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159章
皇上礙于身份,自然是沒法同一個鄉下婦人爭辯,如此一來就只能憋著了,臉色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昭陽忍俊不禁,趕緊打了個岔給皇上帶回了屋,皇上臉色鐵青,一口喝下了一杯冷茶,仿佛要壓下心底的怒火。
昭陽又重新回去找蕭烈,他正在幫村里張大姐家補漁網,她家里只有年邁的父母,都靠著這漁網吃飯,壞了幾日補不好,都急壞了。
回來時,沒想到皇上正坐在那老婦人的門口,兩個人正在閑聊,聊的還十分高興似的。
昭陽張大了嘴巴,她本來以為今天皇上被魚婆婆一頓罵,心里定是震怒,這要是在皇宮里,非治她的罪不可。這會兒怎么又聊上了,而且還聊的這么高興?
昭陽上前去,偷偷扯了扯皇上的袖子,皇上才笑瞇瞇地對那老婦道:“大姐,我要回去吃飯了,明日再聊。”
魚婆婆也和他道了別,進了屋,皇上又回復了一張冷臉,昭陽道:“父皇,你怎地同魚婆婆聊上了?她可沒冒犯你吧?”
皇上冷冷地道:“沒有,朕豈會同她一般見識?”
這話只回答了半句,皇上并沒記恨她,當然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至于為什么會去和她聊天……昭陽想,可能他實在是太無聊了吧。
蕭烈可把小日子過得多姿多彩,他先是在門口栽種了一排桃樹,還有各色的花草,隔出了一個小院子,又在院子里修建了一個涼亭,兩旁種滿了鮮花,中間打了一個秋千給昭陽玩。
做好的那一天,蕭烈特別在秋千的兩側綁好了一排常青藤,枝枝蔓蔓的綠葉,襯托這小院子愈發的生機勃勃,他將昭陽抱到上邊,道:“抓穩了。”
昭陽覺得又新奇又緊張,她在宮里的時候,也曾經玩過秋千,可是沒有這個這么大這么高,秋千蕩起來,可真的是要蕩到天上去了。
昭陽抓穩了兩側,蕭烈用力將她悠了起來,他先讓她適應了一下,見她喜歡,便一用力,秋千高高飛起,像是要穿透云朵一般。
昭陽心神蕩漾,此時已是傍晚,夕陽的余暉灑落天際,天邊氤氳著一片紅霞,她火紅的裙擺與一頭長發迎風飛舞,美得震人心魂。
昭陽開心的笑著,笑聲回蕩在天地之間,那樣歡悅動人,她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發絲仿佛都發著光,皇上望著這一幕,竟有些呆住了。
他在宮里,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笑容。
蕭烈的腦袋里仿佛有數不盡的鬼點子,他向村里眾人傳授了不僅限于跳房子,憋老大,田字格,十四分,跳井子等種種游戲,眾人都玩的不亦樂乎。皇上在忍了幾天之后,終于忍不住加入了他五子棋的游戲。
“哈,你又輸了。”蕭烈看著眼前的戰局,嘖嘖搖頭,“難怪做皇上都能做到無家可歸。”
“怎么輸的?朕瞧瞧你還能怎么走?”這幾天,皇上對他的冷嘲熱諷已經麻木了,說什么都不如他“神乎其技”的棋藝重要,蕭烈得意地拿起一顆白子,“你不后悔了?”
“不后悔。”皇上說完,又伸手道:“再等等……”他看了半天,還是看不出來有什么漏洞,“不后悔,朕就下這里了。”
蕭烈搖頭嘆息,落下白子,果然皇上就再無回天之力了。
皇上后悔不跌,蕭烈則是哈哈大笑,“這都能輸,連輸了十幾把也不容易……”
皇上臉色鐵青,道:“雕蟲小技,有何得意?有本事你同朕下圍棋,保證殺得你片甲不留。”
蕭烈依舊搖頭,皇上挑眉道:“怎么,你不信?”
蕭烈道:“不是不信,是我不跟你下。”
“你……”皇上氣結,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反正他自打出了皇宮,吵嘴就再也沒贏過。
“朕不逞口舌之快……”皇上噎回去了半句,馬上就要吃飯了,他才不會跟自己肚子過不去。
一日,蕭烈與昭陽去后山游玩,皇上走出茅屋,行至一僻靜處,左右觀察了一下,負手而立。片刻間,只見一黑衣人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年前,跪地道:“臣叩見陛下。”
“起來吧。”皇上沉聲道:“宮中情況如何?”
黑衣人道:“皇上出宮之后,朝中大亂,朱曦也不敢冒然稱帝,如今只打著尋找陛下的名號,鏟除異己。”
皇上冷笑一聲,“他還不傻。還有呢?”
黑衣人道:“朱曦扶持了十六皇子暫代皇帝之職,自己為丞相,奉旨監國。”
皇上嗯了一聲,如今宮里只有十六皇子最小,容易控制,這也是意料之中。
皇上道:“祁桓呢?最近可有什么動作?”
黑衣人道:“魏王殿下人已到了云南。”
“他去云南做什么?”
皇上凝緊了眉頭,朱曦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合外謀反,他卻全然不知,皇上心中既驚且怒,心想此事八成與霍凌肅脫不了干系。
只怪往日他對霍凌肅太信任了,給他的權利也太多。他本是希望以霍凌肅來鉗制外臣,卻忘了找一個人來鉗制他。
黑衣人恭敬地呈上一物,道:“陛下,這次魏王殿下吩咐小人呈遞給陛下的密信,請陛下過目。”
皇上震驚不已,“他竟然找到了你?”
黑衣人噗通跪地道:“陛下明鑒,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皇上道:“朕當然放心,只是他……竟然早知道你們的存在?”
這三十二名秘衛,乃是皇上最后的貼身法寶。
其實就是蕭烈不入宮救人,朱曦也未必一定會贏,畢竟而三十二名死士一定會視死如歸,他們各個身手矯捷,勇猛異常,也許真的會斬下朱曦的狗頭來。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冒這個險。
他本來以為這三十二名死士的身份十分隱秘,而且這些人都是他數十年來精挑細選培養出來,絕對相信他們對自己的忠誠,霍凌肅是如何知道他們的存在的?
皇上只覺得后心一陣陣冰冷,原來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一定守得住的秘密。
霍凌肅讓死士來送信,恐怕是對他亮的第一張牌。
皇上有些頹唐的揮了揮手,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黑衣人道:“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皇上道:“什么?”
黑衣人道:“如今圣上密令已經過江,不日河北、膠東兩處兵馬便會入京平亂,要不要先除掉蕭烈此人……”
皇上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蕭烈與皇家有仇,曾經又以九皇子的身份出入皇庭,與許多藩王來往甚密。如今膠東王率軍進京,留下蕭烈的性命,一旦二人暗中有所勾聯,恐是禍患。
皇上凝緊了暮光,沉吟片刻,道:“不必,先留下他的命。”
死士一愣,他是在揣測不透皇上此時不殺蕭烈的意圖,畢竟在幾日之前,皇上還吩咐過只要見了此人,格殺勿論的話。
可是主子的決定,他也無法多問,只道了一聲“是”,便轉身退下了。
皇上轉身回到茅屋,將霍凌肅送來的密信打開,臉上浮現出一種十分古怪的神色。
似震驚,似不信,似贊嘆,似惋惜,似歡喜,甚至還帶著一點得意。
他得意于霍凌肅不愧是自己的兒子。
而他也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兒子羽翼已豐,他的實力,能力,早已經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祁桓,往日是朕小看了。很好,咱們父子,再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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