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太醫正在給柔嬪包扎，明悅焦急的候在一旁。

傅觀硯大步上前，面帶急色：“柔嬪如何了？”

太醫：“回陛下，柔嬪娘娘失血過多，需要吃些補血的藥材，最近這段時間靜養為好。”

穆念念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屋內點上照明的燭火，影影綽綽的。

她還迷茫著，忽然聽見一道男聲：“留著吧。”

“什么？”

“那個孩子...留著吧。”

聞言，穆念念徹底反應過來，眼淚要掉不掉的，手朝著傅觀硯伸了過去：“陛下，真的嗎？”

傅觀硯輕輕握住她的手，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了，但還是有血絲隱隱滲了出來：“真的，朕從不騙人。”他又何嘗舍得那個孩子呢！

穆念念一頭扎進他懷里，開始小聲的啜泣。

傅觀硯撫摸她的頭，安慰道：“下次不能再這樣傷害自己了聽到沒？”

“嗯嗯，臣妾都聽陛下的。”穆念念在他懷中點頭。

傅觀硯笑她：“真的都聽朕的就不會抗旨不尊了。”

“陛下不要笑臣妾嘛。”

“那朕笑的話，愛妃要如何懲罰我呢？”傅觀硯一邊笑著跟她說話，頭腦中不自主的回想起了下午太醫診脈時說的話。

‘胎息穩健，而且好像還不止一個。’

太醫就差直說不止一個孩子了，傅觀硯又不是聽不懂人話的傻子。他的內心本來就猶豫不決，這次診斷結果一出，他再也狠不下心說出不要這個孩子這句話。

天予之而不受反受其咎。既然如此，那留下又如何。

太醫那邊也格外讓他窩火，這么久了還是沒有想出應對之法。蠢貨殺了一批又一批，沒有一個有用的。

安撫好柔嬪后，他又去了太后宮內一趟。接下來的幾個月希望太后照顧一下柔嬪，

太后對此喜聞樂見，當初聽聞柔嬪割腕的時候，說不震驚是假的，現在成功保下孩子，太后也不禁對她高看兩分，對于穆念念的態度都好了不少。

三月初邊疆來犯，今年冬季降雪量劇增，凍死不少牛羊，現在初春冰雪融化，他們就大肆舉旗來犯了。

傅觀硯對這些蠻子印象差極了，先帝還在時，被他們掠奪過去七座城池就罷了，可他們進城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連老人婦孺都不放過。

他當時年幼，雖未曾親眼見過；可他遇到過戰爭遺孀，那些人臉上麻木不仁，從他們口中聽到的過往更是令人心驚。

蠻子進城后搶糧食，搶牲畜，甚至還搶人。連未成年的孩子也不放過，

口述這件事的老人家，她的小兒子便是被蠻子雞奸而亡，兩個月的小孫女被南蠻用木槍刺穿，肚破腸流。她則是因為被砸到頭暈了過去，蠻子見她流了那么多血，以為她死了才逃過一劫。

講這些事的時候，老婦人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仿佛在說什么微不足道的事，可她的臉上卻透出一種絕望的死寂。

當時年輕的傅觀硯咬牙切齒的對天發誓，一定要打敗南蠻收復失地，同時他對先帝的恨更深了。

三月初三，傅觀硯帶領大軍出兵征戰，朝中并非無可用的人才，但覺得他覺得自己手刃敵人那才叫痛快。

傅觀硯身披甲胄，頭戴頭盔坐于馬上，略偏邪氣的五官，此刻肅穆極了。

穆念念圍著狐裘披風站在城墻上送別，內心不住的贊嘆‘好絕的男人啊，甲胄算是古代的制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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