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三章 不巧撞破奸情4
鄭如煙和她心愛的男子沒事,他們倆正瞪大了眼睛,和杏兒一樣看著陶威單腿跪地,他們倆能看到陶威眼里的迷蒙,而杏兒只能看到陶威蜷縮著身子,彎著腰,努力地用手中的長劍撐在地上,穩著身子。
杏兒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驚慌之下更是抱緊了懷里的木棒,她不知道為何陶威變成這樣,本來是他占著主導權的,此刻,他卻跪在地上,像是隨時就要暈過去。
“你是誰?”
陶威狠心一咬,借著口腔里的血腥味叫自己清醒之際,冷靜地張口問道。
杏兒瞪圓了眼睛,快速地反應著,陶威不是在問鄭如煙他們,也不會是自己的,那就是說,里面還有人在?杏兒如此一想,腦袋又往門縫間探了探。
“呵呵。”輕不可聞的低笑聲。
杏兒敏銳地在雷聲中捕捉到了笑聲,就在離鄭如煙他們不遠的一處陰暗之地,緩緩地走出一個人來。
鄭如煙和張子文也從這驚變中回過神來,兩人緊緊地盯著緩緩走出來的人,灰色的僧服,光光的腦袋,一手習慣性地持著佛禮。
杏兒也瞧到了人,心想:原來是個和尚,難道陶威天怒人怨,連出家人都看不過去了,要出手收拾他。看來還是鄭如煙他們運氣好些,被未婚夫捉奸在場都能有人出手相救。可陶威到底是怎么了?剛才還殺氣騰騰的,這會兒就跟得了軟骨癥一樣,站都站不起來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在佛門之地,豈能動了殺念呢?”
灰衣僧人說的大義,但杏兒卻從他的話里感覺到了陰寒之氣,這和尚和陶威有仇,杏兒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
“兩位施主,出家人身處紅塵之外,這是你們之間的事,貧僧只能勸這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他之事,貧僧不好多言,還望你們及早做好抉擇。”
張子文和鄭如煙都被這突然而來的變故驚呆了,這會兒聽到灰衣僧人的話后,好半晌,鄭如煙像是大夢初醒般地,拉了張子文起身,對著灰衣僧人低頭一禮,“這位師父,不知他是怎么了?可要緊?”
灰衣僧人眼里流光一閃,唇邊的笑透著幾分陰森,對鄭如煙躬身道:“小姐莫擔心,這位施主只是不小心中了軟骨散,這會兒只是手腳無力,不能再殺人而已。”
張子文聽了,這才知道,陶威是中了軟骨散,那他和鄭如煙就沒有性命之憂了,一時放下心來,對著灰衣僧人就謝道:“多謝大師出手相救。”
灰衣僧人只笑不語。
鄭如煙卻拉住了張子文,對灰衣僧人說:“師父,你看我們被他逼至如此,才會做出有違禮教之事,還請師父可憐我們,放我們二人離開。”
張子文一愣,后知后覺地發現鄭如煙的手心全是汗,正好一道閃電從天空劃過,映出灰衣僧人有些猙獰的面容,張子文嚇得拉著鄭如煙就倒退了兩步。
“你受何人指使?”久不作聲的陶威努力地抬著頭,看著灰衣僧人,問他。
灰衣僧人瞥過強作鎮定的鄭如煙,對著有些嚇破了膽的張子文哧笑了一聲,這才扭頭看向陶威,眼里的殺意和恨意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杏兒垂了眸子,不敢看向灰衣僧人的眼睛,那人的眼神就像是地獄里來的惡鬼,著實讓人瞧著恐怖又害怕。
又一道驚雷凌空劈下。
杏兒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是該裝作沒看到沒聽到的溜走,還是該繼續觀戰,看是幫誰一把。
灰衣僧人抬頭望了下天,驚雷之后雨就下了起來,陰沉的天讓這個地方更加的陰森幽辟起來,灰衣僧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燃著怒火的眸子狠狠地看向陶威。
“陶大人貴人多忘事啊!貧僧是誰你是不記得了。”
陶威平靜地看著灰衣僧人,身子一搖,手里的長劍還是掉落出去,以手撐地時,灰衣僧人已是踢出一腳,將陶威踢翻在地,滾了兩圈才仰面跌在地上。
鄭如煙和張子文努力地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不用鄭如煙說,張子文也知道鄭如煙為何會在方才說要這個和尚放過他們的話了,這個和尚要是對付陶威,又怎會放過他們呢。
鄭如煙心焦萬分,淋了雨的身子被風一吹,開始打起冷顫。瞥見地上陶威的長劍,鄭如煙眼珠一轉,捏了捏張子文的手,抬著下巴示意,張子文卻有些茫然不懂。
杏兒沒有再去看鄭如煙兩人,她此時還算是好的,墻邊一棵大樹枝葉茂盛,正好為她遮了當頭淋下的雨滴。咬著牙,不敢發出一絲聲息,杏兒看著灰衣僧人將手腳無力的陶威拳打腳踢著,懷里的木棒都被她抱的有了她的體溫,思及陶威幾次對她的相救之情,杏兒猶豫著,就想返回去找人來救陶威。
轉身剛退貓著身子退出兩步,就聽一聲驚叫:“煙兒,你要干什么?”
杏兒忙又退回到門縫邊,向里望去,就見鄭如煙手里拿著陶威的長劍,已砍向了灰衣僧人。杏兒吃驚地伸出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灰衣僧人沒防備間急急地躲閃,最終還是后肩被砍了道血口子,瞬間血就流了出來,鮮紅的血液濕了灰色的僧袍,滴落在地上的鮮血和雨水混和進了泥土之中,空氣中飄過來淡淡的血腥氣味。
“他和他一樣,要殺咱們滅口的,你還愣著干嘛,快把他殺了,否則咱們今日就能同穴而葬了。”
張子文張大嘴巴,眼里滿是鄭如煙如鬼魅般的怒容,以前那個溫柔小意又才華橫溢的佳人,為何會變了個樣子,張子文的心有些不能承受。
“啊!”鄭如煙尖叫一聲,身子從半空劃過一道拋物線,跌落在一堆枯草爛葉堆上,頭上身上被飛起的爛葉掩埋起來。
張子文“啊!”地叫出聲,立刻向鄭如煙跑過去,灰衣僧人卻是如法炮制,又是一腳飛起,張子文左腰中腳,身子向前一撲,雙腿“咚”地一聲跪在地上,杏兒聽著怕是他的這一跪膝蓋骨恐是要裂了。
陶威努力地張著嘴迎著肆意的雨水,手腳一點力氣都無,雖有那對奸夫銀婦替他擋著這個欲殺他而后快的僧人,但他從不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手中,他要想活著,自己的命還是自己掌握的好,如今只能快點讓軟骨散的藥效散去,他才能不為魚肉,任人宰割。
女人是弱者,但女人在險境之中暴發出來的能力,也是不能讓人小覷的。
當張子文這位貴公子疼的直叫時,同樣被踢飛出去的鄭如煙卻是已掙扎著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從不拿刀摸劍的纖纖玉手依舊緊緊地握著長劍,只匆匆地掃了一眼心愛的男人,鄭如煙便再次揮劍向著灰衣僧人砍去。一點張法都沒有,只是亂揮舞著,不叫灰衣僧人靠近張子文。
灰衣僧人一時被鄭如煙逼的連連倒退,幾次險險地躲開了劍鋒,卻還是有兩次被劍給砍到,后肩上的傷似是深可見骨,血流了不少的他已有些頭暈眼花。
張子文先前是被鄭如煙的樣子給嚇到了,這個時候,淚眼和著雨水流下臉龐,朦朧中看到鄭如煙不要命地砍著那個和尚,心中卻是為她對他的以命相護而覺得感動不已,一咬牙間,忍著膝蓋那刺骨碎裂似的疼痛,張子文猛地撲向灰衣僧人,成功地將灰及僧人拌倒在地。
鄭如煙眼神渙散,只機械地揮著長劍,就是長劍砍在樹干上,震的她虎口發麻,她也沒有將長劍脫手。
張子文和灰衣僧人扭打在一起,沒有人注意到陶威這邊。
杏兒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陶威身邊,見他面目慘白,牙關緊閉,全身冒著寒氣,身子也開始不停地顫抖,杏兒眼瞅著那邊灰衣僧人他們的動靜,悄聲問陶威:“你沒事吧?”
陶威眨著眼睛,杏兒感覺他并沒有看自己,一時暗咬著一口銀牙,如今這般情形之下,還是先救了人離開才是。
杏兒扔下懷里的木棒,拉起陶威的一只手,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頭。猛地使力一站,陶威全身的重量瞬間壓在了她的身上,杏兒忙吸了兩口氣,一抹腦門上的雨水,踉蹌了兩步,并拖并背的將陶威往門那兒帶去。
從門里出來時,杏兒小心地抬起一只手又關上門,只留下方才那一條細縫,最后望了一眼里面的三人,灰衣僧人一手抓著鄭如煙的頭發,一手卡著張子文的脖子,鄭如煙手里的長劍卻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杏兒雖常年干農活,可也架不住在雨天地滑的情況下把一個成年男子帶到安全的地方,憋著一口氣把陶威背到一處背風的院角處藏好,杏兒顧不上擦汗,小跑著就去了她現在住的院子。
不敢叫別人,悄悄地把項方叫了出來,在路上跟項方只說了陶威受了傷,需要人幫忙,不能叫別人知道,便把項方帶到藏陶威的地方。
項方看到緊閉著眼睛一臉慘白的陶威,驚訝地問杏兒:“他怎么受傷的?”
“我也不知道,還是先把他送到醫館去吧。”
項方眉頭一皺,阻止杏兒要上前拉陶威的動作,說:“你回屋里呆著去,我送他去醫館。”
說罷,項方背起陶威,邊走邊說:“我知道有條道下山,這會兒下著雨,那里沒有人,我送他到醫館,要是趕不急回來,你跟桔子說一聲。”
“堂姐夫,你一個人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啊,他這個樣子,誰知道是怎么受傷的,又是被誰傷的。我走小路,避著些人,一刻種就能把他帶到車上,趕著車去醫館,應該沒什么事的。你記著別和別人說見過他的事,要是可以的話,我給醫館留些銀子,把他交給大夫就成,我還是早點趕回來的好。只留你們在寺中,我還是不放心。”
“好吧,那你小心些。這雨只好小了些,我也不再給你去拿斗笠和蓑衣了。”
“嗯,別拿了,這雨該停了,我走了,你快回去,換身衣服,別叫人知道你方才不在屋里。記得和桔子說,別擔心我。”
杏兒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直到看不到項方的影子,才偷偷地溜回了院子,換了身衣裙后,便去了桔子的廂房。心里還時刻在擔心著,也不知道鄭如煙那邊的情況如何了,他們三個人有沒有發現陶威是被她給帶走的。灰衣僧人會不會殺了鄭如煙和那個男人啊?她是不是再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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