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離
原本安靜的有些過分的小公寓,驟然由七樓的位置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這一層的所有窗戶,在這瞬間幾乎全都炸裂了開來,巨大的藍色火團如同一只只燃燒著的藍色拳頭,從碎片紛飛的變形窗口處急涌而出。
七層的一間屋子里邊,亂竄的靛藍色火海無處不在。一絲藍色的小火苗意外的蹭到了地板上,散落著的一張殘缺照片的邊角上,幾乎只是一瞬間,藍色的火焰就已然蔓延上了整張殘缺的照片,而被藍色火焰包裹著的殘缺照片,也很快的就跟隨著逐漸收縮的藍色火焰,一起消失在這個世間上,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同樣的場景幾乎同時發(fā)生在這件小屋里散落著的許多殘缺的照片上。藍色的火焰沒有一絲火焰應有的狂暴,不像是要將這些照片給燒成了灰燼,反倒像是一雙來自異空間的的大手,正懷揣著這些照片走進了另一個時空一般。
一身黑色緊身服被燒掉大半的祁連逝水,從短暫的昏迷中清醒了過來。睜眼的那一瞬間,一股讓人窒息的熱浪便是直接迎面撲來,她驚慌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卻只發(fā)現(xiàn)了包圍著她的,幾乎可以說是無窮無盡般龐大的藍色火海。
透過這些略顯透明的靛藍色火焰,可以看清,外圍的地板上,一個包裹著黑影的巨大火團,正在緩緩的向中心處收縮。
在看到這個火團的一瞬間,祁連逝水的瞳孔便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縮,她看出了地板上,那團被燒的不成人樣的東西,正是那名擁有擬化異能的半獸人巨漢。
她還看到了不遠處的地板上,那件與她一直形影不離的鴨舌帽就翻倒在碎屑里,然而一個藍色的火浪打過,這件陪伴了她多年的伙伴,就像是被浪花給卷回了海里一樣,頃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祁連逝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然而心里頭,卻還是拼命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方既沒有殺她,也沒有對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想必就是因為她對于對方來說可能還存在某些游泳的價值,而這也將是她唯一的生還希望。
她根本就沒想過反抗,不說她的異能本來就不是偏向于戰(zhàn)斗的類型,面對著這些仿佛來自地獄的藍色火焰,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得出,那種無力的恐懼和深深的絕望。
眼前,這個身上拖著如無數(shù)破布條組成的白色襯衣的男子,此刻正一臉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她,在這一瞬間,她甚至有股時空交錯的怪異感覺,仿佛站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本就是一位來自遠古的無上帝王。
李天佑并沒有說些什么,他只沉默是看了對方一眼,隨后轉(zhuǎn)過身,輕手抱起了已然昏睡過去的李玥婷。
房間內(nèi)四處跳騰著的藍色火焰隨著他這個動作的完成,就像是設(shè)定好的一樣,眨眼便盡數(shù)熄滅,就仿佛,這些來自地獄的火焰其實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甚至就連地板上,都沒有一絲燒焦的痕跡。
“不殺你,不僅是因為你剛才的勸阻,更是要你幫我給伊甸帶個話。”
他輕輕的抱著懷中沉睡的清麗少女,頭也不回的直接從墻壁上被開出一個巨大窟窿的地方跳了出去,殘余的聲音仿佛禪唱的余音一般,仍在四周回響。
“告訴他們,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會再逃,誰要阻我,我便殺誰。你們不是很想殺我嗎?那么我就殺到你們再無人可殺為止....”
跪伏在地的祁連逝水,緩緩的喘著粗氣,直到確認對方真的完全消失在了這個小區(qū)內(nèi)的時候,才松下一顆緊緊懸著的心。
她開始劇烈的咳嗽,彎著腰的狠狠咳嗽起來,像是要把上輩子沒咳夠的,在這輩子都給咳回來一樣。這不僅是因為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更是因為長時間被壓力擠壓而后突然一下又放松的緣故。
被黑色的緊身衣束縛著的胸部不停的起伏著,好一會兒她才完全的喘過氣來。她做的第一個表情就是苦笑,因為她從來沒想到,作為祁連家的長女,在第一次被派出執(zhí)行的任務的時候就差點被任務目標給殺掉。
她緊緊拽著的右手松了開來,手心里邊是一粒琥珀色的珠子。這是她最后的救命之物,剛才若是對方緊緊相逼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甩出這顆珠子。雖然并不知道這珠子能否對五級以上的僵尸產(chǎn)生威脅,并且剛才若是對方想殺她的話,似乎也沒有什么機會等到她醒過來以后再甩出這粒珠子了。她的臉色在沉思中數(shù)次的變化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樣,臉色驟然變的一片慘白。
以這片小區(qū)為中心,千米外的一處地方,一片淡藍色的光幕前,幾名身穿白色制式長袍的年輕人,正興奮的討論著剛才所見真實的布置結(jié)界的整個過程。
“嘩!剛才你看到?jīng)]?羅洪老師布置結(jié)界的速度,那手法真的是太嚇人了!”
“切!那算什么,我們班的老師不也一樣能夠達到這種水準?”
“李岳?算了吧~你們那位老師哪一次在室殿賽中走出過第二輪啊~?”
“你——!”
正在這時,一名臉色帶著溫和笑容的男子緩緩走了過來。兩名剛剛還爭吵的面紅耳赤的白袍男子連忙打住,微微躬身的對其行禮道:“長孫學長!”
那名被稱作為長孫學長的溫和男子并沒有說些什么,他只是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后就離開了。
兩名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直到對方走了很遠以后才直起身來,他們臉色帶著毫不做作的恭敬之色,甚至略微有點興奮。
“哎,看到?jīng)],剛才學長對我笑了!”
“放屁!學長他剛剛明明就是對我笑好嗎?!!”
“不服是嗎?有種今晚我們來比一下結(jié)印的速度啊?”
“來啊!啊??”
長孫炎冰靜靜的聽著后方兩人,自以為不會被他聽到的對話,無奈的搖了搖頭。前方不遠的地方,一名閉目盤坐著,雙以一種怪異的手勢結(jié)出一個神秘印記的紅袍老者,正靜靜的坐在一塊紅色的毛絨座墊上。
紅袍老者的身份顯然并不簡單,在以其為中心的四周,四名臉上不帶一絲情感的黑衣西裝男子,正筆直的站立著,黑色的流線型墨鏡將他們的雙眼完全遮擋住,長孫炎冰知道,這種可既夜視、又可輔助戰(zhàn)斗的黑色墨鏡是伊甸技術(shù)部的最新產(chǎn)品,產(chǎn)量雖然不多但卻有絕對的質(zhì)量,所以每一個在第一批就被分到這種墨鏡的人必然都不會簡單。
長孫炎冰恭敬的對著這位須發(fā)皆白的老人行了個禮,后者微微睜開雙眼,毫不掩飾的用一副欣賞至極的目光注視著長孫炎冰。
“有時候,我真想跟上官羽那個老家伙來搶你這個弟子,真是不知道那家伙上輩子積了什么福分,居然能收到你這么一個結(jié)界師中的天才。”
這名老者微微嘆了一口氣,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長孫炎冰聞言,臉色卻并沒有什么驕傲與喜悅之色,依然只是平靜的,微微躬身的行禮回道:“李長老謬贊,天才二字實在不敢當,若要說真正的天才,我那貪玩的師弟可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李長老聞言,卻是緩緩的搖頭,“你錯了,那個叛逆的小子也許在某一點上,確實是個天才。但是他那最本源的觀念卻注定了他不會是一名合格的結(jié)界師。去吧,你師父那老家伙就在那座山林里邊。”
長孫炎冰不由得搖頭苦笑,他的那名叛逆師弟,看起來還真的是被這些紅袍講師們極度的不待見呢。
山林的深處,一名老者盤膝坐在一塊突出的大石上,他的雙眼不僅沒有絲毫老人眼中的渾濁,反而閃爍著比大多數(shù)年輕人還要明亮的精光。他的身上披著一件金色的大袍子,上面繡的紋路無論是較之前學徒的白色袍子,又或者是講師專有的紅色袍子都要復雜的多。
長孫炎冰慢慢的行到大石底下,對著老者躬身行了一禮,“老師。”
似是沒聽到一樣,坐在巨石上的老者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這樣靜靜的眺望著遠處的天空。長孫炎冰恭敬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絲毫的煩躁。
“來了?”
良久,仿佛是才剛剛回過神一般,金袍老者微微低下頭,淡淡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最令他自豪的學生。
“是的。”
金袍老者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回復稱一副雙眼迷離,眺望著著遠方的狀態(tài),不認識的人見了,還真可能以為這就是個老年癡呆癥患者呢。
在發(fā)現(xiàn)老者似乎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后,長孫炎冰幾番猶豫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老師,我們這次一次派出如此多的結(jié)界師,甚至還不惜勞煩多位長老聯(lián)手結(jié)出大羅天界,這...究竟是為了什么啊?”
老者的眼神在這瞬間微不可覺的波動了一下,而這一幕則是被恰好微微抬頭的長孫炎冰給捕捉到。
究竟是誰,能夠令得這個素來沒有多少情緒表現(xiàn),仿佛永遠是那么的云淡風輕的老師都有如此的情緒起伏?長孫炎冰的心中在震撼之余的同時,更是升起了一絲好奇。
同一時刻,一樣是早這片山林的深處,在距離長孫炎冰以及金袍老者很遠的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一名抱著一個藍衣女孩、身上衣服殘破的幾乎成了碎布條的狼狽男子,出現(xiàn)在了一道常人難以察覺的藍色帷幕前。
“專門擺出這么大手筆的結(jié)界嗎,如果是原來的我,倒確實拿這種程度的結(jié)界沒有絲毫辦法,真是可惜。”
男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就像是真的在替對方惋惜一樣。隨后他將懷中熟睡的少女背到了背后,用左手托著少女的臀部不讓她掉下來,然后他伸出了右手,在距離這個看起來沒有多少殺傷力的藍色帷幕前停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當其右手碰到帷幕的一瞬間,將會牽動整個結(jié)界的連鎖反擊,而眼前這個結(jié)界的規(guī)模,起碼是由十個伊甸紅袍講師級別的結(jié)界師所聯(lián)手布置的,可想而知其威力會有多么的可怕,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僵尸的身體是否能被這種力量給毀掉。
然而只是這么一小會兒猶豫的功夫,他的右手就已經(jīng)繼續(xù)向前伸去,仿佛根本不在乎,那即將到來的狂暴反攻一般。
同一時間,巨石上的金袍老者剛準備和巨石下的長孫炎冰說些什么,卻是猛的臉色一變,就見其整個人在這一刻,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漂浮了起來。
長孫炎冰驚訝的見到,老者的腳下在這一刻突然延伸出了一些異常復雜的紋路,這些紋路形成了一條通道,仿佛是一條連接到未知之地的橋梁,隨后他便驚訝的見到,老者的身影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隨同那些仿若憑空出現(xiàn)的紋路一起,消失在了巨石之上。
他此刻的心情很是復雜,甚至難以用言語來表達。既為有幸見識到尋常難得一見的“虛空畫紋”而興奮,又為金袍老者如此不似平常的樣子而擔憂。
“不過既然連老師都親自出手了,想必也不會再發(fā)生什么事了吧?”長孫炎冰如是想到,卻是怎都無法壓抑住心中逐漸升起的煩躁。
山林的一處地方,一片空間驟然發(fā)生了強烈的扭曲,一名身穿耀眼金袍的老者,踏著奇異復雜的紋路出現(xiàn)在了這片地方。
他的眼前,是一片完好無損的結(jié)界,然而他的臉色卻是變的極為難看。沒有,這里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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