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蟲箭離弦
布加拉提死了。
他們發現這件事的時候,是在教堂的電梯里。
boss命令他們只能由一個人護送特里休前往教堂頂樓,多一個都會視為背叛。
但布加拉提遲遲沒有回來。
最后是喬魯諾選擇沖進教堂,其他人則罵罵咧咧跟上。
盡管邁出了這一步就意味著背叛,他們還是想知道布加拉提到底怎么樣了。
通往頂樓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電梯。
當冰冷的電門緩緩打開,映入護衛隊眼簾的卻是熟悉之人的尸體。
布加拉提緊握著特里休的右手,將其死死摟入懷中,用身體豎起了一副盾牌。
但是毫無作用,兩人的胸膛被開了大洞,血液鋪滿了整個小間,甚至已經干涸。
少女平靜地埋入男人的懷中,兩人仿佛殿堂里的雕塑,優雅而浪漫地靜止于此。
沒有人見到boss的模樣。
阿帕基嘗試用憂郁藍調回放,卻觸摸到了某種阻攔。
他們被耍了。
這場悲喜交加的旅途迎來了結束,卻譜寫了一個悲劇。
“沒有布加拉提,這個小隊還有什么意義!薄@是除喬魯諾以外所有人統一浮現的念頭。
沒人知道他們是報以怎么樣的心情走出教堂。
“所以,我想我需要告知你一聲!眴挑斨Z的聲音緩緩傳來。
至于被告知的我,早就已經在大腦中完成了無數次崩塌與重構。
我來不及悲傷,便有更將濃郁的情感將我侵蝕,直到最后,我只能輕輕吐出一句簡單的回答。
“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我重重吐出一口氣。
波魯那雷夫眼看著我狀態好轉,終于忍不住問出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
雖然波魯那雷夫將來是熱情的重要人物,但這是十年前,他也沒有與喬魯諾產生交集。
“如果我想打倒迪亞波羅,我應該怎么做?”
天知道我是怎么把這個問題問出口的。
我要干什么?對付迪亞波羅?就因為他殺了兩個十年前的新朋友?
我問著自己這個無厘頭的問題,但我知道我早在心里就有了答案。
我討厭□□。
我討厭傷害了喬魯諾的□□。
這源于我的童年,是我對喬魯諾的虧欠,也是我打心底對這個群體的不滿。
喬魯諾就算了,他自己要趟這趟渾水,我沒理由去管他。
但迪亞波羅不行。
他可以是任何一個幫派頭頭,但唯獨不能是喬魯諾的敵人。
如果我早就知道迪亞波羅的身份,我是死也不會讓自己沉淪其中。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為什么我對迪亞波羅的容忍度竟比不上一個分別了多年的童年玩伴?
那是我不愿提及的過去,就像迪亞波羅選擇了遺棄曾經,我也把自己幼時的不愉快通通埋在了記憶深處。
所以我可以理解迪亞波羅的隱瞞,因為我們都是告別了過去的人。
但有些事,不是他說丟棄就可以改變的。
波魯那雷夫說,他有一把蟲箭,那是對付迪亞波羅制勝的關鍵。
“蟲箭啊……”聽到熟悉的物件名出現,我不禁發出感慨。
我支走了暗殺組的兩人,讓他們把團體集合起來,并且務必確認里蘇特那邊的情況。
空曠的斗獸場只剩下我和波魯那雷夫兩人,他在深深看了我幾眼后拿出了那把箭矢。
蟲箭,在十年后將會成為喬魯諾強大戰力的道具。
“這柄箭蘊含著神秘的力量,把它……”
“把它扎到替身上,就可以覺醒鎮魂曲的能力,對吧?”我截過波魯那雷夫的話,把后半部分說了出來。
我的發言成功引得波魯那雷夫一愣。
“你怎么會知道?”
“誰知道呢?也許是迪亞波羅告訴我的,也可能我本來就知曉這件事。”
波魯那雷夫:??
為什么突然開始傷感文學起來了?
但我沒有多言,而是將蟲箭從波魯那雷夫那里要了過來。
我們這邊的對話剛剛結束,加丘和梅洛尼也回來了,只是臉色黑得要溢出墨來。
“隊長那邊出事了!奔忧鹨а。
據他們說,里蘇特三人在抵達教堂時遇上了神秘的敵人,突然就被攻擊,還好霍爾馬吉歐和伊魯索一系列操作帶人溜得快,并沒有造成死亡事故。
我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就連布加拉提都被穿了胸,沒道理同樣想探究熱情boss的里蘇特不被發現。
現在,壓力來到了喬魯諾這邊。
“想不想解決你們老板?”我問道。
“這不是廢話嗎!”加丘怒言。
好極了,我們真的達成了共識。
“現在,聽我的,和護衛隊聯手,這是幫你們殺死老板的唯一機會!
我的眼神冷漠,話語冰涼。
從始至終,我能擁有的念頭只有一個——是我親手放逐了惡魔,也應由我親手解決。
我和護衛隊會面了。
在我告訴他們為布加拉提復仇這個可能性時,所有人同時站了出來。
多么偉大的影響力啊,布加拉提即便人已經不在,卻依舊鼓舞著人心。
他們的尸體被加丘冰封貯存,仿佛沉睡在水晶里的童話人物。
在場的每個人臉上都擁有倦意,但信念支撐著他們站在這里,他們要讓布加拉提安息。
我抽空回了趟教堂,試圖用小飛偵查出蛛絲馬跡。
我已經明白了,在飛機上眩暈并被拉入純白空間的那一刻,那是迪亞波羅為了阻止我用小飛救人,特意將我趕出了戰場。
真是狡猾啊,大章魚。
如果迪亞波羅是熱情的boss,那也就代表著迪亞波羅是存在于這個時空中的,這里會擁有兩個迪亞波羅。
我該如何辨別?
事實上,被憤怒驅使的眾人比我的效率還要高。
里蘇特的存活帶給了他們有關boss的情報——外表是個少年的雙重人格。
多比歐,一個我曾經聽到過的名字。
那是荒木莊無意中提及的一個名字,但卻沒人能給我解釋那是誰。
現在,我終于得到了答案。
“一直躲藏在靈魂的暗處……果然是你能干得出來的事啊!
我用小飛壓制了主人格,令他只能用多比歐瘦弱的身體與我對話。
因為我想象不到如何去面對迪亞波羅那張臉,即便他并不是我的迪亞波羅。
身后的大家在對其虎視眈眈,似乎只要我一個扭頭就能將他吞吃入腹。
在這位十年前的boss被制裁之前,我還有一件事需要搞清。
“你和那個家伙聯手,有什么好處?”
一個標準的利己主義者,為何會選擇作另一名執棋者的幫兇?他們不應該互相猜忌才對嗎?
這位boss的回答是:不動吹灰之力就能清掃組織叛徒,反正去幫忙的是多比歐又不是他,怎么看都是他贏得多。
我:……
謝邀,里蘇特可說了跟多比歐打的時候你出來了。
于是我打算將他就此交出去,但我沒想到他還有精力偷襲我。
偷襲我?在被我明顯壓制的情況下?
不過基于普羅修特的前車之鑒,我早就做好了會被突破的準備。
要不說熱情的人一個比一個狠呢,那說玩命就不帶猶豫一下的。
可惜,到此為止了。
我掏出蟲箭,在這位異世界的迪亞波羅面前扎入了體內。
我看著他的瞳孔驟縮,臉色從決絕轉變為震撼。
等到緋紅之王即將攻擊到我的那一刻,它的拳頭從我的身體穿了過去。
隱秘角落鎮魂曲,誕生了。
“你知道嗎,鎮魂曲,其實就是將你靈魂深處的欲望變為現實,實現你最強烈的渴望!
“替身也是,替身的能力與靈魂息息相關!
“我的替身一直以來都是我的避風傘,無論強化前還是強化后!
強化之前的隱秘角落可以削弱敵人攻擊,讓我在敵人面前占盡優勢。
強化后的隱秘角落自然就不用說,直接讓我躋身進了天花板一行之中。
但隱秘角落從來不是用來爭斗的替身。
它是我用來滿足自己優越感的、猶如龜殼一樣的護盾。
是的,從始至終,我的重心就沒有放在輸出上過。
我是一個沉迷于沉迷于現狀的人。
一個千帆過盡,閱遍人生,卻依舊選擇窩在自己小世界的可憐蟲。
“這是我的鎮魂曲。”
這是屬于我的,鎮魂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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