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皇叔又跑了
行越的眸光有些陰暗,“你鬧夠了沒有?”
此時的行越,與先前在宴會上的那個穩(wěn)重有禮的使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樂瑤公主的動作一僵,然后瞳孔微縮,頭也微微低下,很明顯,就是有一種懼怕的成分在的。
“你別忘了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提及這個,樂瑤公主的臉色似乎是更為猙獰了。
“我知道皇兄的計劃,可是你也看到了,無論是皇上,還是攝政王都對我不理不睬,我如何能順利地接近他們?”
“你也知道,你在這次和親的任務(wù)中要扮演什么樣的角色。樂瑤,別讓本王看錯了你。”
樂瑤公主的面色一滯,她知道,若是她不能將任務(wù)完成,那么,她以后在大淵的日子,只怕就會不好過了。
她遠離了故土,身邊的侍衛(wèi)和仆從,都是在南蠻國精挑細選的。
人數(shù)雖然遠比不上大軍之眾,可是這些人卻耗費了南蠻國不少的財力和精力。
若是自己一點兒作用也起不了。
只怕,這些人都會被調(diào)離自己身邊。
別人都以為她是南蠻第一美人兒,是天之驕女。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出生在了皇室,是有多么的悲哀。
她就只是一顆棋子。
若是對南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那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她舍棄。
“我們的任務(wù)是接近大淵皇帝和攝政王,可是現(xiàn)在,他們兩人都不愿意花些心思在本宮的身上,本宮能怎么辦?”
“你急什么?”
行越有些不屑了。
這個南蠻第一美人兒,還真是不長腦子!
那兩個男人都是極品男人中的佼佼者,豈會輕易地因為美色就動了心?
再則,皇上寵愛賢妃,也非一日兩日了,那個賢妃的容貌最多也就算是中上乘,可是皇上仍然寵愛她,這說明了什么?
先前在宮宴上,出席的那些后宮妃嬪,長相比賢妃更美的,不是沒有。
可為什么皇上就是連看也不看一眼呢?
美色,第一眼,或許能讓人感覺到驚艷。
可是對于大淵皇帝和攝政王這樣的人來說,什么樣的美人兒沒見過?
何至于就能一眼被樂瑤給迷得神魂巔倒了?
她以為這兩位也如同南蠻的那些個精蟲上腦的武夫嗎?
“皇上寵愛賢妃,你也看到了。今日在殿內(nèi),本王看到數(shù)位妃嬪的相貌都遠勝賢妃。可是皇上為何仍然是對她寵信有加?”
樂瑤公主愣了愣,這個問題,她倒是不曾想過。
更準(zhǔn)確地說,她壓根兒就不曾注意到其它的女人。
行越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不曾注意到這一點,心里再次罵了她一聲蠢!
“攝政王妃的容貌的確是冠絕天下,可是那又如何?你以為攝政王是那等膚淺之人?”
樂瑤公主緊緊地抿著嘴唇,不發(fā)一言。
“你要明白,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僅僅依靠美色,是行不通的。”
樂瑤公主似乎是聽進去了一些,畢竟,所謂美色禍國之說,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夸大其辭了。
“可我現(xiàn)在都不能引起皇上和攝政王的注意力,那我現(xiàn)在要怎么做?”
“什么也不必做。”
行越倒是比較冷靜,“你就只是安心地留在館驛,哪里也不去,一心只等著皇上的召見便是。”
皇上若是要賜婚,總要先召見她的。
當(dāng)然,皇上若是有心將她收入后宮,也一定會透出相關(guān)的意思來。
所以,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可是很明顯,樂瑤公主,不像是一個如此有耐心的人。
她雖然聰明,也的確是才華橫溢,可是真到了大事的關(guān)鍵點上,這些,未必都有用。
耐心、冷靜、沉著,這些,才是真正決定了一個人未來的走向的。
顯然,目前的樂瑤公主,并不具備這一點。
不過,行越并不是很擔(dān)心。
樂瑤身邊的這些人,可都是精挑細選的。
必要的時候,自然是會給她一定的意見,或者是強制性的建議。
“這幾天,我會先與大淵的部分官員打好關(guān)系。另外,我明天會拜訪攝政王。”
樂瑤公主的眼睛一亮,“本宮是不是也要同去?”
行越瞪了她一眼,“你身為女子,都不知矜持為何物嗎?”
樂瑤公主的臉色微白,在這位堂兄面前,她似乎是一點兒面子也沒有。
“我去拜訪攝政王,自然也會對于你的婚事旁敲側(cè)擊。你記住,我們都是南蠻皇室之人,我們的目的也是一樣的。如今關(guān)于大淵侵占我兩城的事情,還沒有一個說法,我總要去游說一番。”
樂瑤公主這才想到,除了她的婚事,還有邊關(guān)的事務(wù)是急需解決的。
“是,本宮知道了。”
行越見她的樣子應(yīng)該是想通了,也便不再多留。
其實,當(dāng)初選擇了這位公主來和親的時候,他就不怎么同意的。
樂瑤公主雖然生得極美,可是同樣的,她也實在是有幾分的傲意。
這樣的性情,若是一直留在南蠻,那自然不會有什么大的波瀾。
至少,皇室也不會讓她吃虧。
可是如今到了大淵,她便必須地知道什么叫收斂!
若是連這一點也做不到的話,那就枉費了他們的一番心血了。
次日,行越果然就遞了拜貼。
澈公子在書房見了他,這一次,換上了常服的攝政王的威儀似乎是少了一些。
不過,給人的感覺,仍然是冷冷清清的。
行越聽說當(dāng)年王妃懷有身孕,不方便服侍的時候,這位王爺都不曾納通房小妾,更是甚至將一名主動爬床的丫環(huán)給亂棍打死了。
這種男人,要么就是將王妃愛到了骨子里,要么,就是真的于那一方面,太過冷漠了。
而看到昨天晚上二人那曖昧又愉悅的互動,行越相信,攝政王對王妃,應(yīng)該是屬于前者了。
“久聞攝政王殿下文韜武略,小王佩服。”
澈公子面無表情地示意他坐下,“早就聽說南蠻的越王俊美無雙,且極善謀略,果然是傳言不虛。”
“王爺過獎了。今日冒昧來訪,也是想問問我們南蠻的那兩座城池,何時可以歸還我們?”
“這個嘛,本王說了也不算吶。”
行越呵呵笑了一聲,“誰不知道攝政王主理大淵的所有政務(wù)?皇上寵信有加,聽聞連早朝,都常常由王爺來代為聽政,可見皇上對王爺?shù)膼壑亍!?br />
“早先我皇兄的身子不好,所以一直在調(diào)理。如今已是恢復(fù)了大半。”
澈公子端起茶盞,狀似無意道,“以后,本王也便能落得一身輕松了。”
行越瞇眼,他可不相信攝政王會是一個輕易放下手中權(quán)勢的人。
權(quán)利這種東西,若是沒有沾過,自然還好。
可是一旦曾經(jīng)沾染過,再想要放手,那簡直就等于是癡人說夢!
沒有了權(quán)利,也便再沒有了那些主動巴結(jié)逢迎的聲音。
沒有了權(quán)利,行事自然也不會再如現(xiàn)在這般地肆意隨性。
更重要的是,一個男人若是沒有了權(quán)利的支撐,往往就會找不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這才是最最致命的。
特別是攝政王還如此年輕,行越可不相信,他會在這個年紀(jì),便要慢慢地退離權(quán)利中心。
“王爺如今正是春華正茂,何來輕松二字?能為國家效力,想必也是王爺?shù)男脑浮!?br />
澈公子低笑了兩聲,“愿為國效力之人,大有人在。我大淵國富民強,一心向上。所謂人才濟濟也毫不夸張。”
行越一時語窒,這算不算是在變相地自夸?
又或者,這根本就是在示威。
“王爺所言甚是。大淵朝的確是國富民強。我南蠻自愧不如。”
“越王客氣了。”
澈公子自然知道他的來意,不過,對方不提,他沒道理幫著對方來提。
“南蠻國都離我大淵京城千里之遙,不知王爺對于這里的飲食起居,可還適應(yīng)?”
行越的眸光微閃,只是問及了自己,絲毫不曾提及公主,看樣子,是真的對公主沒有半分想法了。
“多謝王爺關(guān)懷,一切都好。”
“那便好。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提。如今我們兩國修好,關(guān)系當(dāng)更為親密才是。”
行越連連點頭,“王爺所言甚是。我皇兄治理南蠻已有十余載,少年登基,也算是克服了重重障礙,如今愿與大淵永結(jié)同好,還望王爺能給我們南蠻這個機會。”
澈公子不動聲色,“王爺這話就客氣了。如今公主不是已經(jīng)到了大淵?只是因為本王也是才才剛抵京,所以,難免會有些疏漏。”
這話說地有些不痛不癢。
行越也只能附和道,“久聞王爺練兵有方,小王慶幸當(dāng)時在連云關(guān)駐守的是靖安侯,方才讓我南蠻有了喘息之機。不過,靖安侯神勇,小王佩服。”
換言之,幸虧去了邊關(guān)的是靖安侯,若是你攝政王去了,只怕能一路打進我南蠻的國都里。
兩相比較,那位靖安侯可以說是仁慈得多了。
對于他的話,澈公子則是不置可否。
兩人談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最終,行越還是沒有提及讓公主陪伴攝政王左右的話。
首先,攝政王的態(tài)度很明顯,對安瀟瀟寵愛倍至,再加上安瀟瀟是靖安侯的女兒,所以,攝政王不可能為了一個異國公主,而將愛妻貶妾的。
他們南蠻的堂堂公主,自然也不可能嫁入王府為側(cè)妃,那豈不是有辱國體!
所以,如今樂瑤公主最好的去處,便是皇宮了。
樂瑤公主入宮,至少也將是一個妃位。
如今大淵皇帝又不曾立后,所以,自然也沒有什么可丟人的。
嫁給皇上為妾,和嫁給攝政王為妾,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送走了行越,澈公子便直接回了后院。
小世子和安樂公主二人正趴在了地上,似乎在找什么。
而小世子更是半張臉直接就貼在了泥土上,絲毫不覺得臟或者是涼。
后院的一眾仆從,顯然也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種情況,個個身形不動。
安瀟瀟就坐在了院子里的秋千上,然后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四個孩子一起在園子里捉蝸牛。
澈公子一過來,便聽到了孩子們的嬉鬧聲。
“噓,你們別再喊了。一會兒將蝸牛給嚇進殼里去了怎么辦?我們就沒有辦法再將它給逼出來了。”
小世子倒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
其它的三個孩子聽他這么一說,立時便都噤了聲。
四個人守著兩只蝸牛,倒是玩兒得興起。
安瀟瀟瞄了澈公子一眼,“人走了?”
澈公子在她的身后站定,隨后輕輕地推了她一下,“走了。”
秋千蕩起來,澈公子后退了兩步,再推了一下。
安瀟瀟笑得格外愉悅,清脆的笑聲,自然也引起了幾個孩子的注意。
“父王!”
“皇叔!”
兩個小不點兒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一人抱了他的一條大腿,小世子帶有半張泥土的臉,還在澈公子的腿上蹭了蹭。
澈公子的嘴角一抽,強忍著將這小子給甩出去的沖動,冷下臉來。
“父王,我也要蕩秋千,父王推我!”
“皇叔,安樂也要,皇叔推安樂!”
看了看一左一右兩個小泥人兒,澈公子沉下臉來,“先去把手和臉洗干凈,再去換身干凈衣裳。”
兩人一看他黑了臉,撇著嘴,不高興地松開了手。
看到有人將他們兩個牽走了,澈公子才再次推著安瀟瀟。
“那個行越,我瞧著倒是有幾分眼熟的。”
澈公子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早先安瀟瀟在江湖上四處走動,也是去過南蠻的。
瞧著他眼熟,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清流,你說,那個樂瑤公主是不是看上你了?”
對于樂瑤公主會有什么動作,安瀟瀟壓根兒就懶得理會。
她預(yù)見的能力,還不如用在了邊關(guān)上,或者是其它的國家大事上。
再說,自從澈公子知道了她的心疾之后,也不許她再隨意地使用自己的能力。
理由很簡單,說是太費心神了。
安瀟瀟知道他現(xiàn)在心里面擔(dān)憂,所以也便順著他的意思。
只要是他不鬧,怎么著都成。
“不知道。”
澈公子再推了她一把之后,下一秒,眼睛便瞪大了,想也不想,直接就飛了出去。
安瀟瀟才剛剛試著用輕功離開秋千,想著再去前面的閣樓頂上觀觀風(fēng)景,不料,下一刻,就被某人圈在了懷里,然后直接落地。
看到某人黑著的一張臉,安瀟瀟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出來。
“不是說了不許動武?”
“我沒動武呀!只是想要試試輕功是不是退步了。”
看著安瀟瀟在這里強詞奪理,澈公子也只有一臉的無奈。
“下次不許這樣了。”
這句話,說地很沒有力道。
安瀟瀟嘻嘻地笑了,“一會兒孩子們就過來了,要不,你抱我去那邊看看風(fēng)景吧。”
澈公子沒吭聲,足尖一點,已躍出數(shù)丈高。
等到小世子幾人都洗干凈了再過來,哪里還有父王母妃的影子?
小世子倒還好,一臉淡定,那小眼神里兒,分明就是寫著,“我早就知道父王會獨占母妃的。”
而安樂公主一看自己喜歡的皇叔和皇嬸兒都不在了,大眼睛便開始濕漉漉的了。
“嗚嗚,皇叔又跑了。”
小世子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妹妹,連忙哄著,“沒事沒事。哥哥推你蕩秋千。”
小世子的身量比安樂公主高出去了一個頭,平時又總是寵著她,這會兒聽說哥哥推她玩兒,安樂也便破涕為笑了。
再說澈公子和安瀟瀟,兩人直接就去了攝政王府里頭最高的一處樓頂,然后十分悠閑地坐到了頂上,看著底下的花花草草,亭臺流水。
“樂瑤公主應(yīng)該是會被送到皇上身邊吧?”
兩國和親,一般來說,都會是帝王,或者是儲君。
大淵目前沒有儲君,所以,是皇上的概率應(yīng)該是九成。
“樂瑤公主身邊的人,個個不凡。若是進了宮,只怕會有麻煩。”
安瀟瀟挑眉,“你是說,她會對后宮的妃嬪或者是皇子公主出手?”
“不是。”
澈公子睨了她一眼,“我擔(dān)心她不安分,會在宮里頭挑起事端。”
安瀟瀟怔了怔,“我以為你會說,皇上被她的美色所迷,會荒蕪了朝政!”
澈公子淺笑,“這也正是她的目的,不是嗎?”
題外話
老規(guī)矩,中午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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