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亞德拉超負荷工作,精神明顯有些疲憊。
他在艾索米亞和杰拉爾特面前表現得既耐心又充滿能量,可在西里文斯面前,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
在他看來,西里文斯的精神是很健康的,類比肉|體,相當于一個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傷口,不僅沒受傷,還相當結實、充滿力量的人。
就算有過傷,也是已經結了疤的,毫不令人擔心。
所以,在西里文斯面前,亞德拉不用表現出自己身為精神分析師專業的一面,可以放松地做他自己。
看出他的疲憊,西里文斯讓他好好休息,然后轉頭就讓網絡信息部門的安納特琳查起了杰拉爾特。
對于艾索米亞的精神損傷,西里文斯有個大概的猜測。
結合他被人強行標記并錄像的經歷,和在戰爭區度過的童年,不難猜到他一路走來都經受過什么。
這些經歷讓他對擁有希望的世界充滿向往,同時也摧毀了他對依靠他人的幻想,所以,比起期盼他人帶他去那樣的世界,他更想親手創造一個那樣的世界。
——以上是西里文斯對艾索米亞支配者身份的認識和理解。
但是杰拉爾特是什么情況?
西里文斯看過他的檔案,他的父親是現役上將,多次為聯邦征戰,立下赫赫戰功,母親是個大家族的omega,嬌生慣養,身邊總有仆從環繞,作為他們的獨子,杰拉爾特從小到大沒吃過什么苦,幾乎是被呵護在掌心里長大的,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少爺。
這樣一個人,會來兇多吉少的特安局本身就很奇怪。
現在又那么輕易地對一個omega俯首稱臣,更奇怪了。
西里文斯現在對杰拉爾特很好奇,想知道他還有什么經歷是他不知道的。
亞德拉不肯說,那他就自己查。
查不到就算了。
查到了,就是對部下的關心,就像艾索米亞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不去查怎么知道它們的存在,不知道它們的存在又怎么全部刪光?
然而,剛打發走安納特琳,門外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緊接著就看到杰拉爾特以一個正常人絕對無法做到的速度風風火火地沖進他所在的特安局辦公室,征用了門口的微波爐。
西里文斯單手支著腦袋,默默地看著他近乎粗暴地拉開微波爐的門,一把扯掉盒飯上的包裝袋,把盒飯塞進去,“砰”的一聲甩上門,開始熱飯。
然后,整個人近乎崩潰地在微波爐前面晃來晃去,一副急切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終于,西里文斯忍不住出聲了:“艾索米亞醒了?”
他看得出來,杰拉爾特這是在給艾索米亞熱飯。
所以艾索米亞應該是醒了。
“呃?嗯!”
聽到西里文斯的聲音,杰拉爾特就像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一副如夢方醒的樣子,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西里文斯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就這么在乎那個omega?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的omega。”
“哈?”杰拉爾特一臉的不可置信,幾乎是當場反駁了回去,“你在說什么?他是我的搭檔!你這話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他都太冒犯了!”
“是的,我錯了,對不起。”西里文斯平靜地道了歉。
他剛才的話對兩人確實有冒犯。
但是亞德拉說了,強支配與強服從的關系,更多存在于伴侶之間。
就算支配的一方支配對方是本能,有時候根本不在乎對方怎么想,但服從的一方,因為認定了自己的支配者,多少會存在一些占有欲。
亞德拉身為聯邦一級精神分析師,接手的案例,很多都是已經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過錯的。
比如,受alpha支配的beta,因為alpha最終標記了omega,而對omega心生嫉妒,做出了傷害omega的事,或是因為精神崩潰傷害了自己。
西里文斯越聽越覺得,支配者真是冷血啊。
可想到艾索米亞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救了他和杰拉爾特的命,西里文斯又突然覺得,支配者不是沒有“愛”,只是“愛”的對象,和表達“愛”的方式不太一樣。
反正西里文斯想象不出艾索米亞為別人的死傷心的樣子,他和杰拉爾特要是真被炸死在地下基地,估計艾索米亞只會在復活后面無表情地爬出基地,不會多看他們的尸體一眼。
但是反過來,艾索米亞要是死了,杰拉爾特一定會當場崩潰吧。
“杰拉爾特,你喜歡艾索米亞嗎?”西里文斯忍不住問。
如果杰拉爾特不把艾索米亞當自己的omega,那是把他當成怎樣的存在來服從的呢?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杰拉爾特聽到這個問題一頭霧水,“他是有alpha的,我放著聯邦那么多omega不喜歡,喜歡他干啥?倒不如說……”他想起艾索米亞毫不猶豫舉槍自殺的畫面,忍不住皺眉,“他有點可怕。如果可以,真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系……”
話音未落,“叮”的一聲,飯熱好了,杰拉爾特的注意力被一秒吸引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微波爐,拿了盒飯就風風火火地沖出辦公室,朝艾索米亞所在的休息室沖了過去!
甚至,連微波爐的門都來不及關。
西里文斯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就是你口中的“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系”?
杰拉爾特在快到休息室的時候放慢了腳步,然后踏進房間的時候,完全沒有闖入辦公室時的風風火火,別說動靜,甚至都沒帶起多少風。
確定艾索米亞還好好地待在房間里,杰拉爾特放心了,暗暗松了口氣后,把熱好的飯遞給他:“吃吧。”
艾索米亞重新從床上坐起來,接過盒飯。
剛想問杰拉爾特筷子在哪里,就見杰拉爾特從桌上拿起一雙一次性筷子,撕開包裝,把里面并在一起的竹筷掰開,然后再遞給他。
艾索米亞眨了下眼睛,為杰拉爾特的細致感到驚訝,但最終什么也沒說,接過筷子吃起了他的……午飯?晚飯?
“現在什么時候?”艾索米亞問。
杰拉爾特看了眼自己光腦上顯示的時間:“下午三點。”
好的,又是下午茶。
——艾索米亞確定了。
艾索米亞一邊吃他的“下午茶”,一邊回憶亞德拉透露的信息,決定在找西里文斯問清楚之前,先從杰拉爾特這邊多了解一些:“聽說那個地下基地,隸屬于反深淵組織?”
杰拉爾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了聲“對”,然后微微皺眉:“你吃飯就好好吃飯,這種事吃完了再問不行?”
艾索米亞權當沒聽見:“這個組織跟我們執行上一個任務時殺掉的alpha是什么關系?”
“你好歹也說是‘處決’吧。”杰拉爾特不滿地糾正了一句,最終還是乖乖回答了艾索米亞的問題,“我們從地下基地的保險柜搜出的那疊資料里,找到了那個人的檔案,上面清楚地記錄著他的名字、身份、異能,還有加入‘烈陽’的時間,哦,‘烈陽’就是那個‘反深淵組織’的名字。”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那人叫伊迪斯,25歲,原本在聯邦第四軍團服役,19歲的時候因為當了逃兵而被剝奪了軍銜,之后一直是無業游民的狀態,23歲加入烈陽。他的異能是骨骼重組,可以吸收他人的骨骼重組自己的骨骼,讓自己的骨骼變得更強韌,但這個異能的副作用也很明顯,就是他吸收的骨質越多,他的意識會變得越淡薄,最終變成一個無差別攻擊他人,吸收他人骨質的怪物,‘烈陽’得到消息說,a市c區是某個深淵組織成員的故鄉,所以把已經沒有人類意識的伊迪斯丟在了那里,想要試探深淵的反應。”
“某個深淵組織成員?”艾索米亞敏銳地捕捉到杰拉爾特這段話里的關鍵,“哪個?”
“烈陽在報告里稱他為‘深淵執刑者’,刑罰的那個刑。”杰拉爾特解釋,“但沒有說具體是誰。”
“是他啊。”艾索米亞一聽這個稱號,就知道“烈陽”說的是誰了。
杰拉爾特懵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哦,差點忘了,你在深淵當過臥底。”
聽到這句話,艾索米亞挑了下眉。
深淵臥底?
西里文斯是這么向杰拉爾特解釋他和深淵的關系的?
就在這時,“咚咚”兩聲,房門被人敲響。
艾索米亞和杰拉爾特隨聲望去,看到了門口的西里文斯。
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
明明房門開著,他卻沒有走進來,而是就站在門口。
見自己成功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西里文斯這才開口:“關于那個‘深淵執刑者’,能多說點么?”
艾索米亞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手中的筷子:“可以,進來。”
得到“允許”,西里文斯挑了下眉,進來的時候很順手地把門關上了。
杰拉爾特則是看著艾索米亞才扒了兩口的飯,微微皺眉——他是不是不該在艾索米亞吃飯的時候說這么多?
雖然是艾索米亞問的……
艾索米亞根本沒注意到杰拉爾特的不爽,自顧自地說起了那個“深淵執刑者”:“他叫阿諾德赫特,是個alpha,父親在戰爭區戰死了,母親是個beta,估計a市c區是他母親的故鄉。他是奧貝米拉身邊最忠誠的狗,熱衷于完成奧貝米拉布置的一切任務,他最大的任務就是讓所有奧貝米拉看不順眼的人下地獄,所以我們才叫他‘深淵執刑者’。他的異能是武器生成,隨時隨地都能制作金屬武器用于戰斗。”
“我想想還有什么要說……”艾索米亞認真地想了想,然后再繼續,“他今年24歲,身高的話,跟杰拉爾差不多,長相一般,比杰拉爾和你差遠了。還有,他是個受虐狂,喜歡被奧貝米拉賜予傷痛和屈辱,但他還有用,所以奧貝米拉不會真的玩死他。”
“深淵的人都好變態!”杰拉爾特忍不住吐槽。
而走到他身邊的西里文斯,在聽艾索米亞說這些的時候,注意到他嘴邊的米粒,有點手癢。
幾乎是艾索米亞剛說完,西里文斯就忍不住抬起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拿掉了那粒礙眼的米。
感受到他指尖溫熱的觸感,艾索米亞一陣愣神,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西里文斯開口道:“如果a市c區真的是那個阿諾德赫特的故鄉,那我也很好奇深淵的反應。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深淵是否知道烈陽的存在?”
艾索米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搖了下頭:“不知道,所以,我們應該幫他們把消息透露出去。”
西里文斯:“好想法,我也是這么想的。這件事就交給我,我會讓手底下的人去辦。”
一旁的杰拉爾特,歪了下他的頭,臉上全是茫然:“啥?幫誰?什么消息?你們在說啥?”
艾索米亞重新拿起筷子,默默地扒起飯,拒絕回答的態度非常明顯。
西里文斯不由失笑,然后拍了拍杰拉爾特的肩膀:“讓你家搭檔告訴你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不等杰拉爾特回應,他便干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于是杰拉爾特只能巴巴地望著艾索米亞,期待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艾索米亞暗暗嘆了口氣,一邊在心里罵著西里文斯的故意,一邊開口:“給我倒杯水。”
吃飯吃得嘴好干,等他喝口水再說。
“好!馬上!”杰拉爾特什么也沒問,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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