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族長跪求如花
知府大人是四品官,縣令大人是七品官。
見了縣令老百姓都得下跪,更何況是四品的知府大人。
村子里的許多人都來了,有作坊里作工的,還有給如花家整地開墾的,齊刷刷地跪在了村口。
伍立文和柳氏、村長吳立山打頭,跪在最前面,看著兩頂軟轎停下,從里面走出兩個著官服的大人。
伍立文忙高聲說道:“草民伍立文,攜妻柳氏,恭迎知府大人,恭迎縣令大人!
吳立山一腦門的汗,見伍立文說完了,也忙說道:“草民吳立山,是大吳村的村長,草民也恭迎知府大人,恭迎縣令大人。”
縣令孫繼科走到知府崔國棟的跟前,指著伍立文和柳氏和崔國棟耳語了幾句,崔國棟點點頭。
所有跪著的人,都高喊著:“參見知府大人,參見縣令大人!
崔國棟很是滿意這些百姓對他的恭敬,說道:“伍立文、柳氏,本官前來是奉朝廷的旨意,嘉獎你二人制出手套、圍脖等物!
伍立文和柳氏等人聽了,都是松了口氣,還好,是來嘉獎的,哦,還是朝廷的旨意,那就是皇上的意思。
吳立山深深地吸了口氣,皇上的旨意啊,這伍家真的是要富貴尊貴了。
“帶本官到你們的作坊,本官要頒發朝庭給你們的賞賜!
“是,是,大人。”伍立文激動萬分,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時還晃了幾下,要不是如花從后面起身快步把他扶住了,就怕他會在知府和縣令面前出丑。
“兩位大人,這邊請!
如花捏了捏伍立文的手掌,伍立文看了眼鎮定自若的小女兒,長吸了口氣,收斂好神情,請著知府和縣令往村里去。
如花又過去扶了還跪著愣神的柳氏起來,柳氏恍惚著和如花一起跟在后面,往作坊走去。
村長吳立山收到如花使的眼色,忙跟在另一邊上,給和知府、縣令一起來的官員們引路。
如花悄悄地跟跟在她身邊的袁琦說了幾句,袁琦忙從另一條路飛快地繞了過去,去準備如花說的接旨的東西。
官員加上衙役之類的,來了足有四、五十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作坊去了,村民們和給如花做長工、短工的人們也跟在后面。
伍立文已恢復了鎮靜,邊引著路,邊給知府和縣令講說著村子里的布局,這一路倒也走的不緊不慢。
待到一行人到了麗人坊作坊門口,作坊里才聽到消息的女工們也都出了作坊,在作坊門口兩邊站著。
作坊門口袁琦已照如花的吩咐,擺上了香案,桌上蓋了一塊大紅的綢子。
知府崔國棟看了,心里訝異了一下,繼而繼續面帶著笑容,問著伍立文作坊里有多少工人,伍立文恭敬地答了。
崔國棟站在香案前,如花拉了一下伍立文,伍立文忙和柳氏一起,跪在崔國棟的面前。
呼啦一下子,跟來的眾人,還有作坊里的女工們都跟著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崔國棟這才宣讀了朝庭對伍家的嘉獎,“……伍家伍立文之妻柳氏,蘭心蕙質,做出手套、圍巾、圍脖這些保暖之物,福惠萬民,特封賞黃金一百兩!
如花聽著,看著知府崔國棟臉上的笑意,猜著這嘉獎恐怕不單是給他們家的,這知府怕是得到的嘉獎比他們要重的多。
再瞧縣令孫繼科,似乎也會因此事而受到上封的贊許和嘉獎,整個人也是喜氣洋洋的。
如花心里倒不是因為只獎了一百兩黃金而失望,就是覺得這好處似乎都被這兩個當官的先占了去,有些不是滋味。
“娘,接過賞金,磕頭謝恩。”
看柳氏低著頭激動地渾身顫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如花忙小聲地提醒著。
柳氏慌忙抬頭,看知府大人已親自端了賞金過來,正站在她的面前,柳氏身子一搖,顫著雙手伸出去,接過放著金子的賞盤。
哆嗦著聲音說道:“民……民婦叩謝……”。
如花小聲地提醒:“叩謝圣恩!
柳氏:“民婦叩謝圣恩!
說完,柳氏端著賞盤在前,腦袋向著地上就是三記響亮的磕頭聲。
如花心里直打顫,她娘這是太激動了呀,這頭磕的怕是腦門都紅腫要破皮了。
伍立文和如花、如梅也忙俯首磕頭,齊聲說道:“草民叩謝圣恩。”
跪在人群中的柳長嶺、吳和邦、柳旺、吳立賢等人,內心也是激動萬分,為伍立文一家受此嘉獎而興奮。
接了賞金后,伍立文和柳氏帶著知府和縣令等人,到麗人坊作坊里參觀,如花則回家速去準備宴席,要招待這一眾官員。
叫了袁琦駕著驢車馬上去了一趟縣城,就在劉掌柜的;菥泳茦,定了八桌宴席。
等伍立文和柳氏帶知府和縣令看過麗人坊和粉條作坊后,如花已叫二河悄悄告訴了伍立文。
伍立文便邀請知府崔國棟和縣令孫繼科及一眾官員,往縣里的;菥泳茦,“大人,草民已在縣里的福惠居酒樓準備好了酒宴,還請諸位大人賞光!
崔國棟對于一個農家,因為做出了手套、圍巾這樣的東西,就得?ね踬p識,并也因此叫他得了朝廷的嘉獎,在他的政績上添了一筆,崔國棟自然是欣喜的,對伍立文識時務的邀約,自然是愿意給他這個面子。
于是,由崔國棟首肯后,一眾隨行的官員、衙役都尾隨著兩頂軟轎,一行人又往彭田縣浩浩蕩蕩的去了。
縣里、鎮子上得到消息的人,也速速地趕到福惠居酒樓,給伍立文恭賀,幸好如花訂了八桌,還叫備了兩桌,否則這些來恭賀的人,怕就沒能給招呼好。
聽孫繼科說起伍家仙粉店的麻辣粉、土豆粉好吃,崔國棟只說了句不曾吃過,就見酒樓的伙計已先端上來幾碗,孫繼科說:“大人,這就是仙粉店里的麻辣粉和油豆腐土豆粉!
崔國棟就看伍立文,伍立文忙說:“這是小女吩咐店里給大人準備的,請大人嘗嘗草民家仙粉店里的吃食!
彭田縣里像吳主簿這樣的官員對這麻辣粉和土豆粉自然是不陌生的,跟著知府崔國棟來的府城的官員,卻只吃過酸菜粉條、螞蟻上樹這樣的菜,對麻辣粉和油豆腐土豆粉還是第一次見。
崔國棟吃了,眾人也就動了筷子,自然對這三樣味道的仙粉給予了好評,有喜辣的就很喜歡辣勁十足的麻辣粉,有喜清淡的對油豆腐土豆粉就很中意,而土豆粉面條兩和,也適合眾人的口味。
看著穎州府的來人對三種粉的喜歡,如花自然是高興,想著一定要借此機會,在穎州府把伍家鋪子和仙粉店都開起來,而這些吃過的官員,會給鋪子帶來不少的顧客的。
如花悄聲地問陪她坐著的安掌柜,“花春生幾個在仙粉店學的怎樣了?”
安掌柜望了一眼首席上的知府崔國棟和臨桌那些從穎州府來的官員,一下子就明白了如花的意思,說道:“可以去開分店了!
“嗯!比缁c頭。
隨后的三天里,都有人上門來恭賀伍家受到朝庭嘉獎,伍立文和柳氏在家里不停地接待著來人。
福惠居酒樓的白老板也來了,還帶著外甥女舒雯,又送了一堆的賀禮和謝禮。
伍立文和柳氏這才知道如花救了白老板外甥女的事,也知道了孟氏一家被如花安排在縣里的麗人坊住著。
等白老板和舒雯走了,柳氏不明所以,就問如花:“這孟氏一家為何要安排在麗人坊鋪子里住著?”
如花便說:“他們一家是我以前好友的親戚,并非是我買來的下人,我請他們幫我做事,過一陣子我要在縣里和鎮子上開點心鋪子,到時候會安排她們去守鋪子!
柳氏便沒有再多想,只跟如花說:“如花,這手套、圍脖這些都是你想出來做出來的,可朝廷獎的卻是娘,娘這心里不是個滋味,應該獎你才對的呀!
如花卻說:“娘,我才幾歲,哪里有娘的閱歷和經驗能做出這樣的東西出來,嘉獎給娘也是合適的,最起碼外人不會把我當天才或是妖鬼來看。再說了,那獎的一百兩黃金,娘不是全給我了,那可比什么空口說幾句‘蘭心蕙質’什么的要實在!
柳氏好笑地拍了拍如花的肩膀,說:“我就知道你喜歡這金子,所以娘就全給你,也省得娘不知道藏在哪里,一天到晚的還怕招了賊,若是丟了,那娘的罪過可就大了!
如花“嘻嘻”地笑著,說:“再有人上門來恭賀,娘你一個人出面就成,爹這幾日忙著接待人,這書又沒能溫習成,這離春闈可沒多少時間了,爹要想一次就過,還得加把勁!
柳氏點頭,說:“可不是嘛,你爹一有空,就看書,把你找來的歷年的卷子來看,晚上到三更天都不睡,說是這時間都不夠他用的。”
兩母女說著話,二河來稟報,說是鎮子上的黃老爺和李老爺來道賀。
柳氏一下子就慌了神,說:“如花啊,這娘還沒有一個人接待過來客,你看這?”
如花就說:“娘,別慌,我和你一起去!
和柳氏到了臨時用來招待來客的屋里時,李大喜已給黃老爺和李大老爺上了茶。
如花陪著柳氏進去,兩人一瞧是個婦人帶著個女孩來了,不由地對望了一眼。不過知道,這柳氏是受封賞的婦人,兩人也不敢露出不滿之色來。
柳氏和如花向兩人福了一禮,兩人拱手還禮,柳氏說:“兩位老爺請坐,我家老爺因過不久就要參加春闈,故而去了一位舉人家里求教,小婦人便帶女兒來招待二位,還請二位見諒。”
這黃老爺和李老爺聽了,這心里才舒服了些,兩人都發現如花是那日求著贖一個丫頭而跟著去李府的女孩,只不過,兩人都聰明地沒有再提那件事,因柳氏和如花都是女子,他們兩個大男人也實在不是很方便長談,便只坐了一刻鐘不到,說了一些恭賀的話后,兩人就告辭離開了。
如花瞧著李大老爺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這位老爺怕是已從他家三弟口中得知了常家的事,故而也是擔心著他們李家的處境,所以才會上門來恭賀,想要和伍立文攀上點關系,打探點事的,可惜啊,別說伍立文不清楚,就是如花這些日子也沒打探到什么消息。
似乎常家的事就那么一直高高掛著,可朝廷官府卻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送走了黃老爺和李家大老爺,如花坐著驢車和袁琦去了北面的那塊地,由她指定的用來建蜂窩煤的地方,經過這幾天的整地和搭建工棚,已初步把放煤粉煤炭渣的地方弄好了。
如花和袁琦到那兒時,從常山縣運來的煤粉煤炭渣也都卸在了那塊地面上,堆成了三座煤山。
這支運煤粉煤炭渣的商隊在楚郡府的口碑不錯,于是,如花便和他們的領頭的談了生意,今后這運煤粉煤炭渣的活就交給了他們,而她這邊作坊里的貨品要運往楚郡府的,她也交給他們去運送。
談好了運送的事宜,如花和商隊的領隊簽了協議,這才送走了商隊。
鎮子上的陳師傅聽到如花留的口信后過來了,如花便帶著他,把建廠、建作坊、修蓋房子的事跟他說了。
“我初步的規劃是,兩邊同時進行,這邊的煤廠和水泥廠,還有村子那邊的幾間作坊,陳師傅你看看,你的工匠能安排開嗎?需要幫工的人可以從我家這些短工里來抽調。”
“我能招集五十人左右,到時候分成兩個施工隊,一隊在這邊,一隊在你村子里。不過,你方才說要用你準備的材料來建,我從未做過,不知道會不會做好!
如花領了陳師傅到了建蜂窩煤廠的地方,那兒用木頭搭建了兩間臨時用來放東西的木房。
如花叫大舅舅柳安和小舅舅柳旺,還有柳杰和柳俊,分別拿了一些水泥和沙子,還拿了一些柳鐵匠打好的鐵條。
如花叫大表哥柳杰按她說的比例,用水和好了水泥和沙子,然后找了一處地方,叫柳安和柳旺照著她說的,先在那塊地上鋪了一些和好的水泥,并乘著濕時用小鏟子將水泥抹平抹光。
而在另一邊,先用一些磚石壘成個柱子狀,把鐵條豎在四邊上,再叫柳旺也抹上水泥。
過了一會兒,如花叫陳師傅去看那塊干了的水泥地。
“陳師傅,踩上去試試,再用這石頭砸著試試。”
陳師傅聽了如花的話,踩到已干了的水泥地上,踩踏了幾腳,然后又拿著石頭砸了砸。
“呀,這……”,陳師傅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如花又叫柳杰拿了個鐵鏟過來,順著抹平的水泥地又鏟了幾下。
“陳師傅,你瞧,這還只是薄薄地一層水泥,是不是很結實,比你鋪青磚要省事吧,用起來也不比青磚的堅硬度差。還有這邊,你過來瞧瞧,看,這種加了鐵條的框架式結構,會使房子的承重更強,不宜倒塌。還有,只要挖了地基,不從平地上建房,這房子也能建成除了四四方方的結構外,還能建成圓形、菱形、三角形等等形狀的房子,也能建成幾層高的樓房結構的房子!
陳師傅瞧了半天,又想了想,最后,頗為興奮地說:“伍姑娘啊,你的材料和這種法子真是太好了,咱們合作怎么樣?以后,我用你的材料方法建房,得的錢咱們五五分。”
如花說:“這合作的事以后再說,現在緊要的是你把我這里的活都要保質保量的完成。這樣,這新材料你是第一次使用,很多地方怕是要摸索,我這些日子會跟著你的一隊施工隊伍,咱們先建個廠房出來。你的另一隊,先干些打基礎的活!
陳師傅忙點頭,說:“好,就這么說定了,我現在就回鎮子上招攬我的那些工匠去。”
如花笑著攔住了有點心急的陳師傅,說道:“陳師傅別急啊,我還有要求沒說呢!
陳師傅不解地問:“。恳螅可兑?”
如花從袁琦手里拿過來一張紙,給陳師傅看。
陳師傅接了過去,仔細地讀了起來。
陳師傅看完,說:“伍姑娘,這個?”
如花說:“這是施工裝修合同,你按我要求的來施工來裝修,完工后由我方來驗收,并只會付清九成的費用,剩下一成的費用,則分兩次給你付清,一次是在完工后的半年,一次則是在完工后的一年。這也是為了保證你的施工裝修不出問題,而我所保留的一點后付款而已。”
“再有就是我這里的施工方法、建房構造、新材料這些,都需要參與施工裝修的人進行技術保密,否則,你需賠付我一倍的銀子。所以,陳師傅,你必須確定你手下的人是你可以拿捏的住的,而且必須是守口如瓶的人,否則,到時候要承擔賠償的可就是你這個與我簽合同的工匠頭了!
陳師傅覺得這張紙還真是重如泰山,一時半晌又提不出什么辯駁的理由出來,如花也不催他。
“陳師傅你先坐那兒好好想想,我去那邊再看看!
說著,如花帶了柳安幾人到四處去看,邊走邊還和柳安、柳旺說著方才的水泥粉和將來要制成的蜂窩煤。
柳旺語氣輕快又急切地對如花說:“如花,多久能做個你說的蜂窩煤給小舅舅看看呀,方才瞧到那水泥粉那么好用,我對這蜂窩煤可是看好的很啊,盼著早點能生產了去賣!
如花看了看那邊堆成山的煤粉煤炭渣,說:“工具柳鐵匠正在打造,還是等這邊把工棚建起來吧,我想了一下,你這邊除了辦公和值夜的房子要用好材料建造外,這堆煤的場地和工棚什么的,咱可以先用木頭竹子建個簡易的,等其他作坊建好了,再來這里給你建。因為陳師傅這邊的活確實也多,村子里的作坊很緊要,而這邊水泥廠也得建好,這樣水泥才能多生產,要不然水泥材料可供應不上,我的作坊也不能建的那么快!
柳旺就說:“行啊,我這邊房子你都不用建那么好,可以先搭個茅草屋就成,這快立春了,天也就不冷了,我們只要有個避風的屋子住就成。”
如花笑了,說:“那哪兒成呢,你要建個茅草屋放那兒,到時候來個大老板談生意,一看你那個茅草屋,就不愿意和你談了。這做生意,門面很重要的!
柳旺聽了,笑著摸了摸后腦勺,看柳杰和柳俊看著他笑,氣的他伸手拍了他們一人一下,虎著張臉說:“笑啥,還不給小叔我幫忙去,把那邊整好了,咱就可以開工做蜂窩煤了!
柳俊嘻笑著損柳旺,“喲,你現在就做一個試試?會做嘛你?”
柳旺氣的追著柳俊打,柳俊撒腿跑了,柳旺就在后面追,柳安瞧著兩個沒樣子的人,氣的在那兒叫:“瞎跑啥呢?還不好好去干活,這都多大的人了!
柳杰笑著,到一邊繼續跟著李強去干活了,如花和柳安又說了下水泥廠的事。
“馬羊兒那里我已經通過馬大郎給他帶了話去,叫他先在他家的窯里再接著燒制水泥,而且,也跟他說了要建這水泥廠聘他來做活的事,他叫馬大郎帶了回話,他和他的兩個侄子都愿意來。這樣,咱們的技術骨干就有了,到時候再招上十幾、二十個人,這廠子就可以開工了!
柳安看著這個才九歲的外甥女,由衷地說道:“行,你都安排好了,我們都跟著你干。”
如花笑笑,看那邊柳俊和柳旺又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在那兒勾肩搭背地,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
柳安順著如花的目光望過去,笑著搖了搖頭,說:“你這小舅舅只比杰兒他們大一、兩歲,三個人小時候就一起長大,總在那兒爭著誰比誰大,誰要聽誰的。哎,三個小子,沒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如花笑著,說:“大舅舅不要操心,等他們都娶了媳婦,準保一個比一個成穩!
柳安笑著,“嗯,是該給他們相個好姑娘了,尤其是你小舅,他可得先成親了才是,這都十八的小伙了,我們村里十八的小伙子有好多都當爹了!
如花就說:“我給小舅看著,遇到好姑娘就介紹給小舅,找個我們都相中的小舅母回來,這樣皆大歡喜!
柳安摸了摸如花的頭,說:“你這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要操這么多心,這事還是留著給你姥爺姥姥、你娘他們去操心才是,你小舅最聽他們的話,他們相中的,你小舅一定也能相中。”
如花吐了吐舌頭,說:“是噢,我就是瞎操心,我這事還多著呢,可沒空兒去給小舅挑媳婦兒。”
看到陳師傅從那邊過來了,如花就迎了上去。
陳師傅和如花一碰面,就說:“伍姑娘,我決定了,你這些活我接了。我這就回去,挑合適的人,咱們明早見時簽協議,付定金開工!
如花笑了,說:“好,磚瓦、木材什么的,我都訂好、準備好了,你們的人一來,咱們就開工,先叫你們的人在我家荒地那邊用水泥建豬圈、兔窩這些的,讓你們的人都試試手,找找用水泥做活的感覺。到時候,再建作坊什么的,你們也就能駕輕就熟了。”
陳師傅點頭,和如花告辭了,帶著那份協議回去,去找他手下的工匠談。
伍立文是一早就躲到他爹吳和邦的家里去了,因為這幾天一直應付著上門來恭賀他們家受朝廷封賞的人,這時間都浪費在這兒上頭,所以他一早就躲到吳家去,拿了書和幾張如花從錢掌柜那兒托關系找來的前幾年考試的卷子來,溫習著。
如花從北面的工地回來,先到村口爺爺的小吃攤子上坐了一會兒,和爺爺奶奶說了要給他們建鋪子的事。
吳和邦聽了直接拒絕,“如花,不用了,這個棚子挺好的,不用花錢建鋪子!
如花說:“爺爺,你要往長遠了想,這小吃攤子的生意一直不錯,可鎮子上、縣上的人來吃的還是較少,他們寧可帶了回去熱著吃,都不來你這兒吃現成的熱乎的剛出鍋的,這是為啥?還不就是因為你這兒用餐的環境不好,還有一些女孩子、小媳婦她們,也不好和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坐在這露天的地方吃油炒粉、肉夾饃吧。以前剛開始賣,是因為賺幾個錢,只想著快點搭個棚子開賣,可現在生意穩定了,那你們是不是就得為來吃飯的客人考慮了,要想著為他們做點什么不是,給他們提供個良好的用餐環境,這是最起碼的!
吳和邦和崔氏聽如花給他們分析講道理,兩個人想了想,覺得如花說的很對,于是,兩人都點了頭。
崔氏說:“那建鋪子,是不是要停一些日子賣這些吃食啊?”
吳和邦說:“嗯,這建屋子又是土又是沙的,這里是擺不成攤子了,就停一些日子!
如花說:“是得停業,建鋪子的前幾天,爺爺奶奶你們在攤子上立個牌子,寫上因為要建鋪子暫時停業多少天,什么時候這鋪子再重新開張,價錢不變等等,這樣那幾天的生意一定會很好,你們要多準備一些賣的東西,人們想著有一段日子都吃不上這肉夾饃什么的了,肯定會多買一些回去的。有了咱們承諾的建了鋪子后價錢不變這句話,那等咱們的鋪子建好開張了,這來吃的人肯定也比以前多了!
崔氏笑著就說:“好,全依你說的,到時候,如花,這告示牌子就交給你來寫了!
如花點頭,說:“成,我來寫。明天施工隊就來,我先叫他們把養殖廠的豬圈、兔窩這些建好,到時候就先給爺爺奶奶你們建鋪子!
“中,就這樣,如花,把賬記清楚了,爺爺要給你付錢的!眳呛桶钣侄诹艘痪。
如花點了點頭,說:“行,我記著!
“我爹在爺爺屋里看書呢?”如花問吳和邦。
吳和邦說:“嗯,看著哩。”
如花說:“那我去瞧瞧我爹去!
和吳和邦、崔氏打了聲招呼,如花就往爺爺家走,路上碰到了村長吳立山的媳婦,問如花:“如花啊,你現在忙不?”
如花笑著和她打招呼:“伯娘,你有事啊?”
蘇氏笑著拉了如花的手,說:“我家公公找你有點事,想請你去我家,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如花說:“行啊,我現在沒事,這就去見族長爺爺吧。”
蘇氏很高興如花沒有拒絕,就拉著如花的手,一路往她家去了。
進了屋,族長正坐在那兒抽旱煙,看到如花進來,把煙就給磕了去倒掉,還吩咐大兒媳蘇氏去給如花倒水。
如花上前去給族長行了一禮,說:“族長爺爺好,伯娘別給我倒水了,我不渴!
蘇氏還是聽著公公的吩咐去倒水了,如花只好陪著族長坐在那兒,聽族長跟她說話。
“如花啊,你爹春闈準備的如何了?”
如花答:“這些日子我爹都刻苦攻讀呢,希望最起碼過了縣試,今年要是府試沒過的話,我爹準備再接再厲,再攻讀一年,爭取明年考上。”
族長聽了,緩緩地點頭,說:“嗯,你爹這樣想也好,不讓自己有太多的壓力,否則,考場上就發揮不好。有時候,這考試啊,也是憑著一份運氣的。今年不成,就明年,只要功夫下了,總是會有收獲的。”
如花說:“嗯,我們也是這么想的,今年不成就明年,要我爹盡最大的努力去考,至于中不中的,我們也不強求。”
蘇氏進來給如花端了碗水,如花忙起身去接了,道了聲謝。
蘇氏就出屋去了,如花看族長像是有重要的事跟自己說,也就不著急,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族長說著話,等著族長什么時候說到正事上。
“如花,其實,有件事……”,族長這為難的話一開口,如花就知道這是要說正事了。
蘇氏卻在此時進來了,看族長瞪向她,蘇氏只得硬著頭皮說:“爹,門外二河來找如花,說是有位沈公子來了,叫如花去接待!
如花一聽,就說:“是沈公子嗎?他怎么還沒和?ね跞ソ撕7税?”
明明前天沈大夫上門來恭賀時,跟如花說了,皇上已下旨,?ね跻褟木┏浅霭l去剿海匪了,而沈翔也接到了睿郡王的書信,叫他去和軍隊匯合的,他怎么還沒走?
如花雖是嘀咕著說的,可族長聽了,那心里有如高聲的呼喝一般,震的他心神俱散。
“族長爺爺,我先去瞧瞧,一會兒我再來。”
族長瞪大眼睛看著如花,沒應聲。
如花奇怪地看著他,蘇氏出聲叫公公:“爹,爹,如花和你說話呢!
“?哦,你有貴客,你快去。”族長回過神,忙叫如花去招待沈翔。
如花就匆忙地從族長家出來了,見二河站在院外等她,就問二河:“沈公子是一個人來的?”
二河說:“不是,還跟著兩個!
看二河那一副有話難開口的模樣,如花突然站住了,問他:“快說,跟著他的是誰?”
二河只好說:“是來過家里的那個常小姐和她的丫環,奴才瞧著那常小姐,似乎,似乎這里不好了!
二河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如花皺起眉頭,捉摸了一會兒,卻是猜不出沈翔來這里的目的,只好把猜測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在一邊,跟著二河跑回了家。
柳氏站在屋子門口,簡直是望眼欲穿地盼著如花回來,看到如花的身影進了院子時,柳氏馬上跨過門檻,從屋里出來,拉著如花到一邊上,正準備要和如花說話。
“你回來了?來,我有事和你說!
沈翔悄無聲息地出了屋,說這話時,還把柳氏驚的嚇了一跳。
如花看柳氏是有事要和她商量的,可被沈翔這樣一嚇,倒是沒機會說了,如花想,一定是不好的事,要不然柳氏也不會想著提前來給她說。
再看沈翔,一臉的傲然,分明就是裝的,這家伙肯定要說的事很難辦,所以才會心虛的。如花想著,還是松開了柳氏,跟著沈翔進了屋。
柳氏急的,也只能跟著進了屋。
一進屋,如花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常四小姐常鶯鶯和她的婢女春桃,春桃正抱著常鶯鶯的頭,常鶯鶯歪著個腦袋,呆滯地看著屋子里的一處,就連如花進去了,也沒能讓她的目光望向她,反倒是春桃紅著眼,帶著幾分討好和期盼看向了如花。
如花這心里有種不祥的感覺,忙轉身去瞧沈翔,卻見他不看常鶯鶯,也不看她,微抬著個頭,說:“伍如花,你們家欠我一份情,現在,就拿她們住在你家,由你家供養來還!
如花反射性地向后跳了一步,雙手交叉在胸前,沖口而出:“免談,我拒絕。”
沈翔被如花這一連竄的動作給看愣了,征仲了一下后,才笑了起來,這笑聲似乎是驚到了呆滯的常鶯鶯,她轉了轉腦袋,看向笑的有些氣結的沈翔,突然就沖了過去,那動作快捷的讓沈翔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那樣被常鶯鶯給抱了個滿懷。
“翔哥哥,我餓!
如花“噗哧”笑出了聲,看沈翔的笑臉就那么僵住了,如花更是放聲笑了起來。
瞥見沈翔使力地掙脫著常鶯鶯的束縛,如花停了笑,說:“通常情況下,一個神志不清的人,她所能聚集的力量是非?膳碌,沈公子,勸你還是不要掙扎了。”
“你,出屋向左,到廚屋給你家小姐拿一些吃的來。”
如花指了一下呆在那兒的春桃,春桃吃驚地看了眼如花,見如花不像是在和她開玩笑,便乖乖地出屋了。
沈翔本想著還要叫這個春桃來拉開常鶯鶯的,可如花卻把人支走了,沈翔瞪向如花,沖柳氏說:“伍太太,還不過來給我拉開她。”
柳氏“哦”地一聲,就往前走。
如花一把拉住了她,說:“娘,這常四小姐腦子不太合適了,你不怕她發起瘋來誤傷了你啊,躲遠點,她現在只認識沈公子,還是交給沈公子來對付吧,來,咱們先坐這兒,看沈公子如何給常小姐治病!
柳氏看如花笑的壞壞的,尷尬地沖沈翔說:“沈……沈公子,我把二河叫進來給你幫忙吧。”
沈翔感覺得常鶯鶯嘴里的熱氣不停地向他的脖子吐出,沈翔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猛地一抬雙臂,常鶯鶯被他震開來,倒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如花一擠眼睛,看常鶯鶯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雙手撐在地上,連喊疼的聲音都沒了。
“我的天啊,沈公子,你太粗暴了,一點都不憐香惜玉,這聲音,聽著像是尾骨摔斷了,快,你快去給常四小姐瞧瞧!
沈翔聽如花胡說八道的說什么尾骨摔斷了的話,氣惱地瞪了一眼如花,如花卻沒瞧他,只盯著常鶯鶯瞧。
“罷了,反正人給你送來了,我這就走了!
沈翔突然扔了這么一句話就抬腿走人,如花驚的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像個小炮彈一樣沖了過去。
一把拽住沈翔的胳膊,如花冷了臉沖沈翔說道:“沈公子,別拿你那份恩來挾恩圖報,告訴你,以什么樣的方式來報恩,都是我們伍家和吳家的人說了算,不用你來給我們畫規矩。她,你現在就帶走,你若不帶走非要強留在我這兒,可以,你前腳出門,我后腳就把她扔到山上去,那兒多的是野獸,我看到時候她被野獸吃了,是要怪我狠心,還是怪你無情!
沈翔定定地望著一臉煞氣的如花,看她小小的臉上表情如此真誠,不像是在和他說笑話,沈翔一陣愕然后就反抓住如花的胳膊,說道:“沒有因便沒有果,她來你家,才會把事情變成如今這樣,你就是負責照顧她一段時間就成,只不過費點你家糧食,為何非要如此撕破了臉。”
如花冷冷地一笑,說:“沈公子強詞奪理的本事不小,她的因是你,造成的果也是你,和我家有半文錢的關系嗎?你把你造成的爛攤子想也不想地就要扔來給我,試問哪一個正常的人會接受。別拿什么撕破臉的事來堵我的嘴,我說了,她我不接收,你若有膽子把她留下,那你就留,你走你的,我不相信你能留了你的一雙眼睛在這兒盯著我,看我怎么來處置她!
沈翔氣極,冷著臉問:“你真的不幫忙?”
如花說:“不幫,我不幫一個要滿門抄家發配或是滿門抄斬的人,你身份尊貴有人護著,我就一個小小的農女,和這人又八桿子打不著的關系,我為何要幫你來收容她,給她一條活路!
沈翔深深地望著如花,似乎要看進她的心里去,半晌,沈翔嘆了口氣,說:“她家的事我已找人把她和她那個丫頭摘了出來,她們不是犯人,也不會被問罪,只是,因我要去遠方,沒個三年五年的回不來,所以……”。
如花挑眉,譏諷地看著沈翔,說:“所以?所以什么?你要外出,所以就把你的負擔扔來給我家?我家又和你有幾文錢的關系?若真的對她好,對她要負責,你就該把她托付給你的親人或是最好的朋友,他們會無條件的來幫你,他們也是最有能力幫你的人。我這里不行,我們勢弱,我們很忙,我們沒必要為了你的那個恩,拿這份責任來去給你回報!
沈翔走時,踢破了如花家院子的大門,柳氏擔心地握著如花的手,問她:“如花,沈公子是不是生氣了,他會不會派人來問我們的罪?我們惹不起他吧,你不是說他是睿郡王跟前的紅人嗎?那個常小姐他會送去哪里呢?”
如花看著院門那破了的一個大洞,知道沈翔是如何的生氣了,他那一腳,要是不踢在門上,恐怕任誰挨了那一腳都要腸穿肚爛吧。
可這又怪得了誰?
“娘,沒事,他要去和睿郡王去海上剿海匪了,他不是說了嘛,沒個三、五年的,回不來。好啦,別擔心了,把那個瘟神常鶯鶯送走了就好!
如花說著,揮了揮手,把二河叫過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二河點著頭,忙到后院里套了驢車,就走了。
柳氏問:“如花,你叫二河干啥去了?”
如花說:“叫他去鎮子上辦點事,娘你別打問了,你去找項師傅幫咱們把院門補了,我去族長爺爺家了,他還有話要跟我說呢。”
如花擺了擺手,轉出院子,又來到了族長家里。
族長見如花回來了,就叫如花坐,如花剛坐下,族長突然跪在了她面前。
如花“呀”地一聲,站了起來,伸手來扶。
族長卻不讓如花扶他,反抓住如花的胳膊,死死地抓著,如花覺得胳膊好疼。
“如花,求你救吳氏一族。”
“族長爺爺,你快放開我,你快起來呀!比缁苯兄。
“如花,族長爺爺求你,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恢復吳氏一族子弟科考的資格!
如花有些傻眼,被族長抓著,又扶不起來族長,如花“咚”地一聲,也跪了下來。
“族長爺爺,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就一個小丫頭,這恢復科考的事我可沒有辦法。”
“不,如花,族長爺爺這把年紀了,看了好多事,也見過好多人,族長爺爺知道,吳氏一族的興衰就全系在你身上了。只要你有心,你一定能想辦法恢復吳氏一族子弟科考的資格的,族長爺爺相信你!
如花的小臉都快苦成一個大苦瓜了,說:“族長爺爺啊,你哪里來的信心就相信我了?我才多大點啊,能成什么事?這不許你們五代人科考的是皇上,是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的皇上,我怎么可能給你們想辦法恢復科考的資格啊?下令的先皇去了,現在的皇上還不知道是個啥脾氣的人呢,族長爺爺,你快起來,別跟我再開這種玩笑了,我剛才就被驚嚇了一番,現在,你又這樣,我這小心臟啊,都快要被嚇停掉了。”
族長松開如花,卻跪著后退了一步,向著如花磕下頭去。
如花此時只有一個想法,瘋了,全瘋了,這頭得還回去,否則她說不清楚啊,于是,如花也對著族長磕著頭,他一個,她一個,她比他還快了起來,不停地向族長磕著頭。
“族長爺爺,求你了,別逼我啊,我壓力太大了,這事我真不成!
“如花,你好好想想,你一定辦的成的!
“真不成啊,我還小,我也見不著皇上,我還不想死!
“如花,不會的,一看你的面相就是大富大貴的人,你能活百八十歲不成問題,吳氏一族的子弟就靠你了,求你了,看在你也算同族吳氏子孫的份上,幫幫你的哥哥、弟弟們吧,他們真的很想讀書考功名啊。”
“族長爺爺啊,我……”。
“族長爺爺,來人啊,伯娘,快來,族長爺爺昏過去了。”
如花抱著族長的頭,大聲地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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