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起山的身子向后面靠去，“我在軟件行業(yè)這么多年，哪個人從哪家公司辭職了，我都會知道，不是我刻意去知道，而是人脈這個東西——”他抬了一下手，做出了一個“此事無法形容”的表情，“季明春要和楊斯里做生意這事兒，我也知道，不過一直沒在意，是周馭銷售出去的，我以為你們離婚了，是不會再有什么瓜葛的，所以，我知道周馭消息的事情，也一直沒有告訴你，你們之間的瓜葛，是因?yàn)殄X嗎，”

　　我臉色緋紅，我上次不想讓他知道我是因?yàn)橐獔?bào)復(fù)周馭去的揚(yáng)州，這次也同樣不想，不過，上次周馭把我的錢全都騙光了的事情，我已經(jīng)告訴他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所以，你知道周馭要給楊斯里送回扣，你想報(bào)復(fù)周馭，”姜起山仿佛我肚子里的蛔蟲，把我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驚訝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還是那句話，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這個行業(yè)的潛規(guī)則，游戲準(zhǔn)則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讓你這么干，”姜起山說道，

　　“為什么，周馭他喪盡天良，他剛開始沒和我領(lǐng)離婚證，我以為他是沒有時間，誰知道，他趁我出國的時候，他偽造了我的委托書，把我的房子賣了，聽說賣了一百二十萬，他拿了這筆錢，才和翟向南離開了，”想想那段時間，我受的氣，簡直讓我渾身發(fā)抖，我說著說著，都忍不住聲音要失控，

　　“如果是為了錢的話，我可以給你，錢最不是問題，我不想讓你趟這趟渾水，”他說道，

　　這句話很傷我的心，我的眼睛看著他，說了一句，“不是，”

　　我很不想在姜起山的眼里，把我跟錢聯(lián)系起來，“我恨周馭，我要讓他得到報(bào)應(yīng)，還有翟向南，我當(dāng)時差點(diǎn)要把她殺了，你知道我多恨她了，”

　　我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

　　那個下雪的夜里，他把我抱回來，給我了溫暖和依靠，

　　“真打算這么做，”他問道，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你要保護(hù)好自己，我能保護(hù)好你的，我會全力保護(hù)，剩下的要看你自己了，”說完他就拉起我的手，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的臥室和我曾經(jīng)住過的客房，是兩個方向，走到了過道那里，我本能地要往客房那邊走，他卻執(zhí)意拉著我的手，去了臥室，

　　進(jìn)房間以后，他沒有開燈，就把我抵在了墻上，開始吻我，這次，我沒有絲毫抗拒，除了內(nèi)心覺得還有點(diǎn)兒自卑外，迎合得很好，

　　他把我抱上了床，

　　春日微醺，夜的氣息吹來，告訴我們春天來了，

　　他的面色在夜色下看不清楚，卻始終是冷峻而帥氣的，

　　他溫柔而深入地要我，我滿頭大喊，看著朦朧中他的影像，大概我體力透支得很嚴(yán)重，整個人神色渙散，我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他的聲音輕柔，沙啞，

　　想了想，我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措辭，最終說道，“你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你介意嗎，”

　　他沒有停止身下的動作，唇在我的腮邊游走，停頓了一下子，說道，“沒關(guān)系，只要你的心是我的就好，”

　　一直以來，我自卑的原因，這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我離過婚，而且還做過宮外孕的手術(shù)，他沒有結(jié)婚，以前有沒有女人不知道，不過，好像每個男人都有處，女情節(jié)的，為什么他這么開得開，

　　“你的思想很開放，”額上，豆大的汗珠順著滴落到了枕上，我聲音飄忽，

　　“看對誰，”他說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側(cè)躺著，他從后面抱著我，陽光灑落，一室春日的美好，

　　我笑，穿衣服，起床，準(zhǔn)備去上班，

　　他還沒有睜開眼睛，說道，“我和季明春約的是這個周五晚上，在釣魚臺國賓館，你做好準(zhǔn)備，”

　　“我準(zhǔn)備什么，”我本能地問道，而且，他是什么時候和季明春約的，昨天晚上我也沒有聽到他打電話，今天早晨更沒有了，他還沒有醒，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我，“你不是要報(bào)復(fù)周馭，”

　　我想了想也對，可是我該怎么出現(xiàn)啊，我總不能和姜起山一起出現(xiàn)在季總他們面前吧，那也太不成體統(tǒng)了，而且，姜起山說了好幾次讓我做他的女人，可是我一直不明白這個“他的女人”是什么意思，因?yàn)槲乙呀?jīng)離婚了，所以本能地把自己的地位想得很低，我理解的是，他讓我做他的情，婦，

　　這個名稱，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非常排斥，可是有什么辦法，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我除了是他的情婦，還能是什么，

　　鄭瑋中也曾經(jīng)和我說過，“姜起山軍團(tuán)”的事情，

　　不禁有一股悲涼涌上心頭，

　　是他送我去上的班，還是在上次的停車場，我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出現(xiàn)，

　　鄭瑋中開著他的奔馳再次出現(xiàn)在姜起山車的對面，

　　我不知道姜起山是不是算好了，這個時間送我上班，會碰上鄭瑋中，還是偶然的，

　　只是在他看到鄭瑋中的時候，唇角竟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勝利者的微笑，

　　我尷尬到不行，趕緊下車，

　　姜起山走了，鄭瑋中跟在我后面，說道，“暖暖，他是今天早晨看見你才送你上班的，對嗎，”

　　我含含糊糊地說了一聲，“是的，”

　　我知道鄭瑋中不信，這么大早，并且姜起山的家在公司的東面，我的家在公司的北面，哪里有碰到的機(jī)會，而且，我平時上班根本就是走路來的，

　　既然他掩耳盜鈴，那就自我麻痹好了，我快速地進(jìn)入了辦公室，

　　周五很快到了，

　　丟人的很，我才兩天沒有見到他，就想他想得難受，這種感情讓我覺得好羞恥，我誰也沒有告訴，

　　周五是他來接的我，

　　很不巧，又讓鄭瑋中看見了，

　　我記得我剛從美國回來那陣子，他們師兄弟的感情還可以的，現(xiàn)在又這樣了，

　　在走廊里，鄭瑋中攔住了我，“暖暖，你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我很赧然，低著頭，我把他的話記在心里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喜歡那個人就是喜歡，

　　“對不起，鄭總監(jiān)，”我說了一句，

　　然后我就離開了，上了姜起山的山，一直到系上安全帶，我的心還在猛烈地跳著，

　　“怎么了，”姜起山發(fā)動了車子，問道，

　　“剛才碰上鄭總監(jiān)了，”我說道，整個人還在發(fā)顫，我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決定對不對，

　　“哦，都說什么了，”他似乎對鄭瑋中的話題很感興趣，

　　我沒答話，

　　如果選擇鄭瑋中，將來我肯定過得會很好，因?yàn)樗�身上的陽光氣質(zhì)，可是我偏偏選擇了我旁邊的這個人，任狂風(fēng)暴雨，任如同過山車的生活，任被別人罵做情婦，我也要忍了，

　　車子沒有朝著釣魚臺國賓館開去，而是朝著世貿(mào)天階開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忍不住問道，“去干嘛的，”

　　“去給你買身衣服，你總不能這樣去見人，”他說道，

　　我慌了，我要去見人嗎，我不能見到周馭老總的，萬一將來他在周馭面前說起來，這可如何是好，而且，我打算躲在一邊給他們拍照的，把他們交易的照片拍下來，

　　“我不想見人，”我說道，

　　“總要有這么一天的，不見怎么成，老躲著算怎么回事，”他聲音清淺，帶著優(yōu)質(zhì)男人的金貴，

　　難道情婦不就是該躲在后面的嗎，

　　很快到了世貿(mào)天階，因?yàn)闀r間有點(diǎn)晚了，所以，他選得也比較倉促，在一家Dior的店里停了下來，轉(zhuǎn)了一圈，給我挑了一件長袖的小黑裙，我去試衣間換上，不得不說，他的眼光是相當(dāng)好的，又給我買了一雙同色的黑皮鞋，

　　我站在鏡子前，他站在我后面，微微彎身，雙手握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說道，“好看嗎，”

　　“好看，”

　　這身衣服大概價格不菲，付錢的時候，他沒讓我在身邊，

　　在車上，季總已經(jīng)在給他打電話了，“姜總，您是大忙人哪，不會把我們的約定忘了吧，”

　　正好有警察，所以他開了免提，手機(jī)放在身前，所以我聽得很清楚，

　　“馬上就到了，”他說道，“讓您久等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姜總竟然主動邀請我們來，真是給我們臉上貼金啊，等等沒關(guān)系的，”季總說道，

　　“那一會兒見，”

　　姜起山掛了電話，看了我一眼，我的心情愈發(fā)緊張了起來，

　　我沒打算出面的，只想在背后看看，沒想到事情出乎我的預(yù)料，

　　進(jìn)了包間，滿眼的水晶吊燈折射的房間富麗堂皇，鋪著地毯，走在上面悄無聲息，

　　季總已經(jīng)迎了過來，和姜起山握手，“姜總好，姜總好，”

　　看到旁邊的我，略有些驚訝，問道，“這位是，”

　　“我女人，”姜起山說得云淡風(fēng)輕，眼神很寵溺地看了我一眼，

　　我腦子都哄了，他這是什么意思呢，他的女人，代表了什么，

　　大概我那晚的穿著也很華貴，加上我身材好，相貌也不錯，所以，季總以為我是名媛之類，說道，“請進(jìn)，”

　　我們進(jìn)了包間，才看到，包間里還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人，我再熟悉不過，竟然是——周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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