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太心急了
老夫人眼瞅著自己的人被打臉,哪能不動怒?
“放肆!在長輩面前,如此無禮,這就是靖安侯府教你的規(guī)矩?”
安瀟瀟挑了挑眉梢,然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老夫人,“祖母,您也覺得,我不經(jīng)過父親母親的首肯,就要認下一個妹妹?這難道不是對我安家長輩的不敬?”
老夫人氣得一口痰堵在了喉嚨處,咳了半天,臉都憋紅了。
“看你如此不諳世事,罷了,我也便挑明了跟你說。”
老夫人只以為是這些年安瀟瀟身邊沒有一個女性的長輩教導著,所以才聽不懂她的話,當下也便不想再跟她繞彎子。
“可兒是宋家的遺孤,當年她父親戰(zhàn)死,母親不久也病逝了。你父親感念著當年的那份情誼,才將她接進府來。”
安瀟瀟哦了一聲,“既如此,那也應該是喚我一聲大嫂才對呀!”
說完,還一臉惋惜道,“如果早知道要當小姑子來對待,剛剛的誤會,也便不會有了。”
誤會?
老太太氣得沒暈過去。
“你住嘴!”
安瀟瀟嚇得一愣,然后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看著她,“老夫人這是怎么了?難道我又說錯話了?”
你豈止是說錯了,簡直就是大錯特錯!
什么就小姑子呀,你哪只眼睛看到像是你的小姑子了?
老夫人好不容易順過氣兒來,再看到這樣的安瀟瀟,沒來由地就想發(fā)飆了。
“可兒姓宋,不姓鐘離。”
“哦,那祖母是什么意思?”安瀟瀟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
老夫人喝了口茶,這才緩了緩。
“你如今嫁過來也些日子了,我看你一個人在院子里,難免也寂寞了些,這樣吧,就讓可兒過去給你做個伴兒,你放心,你是正妻,又是侯府的千金出身,可兒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越過你去的。”
這回這話,說地夠直接了吧?
安瀟瀟心頭冷笑,成親才幾天?
連半月都沒有,這老夫人,是覺得她好拿捏,還是覺得靖安侯府好拿捏?
蹭地一下子,安瀟瀟便站了起來。
臉上一絲笑模樣兒沒有,看上去,反倒是有些陰森森的。
“老夫人,自嫁進來之后,我自認沒有什么地方得罪過您老人家,也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鐘離府的事情。沒想到,這連半個月都不到,您就想著往清流的身邊塞人了?好呀,您既然對我如此不滿,這鐘離家的媳婦,我不做也罷!”
說完,不給老夫人說話的機會,甩袖便走。
老夫人完全被氣懵了,這算是什么事兒?
宋可兒則是被她的舉動給嚇壞了。
不過,轉瞬想想,這個安瀟瀟當著長輩的面兒說出這種話來,若是傳了出去,豈非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總之,這是一個敗壞安瀟瀟名聲的好機會,對自己而言,絕對是一個好時機呢!
宋可兒甚至是想著,她最好是一氣之下回娘家才好。
如此,自己也便有了接近大公子的機會了。
宋可兒的心里暗暗發(fā)笑,哪里想到,事情的發(fā)展,似乎是越來越不受她的掌控了。
安瀟瀟自老夫人這時出來之后,便故意紅著眼去了鐘離夫人的住處,待了一會兒,便直接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回了靖安侯府,聽說走之前,還將一封和離書壓在了桌上。
宋可兒聽說這個安瀟瀟的氣性竟然如此大,反倒是偷笑不已。
如此甚好。
不回來便不回來,那今天晚上,她的機會,也就來了。
安瀟瀟一怒之下回了靖安侯府,一進了碧園,臉上的怒容便立馬消失了。
做戲,有時候也是蠻累的。
安瀟瀟一頭扎進寢室里,呼呼大睡,說什么也不肯起來了。
澈公子人在軍營,就聽到小童將府里的情形大概說了一遍,微微擰眉之后,便什么也沒說,只是在離開軍營之后,直接去了靖安侯府。
這一晚,澈公子未歸。
所以,宋可兒想要勾引澈公子的計劃,也徹底地胎死腹中了。
烏氏陪在床邊,看著女兒面色紅潤,一臉慵懶的模樣,哪里像是真的被氣著了?
“怎么回事?你這孩子,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母親,那個鐘離老夫人欺人太甚!哪有剛成親,就急著給清流塞人的?既然她要塞,那就塞好了,大不了,這鐘離府的少夫人,我不做了。”
“又說渾話!你們是皇上圣旨賜婚,哪能輕易地說出這種話來?清流可知道?”
“現(xiàn)在,估摸著也知道了。”
烏氏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輕戳了一下,“你這丫頭,也太任性了!再怎么說那也是長輩,你這樣使性子回來,讓清流如何做?豈非是將他夾在了中間?”
“這有什么?”
安瀟瀟沒出聲,倒是安云鶴進來了。
“父親!”
“我安云鶴的女兒,配不上他鐘離澈嗎?這鐘離家的人,的確是欺人太甚!”
“就是嘛!父親,您說過的,只要是那個家伙欺負了我,您就幫我揍他的。”
安云鶴怔了一下,隨后大笑,“鬼丫頭,問題是清流也沒說要納妾呀。這是老夫人一廂情愿之事,怪不到他的頭上。”
“怎么怪不到?如果不是他生了一張愛招桃花的臉,哪里會有這種事?”
烏氏寵溺地笑了笑,“你是怕了這所謂的長者賜了,是不是?”
“嗯。這有一回,自然就會有二回。我索性這一次就把事情鬧大,讓她老太太沒臉。我看她下回還敢再提給清流納妾的事!”
“這么做,倒也是個法子。”
烏氏轉頭看向了安云鶴,“咱們女兒嫁過去才半個月都不到,這老夫人是不是也太心急了?傳出去,被笑話的,也是她鐘離老夫人,不會是我們的女兒!瀟瀟好歹也是侯府千金,老夫人這么做,分明就是在打我們侯府的臉。云鶴,你說呢?”
“嗯,夫人說的對。這一次,我們就不走了。便是鐘離澈親自上門來請,我們也不回去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安瀟瀟是真不想回去了。
這天天晚上被人這么折騰,誰受得了?
安瀟瀟現(xiàn)在是無比懷念從前未婚的日子,自己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哪像現(xiàn)在?
天天晚上就知道撩她,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你就在這兒安心地住著,若是鐘離澈來,我讓人直接給擋在外院。”
“多謝父親了。”
安瀟瀟這回是真樂了。
心道,總算是可以睡一個安穩(wěn)覺了。
事實上,睡到半夜,屋子里就多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外面的九月雖然是察覺到了,可人家現(xiàn)在到底是夫妻,所以,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澈公子一進來,看到安瀟瀟睡得正沉,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然后直接就躺在了她的身邊。
看著她如此疲累的樣子,也覺得自己這幾日委實是太不知節(jié)制了。
不過,就算是什么也不做,也必須得守著她,才能睡得安穩(wěn)。
一連兩天,安瀟瀟都不曾回到鐘離府。
而澈公子,也是一刻未曾回去。
而此時,鐘離府上上下下,則是開始說起了閑話。
大意無非就是說,老夫人太過倚仗身分欺人。
人家小夫妻成親不足半月,便想著給新人添堵,這也太過分了!
不僅僅是府內(nèi),連宮里頭的皇后,都得著了信兒。
“真是蠢!本宮讓她在鐘離澈的身邊安插人手,也沒讓她這么個安插法。真以為自己是個老夫人,這府里上上下下,就都得依著她了?如今倒是好,將事情弄成這樣,本宮看她如何收場?”
“娘娘莫氣,這鐘離老夫人也是年歲大了,以前又一直在二房那里住著,被人哄慣了。自以為自己就是個人物了。如今,讓她栽一栽跟頭也好。更讓她知道,想要在府里頭站穩(wěn)了腳跟,再為二房謀福利,還得指著背后的主子您才成呢。”
這話說得十分受用。
皇后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然后慢慢地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安瀟瀟負氣回了娘家,而靖安侯又是一副袒護女兒的態(tài)度,本宮瞧著,倒是真能讓她老實個把月了。”
“關鍵是,澈公子對安小姐的態(tài)度。這兩日,他可是一直都住在了靖安侯府。再這么下去,鐘離將軍和夫人也不能答應呀!”
“誰說不是呢?可是這個安瀟瀟,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將鐘離澈給迷得七葷八素的!罷了,想要安插人,還得再想別的法子。”
“娘娘英明。”
鐘離老夫人強行給孫子塞人這樣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住的。
連宮墻深深的皇后都知道了,這各府各院的夫人小姐們,又有幾個不知道的?
當下,對于鐘離老夫人這樣的行徑,不免就有些不屑了。
就算是長輩賜人,也得等到人家成親兩三月以后吧?
一般來說,這塞人的最佳時機,便是等著正妻有了身孕之后。
如此,既不會讓小妾先于正室生下庶長子,又不會惹得正室不高興。
可是這位鐘離老夫人,委實是太心急了。
鐘離將軍眼見事情越來越不像話,直接就派人去軍營,將鐘離澈給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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