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玩游戲
湯足飯飽后,楊今予從包里取出《1月速成!輕松學鍵盤》遞給謝天。謝天目瞪口呆收了,嘴里念念有詞:“為了我學看譜,你們還真是操碎了心啊。”
他苦著臉從包里掏出一本《3月成大神!自學鍵盤一本通》,跟《1月速成!輕松學鍵盤》擺到了一起
楊今予:“?”
曹知知舉手:“同桌,我倆真默契!”
“唉。”謝天認命地收了這兩份生日禮物。
謝天之前沒有特意提過生日,但也沒特意隱瞞,曹知知是從閆肅的花名冊上知道的。
閆肅有一份特制的學生信息手冊,里面用俊秀的鋼筆字備注了每個同學的生日與基本喜好,甚至細微到了陽歷農歷。
每到一個同學過生日,他都會用班費買一份不貴但實用的小禮品,代表全班的心意。
這樣即使有同學因為特殊原因,沒能有人給他過生日,也還是會收到來自班級的溫暖。
閆肅給謝天準備地是一枚金屬書簽,鏤空的葉片形狀,是謝天喜歡的銀杏。
謝天笑呵呵收起來,說:“還是大閆肅最靠譜~謝謝1班全體同學。”
比起上午又要拍照又有老師監督,下午的活動時間就自由多了,李老師在班級群里發了基本安全常識,放他們各玩各的。
陳興和李飛從海棠苑那邊尋覓過來,鬼鬼祟祟,身上的背包比別人鼓很多。
曹知知看見了,朝他們揮揮手喊道:“你們找什么呢?”
“找人玩游戲呢!”陳興喊,“湊半天了沒人玩,就我和李飛倆人。”
一聽要玩游戲,曹知知眼睛都亮了:“我玩我玩!你們要玩什么啊!”
“啊”陳興下意識先看了一眼旁邊的閆肅,支吾起來:“那什么,我和李飛再去找找。”
“什么啊,還不讓人聽——”曹知知面帶不滿。
“不是,就,唉。”陳興一咬牙,從褲兜里摸出一副撲克牌,梗著脖子問閆肅:“就這個,可以吧?”
畢竟這種違禁品,平時閆肅要扣分的。
曹知知也看向閆肅。
楊今予看他們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禁想笑,閆肅平時在他們心里是個什么魔鬼啊。
謝天打了個響指,自作主張道:“周末嘛,又沒在學校里面,有什么不可以的!帶我一個,今予來嗎?適當放松,是吧閆肅?”
楊今予也學謝天,歪頭看閆肅:“可以嗎?”
閆肅“嗯”了一聲。
陳興簡直受寵若驚,就地湊到了他們的餐布上,招呼李飛也坐下。
倆人將背包卸下,放到了旁邊。
“都誰玩?”陳興指尖嫻熟地洗了洗牌,說:“我分一下砝碼。”
“砝碼?玩什么啊,還有砝碼?”曹知知問。
陳興和李飛神秘一笑,李飛扭頭去開背包——一秒鐘后,每個人面前都被放了兩罐啤酒。
李飛發到閆肅的時候,都沒敢抬頭看。
曹知知和謝天震驚地對視一眼,眼神里充滿了興奮和緊張:“好耶要喝酒啊!”
高中生不像大學生,一切學校明令禁止的事物對他們來說都代表了刺激,盡管只是度數很低的啤酒這件小事。
對于常常出沒在livehouse的搖滾人預備役來說,喝酒沒什么大驚小怪,值得怪的,是閆肅竟然被他們拉上了船!
平時專治不良行為的閆大紀委,要跟他們一起同流合污,大家想想都覺得魔幻。
果然,閆肅渾身散發著拒絕,面沉如水說:“你們玩。”
“可是這個游戲得偶數才行啊。”陳興為難道,“那要不李飛你再去找個人?”
一直一言未發的楊今予看向閆肅,嘴角就掛起不懷好意的笑。
楊今予覺得自己心情還不錯的時候大概有個毛病,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他朝閆肅歪了一下腦袋,語氣帶著三分揶揄:“是不是玩不起?”
閆肅:“……”
1班還沒人會這樣跟閆肅說話,陳興和李飛一臉震驚看過來,楊今予眼神意有所指地盯了他們一會兒。
李飛不愧是寫詩的,腦瓜子轉得飛快,竟然福至心靈收到了楊今予的暗示!
他直接站起來,作勢要往外走:“沒事,我去再找個人來嘛,大家等一下哈。”
下一秒,他們聽到他們紀律嚴明的大班長字正腔圓:“不用了,坐下。”
楊今予竟然在閆肅身上看到了倔強。
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李飛和陳興也跟著笑出了聲
最后反應過來的曹知知和謝天也突然笑出了聲。
閆肅臉上可謂是一言難盡。
楊今予邊憋笑邊往他身邊歪倒,說:“哎,看手機。”
為了給閆肅留點顏面,楊今予選擇打了字發信息過去。
【楊今予】你行不行啊,老被人騙,大班長的威嚴何在?
閆肅暫時不想理所有人,悶聲打了字回過去。
【米其林】這個‘老’字,請反省一下。
【楊今予】
楊今予覺得這應該不能怪他,前幾次主要是因為閆肅這人真的好騙。
沒心沒肺的年紀,總是容易受到環境影響。這一通笑把氣氛浸泡得松軟,陳興和李飛笑夠了,就感覺跟閆肅這個班干部的距離,也沒那么難以跨越了。
莊家選人發牌的時候,陳興甚至敢跟閆肅開玩笑,神神叨叨發了張小鬼牌。
他們玩得是蒲城的地方玩法——q783
顧名思義q最大,3第四大,其他數字按阿拉伯數字依次排序。
而大小鬼就是免喝牌,大鬼全免,小鬼免半個,由莊家隨心發放。
陳興挺有眼力見,顧忌這是頭一回跟閆肅這種好學生玩,怕把人喝多了,又怕大鬼直接剝奪參與感,于是選了最合適的小鬼發給閆肅。
在座只有曹知知一個女孩,他自然就把大鬼留給了小姑娘。
隨后就是自主摸牌,牌面好不好,就看造化了。
摸到q的人是一家,不明說,玩暗隊。
這個玩法,蒲城土生土長的小孩兒都會,就連閆肅也是過年被師兄們拉著玩過的,上手就能來。
但楊今予
閆肅理了一下手里的紙牌,碼得整整齊齊,跟他的人一樣。
隨后他狀若無意看向楊今予。
“偷看啊?”楊今予沒領會。
閆肅默默收回了想要提供幫助的目光。
牌局正式開始后,每個人的性格在游戲中盡顯。
曹知知和陳興屬于有好牌就著急去壓人的,謝天和李飛喜歡先把別人的牌騙出來殺,閆肅從不正門炸人,只走順子和帶牌。
而楊今予一個q帶一個8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直接明晃晃亮出了自己的隊伍。
顯然這跟性格沒什么關系了,這就是純菜。
閆肅飛快瞥了一眼。
好幾次曹知知都想提醒楊今予不能這么出,不然到后面全砸手里了!但礙于這是團隊作戰,同桌要是贏了,那輸得就是自己隊,因為她沒q。
還是保自己要緊!
第一輪毫無懸念,是菜鳥新手楊今予隊輸了,要被罰酒。
李飛擺擺手提議:“這把就當試玩吧,大家都手生,先不罰了吧。”
幾個人都同意。
與此同時,呲——
學樂器的人手速就是快哈。
手比腦先行的后果就是,楊今予看著瓶口懵了一秒。也不知道陳興他們帶著這些酒做了什么激烈運動,白沫直往上沖!
他條件反射,眼疾手快用嘴堵住了瓶口噸噸。
楊今予:“”
“啊這。”陳興不好意思解釋道:“剛從梧桐苑那邊跟李飛負重賽跑來著”
楊今予咽下直沖喉嚨的小麥香,有點無語:“沒事。”
話音剛落,又一聲呲——
閆肅把酒開了。
沒錯,這把閆肅跟楊今予一個隊,按規矩得陪罰。
幾個人頗為同情看了大班長一眼,閆肅面無表情守了這個規矩,抵消小鬼牌,喝了半口。
第二輪曹知知當莊家,她還人情把小鬼發給了陳興,大鬼給閆肅——因為別人不知道閆肅的情況,但她還是知道的。
小時候閆肅喝完酒就給曹皇上請安,“閆格格”的黑歷史照片還存在她家相框里。
她哥壓根就不會喝酒,也不知道今天是逞什么面子!
這局陳興上來就給謝天使眼色,暴露了兩人是一組的。
既然組隊暴露,那曹知知立即不客氣,壓著謝天一頓暴打,把謝天逼到了最后。
謝天順理成章輸了,結果攤牌一看——
陳興這個騙子!!!
陳興跟李飛、閆肅才是一組,曹知知大半天打了自己人!
“臥槽!!!!陳興你耍詐!”曹知知吼道。
“我可什么都沒說哦~”陳興帶著波浪線嘚瑟道。
楊今予默默看著。
這招不錯,學會了。
第三局閆肅是莊家,他把小鬼牌發給了謝天,拿著大鬼牌在曹知知和楊今予中間斟酌了一下。
“給她吧,我不用這個也能打。”楊今予胸有成竹道。
閆肅腦門子上寫滿了“你確定?”
于是聽話把大鬼給了曹知知。
已經玩了兩把,楊今予自認為上手了,絲毫不怵。
結果非酋附體,抽到了4個q
他幾乎沒有猶豫,本能抓了一個無辜的小朋友,說給大家聽:“閆肅,這局靠你了,我牌不行。”
無辜小朋友:“???”
大家一臉“懂了”的表情。
毫無懸念,這局閆肅被針對了。
謝天和曹知知下手非常狠,壓根沒想過懷疑楊今予。
李飛存了點心,在最后留了一手,想要救閆肅,奈何回天乏術,跟著閆肅一起獻祭了
楊今予看著他們互咬到最后,4個q出手震驚了全場。
“臥槽!!!!!!!”陳興叫道:“不帶這么玩的,你學我!楊今予你學人精!”
“你不是什么都沒說嗎?”楊今予臉上帶了點痞,胸腔里的愉悅化成了笑,從眼睛里溢出來。
曹知知也嚷嚷起來:“同桌!你利用我對你的信任!”
全程最慘的閆肅嘆了口氣。
“嚶,閆肅你怎么不事先給個提醒啊。”謝天認命去開酒。
閆肅無奈:“我說了你們會信嗎?”
他也沒想到楊今予竟然學這么快,惡作劇的天性大概是與生俱來。
除了手拿大鬼牌的曹知知,其他人全部罰喝。
曹知知想出聲慰問一下閆肅,但見閆肅面色未改,再說啤酒度數跟辭歲酒還是有差距的,才稍稍放下了心。
在學校憋久了,大家一玩起來就收不住心,他們一直玩到群里老師發了條消息。李老師讓所有同學在落白苑門口集合。
此時也已經要日落西山了。
陳興嘿嘿一笑:“嘿,決賽圈啊,省走路了,等人來吧。”
楊今予舒展了一下身體,真是很久沒有這么愜意過了。
他側目,不經意間看到閆肅脖子已經微微泛紅。他還算有一點好心,問道:“你沒事吧。”
“嗯?”閆肅緩慢看過來,說:“沒事。”
騙鬼呢,眼神都不聚焦了。
楊今予看向閆肅前面的瓶子。
閆肅玩游戲很聰明,除去被豬隊友帶死了那幾次,其余一直是在贏的,所以并沒有喝多少,只空了一罐。
怪不得曹知知每次都把大鬼牌給閆肅呢,原來不能喝啊楊今予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很得意。
又抓到一個弱點,nice!
倒是李飛和謝天輸得多,李飛的臉已經紅了。
謝天問李飛跟陳興:“你倆沒事吧?”
“哪能有事兒啊,這才哪到哪。”陳興確實是沒事,他笑著說,“籃球隊平時聚會都是照死喝的,放心。”
李飛目光也清明著,羞赧道:“我就是愛上臉,其實沒事。”
謝天自然不用說,他爸常常要應酬,總帶他去‘炫兒子’,喝酒他一直會,這點也不算什么。
幾個男生但凡是莊家,都會把大鬼牌發給曹知知,所以曹知知也沒喝幾口。
縱觀下來,楊今予覺得可能只有閆肅被玩進去了?
他們各自站起來,把餐布疊起來裝包,陳興和李飛組隊去把易拉罐扔了垃圾桶。
曹知知大大咧咧湊到閆肅邊兒上,說:“閆肅你今天有進步啊。”
閆肅沒去看她,低頭整理自己的背包,悶聲道:“又不是小時候。”
“他小時候怎么了?”楊今予好奇了一嘴。
曹知知哈哈一笑,事先跳離閆肅一步遠,找死喊了一句:“閆格格~”
說完就拽著謝天喊道:“快跑!”
閆肅一記眼神殺過去,曹知知已經跑出去十幾米了。
謝天一頭霧水跟上曹知知,問:“什么閆格格?”
曹知知神秘兮兮做了個危險的禁聲手勢:“噓,不能說,不能說。”
楊今予饒有興致地看閆肅掛了一腦門黑線,也沒忍住補了一刀:“閆格格?這是什么梗?”
閆肅瞪了過來。
“行行行,不問了。”楊今予在嘴巴上拉了拉鏈。
曹知知在遠處喊:“你們快過來門口啊!”
陳興“哎”了一聲,和李飛從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說:“大班長我們先過去啦。”
他們一行人稀稀拉拉往門口去。
曹知知邊走邊發現了一個鳥窩,拉著謝天他們在樹底下端詳。
閆肅背好已經空空如也的背包,走在楊今予前面,步伐不徐不疾,看不出異狀。
楊今予端詳了一會兒,有點懷疑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班群里,李老師又催了一遍。
“同桌,閆肅,快點~”曹知知原地跳起朝他們招手。
楊今予只好加快了腳步,下一秒,感覺衣袖被人拽住——
他迷惑回頭。
閆肅遞過來的視線有些霧蒙蒙的,平白添了些無辜在臉上。
隨后他見閆肅嘴唇翕動,嗓音在克制不去發飄:“扶我一下。”
這個請求非常直觀。
楊今予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閆肅喝多了。
他順理成章起了捉弄老實人的心思,冷漠道:“哦,求我。”
閆肅眼皮微翻,是一個不太明顯的白眼。
“大班長這是什么態度,我現在喊一聲全班都能知道你怎么了。”
于閆大班長而言,這簡直是惡魔低語。
閆肅氤氳的雙瞳似乎茫然了片刻,隨后緊抿的唇縫抖動了一下,模樣竟然有些委屈。
“哎行吧。”
楊今予沒轍地拽住了閆肅的書包。
明明沒閆肅個頭高,卻像拎小雞仔一樣,說:“欠我個人情啊,記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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