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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熟悉的陌生人


  “噫,運氣不好,天上有烏云,把星星都遮住了!

  “沒事,那咱就吹吹風,感受一下江船漁火。瞧,那邊的小船,要不是有一點亮光,你是不是都看不到它。”

  如花指著前面,喜娃看過去,果然,一晃一晃的一個小亮點,要仔細地看,才能看出個小船的輪廓來。

  志勤抬頭望望天,再看看甲板上三三兩兩端著海碗或蹲或站著吃著晚飯的水手,輕聲地低吟著日前才讀過的一首詩:“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如花從志勤手里拿過竹笛,看志勤一臉悲憫,便輕聲地勸解道:“大哥,自古至今,最低層的勞苦之人付出的辛苦是最多的,但也是最貧窮的,這不是他們的錯,這是和一個國家的體制有關。因為,它沒有公平,沒有保障。它只想榨取,只想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不平等的各個等級!

  “國家的體制?可人不就是得講個尊卑嗎?”

  “不,人都是平等的,人可以有男女老幼之別,可以有高低胖矮之分,但人出生時,都是赤條條的來,死時亦是什么都帶不走的走。人都會生老病死,人也都有七情六欲,所以,人都是一樣的,人應該都是平等的!

  “那要怎樣改變一個國家的體制,才能讓所有人都一樣,平等。讓大家都能吃飽飯,讓大家都有衣穿、有屋住、有活干、有錢花。”

  如花向四下里看看,小聲地對志勤說:“大哥,在這里不要談論這樣的話題,以后,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好好聊聊!

  志勤這才驚覺,他曾聽爹說過,私議朝庭的事,那可是殺頭的罪,一下子驚了一身的汗,忙不迭的點著頭說:“是大哥失言了,二妹,咱們去那邊,你給我說說這笛子應該怎么吹奏!

  “嗯,走!

  喜娃已跑到船欄邊上,正扒著船欄努力地向江面上望去,看如花和志勤過來了,就喊:“姐,志勤哥,你們瞧瞧,那邊的船上是不是有五個人?”

  如花和志勤望過去,小船離他們的大船還很遠,小船上只有一盞氣死風燈掛在艙棚頂上,燈光一晃一晃的就像個小小的螢火蟲。

  “這么遠,你怎么看到是五個人的?”

  喜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說道:“我瞎猜的。”

  “哈哈哈,你這小家伙,我還真以為你是千里眼能看到呢,原來是在忽悠我們!

  如花好笑地拍了拍喜娃的小腦袋,讓喜娃更是不好意思了。

  三個人笑鬧了一陣子,如花給志勤說了笛子要怎么拿,手指要怎樣按著笛洞,怎樣練氣才能有足夠的氣息吹笛子。

  “姐,你給我們吹一個唄,就吹那首你給我和志學歌哼過的曲子,那個好聽!

  “好,姐就給咱們喜娃和我的好大哥吹一首《春江花月夜》!比缁ㄕf完,用帕子把笛子擦了擦,稍稍地調整了一下氣息,手持笛子,吹奏起來。

  船上的燈光柔柔地照在小姑娘的身上,躲在云朵里的月亮也探出頭來,優(yōu)美動聽的曲音回響在江面上,偶有幾聲人們的說話聲和江水翻浪的聲音與笛聲相和。

  漸漸地,只余低拍擊浪的江水聲伴著優(yōu)美的曲音一直到一曲終了。

  “啪啪啪,好曲!

  “好聽啊!

  “嗯,啥曲子啊,這么好聽,都沒聽過!

  三三兩兩的聲音響起,只第一個出聲的人引起了如花的注意,她放眼望向江面,出聲的人在那條小船上,小船離大船幾十米的樣子,正在努力地向這邊的淺灘劃過來。

  隱約的月光下,借著微弱的一點燈火,如花瞧著那人滿臉的胡須,只依稀看得見他的一雙眼睛亮若星辰。

  “多謝!

  如花簡短地回給對方兩個字,為他鼓掌向她示意而表示感謝。

  “此曲何名?”那人大聲地問。

  如花用雙手作喇叭狀于嘴巴上,說道:“春江花月夜!

  那人聞言,先是征愣了片刻,繼而從胸腔內暴發(fā)出雷鳴般的狂笑聲,笑了好一會兒后,才說:“小姑娘,曲好,名字更好,再來一曲!

  “大叔,不花錢的曲子你還聽上癮了?”如花心想,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人還未回話,甲板上的水手們可就都嚷嚷起來了。

  “就是,再吹一個唄!

  “來一個,來一個。”

  “吹吧,吹吧,好聽著呢。”

  “小姑娘吹一個,咱沒錢去聽曲,你就給咱們再吹一個!

  這下子好了,這么多人都附和著那個胡子大叔說話,如花不過是隨口回擊那人的話,這些個水手一起哄,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吹了。

  只稍稍地尷尬了一下,如花大方地向前一步,沖那些個水手們甜甜的一笑,說道:“多謝各位大叔、大哥們夸贊,離家在外,最是思念家鄉(xiāng)想念親人,那我就獻丑了,給大家送上一曲《思鄉(xiāng)》。”

  不見如花幾個回來,伍立文尋了出來,找到如花三個時,有兩個水手拿了酒還要給他敬一碗,伍立文莫明其妙地被灌了一碗,直到回到艙房里時,人還暈乎乎的。

  第七日的下午,大船?吭诹送ㄖ莺拥拇a頭,喜娃從昨天起就能吃的下睡的著了,所以,一早跟著如花他們讀書學習,又學著編了一會兒的中國結。

  聽到船上水手們吆喝著靠了岸,要做些補給,船上的人都可以下船去逛逛,一個半時辰后才會繼續(xù)開船。

  喜娃躍躍欲試地就想著去碼頭上看看,就一個勁地朝志學望去,小小的他知道,這里和他一樣坐不住的,就是同樣好動的志學哥了。

  志學接受到喜娃遞過來的眼神,卻沒有像平日里一樣大大咧咧地就說話,而是小聲地對喜娃說:“你去說。”

  喜娃看了看柳氏夫妻和如花,見他們和志勤、如梅還在分類點算著編好的各種繩結,不好意思地沒有開口,只沖著志學撇著嘴巴,要志學去說。

  柳氏和伍立文早就看到了志學和喜娃的小動作,兩夫妻相視一笑,裝做沒看到似的,低頭把數(shù)好的繩結都裝到了包袱里放在騰出來的空筐內。

  “好啦,爹娘,你們要不要下去逛逛?”如花伸了個懶腰,問柳氏和伍立文。

  “行啊,我和你爹下船去看看,娘還沒逛過碼頭呢。你們幾個都乖乖的待在船上,別亂跑,知道了沒?”

  聽如花提議讓爹娘去逛時,志學和喜娃穿好了鞋,隨時準備著開艙門沖出去,沒想到柳氏的話給他們淋了一腦門的冷水,兩個人一下子傻愣在那兒,哭喪著臉。

  如花這才注意到志學和喜娃,看到他們的樣子,一想就明白過來,再瞧柳氏和伍立文相視擠眉弄眼的,明白柳氏在捉弄他們,不由地笑出了聲。

  “姐!

  “二妹,你瞧娘她……”。

  喜娃和志學委屈地同時出聲表示不滿。

  柳氏瞪了眼志學,說道:“咋地啦?還怪起娘來了?”

  志學一垂腦袋,嗡聲嗡氣地說道:“那咋能怪娘呢,娘,你和爹去逛吧,我們看東西,不亂跑。爹,你帶娘好好逛逛,娘都沒好好逛過。”

  柳氏聽志學這么一說,眼一紅,又用手戳了下志學的小腦袋,嗔怪著說道:“傻孩子,娘逗你們玩呢,娘多少歲的人了,還能想著玩不管你們。去吧,你們先跟著你爹去逛,給娘留半個時辰,你們回來了,娘再讓你爹陪著下船去看看!

  志學一聽,那小臉又笑開了,嘴巴都不記得合攏,真是一團孩子氣,如花瞧著,心想,這才是孩子,自己這三十歲的人裝是裝不來的。

  “好啦,爹和娘下船去逛,大姐留著先看東西,大哥和二哥、喜娃,你們和我去賣蘋果和蘆柑!

  如梅不解地問:“啥?賣蘋果和蘆柑。”

  如花挑了一些個大的紅些的蘋果放在兩個小背簍里,說道:“是啊,我買這些蘋果和蘆柑就是為了賣的,你以為我買來是為了吃?吃也用不了這么多,這兩小筐就夠了嘛。來,大哥,二哥,你們一人背一筐蘆柑。嗯,爹、娘,要不你們幫忙也一人背一筐蘋果和蘆柑吧!

  說著,如花指著堆在那邊的幾筐子蘋果和蘆柑,叫伍立文背了一筐蘋果,柳氏和志勤、志學,一人背了一筐蘆柑,她和喜娃把裝好的兩小筐蘋果背上,讓如梅在船艙里待著,一行六人就都下了船。

  下了船向四處看了看,如花指著那邊停著的幾艘大船,對眾人說道:“走,去那邊,賣給那些船上的人!

  柳氏第一次和如花一起去賣東西,心里有幾分憂疑,見伍立文和志勤幾個已走了,忙也快走了兩步,跟上去。

  快到岸邊的那些大船前時,如花輕脆如黃鸝鳥的叫賣聲響了起來,就聽她吆喝著:“賣蘆柑了,新鮮可口的美味水果,一筐三兩銀子,買一筐送十個蘋果,保您一路順風、十分平安喲。”

  喜娃人小,看如花這樣吆喝,也跟著吆喝起來,“賣蘆柑了,一筐三兩銀子,買一筐送十個蘋果,保您一路順風、十分平安喲!

  志學憋了一會兒,終是鼓足了勇氣張開口,大聲地吆喝著:“買蘆柑送蘋果,保您一路順風,十分平安。買蘆柑送蘋果,保您一路順風,十分平安!

  “喲,聽這吆喝的,買了他的蘆柑,咱這一路順風順水,還十分平安呢。來來來,小姑娘到這邊來,我們買一筐!

  一艘略比如花他們坐的船要小一些的船上的兩個人向如花招了招手,如花忙喊了大家一起往那條船走去。

  那兩人問了價錢,如花就說:“一筐蘆柑有二十四斤呢,一筐是三兩銀子,我們還送您十個蘋果!

  其中一人穿著學士的棉布長衫,頭戴著方巾,瞧著應該是個讀書之人,看如花巴巴地看著他們,拿過如花捧著的一個蘋果,眉角一挑,逗著如花問道:“小姑娘,你這蘆柑可賣的貴啊,貴就貴吧,說說你這一路順風,十分平安的彩頭是何出處?”

  如花輕輕一笑,脆聲聲地就說:“蘆同路音,二十四里二加四為六,六同順,蘋同平,一連起來,那不就是一筐蘆柑‘一路順風’,十個蘋果‘十分平安’嘛!

  這人一聽,不由地掩唇輕咳了幾聲后,這才笑著說:“嗯,不錯,不錯,能說的通,那我們就花三兩銀子買你送的這份平安吧!

  “娘,把你的這筐蘆柑放這兒,這兩位客人買了,給,這是送給兩位的平安,您拿好!

  柳氏慌忙應著,“哎”,跑了兩步,把背上的筐子放了下來,那兩人一人拿了銀子付賬一人用衣襟兜住十個蘋果,志學接了銀子過來,沖如花點了點頭。

  接下來,剩下的兩筐蘆柑也以同樣的方式賣了出去,如花又叫志勤、志學去背了一筐蘆柑,裝了一小筐的蘋果過來,這樣子,五大筐的蘆柑,如花只剩了一筐在艙房,其余的四筐都賣了。

  如花和喜娃背著的兩小筐蘋果也都送了出去,現(xiàn)在就剩伍立文還背著一筐三十斤的和志學又背來的一小筐蘋果。

  “賣蘋果啦,買蘋果得平安啦!

  志學正要問這蘋果要怎么賣時,如花又吆喝起來。

  這一次,方才沒有買到蘆柑的人,都追問著蘋果怎么賣。

  “兩個蘋果十八文,六個蘋果六十六文,八個蘋果八十八文,十個蘋果一百文!

  有聽到過如花方才說給那名讀書人的話的人,就問:“噫,這又有個什么說法。”

  “好事成雙,所以買雙不買單。兩個蘋果‘平安,就是發(fā)’,六個蘋果‘平安,順順順’,八個蘋果‘平安,發(fā)發(fā)發(fā)’,十個蘋果‘百分之百平安’!

  “就是發(fā),這就字?”

  “十八一分為二,一個為九,九同就。各位,走過路過,別錯過啊,快點帶平安回家,來來來,您要幾個?”

  處理掉筐子里的蘋果后,志學還躍躍欲試的想著把艙房里的都拿來賣掉。

  “二妹,我再去拿!

  “哎,別呀,都賣了,咱吃啥,再說了,要是順利的話,找到咱爺爺、奶奶,你這做孫子的不給兩老送個新鮮的水果,叫他們嘗嘗?”

  “哦哦,是啊,那不賣了,不賣了,我也不吃了,留給爺爺、奶奶他們!

  伍立文心里一陣難過,想起爹娘,他們也許連飯都沒吃飽過呢,看著一旁和喜娃嘻嘻嘻哈哈說笑著的小女兒,伍立文的眼一紅,緊抿著嘴巴,直到一只手輕輕握住他的手。

  看向眼神里透著絲絲柔情的妻子柳氏,伍立文輕輕一笑,心頭的感動蓋過了對爹娘的擔憂,轉而對如花說道:“還是爹的如花最懂事,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走,爹帶著你娘和你們先四處逛逛,一會兒你們派個人回去把如梅換過來,爹也帶著我的大閨女好好逛逛,如梅也是個好孩子!

  當船再次出發(fā)時,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把下午賣了蘆柑和蘋果的錢點了點,賣了十三兩五百六十六文。

  如梅驚嘆著,猛地一拍如花,把如花嚇了一跳,“二妹,你只花了二兩八十四文,可你們瞧瞧,咱一路上吃掉些,現(xiàn)在還剩這么些,那些你居然賣了這么多錢,翻了六倍呢。二妹,你不會是財神爺轉世吧,太能賺錢了!

  “嘻嘻,好說,好說。大姐,別這么吃驚,以后賺的錢還多呢。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你們知道嗎?”

  眾人疑惑地都搖著頭,齊聲說道:“不知道!

  如花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指頭,眾人都探著頭向她靠過去,俯耳認真地聽如花說:“我的愿望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當然了,這錢是指屬于自己的錢,不是替別人數(shù)錢,噢,對啦,這錢還是指大分量的銀子、銀票,可不是數(shù)銅板噢,一文一文的沒多少,數(shù)到手抽筋可劃不來!

  眾人片刻之后,才發(fā)出一陣哄笑,志學和如梅更是夸張地笑的肚子疼,捂著肚子在一邊直喊如花害他們,逗他們樂,自己還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

  如花不禁汗顏,她確實沒有講笑話,是很認真的在談理想,怎么讓他們聽了,就笑成那樣啊。

  如花一家嘻嘻哈哈其樂融融的時候,遠在永州夏府的蔣麗嫻和蔣智昭兩姐弟卻冷著一張臉,在屋里說著悄悄話。

  “姐姐,她不過是個姨娘扶成正室的主,居然敢扣了咱們給伍家兄妹的謝禮,太可恨了!

  蔣麗嫻聽聞到此事時,也是極為惱怒,可這事姨婆和表舅舅不會不知道的,他們卻一聲不吭,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時,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怒火,試著冷靜下來要想一想,做什么樣的補救讓伍家兄妹不要以為這是他們在污辱他們、看不起他們。

  “好啦,別氣了,娘過幾日就到了,咱們和娘說說,回去時給伍家兄妹再補送一份謝禮,到時候,如果娘允許的話,咱們親自上門去道謝。我想他們不會怪我們的,畢竟咱們現(xiàn)在在這里只是府上的親戚,什么事都做不了主!

  蔣智昭小臉氣的紅紅的,瞥見床上放著的如花親手編了送給他的小兔子和小老虎、小馬,一伸手,把桌子上的茶盅給掃到了地上。

  “昭兒,發(fā)什么脾氣,站著別動,仔細瓷片割了腳!

  不用吩咐,屋外守著的丫環(huán)問了一聲,聽蔣麗嫻說她不小心沒端好茶盅摔了,那丫環(huán)就進來立刻收拾干凈了。

  蔣智昭黑著一張小臉,轉過身去,待到那丫環(huán)出去了,關好了門,蔣智昭又轉回身子對蔣麗嫻說:“姐姐,姨婆明明知道那個女人把咱們給的謝禮換了,姨婆為何不罵那個女人!

  “哼”了一聲,蔣智昭接著說:“她當了二夫人膽子也跟著大了不成,你瞧瞧她小家子氣的干的蠹事。咱們的五百兩銀子,她像打發(fā)叫化子似的給扣成五兩,咱們的云錦料子,她給換成緞子和棉布,咱們的人參、燕窩,她給換成了點心!

  “哎呀呀,這女人真是,我都要氣死了!笔Y智昭小大人似地一拍桌子,氣的又蹦了起來。

  拉住弟弟,用帕子擦著他的小手,蔣麗嫻問:“手拍著不疼嗎?給你說了多少遍了,遇事莫慌莫急,別把心思都露在面上。這次的教訓還不讓你記著?對那只是個親戚的人你都氣成這樣,若回到家,咱們查到害我們的人,你難道還要親手殺了不成?”

  又是一番細言軟語的規(guī)勸了一陣,蔣智昭才慢慢地不再發(fā)脾氣了,小臉雖緊緊地繃著,但蔣麗嫻清楚他的脾性,知道他已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看到如花裁裁剪剪地把那兩匹緞子都裁了,喜娃這才知道,為什么如花會在出發(fā)前叫他買了那么多的針線了。

  在剛穿越到這里時,西北的天氣還是很冷,那個時候,如花就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人戴手套,于是,她才知道,這個時候還沒有做出手套這種東西。

  “這樣先裁好,再這樣縫一縫,把棉花均勻地地裝進去,再縫住,把這截灰鼠皮毛縫在邊上,娘,你戴上試試!

  如花把做好的一雙手套遞給柳氏,柳氏拿在手里,看如花示意著,伸出手先戴了一只。

  “怎樣?大小合適嗎?這毛邊一弄,是不是手腕也不冷了?”

  柳氏又把另一只戴上,驚喜地伸了雙手在眼前上下手掌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久,對如花的問題只是頻頻地點著頭。

  “娘,你取下來我試試!

  如梅看柳氏只是點頭,著急地拉住柳氏的手,拽下來一只手套,拿了就往自己的左手上戴。

  如花在一旁喊:“姐,錯了,那是右手的,別戴反了!

  “哦,哦,嘻嘻,我換過來,呀,真舒服啊,好暖和,這毛邊護著手腕呢,二妹,軟軟的,很暖和呢。”

  “如花,這雙能給娘嗎?”

  “?噢,當然可以啊,不過這雙沒有繡花!

  “沒事,沒事,我就喜歡這一雙。如梅,快脫下給娘,等空了,娘給你做一雙,這雙你戴著大。”

  眼見柳氏和如梅對這雙手套都喜歡的舍不得脫的樣子,如花拿起一塊裁的緞料,用小繡花繃子繃好了,直接就在上面繡了起來。

  “這是梅花。嗯,紅紅的,很好看!

  伍立文滿眼寵溺地看了好一會兒妻子和大女兒為一雙手套在那兒你爭我奪的,回頭看到如花繡的花,便說道,“不會太小了吧。”

  如花搖搖頭,說道:“不小,我都是按最完美的比例繡的,爹,你看,手背就這么大,這枝梅花在這里,對,你看看,是不是剛合適!

  “嗯,你這在手背上一比劃,確實是剛合適!

  父女倆正低著頭說著話,如梅跑了過來,拉住如花,“二妹,你快教我怎么做這個,我要給自己做一雙!

  “行啊,本來就是要教你和娘做的,咱做棉衣剩下的棉花和這些緞子都用上了。這樣,你們做的第一雙都給自己戴,第二雙呢都做給爹和大哥他們,后面做的熟練了的,咱就當賣品去賣錢。”

  “行啊,行啊,我第一雙就要做的好看些!

  “嗯,姐,你說女子戴的繡上些花樣子,那男子戴的,咱們要不要繡東西呢?”

  如梅用手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還是不繡吧,這藍色的緞面上能繡些啥呢?”

  “哦,我再想想!

  拿了那匹藍色的緞子出來,如花想著到底要不要給男子戴的手套上繡些東西,瞥見志勤皺著眉頭看著如梅喜滋滋地拿著如花剛繡的梅花在看。如花微一思索,明白過來,志勤這是還在為夏家人這種打臉的施恩行為在生氣。

  依著前世對蔣麗嫻的了解,用五兩銀子和這幾匹棉布、緞子、幾盒點心來答謝的,絕不會是蔣麗嫻能做出來的。只要稍稍地一回憶,如花就猜出了這一出是誰的手筆,定是夏府那個小妾上位的二夫人錢氏干的。

  前世,蔣麗嫻雖很少談及這位二表舅媽,可如花從別人嘴里還是知道些此人做過的惹人笑話的事。

  記得有一年京城里流行一款首飾,寧伯侯家的大夫人和劉尚書家的夫人都一早買了戴著去各府赴宴。

  這個錢氏看了也極是喜愛那款首飾,可她沒舍得花大價錢去買,居然叫人仿了一套。還戴著到處參加宴會,時時顯擺。

  不想一時沒留神,讓一個丫環(huán)給壞了事,當場叫人看到她摔在地上的金簪居然是銀鎏金,簪子上鑲的紅寶石還是個只薄薄貼了一層的邊角料給弄的。

  名家大師親手制作的首飾,不僅僅是價錢的高低,那更是貴族圈子里身份的一種象征。

  錢氏這樣做,不只她丟人,更是讓貴族們鄙夷氣惱,如此的這樣一個女人,平白地連累了她們,讓她們也被人懷疑戴著的首飾有可能也是仿品。

  因此,錢氏的小氣是出了名的。所以,如花對于她換了蔣家姐弟答謝給他們的謝禮這一件事,并沒有太大的意外和不滿。

  這些她并不能說給志勤,所以,如花從志勤身上收回她看過去的眼神,心道:錢氏這樣的做法,未必對志勤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希望他能見微知著。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如花一家偶爾到艙外,到甲板上去透透氣,活動一下,其余時間,都待在艙房里不出來,忙著讀書,忙著編中國結,忙著做手套。

  對如花來說,這一趟為期十八天的遠行,還是很順利的,尤其是自己一家人,居然沒一個暈船的,這就是很讓人舒心的一件事。

  可憐的喜娃雖在前幾天暈船吐的吃不成飯,但行程過了三分之一時,也慢慢地適應了,身體也慢慢地恢復了,不過,就是前段日子養(yǎng)的肉肉又掉了,整個人又瘦回去了。

  九月初七這天,天氣晴好,當一家人從船上下來時,好一會兒都適應不了踩在地上的感覺,就如踩在棉花上一樣,虛虛地,走起路來還有些晃悠的感覺。

  “到了,這就是穎州府的碼頭。”

  一家人把東西都擺在地上,回過頭去再看看來時坐的船,俱是都松了口氣,終于不用在一天晃晃悠悠的了。

  如花錯估了古代這個時候水果的保鮮期,留下的一筐蘋果和一筐蘆柑,在發(fā)現(xiàn)有爛了的時候,不得不每天叫大家消滅一個,還把好的和有爛傷的都分開來放。

  現(xiàn)在擺在地上的兩個小背簍里,只就留下不到七斤的蘋果和四斤左右的蘆柑了。那兩個小筐子里現(xiàn)在裝的是泉州買來的那些種子,兩個大筐子里則裝著四匹棉布和做好的手套。

  從泉州買來的皮毛,編好的中國結,他們的衣服薄被這些,則都用布包袱包好了。還有一些零散的東西,都裝在兩個大背簍里。

  “爹,那邊有個茶館,咱先把東西都搬那里去,叫壺茶先喝著,跟小二打聽一下這里哪里有買驢車的!

  伍立文順著如花指的方向,看到遠處迎風飄揚著一塊旗子,是塊茶館的招牌旗子。

  “好,這大包小包的,孩子他娘,你先和如花、喜娃在這里看著,我和志勤他們先把這幾樣背到茶館里去。”

  “嗯,去吧,一會兒叫志勤在那兒看著,志學和如梅辛苦一下,再回來幫著把這些背過去!绷献钜兄刈钕嘈诺倪是志勤這個穩(wěn)重的大兒子。

  在等著伍立文他們的時候,喜娃不停地問著如花他所看到的,又是他不知道的一些東西,如花一一給他說了。

  “姐,那邊的人好多啊,是干什么的?”

  “應該是修筑碼頭堤岸的工匠吧。”

  “那怎么還有女的呀?”

  “嗯,這個姐也不清楚,一會兒咱問問茶館的伙計!

  “嗯,好,啊,姐,你看,那個人掉下去了!

  如花也看到了,一個人從堤岸邊上滾了下去,周圍的幾個人立即去救。

  柳氏拍著心口,“呀,不知道摔傷了沒?這樣成天泡在水里,這天都涼了,日后怕是腿腳到冷天里都會疼的!

  如花聽了,知道柳氏說的并非危言聳聽,寒邪濕氣入體,會落下病根。

  等伍立文和志學、如梅回來,六個人又背又抱的,終于把東西全部拿到了茶館里。

  正好他們的這一桌在窗戶邊上,所有的東西正好都堆在桌后的墻角里,沒有礙著走來走去給各桌子上茶的伙計。

  此時的茶館可不像現(xiàn)代的茶屋,有喝有吃,這間茶館純粹就是個喝茶的地方,伍立文他們要了兩壺茶,每人倒了一杯先喝著。

  “姐,你看,那個人救上來了。”

  茶館離這邊修筑堤岸的地方頗近,那個人被救上來后,就被一個漢子背到了不遠處的一堆石頭邊上,一個婦人正給那個被救的人擦著臉。

  “娘,早上咱在船上熬的紅糖姜水你放在哪兒了?”

  “在那個背簍里。”

  如花聽了,忙到墻角邊上,到柳氏說的那個背簍里翻了一下,找出兩個竹筒來。

  “爹,我去給那個人喝幾口,去去寒。”

  “嗯,去吧,把那個包袱里的牛肉干拿上些,我看他是餓暈的!

  “哎,我已經(jīng)拿了!

  “我陪你去!敝厩谄鹕硪餐庾,這邊喜娃和志學、如梅也要跟著。

  柳氏一把拉住了如梅,說道:“我瞧著那是個少年娃兒,如梅你就別去了,他爹,你跟著去看看。”

  伍立文已起了身,不用柳氏說,他都得去看看。

  “大嬸,這是紅糖姜水,去寒氣的,你給他喝一些!

  那個婦人聽到如花的聲音,抬頭一瞧,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看著她遞過來的竹筒,想也不想地就接了過來。

  “青子,快喝。”

  如花近前這么一看,才看清楚這個被救上來的人,居然還是個歲數(shù)不大的少年,估計也就十四、五的樣子,身子瘦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把他給吹走,一雙腳上還穿的是草鞋,身上的衣服更是補丁落補丁的。一雙干瘦的手又紅又腫,指尖都破了口子,指甲蓋似乎都要掉了。

  在如花打量這個少年的時候,少年已睜開了眼睛,喝了那個婦人遞到嘴邊的水,鼻間是淡淡的生姜味道,入口卻有糖的甜、姜的辣,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后,整個腹腔都覺得暖和了。

  再轉眸看向方才聽到的那個脆生生的聲音的主人,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皙,小嘴紅艷的漂亮小姑娘。此時,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見他看向自己,小姑娘微微一笑。

  “這個給你,撕著吃幾口,再喝點紅糖姜水。大嬸,他這么小,也是修筑堤岸的工匠嗎?”

  如花把油紙包的一塊牛肉干塞到少年的手上,回過頭就去問一直幫著那個少年的婦人。

  “不是,我們都是官府征召服徭役的,青子他都十六了,自然得來服徭役。小姑娘,謝謝你啊,你真是個好人。青子,快吃點,你身子本來就不好,這還把飯省給你哥吃,你這是餓的。”

  婦人說話直來直去的,似毫沒注意少年的哥哥聽說了,已趕過來,正向救他弟弟上來的村人道著謝。

  “嬸子,我沒事,我力氣小自然就吃的少,我哥干的活重,他是要多吃些的!

  少年的哥哥愧疚地蹲下來,抱過弟弟靠在他身上,對那個婦人說:“嬸子說的對,都怪我,我身體好,就該少吃些的,都是大哥不好,二弟,你打我吧,我沒好好照顧你,還分了你的那份吃的!

  如花這才知道,這個婦人不是這個少年的母親,他們都是服徭役的役工。看了眼少年的手,如花給喜娃說了幾句話,喜娃快步跑回了茶館。

  不一會兒,喜娃拿著幾包東西過來了,如花拿出一包來給那個少年的哥哥,對他說道:“這包是治傷口紅腫的藥,你拿回去給他的手涂沫上,早晚各涂一次。”

  然后又從喜娃手里把其他幾個紙包拿過來,遞給那名婦人,“大嬸,這幾包里面都是治傷風的藥,你們沒病的可以喝著預防,傷了風的可以喝來治病,他這身體,說不定晚上會發(fā)燒,你一會兒給他熬一包叫他喝了吧!

  “這兩個竹筒里都是紅糖姜水,你也收著,那邊的大叔下了水,你給他也喝上一些,去去寒氣,還是帶他們早點回去把這濕衣服換了,要不真的會傷風感冒的。如果你們工地上有生姜的話,你可以煮了水,叫大家都喝上些,生姜水能去身體里的寒氣,還能暖胃!

  那個婦人抱著幾包藥,聽如花說完了,連忙答應:“哎哎,知道了,我到灶上去給青子熬藥,姑娘,真是謝謝你們啊,這是你爹吧?這位兄弟,你這閨女可真是菩薩心腸。大兄弟啊,謝謝你啦!

  伍立文和志勤幾個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擾如花對這幾人的幫助,待到這名膚色黝黑的婦人向伍立文道謝時,伍立文馬上擺著手,說道:“這位大嫂別客氣,只是伸手幫一把的事,沒啥謝的!

  到工棚的幾個人,立刻被聽到消息趕來的其他村人圍住了。

  “青子沒事吧?”

  那名婦人搖了搖頭,對一個年約六十多的老漢說道:“爹,青子沒事,你瞧,剛才有個好心的大兄弟,他的閨女給了這些藥,都是治風寒的,我這就去灶上給青子熬了喝。”

  老漢點點頭,催著婦人快點去。

  “三叔爺,我那兒的活還沒干完呢,你看,你能幫我在這邊照看一下青子不?立德叔他們那邊的活計也還差著些呢。”

  被叫做三叔爺?shù)睦蠞h背著手,點著頭說道:“行哩,我替你看著,你快去把活干完了,要不工頭又得扣了你這一天的工錢!

  回到茶館的伍立文此時卻不知道,他方才見過的那位婦人,就是他的親人,而且,就在那近在咫尺的工棚里,他一直牽掛著的父親,此刻正彎著腰低著頭,照看著地上那個叫青子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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