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蘇的反應是遲鈍的，手里的符箓，瞬間就化成了一股炁體。
  “有趣的神技，這個世界越來越美妙。”
  “我要好好研究了。”
  那張大黑臉，連接所有黑暗，無處不在。
  一層層符箓橫擋在前，阿普蘇一瞬跨越。
  “看你的樣子，是想要與我對抗嗎？”
  阿普蘇僅憑意識，就擁有恐怖的壓迫效果。
  徐福心頭一緊，他第一次也是面對圣人。
  從前都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圣人。
  現在就站在面前。
  “在下行分內之事，您圣位在上，難不成要為難底下的人？”徐福反問。
  圣人，一般是不會對圣人之下的人動手的。
  毫無疑問，這個阿普蘇就是圣境完整體。
  別說是他，就是加上嬴政也抵不過圣人一指頭。
  阿普蘇瞬間明白徐福的意思：“你是覺得，我在以大欺小，哈哈哈，可我本就這么強大，是你太弱了。”
  聽聞此言，徐福心頭一松，愿意對話。
  就還有商量的余地，這個步驟很關鍵。
  徐福看了一眼蘇銘，大概意思就是。
  要不就將人家的天還回去吧，畢竟實力擺在那。
  惹不起的。
  蘇銘猶豫片刻，想到哪吒，便不能讓。
  “多謝徐先生照拂，他要的人是我，您請先走。”
  蘇銘移形換影，服了一片悟道茶后，道韻侵襲，已是恢復了八成。
  氣運凝結成環，他知道自己不會死。
  倘若倒下了，他也不知自己會面臨什么。
  只知道在圣人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能放一個是一個吧。
  徐福呵呵了：“你小子的心思，倒還挺好。”
  “罷了罷了，那么多人為你前仆后繼。”
  “也不差老夫一個。”
  說罷白眉一立，神火噴張，驚現長生道。
  徐福雖不入仙道，但以壟斷之力蓄養的長生道，也是能開辟那條路。
  “深淵難免寂寥，來自黑暗的主宰，可愿隨老夫上路？”徐福目光直視前方。
  阿普蘇猶豫了，這個規矩他懂。
  請他上路，就是讓他壓制境界。
  其實這并無意義，就算壓了也能隨時解開。
  不過是蜉蝣撼樹，想尋得一絲慰籍罷了。
  “滿足你，蘇醒的第一口鮮血，一定要有儀式感。”
  阿普蘇化身地獄惡魔，隨便踏出。
  那邊基迦勒瞬間解封，重新執掌冥界。
  “老夫拖住最大的那個，接下來靠你了。”
  徐福將心一橫，換了個對手，將阿普蘇拖走。
  “徐先生！”
  長生路上，什么也看不見，蘇銘從未見識過圣人級的力量。
  恍惚間，覺得長生二字格外的刺痛。
  “長生…會因為圣人而斷絕嗎？”蘇銘呢喃。
  面對天照，徐福打得有來有回，隱隱上風。
  但這一次，真麻煩了。
  “別看了，圣人殺機已現，他這次活不了。”
  天照的聲音接踵而至，眼里滿是渴切。
  基本上每個神系的壟斷者，毫無瑕疵的那種，都已入圣，唯獨她！
  被徐福擺了一道，止步在那扇大門之前。
  “看來，本座要另辟蹊徑了。”天照聲音陰冷。
  看待蘇銘的眼神，也隨之變得貪婪。
  蘇銘此刻的第一反應就是：唐僧肉！
  終還是打了他的主意。
  “天照大神，在動手之前，晚輩有一事想問。”
  天照眉頭一挑：“說。”
  “宙斯，濕婆，奧丁，此三位，可曾入圣？”
  聞言，天照是愣住的，沒想到蘇銘會問這個。
  “未曾。”天照不假思索，隨后又欲言又止。
  其實隱瞞了一些東西。
  那三位不見了，而自己又出現在這里，一切都在按既定軌跡進行。
  只是沒想到，提亞馬特這么快就沉不住氣。
  將圣跡復辟提前了。
  “蘇銘，這是本座最后一次記住你的名字。”
  “既然問了，不妨告知你一點，這個世界上平衡的，因為你，東方一個神都沒死，這個因果很大。”
  “要么還，要么轉移，很明顯，你還不起。”
  蘇銘還在思考濕婆等人境界的問題。
  天照卻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是啊，東方到現在，一個神都沒死。
  到底是實力所致，還是背后隱藏著什么？
  “還請大神明說。”
  蘇銘想請教，不料天照搖了搖頭。
  “總之，你身上背負你命，你還不完。”
  天照的目光，逐漸變得陰險，她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讓對方彷徨的感覺。
  不是，蘇銘好像聽懂了，還是有些不解。
  我華夏神明憑實力拿下勝利，為何會牽扯因果。
  再說了，就因為我是召喚師，都由我來背負？
  蘇銘不是覺得不公，而是不太理解。
  天照見說開了，也不再遮掩：“厄難將啟，萬物萬類萬靈，皆需定數赴死，而你們東方，卻因你出現變數，不得不說，你救了很多人。”
  變數也就罷了，好歹死一個啊，瑪德！

  一個都沒死。
  天照抬眼看了下天幕，變數只存其一。
  “這次，一定會死一個。”天照嘴上噙著笑意。
  畢竟雙圣齊出，卻只有一絲活的契機。
  嬴政與徐福，分別面對圣人攻伐，那縷契機還在斗轉，只待懸停。
  蘇銘也預感到了，心頭竟沒來由的刺痛。
  “不好！”
  徐福這邊看不清楚狀況，老祖宗也陷入危機。
  一股乏力感在身上蔓延，蘇銘眼神刺痛。
  沒辦法了嗎？這無解的局，我能做什么。
  不料回答他的，竟是天照的聲音。
  “你可以選擇，選擇讓一個人活下來。”
  聲音如洪鐘般砸在蘇銘頭上，那縷契機他也看到了，只是很痛苦。
  為什么只有一個人，為什么讓他開做選擇。
  “來吧，是救皇帝，還是救人臣，全在你。”
  “其實并不難選，答案顯而易見。”
  天照臉上掛著笑意，她痛恨徐福。
  如果阿普蘇能幫他除掉徐福，未嘗不是件好事。
  “怎么樣？你不選，那就連選擇的余地都沒了。”
  天照的手已扣向蘇銘的腦門，沾染了圣跡，天照隱隱間也有了破勢。
  而最后的一道契機，押注到了蘇銘身上。
  就在天靈蓋即將轟碎之時，蘇銘眸光震爍。
  “老祖宗，小孫，怕是不能陪您了，先行一步。”
  說罷一道雷霆閃瞬，墜入那黑暗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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