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修的單身公寓里，黑白色風格的裝修，簡潔干凈，他遞給孟霓露一只毛巾，一件寬大的白襯衫，說道：“先擦擦吧，如果不介意，就換上。”

        孟霓露接過，嘴角漾起一抹笑，“謝謝。”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薛沉修很少見到她這樣的笑容，在洱海的相處中，多半她只是微笑，雖然兩個人朝夕相處，但她的內(nèi)心始終保持著距離。

        這個溫柔的笑，讓薛沉修一時間失了神。

        孟霓露換上了襯衣出來，擦了擦額前的濕發(fā)，寬松的純棉布料讓她身體放松下來，衣衫上偶然飄來的香氣，讓她覺得熟悉又安心。

        為什么他的味道，會讓她內(nèi)心這樣安定？好像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味道，一直想要挽回，尋找的味道。

        薛沉修也從臥室出來，換了身白色寬松的運動衫和深藍色休閑褲，整個人都顯得明快，不似西裝革履時，深沉嚴肅的模樣。

        他拿過手機，問她，“想吃什么？”

        “你安排吧，以前在洱海的時候，不都是你安排的嗎？”孟霓露放下毛巾，目光柔和，看著他。

        “這是你第一次認真地看著我。”薛沉修輕輕笑著，低頭點著外賣。

        “是嗎？”她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卻一步步靠近他，踮起腳尖，鼻尖湊近他的脖頸，輕輕地聞他身上的氣味。

        這味道真的好熟悉，從她第一次見他，他的目光，氣質(zhì)，和香味，為什么她會覺得他曾經(jīng)是自己最熟悉的人？這種感覺讓她莫名，似乎很想主動去靠近他，是一種帶著疼痛的迫切感，在洱海的時候還沒有這么的強烈，好像越是見到他，內(nèi)心的情緒就會豐沛起來。

        還在疑惑的孟霓露，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舉動，曖昧異常，她身上好聞的茉莉香，侵襲了薛沉修，他放下手機，微微側(cè)臉看著孟霓露，她白膚唇艷，長長的睫毛打出陰影，雖然她很像茵茵，可她的美無可以替代。她身上帶給他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總覺得他應(yīng)該與她親近的感覺。

        薛沉修扣住她的腰肢，將孟霓露環(huán)進懷里，干凈修長的手指捏住她下巴，俯身一吻，吻得很霸道，又漸漸溫柔下來。

        孟霓露想掙脫，發(fā)現(xiàn)身體沒有力氣，敏感的神經(jīng)線給她一種錯覺，暗示她應(yīng)該緊緊擁抱他，她忽然間想起，那時洱海，他每夜擁她入睡，她總是覺得安心，難得睡得很沉，也很少做夢，那是她睡得最好的一陣子。

        “不許走神。”薛沉修的鼻尖輕輕觸碰她的鼻尖，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孟霓露細細地凝視他，如此近距離，他的眼神炙熱，似穿透了她的心，也將自己的影子印在他的瞳仁里。

        又一個吻落下，薛沉修吻得越發(fā)濃烈，手臂有力地摟著她，孟霓露已經(jīng)無法思考，與他相擁著，溫柔地回應(yīng)著。

        薛沉修的力道之大，讓孟霓露感覺他想將自己嵌進他的身體里，他的吻也游移到她的頸畔，令她情不自禁地閉起眼睛，一滴眼淚忽然落下來，讓她有些驚慌，而這一場纏綿，最終被外賣的門鈴聲打破。

        薛沉修依依不舍地離開孟霓露，在她的唇間輕輕吻了吻，才去開門。

        用餐的時候，孟霓露坐在餐桌前一語不發(fā)，薛沉修開口道：“我留了名片，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

        “因為……”孟霓露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怎么知道我會在這里簽售？”

        “若想找一個人，怎么會找不到。”薛沉修話里有話，孟霓露豈會聽不出，她只是裝傻，不作回應(yīng)。

        夜色漸深，瓢潑大雨沒有停止的跡象，似乎想將這座城池淹沒才肯罷休，斑斑雨水落在玻璃窗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

        孟霓露坐在沙發(fā)上，通過燈光反射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看著薛沉修抽煙的樣子，煙霧從他的嘴里緩緩消失，一語不發(fā)的他那樣英俊又沉斂，她見過不少男子抽煙，很少如他這般有味道。

        她的目光無意間落在窗臺上，一張白色相框里的女孩正笑著看著她，孟霓露起身走近，拿起來，驚訝地發(fā)現(xiàn)照片里的女孩，與她有六分相似，雖然四分不同，可若晃眼間，真以為是同一個人。

        薛沉修走近她，說道：“是不是很意外？”

        “原來，你所說的似曾相識，不是撩妹套路。”孟霓露將相框放回窗臺，“說說吧，你和她的故事。”

        “茵茵是我的初戀，三年前我們就要訂婚的時候，她在美國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薛沉修將煙頭在煙灰缸里捏斷，坐在沙發(fā)里的他垂下眸子，孟霓露看不清他的神情，是不是藏著憂傷。

        “很抱歉。”她只能道歉，“我不該問起。”

        薛沉修拉過孟霓露坐在他旁邊，面色恢復(fù)笑意，探手輕輕拂過她的長發(fā)，“不知者無罪，何況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漸漸接受這件事情。”

        孟霓露看著他，“所以說，我的出現(xiàn)，讓你的心靈有了藉慰？畢竟我與她很相似，這樣子的話，我算不算是在替代她？”

        “不，她不能被替代。”薛沉修凝視著她，表情認真，“你更不會替代誰，也是無可替代。”

        孟霓露笑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也對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緣分。”薛沉修沒有繼續(xù)追問，只道：“雨還在下，看來今晚，你得住在這里了。”

        他起身進了臥室，準備好床被放回客廳沙發(fā)上，“你睡臥室吧，我睡這里。”

        孟霓露起身，與他互道晚安，將房門關(guān)上，躺在床上卻無困意，她看著窗外煙雨蒙蒙，想著他窗臺上的女孩，還有他的吻，恍然間發(fā)現(xiàn)，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走到這么近的地步。

        清晨，初升的朝陽灑在茂盛的梧桐樹上，整片綠色的長街，人煙無多，難得清靜。

        孟霓露感受車窗外吹來的風，微涼，柔和，令她舒心，看著車子停在她公寓的門口，轉(zhuǎn)身看著薛沉修，“我到了，謝謝你。”

        “不請我上去坐坐？”薛沉修撫摸著她的長發(fā)。

        “下次吧。”孟霓露昨夜沒有睡好，想回去補個覺。

        薛沉修托住她的后腦，給了她一個柔情的吻，依依不舍地作別。

        孟霓露下了車，看著車子消失在街道，蘇芷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嚇了她一跳。

        “哎呀，我見了什么？我們露露終于想通要戀愛了？”蘇芷一副八卦樣笑瞇瞇的。

        孟霓露也不接她的話，用手將頭發(fā)挽在耳后，“你怎么過來了，這么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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