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二十六宜開市
</> 樂極生悲,不知道是太久沒喝牛奶了,還是就那么煮了煮喝了,沒有高溫消毒之類的,如花的肚子鬧騰了好久,也沒能去白吃一頓王掌柜的邀宴。
杏兒看如花起來了,小臉發著青,就問她:“如花,好些了沒有?”
“好些了。”
如花沒瞧見柳氏,就問杏兒:“杏兒姐,我娘呢?”
“哦,正給你煎藥呢。”
正說著,柳氏進來了,看如花已起來了,就先讓她喝了米粥,“過一會兒,把這碗藥喝了,娘回屋里接著去做那兩件衣服。”
“嗯。”如花答應一聲。
杏兒就說:“還好我們沒有喝了那個,要不然,昨晚那么一桌子好吃的,都可能和你一樣吃不上了。”
“哼,你這是笑話我呢?”
看如花氣鼓鼓的,杏兒拍拍如花的小手,說:“沒有,沒有,我只是在夸你,你不知道啊,昨晚王掌柜請來的人,有些人是拉著臉,不情愿地來的,可后來菜一上,再吃進嘴里,這人啊,一個個臉色就變了。”
“一個個跟王掌柜的說好話,有要辦宴的請王掌柜的大廚去給做菜,有要談生意的要來王掌柜那里吃飯,讓王掌柜幫著精心準備的。哎喲喂,你是沒瞧見,把王掌柜圍在那兒,七嘴八舌的,就是要王掌柜給他們以后優惠點,給他們臉面,把他們帶來的客人也用那美味好好地招待一番。”
如花摸了摸藥碗,還燙著,就先擱在那兒,聽杏兒說昨晚請來的那些人都滿意,就說:“那很好啊,王掌柜怕是樂壞了吧,這下他不愁沒人去他那兒吃飯了。”
杏兒小臉紅撲撲地,激動地說道:“可不是嘛,王掌柜從頭笑到尾,那嘴巴都快笑歪了,他還說要來感謝你呢。如花,這全是你的功勞,沒有你那些菜,他的酒樓怎么會又紅火起來了,聽說,今天就訂了五家包席的,中午三家,晚上兩家呢
。”
“嗯,那好啊,王掌柜這一忙估計就不會來了,我收了他的錢,也不用他再感謝我什么。”
如花說著,突然跑了出去,杏兒正要問,見如花又是朝茅房方向去的,就搖了搖頭,坐在一邊繼續回味著昨晚的飯菜。
王掌柜這一天果然因為忙沒能來成,可他卻叫酒樓的伙計中午和晚上,都送了幾道菜過來給如花他們吃。
成掌柜、秦單他們幾個昨晚也去了王掌柜的一品酒樓,回來后也都說那菜是比以前做的好吃多了,而且又是新菜品,自然會吸引不少顧客。
于是,幾個人對于他們這個店鋪的新開張,充滿著期待,何況他們店里有幾樣也是從未見過的東西,估計和一品酒樓一樣,也會生意興隆的。
今天已是九月二十四了,本來如花是打算一早去衙門找找張捕頭和吳捕快的,可因為這肚子總讓她跑茅房,就只能在屋里待著,繼續做做針線活。
許是因為喝了藥的緣故,到了下午,如花覺得肚子好些了,基本上一個時辰里才去兩趟茅房,于是,又快速地梳洗了一下,和正在溫書的伍立文說了聲,就和杏兒兩個一起拿了個包袱、抱了兩個一斤的小壇子出門了。
柳氏喊著,叫劉小四把她們追了回來,把如花訓教了一番,叫志森和劉小四跟著如花走了,杏兒留了下來,因為,柳氏說了:“杏兒十二了,大姑娘了,咋能隨便跑到男人家多的地方去。”
如花年紀還小,她又是個干啥都有主意的,柳氏雖沒再說什么,卻也不放心地叫志森和劉小四跟著。
劉小四得知少東家要去衙門,就帶著她和志森走了兩條街,又過了一座石橋,才到了上元街,又走了一刻鐘的樣子,來到了府城的衙門門口。
如花記得張捕頭跟她說過,他們押解那個犯人賀老六到穎州府的衙門后,也就沒什么事了,半日里多半是在衙門后街那兒的供衙役住的地方待著,不用跟著這里的衙役去當差。
如花就叫了劉小四,三個人往衙門后街去,在一處像是個大雜院似的院子前,問了人,得知這個院子里住的都是些個捕快,如花就叫劉小四進去問。
沒一會兒,劉小四出來了,后面跟著張捕頭和吳捕快,如花見了,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張捕頭、吳捕快,好久不見啊,我來找你們了。”
“喲,還真是伍家的二閨女,如花,你還真來穎州府了?”吳捕快笑著說,又沖張捕頭看了幾眼。
張捕頭就問:“如花,找張大叔是啥事?遇上啥難事了?張大叔能幫上啥忙不?”
如花笑著,把手里的包袱和志森手里的壇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才說:“沒啥難事,就是來送禮的。”
“啊?送禮?”
張捕頭和吳捕快愣了下,吳捕快就說:“喲,給我們送禮啊,是啥好東西?”
如花笑了,俏皮地說:“嘻嘻,不是給你們送禮,是給衙門的采辦典史大人送送禮。”
說著,如花又一本正經地沖張捕頭和吳捕快行了一禮,從包袱里拿出兩張請柬來,鄭重地遞給他們,說道:“張捕頭、吳捕快,今兒來是特意請您二位后天來我家的店鋪,參加開業儀式的
。我是專程來給您二位送請柬的,順道嘛,嘻嘻,請二位幫幫忙,給引薦一下知府衙門的典史大人,給他送幾樣東西,請他以后照顧照顧我家鋪子的生意。”
“至于您二位的禮,我都準備好了,看你是回家去時我給你們,你們帶回去呢?還是等你們回去了,我再直接送你們家里去?”
張捕頭笑了笑,指著如花說:“哎呀,我們就那么一說,還真要你送禮啊。”
如花說:“你們不要,我也得送啊,這幾樣東西可好呢,你們能用得著的,既然叫你們一聲大叔,這做侄女的給叔叔們送幾樣自家做的東西,也是應該的嘛。那,看看,就是這個,戴手上干活不傷手,冬天戴著棉的還暖和呢,咋的,你們不要啊?”
如花從包袱里取出來一雙手套,在張捕頭和吳捕快的眼前晃了晃,吳捕快手快,一把拿了過來,看了兩眼,如花伸手比劃了下,吳捕快就朝自己的手上戴了上去,往上一拉。
“哎喲,真是,這好啊,冬天戴了這,再不怕手凍出瘡來,連個刀都拿不住了。”
張捕頭看了,把另一只也要戴上,如花忙喊著:“錯了,是左手的。”張捕頭忙又換了左手戴上,新奇地不停地握拳再張開手的,重復了好幾下。
如花說:“張鋪頭、吳捕快,怎么樣?能帶我去見見負責衙門采買的典史大人嗎?”
張捕頭指了指吳捕頭,說:“叫他帶你去,那老小子總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吳老弟不一樣,有個當主簿的叔叔,人家見了吳老弟,總是會給幾分面子的。”
吳捕快笑笑,帶了如花三個去找負責衙門采買的黃典史,如花見了黃典史看他和吳捕快說了幾句話后,終于知道張捕頭為何說黃典史看不起他了。
這位黃典史的眼睛有問題,是那種白眼仁偏多,看人時總會覺得他在瞪你翻白眼似的,而且,這人還是個做事不緊不慢的,那遇上像張捕頭這種爽快魯直的漢子,自然會覺得黃典史羅嗦干事磨嘰又總拿白眼仁瞧他,就會覺得是人家黃典史看不起他了。
“如花,把你帶給黃典史的東西拿過來,叫黃典史瞧瞧。”
“哎,好嘞。”如花答應著吳捕快,把包袱拿來過去,打開來,取出手套,先給黃典史介紹了一下,并讓吳捕快戴在手上,讓黃典史看。
而后,又取出一雙鞋墊,比劃著,看了看黃典史的腳,如花又取了一雙黃典史的碼,給黃典史說:“黃大人,這個碼的鞋墊你墊合適,你可以到內堂去試試。把鞋脫了,把這鞋墊墊在鞋子里,這是左腳的,這是右腳的。”
黃典史正看著吳捕快手上的手套,見如花拿給他的這一對東西,像個腳的形狀,又聽如花叫他進去脫了鞋試,黃典史擺了擺手,說:“你先說說這東西有何用?”
如花就說:“這叫鞋墊,是墊在鞋子、靴子里的,墊鞋墊有幾大好處,黃典史,我細細說與你聽。”
黃典史點了下頭,“你說吧。”
如花就說道:“這墊鞋墊的好處有:一是鞋子里面啊不容易清理,墊上鞋墊可以方便清理和保持鞋里干燥,鞋墊吸汗、除臭,穿了一天鞋,晚上把鞋墊拿出來晾晾,這汗一干,這鞋里就干爽了
。而且,鞋墊也方便常常清洗,不用老去洗鞋子費鞋。二是可以保護鞋子,如果不墊鞋墊,長時間就可能把鞋子的里面磨損。”
“三是能保護腳,墊上鞋墊,腳就不容易磨傷,而且也會感覺到舒服,能減輕腳部的疲勞。尤其是中老年人,歲數越大,這腳底的肉就越薄,走起路來感到吃力容易疲勞腳板疼,他們啊特別適合墊鞋墊。四是能間接調整鞋子的大小,有時我們買的或是做的鞋子大了或是穿的時間長了也可能感到大些,鞋子扔了可惜還能穿,可穿著吧又大,這時候啊,咱把這鞋墊墊上,就會不覺得鞋子晃蕩了。”
“五是鞋墊可以促進血脈循環,要知道人老腳先衰,樹老根先竭。人的腳底是通過經絡與五臟六腑相連的,所以這腳有”第二心脈“之稱,腳與咱們的身體康健可是息息相關的,鞋墊能有效的支撐足弓,能有效地促進血脈循環,達到溫暖雙腳,健康全身的作用。所以,醫書上說:‘足下暖,則全身舒。’”
不說黃典史,就是其他三個人,吳捕頭、志森、劉小四都被如花這如數家珍的好處給說的心服口服,想著立碼就買雙鞋墊去給鞋子墊上。
黃典史再次拿起手套和鞋墊,手足所用之物,看了半晌,又沉吟子片刻,黃典史對如花說:“衙門里采買事宜,關系重大,此事非我一人能與你定下,這樣,你這包東西都先留下,我找個機會與大人們商議一番,若衙門里需要,再找你采買。”
如花笑笑,說:“如此有勞黃典史費心了,這里的手套和鞋墊有大有小,適合不同手足大小的人穿戴。”
黃典史說:“嗯,你們這東西做的也頗是費了些心思。”
如花招了下手,劉小四快步上前,如花把劉小四手里的兩小壇子豆腐乳接過去,放在黃典史的桌上,說道:“黃典史,這是我家做的腐乳,如今在一品酒樓也有售賣,這腐乳配饅頭、稀飯吃來味道尚佳,這兩壇拿來給大人回去嘗嘗。”
“不可,不可,本官怎可收你的東西。”黃典史推辭不收。
如花便看向吳捕快,吳捕快就說:“黃大人客氣啥,這姑娘是我好兄弟的閨女,就如同我的侄女一般,我與大人亦如兄弟,那這侄女兒拿些吃的來給叔叔嘗嘗,又有何不可的?”
劉小四悄悄地對如花說這黃典史昨晚被邀去了一品酒樓吃飯,于是,如花乘機就說:“就是,就是,這一壇是白豆腐乳,一壇是紅豆腐乳,這一品酒樓昨晚那新招牌菜紅乳糟肉,就是用了這紅豆腐乳烹制而成的。”
“哦,是嗎?既然吳兄弟和小姑娘都如此客氣,那我也就盛情難卻了,多謝,多謝。”
臨了,如花又邀請黃典史,“黃典史,二十六那天我家店鋪開張,若是您那日得閑,請移駕到我家店鋪瞧瞧。”說著,遞給黃典史一張請柬,這張請柬來時還是空白的,等如花問了張捕頭負責采買的典史姓黃后,才臨時把黃典史的姓和官職寫在了上面。
黃典史接了請柬,表示有空一定會去,吳捕快就帶著如花告辭出來。
從黃典史那兒出來,如花就邀張捕頭和吳捕快去她家的店鋪坐坐,說晚上請他們在她家吃飯,張捕頭和吳捕快爽快地答應了。
張捕頭和吳捕快到了如花家的店鋪,看著這一個大鋪子,俱是露出一絲驚訝,待到見到伍立文夫妻后,相互見了禮,柳氏就和如花去張羅著準備酒飯,伍立文則陪著張捕頭和吳捕快在鋪子里待客的屋子坐了喝茶寒暄。
杏兒初時見了兩個官差進了鋪子還嚇了一跳,得知是如花請來的,還和三叔家認識,就追著志森打問,可惜她這哥哥沒說幾個字,于是,杏兒就跑到廚屋,給柳氏和如花幫忙
。
“哦,是這樣啊,那你們真是膽大,知道那是官差帶著個犯人,你們還敢上去幫忙。”
柳氏聽杏兒這樣說,就說:“可不是啊,我那時擔心極了,生怕他們幾個傷到哪一個,也是老天保佑,你三叔和如花、志勤他們幾個都沒事。許是老天爺看我們有難處,所以就幫了個忙,把張捕頭他們派了來,讓咱們給遇上了,這一見了面,一來二去的,和你三叔處的不錯,還幫我們找你們,在村里落了戶。一切是菩薩保佑,也是如花帶來的福氣。”
如花認真的做著小蔥拌豆腐,擦去碟子邊的汁水,交給杏兒,“拿去給小四端屋里去。”
杏兒接了過來,沖如花鞠了一躬,無比狗腿地說了句:“是,小的這就去,讓我也沾沾有福之人端過的盤子上留下的福氣吧。”
柳氏和如花笑著,沖杏兒齊聲叫道:“還不快去。”
九月二十六,宜開市。
這一日,由成掌柜和王掌柜共同擬定邀請的客人都到了,伍立文站在店鋪前,旁邊是柳氏、如花、成掌柜、成季禮,伍立文代表著柳氏這個東家講了幾句,吉時一到,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伍立文和柳氏、如花一起將招牌上的紅布給揭了下來。
“南柳麗人坊經銷店”。
今日邀來的大多數都是曾與成記布店有生意往來的店鋪老板或掌柜的,還有一些是王掌柜邀來的府城有頭有臉人家的老爺或管事,就是衙門里,王掌柜也邀了幾個能說的上話的人,畢竟王掌柜這人精明善交際,祖輩又都是這穎州府的,結交的人自然也比成掌柜的多一些。
進了店鋪,自然由伍立文、柳氏、如花這三個當家的招呼,伍立文由成季禮陪著,柳氏由成掌柜的陪著,如花一個人上陣,三人分別招呼著男客、女客。
來的幾位婦人里有兩家是繡樓的掌柜,還有三人是跟著自己的老板丈夫一起來的,這幾人由成掌柜陪同柳氏招呼著,領到一旁的專門用來招待女客的房間里,由杏兒拿了一些絹花和中國結、手套之類的給她們看。
伍立文則由成季禮帶著,和前來賀喜的各位男客打著招呼,成季禮有不熟悉的,則由王掌柜幫著,給伍立文引薦著,伍立文雖有些繡活他是說不清楚的,但如花在鋪子里掛著那十六對大中國結已吸引了所有男客的注意。
對于這些繩結,伍立文已聽如花說過多次,自然能和這些人介紹的如數家珍,“各位,這些繩結都有名稱和意喻,這種生意人家最喜歡,叫雙錢結,意喻著財源廣進,財運亨通;這對是雙喜結,意喻喜上加喜,雙喜臨門;這一對叫蝴蝶結,意喻福在眼前,富運迭至;這對是福字結,意喻福氣滿堂,福星高照;這對是魚結,意喻年年富足,吉慶有余;這對呢是壽字結,意喻人壽年豐,壽比南山;這一對則是同心結,意喻恩愛情深,永結同心;最后這一對是戟結,意喻前程似錦,升官晉級。”
那邊伍立文在介紹各種中國結,里邊柳氏則正在給幾位女客介紹樣式新穎的絹花,并拿了幾雙手套給她們試戴。
這邊如花則給兩位對鋪子里擺著的兩個木人男童、女童感興趣的客人介紹著,“兩位請看,這衣服縫上這樣的扣子,這樣一系,是不是既好看又方便,這種扣子叫盤扣,可以盤出不同四十多種樣式來,有菊花扣、蝴蝶扣、一字扣、福字扣等等、等等
。還有這兩個小孩身上戴的繩結,這種叫戟結,意喻前程似錦,升官晉級。這種叫福字結,意喻福氣滿堂,福星高照。”
一個說:“不錯,不錯,我很是喜歡這衣裳上的盤扣,還有這些繩結,真是,掛在家里、店鋪,或是掛于腰間,都是極好的。”
另一個則說:“嗯,還有這手套,冬天絕對好賣。”
如花笑笑,說:“這手套不只冬天好賣,二位想想,哪一家人平時不干點活計的,比如種個花、抬個東西,或是趕車的車夫、碼頭上的工人、船上的船工,干活時戴上一雙手套,那護了手不易受傷,又不讓臟物臟了手,這不是相當方便好用嗎?”
說著,如花看到不只是柳氏那里的女客都出來站在了一邊聽她說,就是伍立文招呼的那些人,也有不少都圍在了兩個男女木頭人前,看著議論著,于是,如花聲音放大了些,接著說道:“手套護手,這鞋墊則護腳了。”
說著,如花把木制男童的腳上穿的鞋脫了下來,從里拿出一雙小號的鞋墊出來,說道:“鞋底薄常走路腳底會磨出繭來,墊上這鞋墊,既舒服還暖腳、吸汗,鞋子里面不容易清理,墊上鞋墊就方便了,穿了一天鞋,晚上把鞋墊拿出來晾晾,這汗一干,這鞋里就干爽了。而且,鞋墊也方便常常清洗,不用老去洗鞋子費鞋。還可以保護鞋子,如果不墊鞋墊,長時間就可能把鞋子的里面磨損了。”
“要知道人老腳先衰,樹老根先竭。人的腳底是通過經絡與五臟六腑相連的,所以這腳有”第二心脈“之稱,腳與咱們的身體康健可是息息相關的,鞋墊能有效的支撐足弓,能有效地促進血脈循環,達到溫暖雙腳,健康全身的作用。所以,醫書上說:‘足下暖,則全身舒。’尤其是中老年人,歲數越大,這腳底的肉就越薄,走起路來感到吃力容易疲勞腳板疼,他們啊特別適合墊鞋墊。要是咱們的鞋子大了些,咱把這鞋墊墊上,就會不覺得鞋子晃蕩了。”
“嗯,聽著確實不錯,我們四處跑的人,這路走多了,確實是覺得腳底板疼的要命,這腳上的繭子越結越厚,是怎么去也去不掉了。”
“是啊,是啊,這汗腳的墊了鞋墊,每天只洗鞋墊換著也好,要不然這鞋天天洗,那能穿幾次。”
如花又說:“夏天這鞋墊墊上吸汗,冬天咱給靴子里墊個皮毛鞋墊,那是既保暖又防水,不怕雪水老濕了腳。各位,再請看這個荷包。”
有人就說:“這荷包很普通嘛,會繡活的人都會做。”
如花笑了,說道:“是啊,會繡活的人都會做,可誰會大批量的做呢,頂多就做幾個來賣給繡樓,正經的繡樓又是做大繡品和精繡品的,這小活計又看不上。而我們麗人坊呢,則為大家解決了這一問題,每個州縣都有富貴人家、小康人家,這樣的家里,要么養的繡娘是做精品繡活的衣裳的,要么就是幾個丫頭隨便做做針線活的。”
“可這樣的家里,不說丫環有多少,就是家丁、隨從、馬夫,那都人數可觀,而這些人,總是會遇到主子打賞,或是每個月都要發工錢的。我們這麗人坊的荷包不就排上用場了嘛,各府買了回去,既便宜又方便,還省了讓繡娘、丫環去花時間縫制。”
王掌柜立刻開了口,“是啊,是啊,我方才還跟成掌柜說呢,我們府上以后就在他這兒買荷包了,回去打賞或是隨禮時給出去,都方便,而且這些個荷包,做工一點不比繡樓里的差。”
王掌柜這一配合幫腔,如花立刻叫秦雙端了一盤子的荷包,眾人都拿在手里看,確實針腳細密,上面繡的‘福’字‘賀’字等很精細
。
“各位,相信方才我爹也給各位介紹了店鋪里這些中國結的意喻,這些中國結只是我們麗人坊編制的繩結中的八種,還有許多不同的繩結,我們麗人坊將在未來不斷地提供給大家,供大家購買。”
聽如花說居然還有許多種繩結陸續推出,許多早就盯上這中國結的老板就等不了,紛紛表示要購買。
如花馬上示意大家安靜,叫成掌柜出來,成掌柜就說道:“各位,我們這家店鋪只做大批量的貨品批發生意,不零賣。以此手套為例,以五十雙為最低批發量,凡一次性訂購量達到我店鋪規定的,可享受優惠價格,諸位,這里是我們店鋪的售價表,請各位參詳。”
在柜臺的左面,一堵墻的四分之一,如花吩咐裝修的工匠做成了一塊活動的板架,上面一層一層的木條卡在板架之上,放便卸裝,木條上寫著貨品的名稱單個售價,以及最低批發量,批發數量在何范圍可享幾折優惠。一目了然,只要進了店鋪的人,都會很快了解。
成掌柜又說:“對所有來客,我們都是這公開的價格,絕無欺瞞。諸位,由于目前本店貨源數量有限,為滿足今日來客都能采購到自己滿意的貨品批發,希望各位相互謙讓,以我店實際貨量商量著定購。多謝,多謝。”
成掌柜這樣一說,立刻讓那些想著包攬一樣貨品獨家售賣賺個大把銀子的老板大失所望。
“和氣生財,有錢大家一起賺,諸位,需要哪些貨品的,請到成掌柜和二掌柜那兒去登記,前十位辦成批發業務并付了款的,我這里送一份合約,以后旦凡是我麗人坊推出的新品,都會優先供給這十位買家。”
如花的話音剛落,成掌柜就被一個布店的老板給拉了過去,叫他馬上給他寫訂單,他要今天所有看到的貨品,能給批發他多少他就批發多少,他帶了銀票,可以馬上付錢。
有了帶頭的人,后面的人自然也就跑的快了,成掌柜和二掌柜成季禮被許多人圍著,都搞不清到底哪些人先和他說了要批發的。
如花笑著,叫秦單和秦雙過去,喊著讓大家把剛才進門時發給他們的牌子拿出來,那些牌子上都有號,是他們進門時這兩個伙計讓他們抽取的,說是一會兒有用。
成季禮看到他們手里的牌子,就說:“各位,不知道各位如此支持本店的生意,貨源準備的不足,還請各位見諒,方才少東家也說了,和氣生財,有錢大家一起賺。除了方才這第一位說定貨的老板外,其余各位就憑天意,自己手中的牌子都是大家自己抽取的,上面都有號,誰的號在前十位的,請站出來。”
大家看了自己手里有號牌,上面的數字是前十位的都站了出來,也巧了,那位第一個說要定貨的老板手里的號牌是“玖”,也屬于這十個里頭,如花他們也不用再給一位這個可以優先訂購以后新出貨品的特權了。
這純屬于一個人手氣的問題,自然大家也沒有什么異意,待那十個人填了訂單付了款,按照如花的交待,給他們第一次批發的貨的數量不會特別多,于是貨品有剩,剩下的人基本上都多多少少地訂了貨,皆大歡喜。
這邊憑著貨單到劉小四那兒去提貨,秦單和秦雙過去幫著核對數量,成掌柜和成季禮則一個核著收來的賬款,一個繼續招待著來客。
那邊張捕頭和吳捕快也一直跟在眾人之中,看到伍家這店鋪的經營方式與別家不同,又瞧到第一天就生意紅火,他們方才可聽到許多人把貨品都訂到了明年的四月份,這讓他們彼此都在心里重新又做了盤算,以后以什么樣的態度和方式和伍家繼續交好
。
如花在杏兒的提醒下,才看到站在角落里的白靖軒,看成掌柜和成季禮已應付自如,伍立文和柳氏也能招呼客人休息的休息,參觀的參觀,她就笑著向白靖軒走去。
“什么時候來的?”
“好一會兒了。”
“哦,就你一個嗎?”
“你還想誰來?”
如花笑笑,指了指一邊,就說:“走,帶你過去看看我家店鋪里經營的貨品。”
帶著白靖軒到那兩個木制男女童前邊,如花指著男童身上的衣服,說道:“看到了嗎?這個叫盤扣,這是福字扣,女孩的那個蝴蝶扣,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看?這樣解開,這樣系上,方便吧。還有這個是手套,鞋子里墊的是鞋墊。這個是中國結,瞧,屋頂上掛的那些特大的都是,樣式有好多種呢。還有這個荷包,做工不輸于繡樓的繡娘,可以自己戴,也可以打賞人,給人隨禮時送。”
白靖軒聽著,認真地看著如花一一指給他看的東西,方才他已經聽她向那些人介紹時說過的,但現在,如花給他一一講解著,他還是又認真地聽了一遍。
說完了,如花問:“怎么樣?”
白靖軒問:“什么怎么樣?”
如花就說:“這么好的東西,難道你不想訂購一些回去賣?”
白靖軒搖頭,說:“不想。”
如花說:“劉掌柜呢?你不需要問問他的意見?”
白靖軒搖頭,說:“我是少爺,他要問我的意見。”
如花撫額,真是,這位少爺真夠傲驕的。
白靖軒把木制女童身上戴著的手套取了下來,扔給如花,如花慌手慌腳地接住了,不解地看著白靖軒。
白靖軒說:“照你的大小做的吧,戴上我看看,要是好的話,你也給我做一雙,我可以考慮考慮和你做生意。”
如花笑了,快速地把手套戴在一雙手上,伸到白靖軒的臉前,搖了搖,問道:“看看,是不是很好,這樣還能動手指頭,你戴了騎馬就不會磨了手,冬天戴了棉的或是毛的手就不冷了。其實還有帽子、護膝、圍巾這些的,還沒來得及做,等下次我做好了,送你一套。你說的,要和我做生意的,可不許耍賴。”
白靖軒點頭,挑了下眉,說:“劉掌柜早就沖過去定貨了,你不用擔心了。”
如花說:“不,他做的是白家的生意,我是說,你和我做生意,記住,是你和我,不管將來,嗯,我的意思是你要以你個人的名義以后和我做生意,知道了嗎?”
白靖軒似懂非懂的,最后還是在如花滿含期待的眼神中,點了下頭,說:“知道了,是我和你做生意,我個人的名義,和白家無關。”
“嗯,好嘞,說定了。走,我帶你再去那邊看看,噫,你不是說劉掌柜來了嗎?我怎么沒看到。”
聽如花嘀咕著,白靖軒壞壞地笑了下,憋了好久才說:“我跟他說了,讓他定了貨就走,否則我要偷溜著跑了,看他怎么回去向白老爺交待
。”
“哦,是這樣啊,怪不得劉掌柜都不和我打招呼呢。唉,你真是會折騰人,劉掌柜怕是在外面守著呢,你要是真溜了,他可來不及哭的。走,出去請劉掌柜進來,我們說說話,一會兒和我們一起到一品酒樓吃飯去,我們邀請了來賓包了幾桌。”
白靖軒扭過頭去,說:“不去?”
如花問:“是不出去請劉掌柜進來呢?還是不去和我們一起吃飯?”
白靖軒仰起頭來,垂了下眼眸,傲然地“哼”了一聲,說:“都不去,他自己有腿,不會進來啊,還用我們去請。酒樓里有啥好吃的,我都吃膩了。”
如花就叫了杏兒過來,小聲跟她說了兩句,杏兒就跑出去請劉掌柜了。
如花就對白靖軒說:“這家酒樓不一樣,他們里面做的菜是我給賣的菜方子,你不想去嘗嘗嗎?”
“你?你又賣菜方子?瞧著你就不會做菜,怕是掏的家底,把祖傳的菜譜去賣了的吧。”此時的白靖軒還不知道,上次他在福惠居酒樓吃的干鍋香辣蟹那幾道菜都是出自如花之手。
杏兒正好帶了劉掌柜進來,聽見白靖軒說這話,就爭辯道:“誰說的,如花做的菜可好吃了,那些菜都是如花親自做過的,她教給大廚以后,大廚才會做的。”
如花則和劉掌柜打著招呼,“劉掌柜,有失遠迎啊。”
“哪里,哪里,是在下不請自來,還請少東家包涵。”
“怎么會?我有請白少爺請劉掌柜來的,哪里是劉掌柜不請自來,劉掌柜,聽白少爺說,你已定到了貨?”
劉掌柜的點點頭,笑著說:“在下手身還算敏捷,雖不在前十之列,但也簽了訂單,已約好明日回去時取貨。少東家,你這店鋪的生意第一天就如此紅火,日后必會財源滾滾,日進斗金啊。”
如花笑笑,說:“托劉掌柜吉言,劉掌柜別少東家少東家的叫,就叫我伍姑娘或是如花,都行。”
“如花。”
“啊?”白靖軒一叫,如花下意識地一答應。
“走,不是說你會做菜嗎?去給我做幾道菜,我趕了一路來的,現在餓的不行。”
如花眨眨眼睛,看著白靖軒,心道:白少爺,你是認真的嗎?這個時候,讓我扔下一屋子要招呼的客人,去給你大少爺做菜?
白靖軒挑眉凝視著如花,眼里的意思很明顯,他要現在吃到如花做的飯菜。
兩人正以眼神對決,柳氏過來了,看到如花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一個好看的少年看,那少年也毫不客氣地回看著她的如花,立刻上前一把把如花拉到身后,沖白靖軒僵硬地笑了笑,問道:“這位是哪家老板的公子,不知是否是我家老爺招呼不周,還請見諒,我就請我家老爺過來招呼公子。”
柳氏被如花他們告知這當了東家老板了,稱呼自家的夫君要用官話,要么是夫君,要么稱呼我家老爺,于是,柳氏方才已說了不少遍我家老爺這樣的詞了,現在對上白靖軒,她已說的極順溜了
。
柳氏說完,拉著如花就走了,留下三人有些目瞪口呆,杏兒和劉掌柜最先反應過來,杏兒瞪了眼白靖軒跑了,劉掌柜則上上下下地把白靖軒打量的直發毛。
終了,劉掌柜“呵呵”笑了兩聲,一臉“讓你小子不規矩,人家娘都來護女兒”了的模樣,背起雙手在身后,踱著步子走了。
留下白靖軒先紅著,然后青了,再然后黑了臉,忤在那里好久好久。
自然地,如花免了做一頓飯菜的苦差事,和柳氏、伍立文、成掌柜他們,一起招呼著來客,都去了王掌柜的一品酒樓,吃了個賀店鋪開張的吉利飯。
次日,柳氏就張羅著收拾東西,明早就要出發趕緊回家去。這邊的事都已順利完成了,她覺得該回去了。一是要看著作坊趕緊趕制這里的訂單貨品;二是惦記著家里的幾個孩子,這當娘的總是不放心;三是十月初一是如梅的生辰,上次志勤的生辰沒能一家人慶生,讓她很是失望。這次換成如梅的,她怎么都得讓全家給如梅過第一次生日。以前是沒條件,現在家里日子好了,就得給孩子們補上。
“娘,衙門黃典史說了這兩天回話的,咱再等兩天再走,這知府衙門的訂單若是到手了,到時候咱也好拿著去咱縣里縣衙門,他們和咱也能訂了貨,這筆生意可是連帶性質的。”
伍立文也勸柳氏,“如花說的是,除了衙門這邊,還有一些商家的老板聽了消息,今早就來簽訂單了,咱等兩天,到時候知道這訂單具體的數,咱也就知道要趕多少貨了,要是貨多人手不夠的,如花也好早點去招人不是?”
如花又說:“是啊,娘,還有這里簽了協議定的那些布頭,就差兩天,就能全部取貨。咱回去時,還得把布頭一趟帶回去呢。我還想這兩天去庫房再看看那些以前店鋪里積壓的成衣、料子、繡品、絡子什么的,看能拿回去改的就拿回去改,實在改不了的,也得拿回去低價處理給賣貨郎,叫他們賣去各村,說不定有人能買。”
柳氏想了下,就說:“再過兩天都二十九了,你可別忘了大相寺說了月底來取袈裟結的,還有杏兒說你訂了幾千斤的土豆和紅薯,人家送到家里,志勤他們白天在學堂,你叫如梅怎么辦?還有你那兩頭什么奶牛,走的慢騰騰的,這你一定是帶回去的吧?不早點趕路,這兩頭牛能走回去嗎?”
“你姐的生辰是初一,咱不能就趕在那天到吧,怎么也得早一兩天,給她準備一下。這里的事,有成掌柜他們父子盯著,沒啥事的,布頭送來了,可以下次咱再來取。或是讓小四、秦單他們誰有空了給咱送來,也一樣啊,以后他們不是要來咱村取貨的嗎,難不成他們來時空著車來啊,不拉個東西那多浪費車。”
看柳氏是歸心似箭,如花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最后,還是伍立文說:“要不這樣,孩子娘你和志森、杏兒他們跟著張捕頭、吳捕快一起回。昨兒我聽他們說了,他們明天要回彭田縣了,還問我們要不要一起走呢。這邊的事得有人跟著,不能事事留給成掌柜他們,我和如花再留兩天,你們坐驢車回,能帶多少東西就帶多少,剩下的我和如花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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