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因為下午沒什么事，所以用過“午餐”后，杰拉爾特就把艾索米亞送去了他的宿舍。
然后艾索米亞才知道杰拉爾特的宿舍就在自己樓下。
不是……
“你宿舍就在我樓下，你特地送我上來？”艾索米亞看杰拉爾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智障。
“你這什么眼神？”杰拉爾特不滿地瞪回去，“老子愿意送到哪兒就送到哪兒，你管得著嗎！”
艾索米亞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門。
“欸等等�！苯芾瓲柼赜盟哪_尖輕易地卡住了門，然后提醒，“明早7點！你再遲到，我不會再給你修門的！”
艾索米亞：“……”
他就說怎么感覺哪里不對。
這扇門分明被杰拉爾特拆了，結(jié)果，也是他給修回去的？
自己這個搭檔的智商，待在特安局真的沒問題？
“好吧，如果你再拆我門，去問問局長同不同意你不修吧。”
最終，艾索米亞回了這樣一句話后，一jio踩在杰拉爾特的jio上，趁他吃痛收回jio的瞬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嘖！這個該死的omega！”杰拉爾特單手撐著墻，縮著jio緩了一會兒后，轉(zhuǎn)身離開了艾索米亞所在的樓層。
然而，他下樓后并沒有去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離開宿舍，回了特安局，找到特安局的局長西里文斯：“關(guān)于我的搭檔艾索米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聽到這個問題，西里文斯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出于對特安局成員過往信息的保護(hù)，艾索米亞的出身，他沒有向安納特琳之外的任何人提起過。
連負(fù)責(zé)網(wǎng)絡(luò)信息獲取和整合的安納特琳，他都是出于調(diào)查艾索米亞的必要才告知的，而且只選擇性地告知了極少的一部分信息。
杰拉爾特之所以會這么問，只可能是因為……
“艾索米亞對你說了什么嗎？”西里文斯猜測。
“嗯�！苯芾瓲柼貞�(yīng)著，毫不猶豫地將艾索米亞透露給他的信息和盤托出了，連奧貝米拉一把拽過他，用他的身體幫自己擋子彈的細(xì)節(jié)都沒有放過，“……他跟深淵之主奧貝米拉認(rèn)識，不僅認(rèn)識，還是舊識。不。不僅僅是舊識，他們這種關(guān)系，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青梅竹馬了。艾索米亞到底什么情況？他之前是不是在深淵當(dāng)過臥底？”
西里文斯看著杰拉爾特皺眉的樣子，臉上不由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知道艾索米亞和奧貝米拉之間有著微妙的關(guān)系后，杰拉爾特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不是艾索米亞曾經(jīng)是不是深淵的一部分，而是曾經(jīng)是不是在深淵當(dāng)過臥底。
看樣子，杰拉爾特對他這個搭檔的立場相當(dāng)信任，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既然如此，西里文斯并不打算引起他的懷疑，于是回應(yīng)了這么兩個字：“算是�！�
艾索米亞是深淵暗殺者，但他的alpha克里斯蒂安是深淵臥底。
omega無法反抗自己的alpha，所以，成為克里斯蒂安的omega后，艾索米亞確實為特安局提供了不少對深淵不利的情報。
雖說是被迫的，但也可以算是特安局發(fā)展的一個下線。
而根據(jù)西里文斯最新掌握的情報，只要艾索米亞不愿，任何人都無法標(biāo)記他。
艾索米亞能回溯alpha的強行標(biāo)記，卻沒有回溯克里斯蒂安的標(biāo)記，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他是認(rèn)可克里斯蒂安作為自己的alpha的？
那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他向克里斯蒂安提供深淵的情報，也是心甘情愿的？
西里文斯搞不懂艾索米亞在想什么，但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線索表明，他確實不為深淵工作。
無論艾索米亞心里是否認(rèn)同“聯(lián)邦”這種星際國家的形式，至少他不認(rèn)同“深淵”那種過于極端的反聯(lián)邦組織。
“所以，艾索米亞是因為身份被識破才回到特安局來的？”杰拉爾特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頭緊縮，“他在回到特安局之前，是不是受過什么酷刑？不然我真的不懂，為什么一個好好的omega會變得這么……這么……病態(tài)？”杰拉爾特詞窮了。
西里文斯試著幫他找了個詞：“目空一切？”
“�。�！”杰拉爾特的雙眼驀地睜大，“對對對！他好像對什么都滿不在乎，我毫不懷疑，就算有人在他身上連砍一千刀，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不，在那之前他一定會想辦法自盡逃脫�！蔽骼镂乃辜m正，“艾索米亞給我的感覺也一樣，目空一切，對什么都漠不關(guān)心，但他不是受虐狂，不會任由別人砍自己一千刀，他會想辦法避免承受更多的痛苦——就像你在匯報時說的那樣，他會在被敵人粉碎之前，先開槍自盡�！�
想到艾索米亞面無表情地把槍抵上自己的太陽穴，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機的畫面，杰拉爾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雖然表面上可能看不出什么，但這個畫面給杰拉爾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導(dǎo)致他現(xiàn)在根本無法放任艾索米亞離開自己的視線，仿佛他一離開自己的視線就會用各種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去。
這才是杰拉爾特堅持把艾索米亞送到他房間門口的真正原因——他做不到在那之前跟艾索米亞分開。
西里文斯理解地拍了拍杰拉爾特的肩膀：“放心，之后會給你們布置一些不那么危險的工作，你也好，艾索米亞也好，都趁這段時間調(diào)整一下心態(tài)。”
杰拉爾特本能地張口想要反駁。
他可不是為了安穩(wěn)才來特安局的。
可想到艾索米亞……最終，他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能說出口，“嗯”了一聲接受了西里文斯的安排。
艾索米亞回到自己的宿舍后，直接躺床上睡了。
現(xiàn)在的他，如果沒有明確的任務(wù)要他去完成，他會覺得自己毫無存在的價值。
為了阻止自己產(chǎn)生奇怪的念頭，最好的辦法就是睡覺。
哪怕睡不著，也必須躺床上瞇著。
好在，他總是感覺很累，所以，總是身體一沾到床，意識就迅速地模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提到了太多次奧貝米拉。
這一次出現(xiàn)在艾索米亞夢里的人，不再是克里斯蒂安，而變成了奧貝米拉。
艾索米亞抬頭看了眼自己被鎖鏈牢牢固定在十字架上的雙手，低頭對上奧貝米拉的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種不同的關(guān)系，奧貝米拉有著一頭異于常人的奶白色微卷長發(fā)，在光線亮的地方會顯現(xiàn)出銀白的色澤，而在光線暗的地方，會透出些許金色。
很漂亮。
奧貝米拉的眼睛是紅色的，平時是暗紅，但在光線足的地方，會像紅寶石那樣透出飽和度極高的亮紅色。
很漂亮。
還有他那張精致得人神共憤的臉，長而密的睫毛，總是帶著一個優(yōu)雅弧度的唇角。
很漂亮。
在頭發(fā)和眼睛全是純黑的艾索米亞看來，奧貝米拉就像落入凡間的天使。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天使正用鎖鏈將滿身傷痕的他鎖在冰冷的十字架上，纖細(xì)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嘴里發(fā)出癡迷的聲音：“艾米，艾米，我的艾米~你永遠(yuǎn)是我一個人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從我身邊奪走你~”
在奧貝米拉手指的觸碰下，艾索米亞無法使用自己的異能，別說自殺逃走，連治愈身上的傷口都做不到。
他身上的這些傷，全是奧貝米拉造成的。
作為一個跟他一樣的omega，奧貝米拉無法像alpha那樣標(biāo)記他，只能用冰冷的金屬制造的小刀刺入他的身體，讓他感受自己制造的疼痛，以達(dá)到占有他的目的。
“為什么總有不長眼的alpha看上你呢？我殺了一個又一個，可還是殺不完�！眾W貝米拉邊說邊趴在艾索米亞遍體鱗傷的身上，不顧他微微顫抖的身體，手中的小刀輕輕劃過他的后背，“歸根結(jié)底，還是我的艾米太受歡迎了，怎么辦呢？我要怎么做才能徹底擁有你？艾米，我為你創(chuàng)造了深淵，為你與整個聯(lián)邦為敵，為什么你反而離我越來越遠(yuǎn)了？為什么現(xiàn)在的你甚至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呢？”
“夠了，米拉�！卑髅讈喥D難地開口，用他毫無感情的聲線說了這么一句話，“我憎恨聯(lián)邦，但是比起聯(lián)邦，我更憎恨戰(zhàn)爭和死亡，你現(xiàn)在做的事，跟聯(lián)邦有什么區(qū)別？所有意圖挑起戰(zhàn)爭的人，我都會殺，也包括你，米拉�！�
“哈哈哈哈哈！”奧貝米拉聽到這句話，就像聽到了什么笑話，突然后退一步和艾索米亞拉開距離，然后一只手做成槍狀，抵上他的胸口，“砰~”
艾索米亞半垂著頭，用一雙漆黑的雙眼冷冷地看著他發(fā)瘋。
“艾米，你還是那么口是心非。你說你想殺我？可是每一次，有人想殺我的時候，你都會第一時間擋在我身前。”
“就像這次�！�
“我不過設(shè)了個局，沒想到你這么輕易地就上鉤了。”
“明明是來殺我的，最終卻為了保護(hù)我而被我抓住�！�
“艾米，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我就喜歡你這副欲拒還迎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
奧貝米拉的笑聲越來越大，卻也越來越遠(yuǎn)，艾索米亞皺眉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暗，黑暗中，隱約能看到天花板上那個平平無奇的頂燈。
——是他在特安局的員工宿舍。
原來剛才那個，是夢。
真是個討厭的夢。
不過以前似乎發(fā)生過同樣的事。
唯一的區(qū)別，是奧貝米拉不會像夢里對他那么溫柔。
他手中的刀，不會只是割破他的表皮。
因為奧貝米拉，只有在對別人造成嚴(yán)重的傷害時，才會有性奮的感覺。
他已經(jīng)不正常了。
而他這個癖好，是自己造成的。
自己在他面前復(fù)活了一次又一次，也因此拯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所以，在奧貝米拉眼里，所有承受不住他給予的傷痛的人，都已經(jīng)不配成為他的伴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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