笑著對急著也要過去的伍立文和柳氏說,“爹、娘,你們還是回屋去換件衣裳,才顯得體面又禮貌。”
伍立文和柳氏一瞧自己身上,穿的是居家的便服,再看志勤幾個,是比他們穿的要正式一些,便笑著吩咐著,“你們和李強去招待,如梅和如花就先各自回自己的院子,飯菜單獨給你們送去,這里由我們一會兒招待梅夫子和梅夫人用飯。”
如花笑嘻嘻地拉了不好意思的如梅,陪著她回了落梅居。
來回傳遞消息的志學和志曦,則是第一時間,就把梅夫子和梅夫人的來意,告訴了等消息的如梅姐妹。
梅夫子和梅夫人果真是來給自家的兒子梅一楠求娶如梅的,選擇這個時候來,一是如梅今天及笄,十五歲了,可以談婚論嫁了,二是他們今日來是提前跟伍立文夫妻先通通氣,明天他們會請官媒來正式向伍家說媒。
梅家請官媒說媒,這就說明他們對如梅的看重和對伍家的尊重。自然地,本來就對梅家感覺不錯的伍立文和柳氏,幾番互夸對方孩子的話一說后,就應承了下來。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梅夫子和梅夫人就告辭,回了南柳鎮。
得知消息的如花向如梅一個勁地追問,“姐,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和梅公子發生過什么事?”
如梅躲閃著如花襲來的纖纖玉手,怕如花撓她的癢癢肉,“沒有啦,就是和他見過幾面,每次和他說話都覺得他脾氣很好,人也心細、體貼。”
“我才不信呢。”
“哎喲,真沒啥,你快回你的院子去,我累了,要休息。”
如花失笑地看著如梅像個鴕鳥似地把自己藏在了床幔之后,如花拍了拍手,神情傲驕地一抬下巴。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暫且放過你。小喜,伺候大小姐沐浴,敷個蛋清珍珠粉面膜。大姐,你今晚就好好的睡個美美的美容覺,明天繼續你的好日子。我回院子啦。”。
李小喜笑嘻嘻地應著,“是,奴婢這就伺候大小姐沐浴,敷蛋清珍珠粉面膜,讓大小姐明天比今天更美。”
如花笑著,在如梅嬌羞嬌嗔著李小喜的時候,出了如梅的屋子。
如花一抬眸,瞥見李大喜站在門外,見到自己出來時,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的勉強笑容,見她看過去,便垂眸彎腰向她福了一禮,然后就侍立在一邊,也沒有立即進屋。如花微瞇了下眼,腳下步子不停,出了落梅居,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到唯可居,如花梳洗完畢,換好了衣物,這才吩咐著莫琳,把紫霞和韓雅、紅衣都叫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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