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第一時間，廖元良迅速擋在學員們面前，阻擋住碎裂的水晶球碎片。

　　耳邊響起什么東西炸裂的聲音，掌心被震得微麻。祁越反應過來，掌下水晶球已經碎成渣。

　　祁越：“.......？”

　　從未想過的‘應對方式’誕生了。

　　不可名狀，因此無法檢測？

　　還是......水晶球質量太差，超負荷運轉情況下，自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無論何種原因，總之......

　　炸得漂亮。

　　“......”
　　“？？？”
　　“！！！”
　　學員們目瞪口呆。

　　炸、炸了？

　　建校以來，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那可是S級獵人學員最多，擁有最高名望，和最頂尖異能技術......等無數榮耀加于一身的第一獵人學院特供‘異能檢測水晶球’啊！最堅硬，也是最柔軟的東西，可以承受任何力量的侵蝕。連S級的獵人們都在用它進行每月的異能檢測。從未壞過。

　　這樣的東西，在祁越手掌放上去的那一刻，就那么水靈靈的炸了？！

　　無數雙震驚的眼睛，齊刷刷落在制造了這一切狀況的祁越身上。

　　“我就說他上臺時的笑容‘意味深長’。”
　　“祁越他......真是......”
　　“幸好，昨天面對他的警告時，我什么都沒有做。”
　　“可到底......怎么回事？！如何做到的啊！”
　　......

　　震撼，驚疑，好奇，感嘆......許多聲音涌進祁越的耳朵。老實講，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從他口中說出去的。

　　祁越轉身，面對震驚快要從馬賽克臉上溢出來的學員們。目光坦然，微笑著直視他們馬賽克的面容，說出自己提前想好的說辭。

　　“如各位所見。”

　　祁越做出無奈苦惱的表情。

　　隨機應變，添加新的語句。

　　“質量實在是太差了。”

　　“......”
　　眾人看著教室內異能檢測水晶絨的碎裂的尸體。無人接聲。質量問題？呵，怎么可能，絕對是祁越故意為之，因為昨天晚上紅發雙胞胎售賣資料頁面上不知道被誰添加的那一句‘請務必給他點教訓嘗嘗’嗎？一言不合炸掉檢測異能的水晶球，是祁越的警告與威懾？

　　總之，祁越的嘴，騙人的鬼！

　　祁越攤手，繼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情況的確是他們親眼見到的那樣，質量好壞評斷以個人使用感受為主。這樣的回答，怎么會與謊言有關呢。

　　他都這么說了，學校不會找他賠錢......了吧？

　　依舊無人回應。F班教室像被人按下了靜音按鈕。

　　“廖老師，虞老師。”祁越迫切的需要確定自己是否需要賠償。畢竟現在的他身無分文，“你們說，是吧？”

　　“......看來是這樣沒錯了。”廖元良僵笑著調整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你說是吧虞主任？”

　　“.......哈哈，沒錯。”虞開誠握筆的力氣大了些。

　　轉校生那輕飄飄的語氣，仿佛在說‘區區這樣的事，也需要震驚那么久’。態度是何等的自信。仿佛他們的反應，讓轉校生感到無聊。

　　那么問題來了。

　　看著碎裂成成渣的異能檢測水晶球，虞開誠準備記錄的筆尖頓住。

　　這要怎么記錄？

　　有點棘手。

　　虞開誠為難的看向廖元良，用眼神詢問：怎么寫？

　　除了貝星，其他異能學員們的異能實力數據都遵循著嚴謹的規則。異能實力大漲，會在遵循意愿的基礎上升班；同樣，異能實力下降，會做降級處理。畢竟月考核時是根據各班練習生們的綜合情況，劃分考核區域。馬虎不得。

　　廖元良心想：他哪兒知道。

　　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看起來就不是池中之物的祁越，為什么選擇F班。恨不得早點把這個燙手山芋送走。一個貝星就夠他心驚膽戰的了。

　　虞開誠干脆把目光落在祁越身上。

　　注意到教導主任馬賽克的臉從偏向班主任，再到偏向自己。就算看不到表情，祁越也能猜測出一二。祁越搶在教導主任之前開口。

　　“虞老師，該怎么寫，自然由老師們和異能檢測水晶球來決定。”

　　祁越眨眼，純白鴉羽似的睫毛更顯神情無辜。

　　“怎么說，我也僅僅只是個學員，不是么？”適當的反問，祁越成功把問題拋給虞開誠。

　　通過復制獲得的異能顯現也含糊不清。祁越也不能確定，自己的異能究竟算什么，在老師筆下應該如何描述與命名。不確定的東西，不能把話說死。

　　那就干脆堵住老師的嘴吧。

　　“......沒錯，的確是這樣。”

　　全程，轉校生語言得體，說得很尊重他這個老師似的。但此刻，虞開誠并不是很想要這樣的尊重。僵笑不會消失，從廖元良臉上轉移到了他自己臉上。

　　虞開誠筆尖猶豫幾次，落筆在異能后面寫下兩個字：

　　未知。

　　這是最保險的做法。

　　“異能檢測......”看著地上檢測水晶球的‘尸體’，虞開誠笑得勉強，“結束。”

　　“好的。兩位老師再見。”祁越朝站在不同位置的廖元良和虞開誠微笑著稍稍頷首，穿過離他一米遠、仍保持著站立姿勢的學員們，往自己的位置走。

　　虞開誠糾結寫檢測結果的期間，廖元良正在把水晶球的碎皮收集起來，裝進匣中。

　　“各位同學，待在教室里，白老師馬上過來。”

　　“.......好。”
　　“嗯。”
　　......

　　學員們回應的聲音蚊子似的。一想到和祁越待在同一個空間，他們就開朗不起來。

　　祁越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旁邊響起壓抑著激動的聲音。

　　貝星語氣崇拜，看向貝星的眼睛閃閃發亮：“祁越，你好厲害！”

　　祁越偏頭，看不清貝星的臉，但能看到貝星對他豎起大拇指。

　　“謝謝。”事實是他一頭霧水。但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呢。

　　“待會兒白老師的課，我們能、能繼續搭檔嗎？”貝星主動發出邀請。

　　“當然。”祁越頷首，這正和他意。

　　安靜的教室里，一時間只有貝星和祁越的聲音。盡管他們的聲音并不大，甚至壓低了音量，奈何教室過分寂靜。他們就算用氣音說話，也能讓人聽見。

　　“.......”
　　以前都是他們說說笑笑，貝星安靜得沒有存在感。如今情況反了過來，世事難料。

　　祁越一邊偏頭和貝星說話，一邊用眼尾的余光關注著廖、虞兩位老師的動向。

　　直到親眼看到兩位老師離開，并且沒有提起‘水晶球爆炸的賠償’問題，祁越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看來‘質量’的言論得到了老師們的支持，不要自己賠了。

　　吃住都是學院負責，他兜里窮得一毛都沒有。賠錢，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同學們，跟我來。”負責今日課程的白葉檸出現在F班教室門口。

　　在白老師的帶領下，F班學員們離開教室，前往今日課程的授課地點。

　　——
　　洗手間。
　　“炸、炸了？”

　　“就那么水靈靈的......炸了！”

　　從風中得知這一事實的紅發雙胞胎，震驚并不比現場的F班學員們少。松開手后的他們對視好半晌，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子搖幽幽出聲：“哥哥，那......關于轉校生祁越的信息頁面上的‘異能’項，現在該怎么填？”

　　他們陷入了和虞開誠一樣的疑問中。

　　“......未知。”周子扶不甘心吐出兩個字。

　　周子搖：“......”
　　那不是和他們昨天晚上發布的信息資料卡一樣嘛。

　　“哥哥，會被高級班學員們追殺的。”關于轉校生祁越的資料，他們開了‘預售’模式，已經收了一大筆錢，付費的學員們會認為他們收了錢，態度敷衍。盡管他們并沒有敷衍的意思。

　　“退錢。按照規矩，再補償百分之5的違約金。”周子扶咬牙，仿佛心在滴血。這就是拿祁越賺錢的下場嗎？倒貼錢。

　　“......好。”目前看來，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對待祁越的信息，以后他們務必謹慎再謹慎。

　　——
　　前往院長辦公室的路上，廖元良問虞開誠。

　　“虞主任，這......可怎么跟李院長說呢？”

　　無人不知第七獵人學院的一院之長李勤，不僅僅多愁善感愛哭泣，在各種考核時蹭各大學院的福利便宜。摳摳搜搜出大名的。別提壞的，還是第一獵人學院限量供應的異能檢測水晶球。

　　“那個，廖老師啊，我......”

　　虞開誠搶在廖元良面前迅速道：“那什么，我突然想起來有東西落教室里了，我去拿一趟，虞主任你先走，不用等我！”

　　廖元良已經把匣子放進虞開誠手中。

　　溜了溜了。

　　虞開誠：“......”

　　——
　　“什么？！”

　　“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

　　幾分鐘后，院長辦公室傳出音量驟然拔高的質問聲。

　　“碎、碎啦？！”李勤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蒼老的眼珠子瞪大，盯著匣中碎裂的水晶球。

　　虞開誠站在李勤對面，雙手保持打開匣子的動作，小聲：“事情......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

　　李勤：“......”
　　虞開誠：“......”
　　兩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李勤脫力的靠在椅背上：“事已至此，我這張老臉又得豁出去嘍。”

　　李勤說著，打開電腦，開始給第一獵人學院的院長寫郵件。

　　虞開誠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疑惑：“院長，您......不生氣嘛？”

　　“生什么氣？”李勤戴上老花眼鏡，忙著打字，聞言疑惑抬頭瞥了一眼虞開誠：“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生氣的人嗎？不是小虞你說的嘛，異能檢測水晶球質量有問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嗎？”

　　想了想，李勤從上報水晶球碎裂的郵件中，刪掉‘祁越’兩個字。點擊發送。

　　“......院長，是轉校生祁越說的。”陰陽怪氣的，是打算對第一獵人學院耍無賴嗎。這可是七大學院中從未發生過的事！李院長的反應，冷靜得不正常。他老人家到底在想什么？虞開誠懷疑的目光落在李勤身上。

　　“啊？是嗎？”李勤擺擺手，無所謂的姿態：“都已經發出去了。”他也好奇，祁越和第一獵人學院是否存在某些不為人知的關系。

　　虞開誠：“......院長，您真是迅速。”
　　不知道第一獵人學院那位以嚴謹冷酷著稱的院長看到郵件，會有什么反應。

　　——
　　晚上八點。
　　結束一天‘魔法’課程的祁越回到宿舍，洗去滿身疲憊，站在鏡子面前擦拭濕潤的頭發。托轉校生的身份，報到得遲，他單獨一個宿舍。

　　吹干頭發，祁越放下吹風機，想起之前成功復制異能時面板顯示的‘開啟論壇權限’福利。昨天他因異能‘失靈’心情糟糕，沒心思查看論壇。1111

　　祁越坐在椅子上，試探出聲：“開啟論壇。”

　　他還挺好奇，漫畫觀眾們都在討論什么，是否能從上面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散發著綠色幽光的面板被喚醒，展現在祁越眼前：【請點擊‘確認’，開啟《少年獵人異聞錄》漫畫論壇。】

　　祁越點擊‘確定’按鈕，原本空蕩蕩的面板上頃刻間被一行行字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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