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還真的有封印!
陳沐沐傻眼,心想打開的時候沒感覺什么地方有電啊,難不成她現在每天和靈澤在一起,都被電習慣了?
“我下次肯定先問你。”
不是她不想說。
只是這關系太復雜,一想到虛家和星君們的古早仇怨,什么傾訴欲都憋回去了。
按照冊錄記載,虛家最早飛升的仙修可追溯到仙尊時期,也就是說,早在萬年前,虛家在天瀾仙府就有自己的勢力。
靈澤不過千歲,這么久遠的事,他知道的估計還沒冊錄多,明槍好躲,暗箭不得不防,他現在靈力還未完全恢復,冒然對上虛家并沒有勝算。
神君大人再強,也經不住群毆。
更何況她的猜測還沒有證實,能看到死者生前幻境這種說法也立不住,就算靈澤信她,其他人呢。
神君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道理她都懂,心佑蒼生的神仙,肯定蒼生為重。
這種二選一的蠢問題,她才不想讓靈澤做決定,根本沒有可比性,選哪個都是做選擇的人最痛苦。
她想找出兇手,想幫落冉和湘曇報仇。
自不量力也好,孤注一擲也罷,她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朋友受傷,也不愿再有無辜者遇害。
握緊靈澤的手,陳沐沐眼神堅定,“我不會做危害天瀾的事。”
靈澤心系天瀾安危,是害怕她藏著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突然這么說好像很奇怪,聽不懂沒關系,等合適的時機,我會全部告訴你。”包括身份來歷,還有那些埋在心底的話,完成任務后,她都會告訴靈澤。
知道自己現在可信度為0,陳沐沐還是留有一絲僥幸,與其兩個人在這里互相猜謎,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她有秘密不假,總有一天會解釋。
只希望靈澤等一等,等她不再受穿書的身份限制,可以把這些沒有顧及地說出口。
驟然安靜,靈澤并沒有立刻答應她。
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陳沐沐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手指,剛想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
手臂上傳來癢意,她低頭看去。
靈澤的銀發勾纏上她的手臂,冷香侵襲,耳畔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回應。
“我知道,你不曾騙我。”聲音溫和不帶半點苛責,是獨屬于她的放任。
幸福來得太突然,陳沐沐良心受到億萬點暴擊,越發決定要把藍朋友時時刻刻捧在手心。
這是什么忠犬式模范男友,被騙好多次還這么傻,她說什么都信,看來補靈還需要加把勁!
命星的事終于翻篇。
陳沐沐放下心,習慣性地縮進靈澤懷里,“我看冊錄,不是要做壞事……”不眠不休查了好幾天虛家的背景,她大腦有些轉不過彎,說話的時候,兩只眼皮直打架。
后面要說什么,一時想不起來。
靈澤見她困成這樣,將兩人裹進被子,“我都知道。”抱著陳沐沐躺好,他揮袖將月燈熄滅。
這種睡法,是來芙仙苑后和陳沐沐一起養成的習慣,靈澤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基本上沒什么特別要求。
給張桌子,給個蒲團,他能這樣一個人呆很多年,用陳沐沐的話來說,神君大人真的非常好養活。
可有的人恰恰相反。
被沐璃寵出一身米蟲病,陳沐沐已經快成吃喝玩樂界的行家了,對靈澤以前的吃住環境非常不滿意,住在一起后,她在主臥添了很多東西。
眠草做的錦被就是其中一件,能助眠,還暖和,陷在軟綿綿的被子里,還有個人形抱枕陪。
這種舒服的環境,按理說很快就能入睡,無奈某人就喜歡反著來。
陳沐沐想起問星的事,:“明日還去問星嗎?我和你一起去。”
靈澤:“還未找到幽冥的人,明日各宮核對門中弟子,我要留在神宮等結果”
想到斗木宮死不瞑目的湘曇,陳沐沐勉強打起精神:“如果查不出是誰殺害湘曇,天軌會怎么樣。”
靈澤眼簾低垂:“星臺水刑六次,我會親自領罰。”
睡意全無,陳沐沐難以置信地抬頭:“為什么是你領罰。”
就算靈澤作為神君有失職,可湘曇的死,是有人蓄意謀害,天軌放著兇手不處置,懲罰靈澤做什么,當靈澤是沒有痛楚的頂包機器人嗎?
又不是靈澤想當神君,人是天軌選的,星位是天軌升的,就連界規也是天軌定的,仙尊是不是有毛病,動不動就罰靈澤一個人。
陳沐沐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每一次天瀾出事,不管最后怎么解決,神君都要領罰?”
靈澤仿佛習以為常:“界規明言,掌宮者不查皆有罪。”不止是他,這次斗木宮弟子出事,畢若也要受罰。
不過水刑只有他領受罷了。
這是什么陳年舊規,都是神仙,還搞連坐這一套,法通情理,別人要犯罪關靈澤什么事,對錯怎么能全靠天軌判斷。
就差給已經歸寂幾萬年的仙尊扎小人,陳沐沐頭一陣一陣地疼,更多的,還有對靈澤地擔憂,他靈力還未完全恢復,不能再受傷了。
陳沐沐小聲道:“可不可以,不領罰。”
靈澤搖了搖頭:“違抗界規,雷刑三十六道,神魂俱滅。”知道她擔憂,可他沒有選擇。
不是沒有人試過,當初三界敬仰的第一任神君,仙尊首徒哲辭,就是試圖反抗界規,才落得放逐幽冥海的下場。
親剃仙骨,叛逃幽冥,哲辭修煉邪術后帶領幽冥妖魔攻入天瀾,妄圖毀掉星臺,到頭來受刑放逐,只能在幽冥海寸步難出。
仙和囚徒,只有一步之遙。
星臺每年處刑過百,師尊在世時,每次都會邀請眾仙一同前去觀看。
身為神君,他們有太多枷鎖,無形的籠子將他們圈禁在這方天地,從出生到坐化,非死不可掙脫。
師尊最向往凡世,卻也只入過一次凡塵,看那些人苦苦掙扎,既能震懾他人,也能警醒自己。
靈澤不愿再讓陳沐沐多想,將她圈進懷里,安慰道:“睡吧,水刑不比雷刑,不痛的。”
“怎么可能不痛。”懷中人聲音悶悶的。
靈澤微彎眉眼,傾身靠近陳沐沐。
帶有安撫氣息的安眠咒無聲催動,陳沐沐雙眼逐漸迷蒙,沉眠前夕,唯有靈澤額間的丹朱隱隱發亮。
夜色漸深,而此時的斗木宮,翠枝翻涌的深林中,一身青衫的溫雅男子正閑坐在石桌前煮酒。
跪坐在他腳邊的活物乖巧的追逐著靈木上的長藤,時不時還舔舐著外翻的獠牙。
突然一道勁風撲滅了石桌上的燈盞,林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你倒是好生清閑。”不明的哼笑聲由遠及近,隨之而來的殺伐血腥引的那人形活物神色巨變,連忙佝僂起身形匍匐后退。
眼看煮酒的瓦礫都被割出痕跡,青衫公子無奈看向來人:“何必這么大的火氣。”
指尖燃火,將燈重新點燃,他轉身笑道:“看來兄長今日很是忙碌,那群人查到你那里了?”
黑衣男子聽后并不回答,他面上冷意不改,走上前隨意的坐在一旁,拿起酒壺飲了一口。
“是沐璃送來的水月清?他倒是舍得。”
鼻尖濃郁的酒香彌漫,上界誰不知曉沐璃星君最懂風月享樂,酒自然是好酒。
可惜飲酒之人并無心情品鑒,隨意喝了幾口后,便扔在了一旁。
見青衫公子眉間似有惋惜之色,黑衣男子挑眉:“如今這斗木宮什么不是你的,裝出這幅模樣給誰看?”
眼看面前這位自己向來疼寵的后輩眼神閃躲,黑衣人面上不愉更甚。
“我勸你最近安分一點,聽虛老說神君已經問星,你若再鬧出人命來,誰都保不住你。”
知道這是來自虛家的警告,青衣人溫和無害的點了點頭,商談過后,欠身恭敬的將黑衣男子送出深林。
兩人走后,原本退至樹下的人形活物抬首看向上空。
他丑陋的面容上隱隱帶有水光,隨著桌上香籠燃香越來越多,活物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可惜藥性太強,他眼中清明尚未完全恢復,不過一會兒,便又重新回歸了混沌。
良久后,青衫公子去而復返。
看著桌上隨意扔著的酒壺,他微彎唇角,眼神越發溫柔。
“我自是,最安分不過的。”
輕笑靠近顫抖的活物,他伸出細長的手指劃過活物臉上的淚痕,不無惋惜的輕嘆:“真可憐,故人相見不識,你說可不可笑。”
緩緩摩擦著手下粗糙的皮膚,他突然捏緊活物的咽喉,面無表情看著他顫動掙扎。
“籌謀許久,好戲才剛剛開始,虛家算什么,他虛盛又算什么,憑什么讓我停下。”他神色猙獰,生生將那副溫潤玉面打碎,“我要的又豈是一個小小的斗木宮。”
松開快要窒息的活物,青衣人垂眸注視著自己親手塑造的怪物。
幾不可聞地低笑:“我要的,是整個鈞天仙府。”
這么多年他早就演夠了,裝乖討好,低聲下氣,他戴過千百種面具。
既然沒辦法改變,那就重來好了。
所有仙族,所有規條,只要推翻重來,就不會再有得不到的東西。
被地上活物傳來的“嗚嗚”聲打斷思考,青衫公子眉峰舒展,緩和了神色。
他輕撫活物的背脊,面上又成了那副悲憫相:“你看,只要你聽話,我會對你好,虛言不認得你,我卻認得。”
“如你所愿,我啊,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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