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疲憊的捏著鼻梁，退出微博。

        人果然還是不能太閑，少逛微博，長命百歲。

        莫莫也看到網(wǎng)上的言論，詢問溫晚的意見，是否需要買一些通稿將輿論引向蔣頃那邊。

        “沒有必要。”溫晚想了想，若有所思看向窗外。

        莫莫不再多言：“老板，上次我跟你說的演技競技節(jié)目的制作人又打電話來了，報價漲到了一千二。”

        那她至少得創(chuàng)造一個億的價值。

        除了第一期就讓她淘汰，她不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流量和熱度，要做什么才能創(chuàng)造這一個億。

        商務(wù)車抵達機場。

        《我們結(jié)婚了》的副導(dǎo)演在機場門口等她。

        她一邊提著行李下車一邊說：“你跟那個制作人說，至少得錄制3-4期，保證每期的播放時長，報價兩百萬就可以了。”

        “兩百萬？”莫莫一聽她只要了零頭，立馬喊了出來：“老板，有錢不賺王八蛋。”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沒有深言：“沒了底線的錢，咱們不能賺。”

        這段時間，因為江千鶴的事，她也想明白了。

        就算不當(dāng)演員了，她還可以簽新人，當(dāng)老板，有些她不能接得劇，就可以安排旗下藝人。

        只是……會有點兒遺憾而已。

        商務(wù)車門緩緩合上。

        副導(dǎo)演在后面叫她的名字，她收起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迅速轉(zhuǎn)身笑道：“嗨，你們好。”

        節(jié)目組總共派了三個人。

        一個發(fā)放任務(wù)卡的新副導(dǎo)，一個負責(zé)跟拍的vj，以及一個腳本編劇。

        四個人先去辦理登機，而后才開始敘述未來四天三夜的行程，主題是自駕游。

        其他三組，已經(jīng)分別不同從其他城市出發(fā)，前往最終的目的地，而她現(xiàn)在需要去另一個城市和蔣頃匯合，明天五點再一起出發(fā)。

        “那我們是不是會比其他人晚一天到？”溫晚非常不擅長錄制綜藝，不僅是梗少，而是過于誠實，從不立什么人設(shè)，

        她現(xiàn)實里是什么樣，在節(jié)目里也就什么樣。

        此時她也是頂著一張素顏朝天的臉，虔誠望著副導(dǎo)演：“我們不會給人家拖后腿吧？”

        “不會，大家各錄各的，誰都不會影響誰。”

        “那就好。”她松了口氣，此后一直在認真看腳本，飛行的一個多小時，都沒有跟其他人說過話，絲毫也沒有打造綜藝效果的意思。

        小暖經(jīng)過之前的洗禮也是見怪不怪。

        蔣頃的粉絲罵得這么兇，最后能不能播都不一定呢。

        而且總導(dǎo)演還在節(jié)目里加了一個腳本里面沒有的環(huán)節(jié)，等溫晚真的去了，估計能讓蔣頃的一部分粉絲罵上熱搜。

        她不由對溫晚產(chǎn)生一絲同情。

        飛機在機場降落，窗外繁星初上，溫晚坐上節(jié)目組準(zhǔn)備的商務(wù)車后，小暖才告訴她，她們今天晚上的目的地。不是腳本上的酒店，而是蔣頃的演唱會。

        “我去蔣頃的演唱會？”溫晚難以置信重復(fù)道，這個節(jié)目組怕不是瘋了吧？生怕蔣頃粉絲打不到她，特地把她送過去？

        小暖也看到網(wǎng)上罵她的言論，理虧的點點頭：“你聽過蔣老師的演唱會嗎？”

        “我沒到現(xiàn)場聽過。”溫晚說：“因為我覺得那是他跟他歌迷的約會，我介入的話不太好。臺下的蔣頃屬于我，但是臺上的蔣頃屬于他們。”

        她說這句話的特別真誠，沒有絲毫的諂媚。

        小暖也有些動容，覺得總導(dǎo)演這個行為，真的是溫晚往火坑里退，可她是一個新人，人微言輕，總導(dǎo)演說什么，她就只能做什么。

        “那你想去嗎？”小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溫晚無奈一笑，“一定要去嗎？”

        小暖在鏡頭外點了點頭。

        溫晚知道她沒什么話語權(quán)，也不想讓她為難：“那我們在門口聽一會兒就走行嗎？不要讓蔣頃和他的歌迷知道我去過。”

        小暖咬著嘴唇思考。

        溫晚補充道：“至少在現(xiàn)場的時候，別讓他們知道，行嗎？”

        小暖點點頭。

        目前為止，她覺得溫晚這個人并不壞，而且比她接觸的大部分藝人都要真誠，于是也勉強同意了。

        四個人先去吃了飯，然后才一起去了蔣頃的演唱會。

        吃飯的時候，溫晚一直特別照顧他們，而且也不是傳說中的那么高高在上，相反特別隨和，從不讓他們?yōu)殡y。三個人有些受寵若驚，頓時對溫晚路人轉(zhuǎn)粉了。

        三個人也不想看她為難。

        進入現(xiàn)場的特別小心，連攝像機都不敢露出來，用外套罩著，只露出一個鏡頭對著溫晚拍她聽歌的反應(yīng)。

        蔣頃的演唱會似乎并沒有受到之前事件的影響。、

        仍然座無虛席。

        三個人沒待多久，就準(zhǔn)備離開，而現(xiàn)場的曲風(fēng)一變，蔣頃換掉了之前浮夸的表演服，拿起吉他，坐了下來。

        現(xiàn)場頓時沸騰。

        蔣頃演唱會的表演大多都以唱跳為主，幾乎不唱慢歌，因為他曾在一場演唱會上，演唱了一首很久以前創(chuàng)作的情歌。

        他最后是紅著眼眶把那首歌唱完的，

        短短三分鐘的歌，半個小時都沒緩過來，臺下也哭成一片。

        在舞臺上素來唯我獨尊的男人，像一個求而不得的孩子，用一種自己不能理解的聲音問：“人生怎么會有那么多的遺憾呢？”

        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在現(xiàn)場唱過那首歌。

        今天他又唱起那首歌，背著吉他，戴著金色的邊框眼鏡，在舒緩的音樂里，笑得恍若天神。

        就連不是粉絲的小暖都忍不住感嘆，世界上怎么會有長得這么美好的人。

        在柔美的燈光下，富有磁性的嗓音伴隨著旋律緩緩響起——

        「你說愛啊，愛啊，是和你跑過的夕陽啊，是我意氣風(fēng)發(fā)的愛你」

        「你說路啊，路啊，走下去一定會有你啊，可是終點怎么不見你」

        ……

        小暖從前聽這首歌是時候，只是覺得好聽，可是此時卻覺得喉頭哽咽，依稀間，仿佛回到少年時代的操場，而夕陽盡頭站在一個求而不得的影子。

        她回過頭，看向溫晚：“這個歌……”

        溫晚在跟唱。

        她似乎也被現(xiàn)場的情緒感染，摘下頭上的帽子和臉上的帽子，凌亂的長發(fā)隨意披在身后，垂落在肩頭。

        那張清冷卻又美艷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一種溫柔和跨越時間的美。

        那個夕陽盡頭下的影子突然有了臉。

        「我多希望還能有以后」

        「可故事說，它只能到這了」

        歌聲娓娓道來，臺下的人都紅了眼眶，而臺上的人卻生出釋懷的坦然，握著話筒，輕描淡寫：“希望大家的人生都能不留遺憾。”

        “你也是啊！”現(xiàn)場除了女生的聲音，還有很多男孩哽咽的聲音。

        “原來蔣老師這么多男粉……”小暖感嘆道，突然有點兒理解之前那股神秘勢力的來源……

        演唱會接近尾聲。

        “我們走吧。”溫晚重新扣下帽檐。

        回酒店的車上，氣氛有些低沉，小暖盡職盡責(zé)，打破沉默：“蔣老師會經(jīng)常分享他的歌給你聽嗎？”

        溫晚搖搖頭。

        “那都是你去搜的嗎？”小暖努力找補，想營造出一種氛圍：“我看你在現(xiàn)場有跟著唱。”

        “我就會那一首。”溫晚說。

        小暖：“……”

        她的誠實，讓小暖無話可說。

        回到酒店，節(jié)目組的人還在等蔣頃回來，溫晚坐了一會兒后說：“我太困了，”

        “所以呢？”小暖心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哀求的望著她。

        “我可以去睡一會兒嗎？”

        果不其然。

        小暖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溫老師，我們再堅持一下吧。”

        溫晚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差五分鐘十二點，“那，那再堅持一下。”

        而后溫晚就在沙發(fā)上坐著睡著了。

        vj于心不忍：“算了，你就讓她去睡吧，等蔣頃回來，再叫她吧。”

        小暖點點頭，讓溫晚進去睡覺了。

        而時針不知不覺指向凌晨一點。

        小暖看向編劇：“沒有通知蔣頃老師，他要回來錄節(jié)目嗎？”

        編劇搖搖頭。

        vj打了一個哈欠。

        話音落下，蔣頃從外推門而入，看見他們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今天有拍攝是嗎？”

        “沒人跟您嗎？”小暖有些詫異。

        蔣頃想了想，回來的路上，好像是有幾個鏡頭對著他，他還以為是拍花絮的工作人員，沒有多想。

        ”應(yīng)該有吧。”蔣頃脫下外套：“溫晚呢？”

        “溫老師已經(jīng)睡了。”小暖說：“但是我們還有問題沒有采完，想等您一起回來再采的。”

        “那就采我吧。”蔣頃說：“她平時都睡得早，熬不住夜。”

        “那……”小暖看著臥室緊閉的門，將提前架好的機器對準(zhǔn)他：“開始吧。”

        “要采什么？”蔣頃在沙發(fā)坐下。

        ”您知道溫老師去聽您的演唱會嗎？”小暖問。

        蔣頃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但迅速被按耐下來，波瀾不驚道：“她來了嗎？”

        小暖點點頭：“但是她說不方便打擾您和您的歌迷，就在門口聽了一會兒。”

        “是嗎？”蔣頃反應(yīng)平平，顯得官方又客套。

        小暖心里直打鼓，“您有什么想法嗎？”

        “挺好的。”蔣頃避開她的視線，拿起手機，反客為主：“我晚飯還沒吃，點個燒烤，大家一起吃吧。”

        “不用了，不用了。”小暖連連拒絕：“我們采完這幾個問題就走了。”

        “沒事，吃了再說吧。”蔣頃迅速點了餐：“我知道你們一般都通宵。”

        小暖一時啞然。

        “但是蔣老師，你知道你明天五點鐘要起來錄制嗎？”編劇在旁插嘴問。

        “是嗎？”他連錄制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這件事，“起來錄什么？”

        小暖連忙向他普及后面的行程。

        “我倒是沒有問題。”蔣頃說：“但著算不算疲勞駕駛？”

        小暖面露難色，不想暴露明天的具體行程：“你明天也不一定會開車。”

        蔣頃腦子轉(zhuǎn)得更快，“還有其他的出行選擇對吧？”

        小暖：“……”

        “但是要做游戲之類的對吧？”

        編劇忍不住接嘴：“你真的很懂流程了。”

        蔣頃淡淡一笑，將敷衍擺在明面上。

        又聊了幾個問題后，蔣頃站起身說：“你們先坐會兒吧，我去洗把臉。”

        此時，墻上的時間已經(jīng)指向凌晨兩點。

        “沒事，我們回去了。”小暖不怕熬夜，但是覺得一直耽誤一個剛下班的人不太好，起身謝絕。

        “恩？”蔣頃似乎有些意外，“再等會兒吧，外賣應(yīng)該……”

        話音未落，門外響起敲門聲。

        外賣到了。

        “你們拿回去吃吧。”蔣頃反手把燒烤遞給他們，“我晚上一般不吃東西。”

        就差直接說，這玩意兒是給他們點的了。

        小暖有些難為情：“這不太好吧。”

        然而盛情難卻，三個人提著一大袋燒烤出來。vj大哥還沒吃，已經(jīng)被收買了，“我覺得蔣頃這人挺好的，沒什么架子。”

        編劇連聲附和：“這人能處，有吃的他是真送。”

        小暖跟著點頭，全然忘了協(xié)議夫婦那回事：“他們兩口子人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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