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為何不答應(yīng)?
安瀟瀟一直再次回到了鐘離府的內(nèi)宅時,腦子里仍然是有些嗡嗡的。
總覺得好像就算是自己有著預(yù)見的能力,卻仍然不能窺探到澈公子更多的畫面。
這讓安瀟瀟的心底,多少涌現(xiàn)出了幾分的不安。
她并不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可是澈公子是她的夫君了。
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幾乎是整個靖安侯府的安危都與鐘離府綁到了一起。
父親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明確表示,他會支持瑾王。
當(dāng)然,值得慶幸的是,父親也一直沒有表示要繼續(xù)效忠于現(xiàn)在的皇上。
可是,父親與皇上畢竟是有著多年的情分的。
再則,當(dāng)年若是沒有皇上的提攜之恩,父親也不可能會有機(jī)會成為一代名將。
若是讓父親也摻雜進(jìn)來,只怕會將父親的名聲染上污點了。
安瀟瀟不得不認(rèn)真地考慮他們所有人接下來的每一步。
皇上,能坐在了那個至高位置上的男人,自然是不一般的。
他當(dāng)年能投毒加毒了自己的親兄長,那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來的?
安瀟瀟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瑾王的大業(yè)未成,他們這些人,就全都被皇上給惦記上了。
若是如此,那只怕僅憑著瑾王和澈公子,根本就是難以應(yīng)對的。
即便她知道她的夫君很能干,也知道瑾王多年來,也并非是碌碌無為。
可是那又怎樣?
畢竟,先太子已過世多年,而當(dāng)今皇上,又是奉了先帝的遺旨登基上位的。
想要扳倒他,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可是如果不扳倒他,那瑾王又將如何上位呢?
難道真指著皇上能下道傳位遺詔?
募地,安瀟瀟的眼睛一亮。
是了,若是皇上傳下一道冊立圣旨來,一切豈不是就都解決了?
而且,還免了大淵國內(nèi)的兵戎相見!
只不過,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想要讓皇上下這么一道圣旨,談何容易?
再說了,皇上若是真的下這么一道旨意,只怕就是等于變相地承認(rèn),當(dāng)初太子的事情,與他有關(guān)了。
所以,歸根結(jié)底,瑾王想要上位,都還是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實力。
最終,靖安侯還是將手上大部分的暗衛(wèi)都派到了安子軒的身邊。
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絕對不能出任何的狀況。
安子軒前腳走,璇璣閣的人,后腳就到了。
西使青盈被澈公子調(diào)到了靖安侯府附近,一方面是為了時刻關(guān)注靖安侯府的動靜,另一方面,主要是為了保護(hù)烏氏。
而南使青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成了澈公子身邊的護(hù)衛(wèi)頭頭,整天跟在他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
“公子,瑾王殿下那邊已經(jīng)安排得差不多了。另外,瑾王府內(nèi)還有三千的府兵,您覺得,這三千府兵,是否可靠?”
“應(yīng)該是可以信任的。不過,目前不是瑾王回京的最佳時機(jī)。若是事敗,殿下仍然有逃離京城的機(jī)會。若是進(jìn)了城,怕是就危險了。”
“公子,您一心為了殿下,屬下等也都明白。只是,這鐘離府?”
“放心,無事。”
話雖然是這樣說著,不過,澈公子自然是不可能真正地放心。
“通知馮知寒今晚來見我,就去西城的茶樓吧。”
“是,公子。”
馮知寒年前便已經(jīng)成親,娶的正是鳳之南的女兒鳳渺渺。
原本這個女兒在鳳家并不顯眼的,畢竟以前有鳳琪琪這樣的天之嬌女在前,哪里有鳳渺渺露臉的機(jī)會?
再加上鳳之南原本就是旁支,又非鳳家嫡系,所以,不受重視,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只是現(xiàn)在鳳渺渺一下子成了定遠(yuǎn)侯府世子的正妻,而之前的那位鳳琪琪,卻在嫁入瑾王府后,夜夜獨守空房。
這一對比,立時得見高下。
也因此,鳳之南一家在鳳氏的地位,似乎也水漲船高了。
在他們看來,瑾王原本就是一個空頭王爺,手無實權(quán)。
而且鳳琪琪嫁過去還是一個不受寵的。
鳳渺渺就不一樣了,她不僅僅是馮知寒的妻子,更重要的是,馮知寒手上可是有著實打?qū)嵉谋鴻?quán)的。
縱然是目前不多,可是定遠(yuǎn)侯一直受皇上重用,如今這侯府里,也就只有一個馮知寒堪當(dāng)重任,所以,馮知寒的存在價值,在鳳家人眼中,不知道比瑾王高出了多少倍!
馮知寒收到消息之后,微微一笑,隱忍了這么久,公子終于打算動手了么?
轉(zhuǎn)身出來,看到鳳渺渺正手捧著一盅熱湯,款款而來。
馮知寒的眸光微閃,“辛苦娘子了。”
鳳渺渺抬眸,正好與他的眼睛對上,臉色微紅,“夫君這些日子辛苦了,理當(dāng)好好補一補的。”
“好,娘子進(jìn)來說話吧。”
鳳渺渺遲疑了一下,還是提裙進(jìn)入了書房。
一般情況下,內(nèi)眷女子,都是不得踏足男子的書房的。
這一點,鳳渺渺自然明白。
可眼下見夫君如此溫柔,她便忍不住心中的雀躍,也跟了進(jìn)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隨后馮知寒將湯也喝得差不多了,鳳渺渺就想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先回去了。
“啟稟世子,鳳三公子來了。”
馮知寒的唇角一勾,看了一眼鳳渺渺,“既然是兄長過來了,你也在此坐一會兒,正好說說話。”
“是,夫君。”
鳳齊駿被請進(jìn)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卷軸,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一幅畫。
“渺渺也在。”
“給三哥請安。”
“免了。日前我得了一幅畫,正好想著知寒于此也是有些涉獵,想請他也品評一番。”
馮知寒起身笑道,“知寒不過一介武夫,在三哥面前,豈敢托大?”
“知寒,你這就是太過自謙了。誰不知道你的學(xué)問?聽聞之前賈老還有意要收你為入室弟子呢。至于武嘛,我倒是不曾與你交過手,要不,咱們改天試試?”
馮知寒淡淡笑道,“三哥過獎了。”
鳳齊駿將畫展開,只見畫上乃是一少年小將,意氣風(fēng)發(fā),英姿颯爽。
小將身后,是連綿的山川,還有一末日為襯景。
“知寒以為此畫如何?”
馮知寒的眉心微動,小將的手上還拿著一支長槍,頭戴盔帽,坐騎是一匹黑白相間的戰(zhàn)馬,原本是虎虎生風(fēng)的感覺,可是配上了后面的那些襯景,便讓人陡然生成幾分的悲涼之感來。
“不知三哥何處覓得此畫?”
“哈哈,不過是一位相交不錯的故友所畫。我知如今知寒兄初入軍門,心中當(dāng)有凌云壯志,故而拿來與你一觀。”
鳳渺渺站在了馮知寒的身旁,自然也將畫瞧得清楚。
抬眸快速地看了鳳齊駿一眼,之后便垂下了眼簾。
她是閨閣女子,不懂朝局。
可她不是傻子。
三哥拿此畫過來,無非就是試探一番罷了。
鳳渺渺抿了抿唇,“夫君,三哥,你們聊,我讓人去備些瓜果點心過來。”
“好,有勞娘子了。”
鳳齊駿此時也深深地看了這個堂妹一眼。
看到她的面色紅潤,且眉眼間皆是一股媚態(tài),可以想見,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
這對于他們想要拉攏定遠(yuǎn)侯府來說,自然是有利無害的。
若是這個堂妹再能早日為馮知寒誕下子嗣,那自然就是錦上添花了。
入夜,馮知寒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悄身掠出定遠(yuǎn)侯府,前往城西。
到了地方,澈公子已經(jīng)先到了。
“參見公子。”
“免了。今日尋你過來,是有一件事要吩咐你。”
“公子請說。”
“你與鳳家的關(guān)系,如今如何了?”
“一切都好。今日鳳齊駿還曾特意過來試探,看樣子,無非就是希望我能站到鳳家這一邊。”
“看來,這一次皇上的舉動,已經(jīng)讓鳳家人意識到了危機(jī)。”澈公子的聲音清冷中,透著幾分的輕蔑。
只是才少了這么點兒兵權(quán),鳳家人就坐不住了?
急著拉攏馮知寒?
“公子,依您看,我們是不是還要按照原計劃行事?”
“嗯。計劃不變。記住,若是能打入鳳家的核心,你便是大功一件。”
“是,公子。”
“殿下目前不能回京,如今四皇子被皇上幽禁,李庭照被皇上冷落,倒是我們一個拉攏勢力的大好機(jī)會。當(dāng)然,此事必須是做得不顯山不露水方為最佳。”
“是,公子。屬下明白。”
“之后幾天,我可能會在軍營里忙碌,若是有什么急事,尋不到我,可直接去鐘離府尋夫人說話。”
“是,公子。”馮知寒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公子所說的夫人,就是安瀟瀟。
“公子,夫人她?”馮知寒這一句亦是試探,公子和殿下所謀之大事,難道夫人也是知道的?
“此事不曾瞞她。而且,她也曾在暗中相助。此次,我們能拿到了那么多的金銀財寶做為我們的軍餉,多虧了她。”
馮知寒的眼睛一亮,他早就知道公子之前借著在邊關(guān)駐守的機(jī)會,在深山內(nèi)養(yǎng)了一批精兵,只是奈何開銷太大。
如今,聽說安瀟瀟竟然也支持公子,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是,屬下明白了。”
“我若不在時,便聽夫人的調(diào)派。”
“公子,殿下那里,可需要我們再加派人手?”
“暫時不必了。記住,你現(xiàn)在一丁點兒馬腳也不能露出來。你就只是定遠(yuǎn)侯府的世子,明白嗎?”
“是,公子。”
澈公子回到府內(nèi),安瀟瀟已然睡熟了。
原本有幾分冷漠的臉上,此時多了幾分的柔情和安然。
這么多年,許多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挺過來的。
現(xiàn)在,身邊有了她的陪伴和分擔(dān),的確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瀟瀟,待這一切都安定下來,我便帶你遠(yuǎn)走高飛,浪跡天涯,好不好?”
澈公子知道,四海為家,與青山綠水相伴,這一直都是安瀟瀟的心愿。
只是奈何被這層身分給束縛了,自然是一直不得所愿。
想到了之前她意志堅決地表示決不嫁給皇室中人,澈公子的眸光,便是一暗。
若非如此,只怕,她早已成了李庭希的妻子了。
又或者,瑾王待她那樣好,她也極有可能會成為瑾王妃。
好在,一切都來得及。
好在,他失憶了,所以,反倒是迎來了他和她的一個機(jī)會。
思及從前,澈公子的臉上掛著無比溫柔的笑。
前路坎坷,他們夫妻要面對的磨難,還有很多呢。
澈公子輕輕地抿了一下唇角,想到了安瀟瀟的那種特殊的本事。
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她坦白一些事。
畢竟……
耳根一動,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走到窗邊,沉聲而問,“何事?”
“公子,是老爺說請您去書房一趟。”
是小童的聲音。
澈公子微微擰起眉來,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安瀟瀟,輕嘆一聲,還是決定先走一趟。
書房內(nèi),鐘離將軍的臉色,明顯地很凝重。
“父親深夜召我,可是有急事?”
鐘離將軍的眸光微沉,“澈兒,我只問你一句,當(dāng)初殿下的提議,你為何不肯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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