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頭發往耳后撩了撩，低頭說了一句，“還沒有。”

　　“結婚了嗎？”婆婆又問。

　　我又搖了搖頭。

　　婆婆好像意會了什么，接著好像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都快兩年了！”

　　我什么也沒說，抬起頭來，從后視鏡里看姜起山，他緊緊地皺著眉頭，接著是一個十字路口，本來沒有那么緊急的，可是他拼命地按著喇叭，按得我好心焦。

　　我給婆婆了一個眼神。讓她別問了，我知道姜起山心里煩。

　　結婚的事兒他本來就急，孩子的事情他更急，現在都有人替他著急了，那種感覺我明白。

　　很快就到了周馭的家，聽婆婆說這是他新租的房子，本來上次要和我們一起買房子的，可是終于因為房貸太高，沒有買成，所以現在還是租房子住。

　　我本來不打算進去的，畢竟見了面太尷尬，我婆婆說周馭不在家。讓我和姜起山去家里坐坐，翟向南這個時候應該帶孩子出去玩了。

　　我心里還是十二分拒絕的意思的，可是，姜起山皺緊了眉頭，盯著這棟建筑，說到，“周馭就住在這兒？”

　　我婆婆點了點頭。

　　“暖暖，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姜起山對我說道。

　　這套房子位于北苑，在一條深巷子里面，因為不靠近大馬路，所以房租應該不是很高。姜起山一直在凝視這套房子。

　　接著，我婆婆就帶我們上樓，樓道里很黑，我不禁拉住了姜起山的手，樓道間里是亮著的燈光，我婆婆按了五層的電梯，然后在一戶人家站住，開門。

　　姜起山一直四處環視這套房子，我很奇怪，他不是不喜歡周馭的嗎，往往不想見他，甚至上次要買房子的時候還打了周馭一拳，這是為什么呢？突然這么好奇了？

　　我忽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姜起山曾經接了電話，說昨天晚上的IP就在亞運村附近，難道---？我心想，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襲上我的心頭，昨天晚上的人會是周馭嗎？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婆婆的鑰匙好像不太好用，開了好幾下也沒開開，他們家外面的防盜門是鐵的，拽出了很大的聲音，最后姜起山幫忙才終于開開門。

　　“奇怪，這門是怎么了？”婆婆說道。

　　三個人進了門，很奇怪，周馭竟然在家，看到我們進來，非常驚慌，他顯然正在弄電腦。

　　他們家房子不是很大，沒有單獨的書房，所以。周馭就在一進門的客廳里擺弄電腦，看到姜起山，很吃驚。

　　姜起山擦過周馭的身邊，不過我看到他的眼神注意在了周馭的電腦上。

　　有一種第六感掘住了我，我感覺這個房間里剛才明明還有第二個人，這次是我和姜起山送婆婆回來的。所以，她回來的要比讓往常快一些，還有她的鑰匙突然不好用了，肯定也不是偶然的，這種小心思，周馭能夠想到的。

　　房間里的第二個人，究竟是誰呢？

　　我皺了一下眉頭。

　　周馭看到了，說了一句，“暖暖也來了？越來越漂亮了，自從和我離婚后，這皮膚好了，身材也----”

　　周馭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手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腰，“腰更細了，胸更大了。姜總好福氣---”

　　接著，他猥瑣的眼神看向姜起山。

　　姜起山緊緊地皺著眉頭，把我護在了身后，“你要干什么？”

　　我從后面攀著姜起山的肩膀。以前周馭雖然壞，但不至于猥瑣，這次是故意的嗎？

　　“我和暖暖的第一次是在學校的小樹林里吧，我記得暖暖當時緊緊地抓著我的背，差點兒給我抓出血來，哭。一做愛就喜歡哭，喜歡叫—是不是暖暖？”周馭說道，探頭看向站在姜起山背后的我，我的臉早就紅了，我氣急敗壞，“周馭。我早就和你離婚了，不要拿著別人的隱私開玩笑！”

　　如果不是我按著，姜起山早就揍上周馭了。

　　我婆婆剛才已經去了廚房給我們沖茶的了，但是周馭的家很小，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如果她聽見了。讓我這個當晚輩的，情何以堪啊？

　　“我現在離婚了，可是我更加想念你光滑的肌膚，豐滿的胸部和你的小蠻腰呢，不過這些都不是私密了，畢竟姜總也分享過你了嗎，你的身材在女人當中也算是極品的了，到現在還沒有孩子，是姜總的功夫不行嗎？還是因為曾經懷過我一個孩子不能生了啊？”周馭一副令人討厭的嘴臉，說出來的話也不堪入耳。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拉著姜起山要走，姜起山掙脫了我的手，一拳頭打在了周馭的臉上，然后我拉著姜起山就走出了周馭的家。

　　我不好意思拉姜起山的手，就獨自一個人走在他的前面，一邊走一邊抹眼淚，周馭今天這是把我剝光了當眾展覽啊，雖然以前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可是今天他這么說出來，讓我的臉往哪放啊？還說了第一次小樹林，那次我也記得，他喝了酒了，然后就發生了。

　　誰讓自己那時候年輕啊。

　　這樣的話，周馭已經不止在姜起山面前說過一次了。上次我們打算去買房子的時候，周馭也說過，我雖然知道他這么說是為了故意氣姜起山，可是這話還是讓我面紅耳赤。

　　姜起山還在后面，沒開車門，我就背著身子，站在車旁邊等。

　　姜起山上了車，看見我還在下面站著，問了一句，“還不上車？”

　　我這才轉過身子，上了車。

　　他沒有立即開車，拿出一根煙在抽著，雖然開了窗玻璃，可是沒風，還是偶爾會嗆到我。

　　我不知道該和他說什么。

　　另外一個男人在他面前說我和那個男人曾經的床上事，對哪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尤其這一次，周馭說了我和他的第一次，我知道他是誠心的，他可能是誠心想讓我和姜起山走，于是他每次都提起這樣的話題，這次還說了孩子的事情。

　　我知道姜起山一直介意這個，從來沒有放下心結。

　　我不知道他會怎么對我。

　　一直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手。

　　“對不起。”良久之后，我說道，接著一下子捂上了自己的臉。開始嚎啕大哭出來，“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是處女，還懷過別人的孩子，我也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你，在揚州的時候，我也不想回來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明明知道會讓你有破產的風險，可我還是來了，我受不了沒有你如同行尸走肉的生活。我受不了----”

　　然后，我就哭了起來，哭了好久好久。

　　我知道姜起山也在做著思想斗爭，雖然這些他早就知道，可是我知道周馭的這些話，他還是要消化消化的，畢竟哪個男人都喜歡娶一個干干凈凈的女人，沒有人愿意要一個有過性經歷的女人，可是我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辦法。

　　姜起山一直在抽煙，終于抽完一根了，他一下子把我摟在懷里。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這些我早就知道，我的觀點和我原來的時候一樣，只要你的一顆心是我的就好！”

　　我聽到這話，嚎啕大哭了出來，我以為，他要好幾天都不理我的。

　　他這么一說，讓我的心里好軟好軟，仿佛變身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讓我躺在他的腿上，開始吻我。

　　一番爭吵總算告終。

　　我還在抽噎著，路上和姜起山說著周馭的事情，我和姜起山都明白周馭說這話是有目的的，不過是為了讓我和姜起山不在那里待了而已。

　　可是，姜起山剛才進門的時候，已經搜索到了他們家里的網絡名稱，回頭他會讓人去查這個名稱和昨天晚上的IP地址到底是不是一個人的。

　　晚上，我泡在浴缸里好好地洗澡，經過周馭這么一說，我覺得自己曾經好臟，我想把先前的那個自己全部洗掉，把一個干干凈凈的自己給他。

　　洗完澡，我把浴巾披在身上，走進了房間。

　　浴巾露出了我的肩和修長的大腿，姜起山已經洗了澡，在床上看書。

　　看到了，拉了我一把，一下子把我壓在了身下，捏了一下我的臉，“以后能不能別這么要人命了？”

　　我的頭歪旁邊歪了一下，“哪有？”

　　第二天，姜起山上班以后，因為我沒有事情做了，我很想知道昨天在周馭家里的人究竟是誰，于是，我就打車去了周馭的家里，我一直停在樓下看，想看看他們家的窗戶外能不能掛人，昨天都怪我們，被周馭氣昏了頭，也沒有看看他的房間里有沒有什么異常。

　　我婆婆不是說翟向南在家帶孩子嗎？可是翟向南呢？我沒看到她的人啊，也沒有看見孩子的影子。

　　還有，周馭不過一個小公司的銷售人員，他為什么要更改姜起山公司的軟件呢？我總覺得在我和姜起山的背后，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可是到現在為止，我不知道這個陰謀是什么，我甚至還沒有摸到這個陰謀的一點兒邊兒。

　　想著想著，我便看到有個人從那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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