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節(jié) 說教
“你戀愛了?”吳美儀一怔,跟著就追問起來,“是誰啊?是哪家的?媽認(rèn)識嗎?”
但江百歌卻沒出聲問,他腦子的不詳感覺越來越濃。
本來他們夫妻兩對女兒的婚姻大事還比較放心的,因為江雪雁從來就是心高氣傲的性格,有不少跟他們門當(dāng)戶對的世家子弟,其中也有不少優(yōu)秀的,對雪雁也確實滿意,但她卻不滿意,到現(xiàn)在,她也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
在女兒的婚姻事情上,江百歌和妻子吳美儀也確實沒有強行安排,但只是因為對她的寵愛而不強迫她而已,在女兒的婚事上,他們也有他們的底線,比如說門當(dāng)戶對,江百歌夫妻兩個都一樣,如果配不上他們家的身份地位,那他們寧可女兒不嫁。
江雪雁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她媽媽,又瞄了瞄她爸爸,然后才羞澀的低聲道:“爸,媽,我知道你們有可能不喜歡他,但我跟你們說明白些,我喜歡他,你們也別跟我講什么門當(dāng)戶對什么的,他雖然沒有我們這樣的家庭,但他有能力,他善良,我覺得這就夠了,你們也該改改老舊思想了,硬要我嫁一個花花公子一般的二世子有什么用,再大的家產(chǎn)他也能給你們敗光。”
吳美儀聽女兒這口氣就不對了,皺著眉頭道:“小雪,你這是什么話?你可別忽悠爸爸媽媽啊,說什么能干不能干,有沒有才都不行,最重要的就是要跟我們家配得上才行。”
江百歌不動聲音的問道:“小雪,你說的是哪一個?我認(rèn)識嗎?”
“認(rèn)識。”江雪雁也不掩飾,直接就回答了,然后抬眼盯著她爸很認(rèn)真的說:“爸,就是周子言,我喜歡他,不過我可跟你說了,要是你把他開除了,或者威脅他怎么樣了,我馬上從你眼前消失,再也不回這個家。”
說完后她覺得似乎還不夠她表達的意思,又狠狠的說了一句:“我會跟他私奔!”
江百歌終是忍不住臉色一沉,眼里掠過一絲惱怒,但他又知道女兒從小是個倔強性格,服軟不服硬的那么個人,跟她來硬的只會適得其反,只能跟她打親情牌。
江雪雁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借著酒勁壯膽,還是她本身就是那么硬脾氣,迎著父親的眼神一瞬不瞬,毫不退縮毫不畏懼。
“看看你這丫頭,跟你爸有什么好牛的,百歌,你也別跟女兒較勁,一家人嘛,沒的讓別人看笑話,家里出了個江昊然就已經(jīng)夠了,有什么事慢慢說,好好商量。”寵女兒的吳美儀一見父女兩火藥味十足的對峙,趕緊一把拉開女兒,一邊講和。
江雪雁把心里要說的話都吐露出來后,感覺完成了一個大任務(wù)一樣,松了口氣,任由媽媽拉著坐到邊上,聽著她勸說。
吳美儀還不認(rèn)識周子言,還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聽女兒的話說起來好像就是自己公司里的職員,心里就有些不滿意了,公司里的人怎么配得上她江家的女兒?
更別說現(xiàn)在女兒還是江家億萬產(chǎn)業(yè)唯一的繼承人,所以說女兒的婚姻對象更不能輕易決定。
被太太斥了幾句后,江百歌沉默了,這幾天他很心煩,而且還是不能對外人說的煩,江昊然忽然間就不是他兒子了,他還不得不承認(rèn)他只有一個女兒的事實了,怎么能不煩啊,江家偌大的產(chǎn)業(yè)就將沒有真正的繼承人了。
清晨,周子言跟樂小陶吃了早餐,然后匆匆下樓去上班,現(xiàn)在有車后,周子言每天送樂小陶到上班地點前邊的路角,然后自己再去錦湖苑,因為本就順路,所以也不麻煩。
昨天晚上喝了酒,又熬得晚,今天早上起來后一直精神不佳,坐在車?yán)锞椭幌敕粫䞍骸?br />
周子言一邊開車一邊說:“小陶,我看你困得很,就在車?yán)锼瘯䞍喊桑搅宋以俳心恪!?br />
不過話音未落,車載藍牙電話響了,屏幕上顯示來電是“關(guān)秘書”。
又是江百歌身邊那個老巫婆,周子言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然后在方向盤上接通鍵上按了一下,這個女人城府深得很,平常都是不露聲色,一張老姑婆臉萬年都不變,在她臉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哀樂。
“關(guān)秘書嗎,你好,有什么事?”
關(guān)秘書的聲音:“周經(jīng)理,請到前進路的老莊茶餐廳十八號包廂里,董事長在那兒等你有事要談。”
“好,一會兒就到。”周子言掛了電話,望了望樂小陶。
樂小陶指了指前邊說:“就在那兒停車吧,我自己搭車上班,你趕緊去忙你的事情。”
周子言也沒客氣了,點了點頭,靠邊停車把樂小陶放下車后,才打了導(dǎo)航去關(guān)慧娟說的地方,導(dǎo)航顯示有三點六公里,看來不遠(yuǎn)。
雖然只有三點六公里,但開車卻花了十幾分鐘,兩個紅綠燈,市區(qū)的車輛多,而且這個時候正是上班高峰時間,行車速度快不起來。
老莊茶餐廳規(guī)模不小,有停車場,周子言把車停好后,從正門進去,在大廳就看到戴著黑框眼鏡的老姑婆關(guān)慧娟。
“在樓上,上二樓后向右拐十八號房間。”關(guān)慧娟指了指上邊示意。
“好。”周子言也不跟她羅嗦,不過問什么也沒有用,關(guān)慧娟嘴嚴(yán)得很,要不然江百歌也不會那么信任她了。
上二樓,往右走,左邊是一到九,右邊是十到十九號房間,走廊上服務(wù)員來來去去,顯得很匆忙。
茶餐廳其實就是家庭條件比較富裕的老頭老太婆們聚集吃早餐的地方,當(dāng)然年輕人也不少,老莊是老字號了。
一般的餐廳這個點兒根本就不開門營業(yè),茶餐廳是相反,凌晨五點營業(yè),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停止,基本上只供應(yīng)早餐點心茶飲之類。
其實不用周子言找十八號,江百歌的保鏢兼司機馬東就在房間門口,見周子言到了后,當(dāng)即把門輕輕推開,對周子言道:“進去吧,董事長在里面等你。”
周子言點點頭進去,等他進去后,馬東又把房間門拉攏關(guān)嚴(yán)實了。
包廂房間里偌大一張餐臺,圓餐臺邊擺放著包裝了干凈套布的椅子,十幾個座位只有江百歌一個人坐了一張,其余的都空著。
江百歌正在吃早點,看他吃的還蠻認(rèn)真,一碟小籠包,一小碗白粥,一碟蒸餃,一小碟沾醬,邊上還有一大杯綠茶。
江百歌穿得也不是很顯富貴,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老頭,誰能從他的穿著和飲食上看得出來他是個億萬富翁?
這跟江昊然的行事風(fēng)格完全就是兩個樣,也難怪他知道江昊然的身世秘密后就不理睬了,他本身就討厭的性格,再加上不是他兒子了,他還怎么會容忍江昊然?
周子言見江百歌并沒有要說話的樣子,也不打擾他吃餐點,坐在對面的位置上等候。
江百歌自顧自的吃,把幾個小碟子里食物都揀去慢慢吃了,再把那小碗的白粥也喝盡了,這才端起綠茶喝了兩口,揀了一張紙巾來擦了擦嘴。
看看吃空了的碟子,江百歌瞟了瞟周子言,淡淡道:“現(xiàn)在的人啦,尤其是年輕人,浮華,吃個早餐吧也要講究,花了幾百上千還吃不好吃不飽,你看我,幾十塊錢就吃得好好的飽飽的,你說是不是?”
周子言也不贊同也不否認(rèn),只是淡淡回答:“那是董事長節(jié)儉,我早上吃的早餐也不貴,三塊錢的油條,一塊錢的饅頭,一塊錢的豆?jié){,總共五塊錢,吃飽了,也喝好了。”
江百歌嘿嘿一聲,又說道:“小周,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周子言不動聲色的繼續(xù)道:“董事長請說。”
“我跟你講個小故事。”江百歌慢悠悠的喝著茶說,“我父親那一輩也是做生意的,在我們當(dāng)?shù)匾菜闶歉辉<彝チ耍贿^他的思想放不開,辦事很謹(jǐn)慎,不借錢不貸款,賺一塊錢拿五毛錢出來繼續(xù)投資,剩五毛錢存著,小富即安的思想很重,后來我父親老了,我接過他的生意后就大刀闊斧的干,大筆的借貸,大步的擴張,我父親干一輩子身家百萬,我接過生意后,第三年就身家千萬,第七年身家就過億了,二十年后,我身家已經(jīng)是過百億了。”
周子言坐著只是聽,既不問話也不說話。
江百歌瞧了瞧他,又喝了一口茶后問道:“這個故事你感覺怎么樣?有什么話說沒有?”
這江百歌又要借這些話說什么典故?上次是說趙云講門戶,這次又要說什么?
周子言沉默片刻后道:“我沒什么要說的,董事長這個故事我覺得有兩個意思,一是人要靠變通才能發(fā)展,二是這個故事就是一部勵志譜。”
江百歌又嘿嘿一笑,半晌才說道:“你倒是想得別致,我告訴你我的意思吧,我說吧,我這億萬身家不是偷來的,不是搶來的,是靠我一步一步打拼出來的,是踏踏實實的干出來的,所以啊,我就最討厭那些總是心存不勞而獲思想的人,不想靠自己打拼財富,而總是想走歪門邪道,想走捷徑,嘿嘿,這些人啊,在別人那兒會怎么樣我不知道,但在我這兒,我是可以很明確清楚的告訴他,那是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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