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棋枰之上,世界之間
昏暗的燭光時不時地跳動一下,夾在手中間的雪茄緩慢地燃燒著,散出悠悠的煙霧,隨著一聲清脆的棋子落定聲,以諾將一顆黑子下在了棋盤上。
這顆剛剛落下黑子與棋枰其他的黑子沒有任何的區(qū)別,可是它落下的位置卻極其重要,因為隨著它的落定,黑子對大部分白子完成了合圍,無名失去了半壁江山。
“你輸了!”以諾沉聲無喜無悲地說道。
無名低眉沉思片刻后,緩緩抬起眼睛,看著以諾說道:“我還沒有輸!”
“請出招!”說完,以諾深吮一口雪茄。
隨著他的話音,無名伸出手將棋枰上的棋子全部掃亂,然后問以諾道:“現(xiàn)在是誰贏?”
以諾掛著微笑的臉龐沒有因為無名的耍賴而現(xiàn)出任何的不悅,反而認(rèn)真地輕語了一句,“兩敗俱傷!”
“世界就像這棋枰,我們就是那些棋子,該隱就像撥亂了他們的手!”無名嘆息道。
“那這只手就是軒然嘍?”說著,以諾手掌輕輕掠過棋盤,所有的棋子便自動回到了剛剛被撥亂之前的位置。
“你確定軒然有這么大的力量?”
“我不確定!或者說,他根本沒有!”
“那你為什么還要堅持著做這些?”
以諾抬起眼皮,看向臉上寫著不解的無名,緩緩說道:“很簡單,不能在看到希望后才去努力,而是努力了才能看到希望!”
“有時候拼盡全力也不見得就能看到希望。”
“我想試一試!至于我為什么想試一試,可能就跟你喜歡點蠟燭一樣吧?這沒有什么原因,只是你心中的那份向往。”以諾看著跳動的燭火說道。
聽完他的話無名沉默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經(jīng)有些微微變涼的清茶后,說道:“我去見過補天女了,也給了她指點,至于她能不能邁入領(lǐng)域之境就全要看她的悟性了!”
聞言,以諾點點頭,說道:“她的悟性極佳,之所以會在領(lǐng)域的門口徘徊數(shù)十年而不的入全都是被她那師傅耽誤了!”
“她師父現(xiàn)在是個什么境界?”
“領(lǐng)域中期?領(lǐng)域大成?我也不確定,因為我也好久沒有見他了。”
“既然她師傅能用那法子邁入領(lǐng)域之境為什么她就不能呢?”
“呵呵……”以諾輕笑了一聲,似乎無名的話很好笑一般,然后繼續(xù)道:“你可知道他師傅修的是什么功法?”
“該不會是葵花寶典吧?”以無名笑著說。
“不是,但是也跟那莫須有的狗屁東西差不多,他練的是一套純陽功法!”以諾有些無奈的說。
“童子功?”
“可不就是童子功!那老頭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百歲了,可是他卻不知女人為何物,我一想這事情就替他悲哀!”以諾似笑非笑地抽動了兩下蒼老面頰上的皮肉,繼續(xù)說道:“你可以試想一個修純陽童子功的家伙天天對著一個如花如花似玉的女徒弟是一種什么感覺嗎?”
隨著以諾輕佻的話語,無名蹙緊了眉頭,說道:“我對他是什么一種感覺不是很感興趣,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他是怎么教的補天女!”
“是啊!”以諾感嘆一句,自語道:“一個修純陽童子功的家伙是怎么教的女徒弟呢?我也很想知道啊!”
“你不知道?”無名差異地問。
以諾搖搖頭,片刻后說道:“他說他除了童子功還會別的東西,還說一法通則萬法通,不過我看他純屬是忽悠我!”
“那在你看來補天女修的是什么功法?”
“這倒是要問你的,你浸淫修煉一道已久,難道看不出來么?”
無名看著以諾笑了笑,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從棋枰旁的雪茄盒子里選了一根雪茄,然后剪了點燃,待青白色的煙霧慢慢從口中吐出后,說道:“我雖然拜了很多師父,但是我畢竟是個血族,他們一方面恐懼我的實力不敢不教我,一方面又礙于我血族的身份不深教我。唯獨那么那么一位對我傾囊相授,可他還是個劍修,可以說這些年我并沒有學(xué)多少東西,自然看不出補天女修的是何等功法”
“你那最后一位師傅是劍修?這天下還有比你更懂劍的人?”
“自然是有的,我用劍控劍,靠的是我的本命精元這劍里面,而我那師傅用劍控劍甚至御劍而飛靠的都是念力,他大成之時,劍是劍,草葉飛花是劍,流水沙礫是劍,己身是劍,萬物皆為他之劍!”
聞此言,以諾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震驚,問道:“這就是我尋他多次而不得的原因?萬物皆為他之劍,難道他能隔著幾里地就感受到我?”
“自然可以!”
“他現(xiàn)在在哪里?邁出那最后的一步了?”以諾急切追問,在他看來此人很可能已經(jīng)有了匹敵該隱的實力,如若真是如此,他尋到此人后定會立刻將該隱放出來,再讓此人在該隱身上戳幾個透明窟窿以泄萬年之憤恨!
“羽化登仙了!”無名輕描淡寫地說。
“羽化登仙?”以諾輕聲重復(fù)了一遍后,有些火氣地問道:“到底是死了還是登臨神境了?”
“自然是死了,他修到大成之時已悟透了一切,他承的不是天道,根本成不了那所謂的神仙,而修煉一途所謂的成神只不過是一拳轟開時空壁壘到另外一個全新的世界去,無法再回來,因為這個世界已經(jīng)容不下他們了!難道這點你不清楚?”
“他自殺了?”以諾對自己說出的話都有些不信,任何一個修者在大成之時就算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這個生養(yǎng)他的世界,也定會選擇去那個新的世界看上一眼,因為那是他畢生的追求。
“是的!而且他想要死也很簡單,只是散去了自己的念力,然后就壽終正寢了!”
“你可知他為何會這樣做?”
“他說他不想去那個世界,他喜歡這個世界,就這么簡單!”
“真這么簡單?”
無名一邊把黑白二子分開,一邊無奈的說道:“真的這么簡單!而且你也知道,像你這樣的血族再活個萬年千載的也能達到他那種程度,到時候你也會有選擇的機會。”
聽完他的話,以諾也伸出手幫他分棋,同時說道:“我是個純粹的血族,無法修煉只能靠時間累計力量,可是你不同啊,你這半吊子血族能修煉,為什么不跟著你那老師好好學(xué)習(xí)呢?如果你能達到那他種境界我現(xiàn)在早可以放心的撒手人寰了!”
“你是想讓我殺了我二哥么?”無名的語氣中有著一絲淡淡的火氣。
“如果你能達到那種程度,就算你不舍得殺他,他也放肆不起來啊!”
“真沒想到你也有犯糊涂的時候!”無名無奈感嘆一聲,“首先,想要達到那種程度不是刻苦就可以的,是需要天賦的。其次,就算我真的如你所愿達到了,那這個世界也就容不下我了,等于沒達到。”
“所以我索性也就不練了,反正這世上能威脅道我的也就那么寥寥的幾個人而已,我現(xiàn)在只想等我二哥回來后跟他面對面的聊上幾句,算是料卻一樁心事!”
說完,無名就落定了一枚黑子,這一句他持黑子,他先行。
以諾無奈的搖搖頭,自嘲一笑后落下一枚白子。他自嘲是因為他確實有些著急了,對于消滅該隱這事他太過執(zhí)著,儼然已成了他的執(zhí)念心魔。
“了卻了心事之后呢?”以諾重新挑起了話題。
“如果你死了,我就去死,如果你活下來了,我便不死了!”無名低眉看著棋枰,一邊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落子,一邊回答道。
“十之有九我會死!”
聽到他的話,無名嘴角抽動一下,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說道:“剩下的那一線生機就看我能不能救下你了!”
“你救我還不如救軒然!”以諾肯定地說。
“他死不了!”
“你怎么如此肯定?”
“如果他不去殺二哥就死不了,而你不同,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二哥也會去殺你!”無名繼續(xù)低眉而語。
“軒然必然會去殺該隱的,這你是知道的!”
“以諾!”無名驀然輕喝一聲,怒道:“現(xiàn)在這世上人皇的血脈還剩下幾個?你就真的想看他們自相殘殺么?軒然也好,該隱也罷,他們都是人皇的血脈,血濃于水,他們難道就不能和解么?你為什么非要把萬年前的仇恨扯到萬年之后來?”
應(yīng)著無名的怒斥,以諾也是當(dāng)即怒火中燒,反駁道:“你難道你不知道該隱是什么樣子的人?他會跟咱們和解么?”
“是的,他會跟你和解,他會親切的喚你一聲老三,然后你就心甘情愿的去助紂為虐做他的劊子手!龍,你能不能別騙自己了?你跟他不是一路人,過去不是,以后也不會是!”
“我說過,你別再叫我那名字!”隨著這句話,無名持著棋子的手指不禁用力,那黑子在這驀然涌起暗勁下瞬間化為齏粉。
“怎么?我說的不對么?你覺得你當(dāng)年對不起該隱,但是如果你不那么做,你對得起那些死在該隱手下的人么?他們都曾是你的朋友!”
“其實你想問我,我是不是對得起莉莉絲!”
話談到這里,以諾也不再落子,怒目圓睜瞪著無名,說道:“對!我就是想問這個!”
“執(zhí)念!你愛莉莉絲也好,我愛莉莉絲也好,可她終都是我愛我二哥的!”
以諾驀然落下一掌把棋枰拍成了無數(shù)碎片和木屑,在碎片和木屑紛飛間,被震飛了的黑子白子落到地上,彈到墻上,發(fā)出一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瑣碎聲音。
“你還真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我早應(yīng)該殺了你的!”以諾憤憤地說。
“你想動手么?”無名冷冷地問。
“怕你?”
“好!請一戰(zhàn)!”說完,無名率先破窗而出,在黑夜的遮蔽和點點星光的映襯下,拔出了那把許久不曾出鞘的舊劍。
以諾隨之飛身而出,在飛行間他的手掌便印向了無名,毫無留手之意。
無名出劍如電,劍鋒轉(zhuǎn)過一個刁鉆的角度后刺在以諾的手臂上,一聲斬在鋼條聲的聲音傳來后,以諾右臂上的袖管被劍氣蕩成了紛飛的布片,隨夜風(fēng)翩翩起舞一陣后落了下去。
“你要殺,我便陪你殺一次!”無名負(fù)劍而立,冷冷看著以諾。
“哼!我倒要看看你這萬年來長了多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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