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雖然平時總喜歡發呆呆，但最近這情況也好了很多，只是沒有讓桐人想到的是這發展實在是好得有點過頭。

        如果是不太熟的人，黑子應該會被誤認為是那種直率的性格吧！

        冰冷的面部表情，柔軟的黑色頭發白皙的皮膚。對于桐人的任何舉動似乎都能一眼就看出來，然后一臉不在意毫不留情的指出來，認真的幾乎算是在較真……

        有時候也會有點小小的害羞，認真學習的時候偶爾還會戴上一副眼鏡，怎么說呢？

        戴上眼鏡后雖然看起來……莫名有種禁欲刻板的感覺。

        糟了——會不會觀察的太過仔細了！

        “桐人你很喜歡一直盯著我看嗎？”

        黑子猶豫著用叉子將蛋糕送進嘴里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話。

        “因為黑子越來越漂亮了？”

        這句話確實能夠讓人心情好，黑子也一樣的十分受用，“那么原諒你。”

        其實菊岡應該怎么也沒想到桐人說可以將他忽視黑子就真的將他給無視徹底，還有這兩人恩愛得是不是太目中無人了？

        或者其實他們在誰面前都是這樣……哎呀這種情況下還真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那可不可以告訴我是什么事？不用說一定又是和虛擬犯罪相關的搜查吧？”

        關于桐人在擔任菊岡的‘線民’黑子多少知道一點，但是也并沒有了解太多。

        “嗯……光是十一月接到假想財產的強盜與損毀案件就高達百件以上，其中vr游戲里面的糾紛引發現實世界里的傷害事件有十三件，里面還有一件是傷害致死……這案件被媒體大肆報導過，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才對。”

        “你說說。”

        “就是自己將裝飾用西洋劍磨利，接著在新宿車站到處揮舞造成兩人死亡的事件。嗚哇——刀刃有一百二十公分長重三五公斤，竟然能揮得動這種東西。”

        “聽說是走火入魔的玩家在吸毒后產生錯亂……不過我為什么要和你談這種事啊，有什么找我直接說不就行了。”

        “啊也對啊，畢竟有個這么漂亮的女朋友，比起和我說話來說陪自己的女朋友要重要。”

        黑子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為什么突然又說到我身上了？”

        “還有啊，你這輕浮的語氣可不可以不要拿出來？”桐人嘀咕著狠狠地瞪著菊岡，“……我說如果你嫉妒我要不要自己去搭訕啊！”

        黑子接過桐人再次推過來的千層糕……總覺得桐人是不是把她當吃貨來喂了？

        至少她也并不討厭這些食物，既然桐人想讓她吃多吃一點也并不是不可以，抱著這樣的心態，黑子很自然的拿起刀叉將千層糕切下來，一塊一塊的繼續往嘴里送……

        “是啊我還真是羨慕的要死，下一次在alo里也介紹女孩子給我認識嘛。那個風精靈的領主是我喜歡的類型。”

        “話先說在前面，你搭訕的時候要是說我是高級官員可是會被砍死的。”

        “我還真想被她砍一次看看呢。然后——？”

        “沒有然后了，你就說說到底是什么事情。”

        見桐人似乎實在是不耐煩了，從包里拿出一個超薄的平板電腦，操縱著朝桐人移了過去，“其實這次約你見面的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你看一下。”

        桐人皺了皺眉，狐疑的接過平板電腦，看到的是一個男人的寸照與地址等個人資料。

        從桐人那里拿回電腦后，菊岡便用手指開始繼續操縱。

        “恩……上個月……十一月十四日那天，東京都中野區某棟公寓里……二十六歲的茂村保已經死在里面。之后研判出這時他已經死了五天，房間里雖然很亂但不像是被捜過的樣子，而遺體就躺在床上。然后頭上……”

        “戴著amusphere嗎……”桐人瞇了瞇眼順著菊岡的話回答。

        光是斷斷續續的聽著也基本能判斷他們是在談論有關虛擬網絡游戲的問題，至于amusphere她的房間里面也有，除去在妖精之舞是用的進入sao的那臺已經停產的之外，基本上有在玩幾個游戲家里就有多少個頭盔。

        大概是不太習慣在一個amusphere安裝多款游戲之類亂七八糟的理由。

        “房東馬上連絡家屬，由于死法怪異立刻進行了司法解剖，結果死因是心臟衰竭。”

        “心臟衰竭？也就是心臟停止跳動嗎？為什么停止跳動？”

        “我不知道。”

        “由于死亡有段時間也不像是他殺，并沒有進行精密的解剖。只知道他幾乎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一直連線在游戲里面。”

        桐人皺了皺眉，“……這確實是很可憐，但你說的這些最近經常可以見到，你不會告訴我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吧！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服務員悄無聲息的又過來了一趟，桐人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拿起菜單又點了幾個甜點，毫無疑問他根本就不會吃之后一定是會放在黑子面前……

        黑子當即鼓著臉就說，“會胖的。”

        一般來說如果對男朋友說出這種理由都會成功——阿莉安是這么說的。

        “沒關系我眼瞎看不到。”柔和的話語因桐人偏向溫和的語氣而變得很輕，溫柔的眼睛黑色柔軟的頭發，看起來像是被陽光沁透了一樣。

        桐人這安慰女友高達百分的技能實在是讓菊岡自嘆不如，別說是比不上了，他似乎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女朋友。

        “我坐在這里是不是很礙眼？”

        “去死吧！”桐人大聲吼道。

        黑子看得哭笑不得。

        桐人后知后覺的害羞了！

        哪有這種因為自己說出來的話害羞的家伙啊！

        菊岡瞄了下電腦，“茂村先生的amusphere里只有安裝一款游戲，‘gungaleonline’……你知道這款游戲嗎？”

        “那當然……那是日本唯一有‘職業’玩家的mmo游戲，雖然我沒玩過就。”

        桐人一邊回答菊岡的問題，眼神卻四處漂移著落不到點上不知道看哪里的好。

        總歸在外人面前這樣還是會有點不好意思，從sao里開始算交往時間也差不多有兩年多，但因為一點小舉動就會害羞什么的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會到頭啊！

        “他在gungaleonline……簡稱ggo里面似乎是等級相當高的玩家，還在十月所舉行的最強者決定戰里獲得優勝。角色的名稱是‘zxed’。”

        “‘zxed’？”黑子突然插了一句話。“這個人我知道哦，前一場對抗賽中輸給了我們。”說實話他們兩說了這么多黑子也只是注意到了這個名字。

        “……哦對了，你在玩的那款游戲就是ggo。”

        桐人將黑子之前點的咖啡拿起來喝了一口，濃厚的可可香味在嘴里散開，“那你知不知道關于那個人的事？”

        黑子搖了搖頭，“完全不知道，只是記得名字而已。至于mmo我至今只參加過一次，因為實在不太適合一對一比賽之后就沒再參加……”

        “當時他用zxed這個角色參加‘mmo動向’這個網路電視臺的演出，就是那時候，他在演出當中心臟突然出現毛病。但接下來就是未確認情報……有玩家在部落格里寫著在他發作的時候，ggo里也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ggo內部也有播放mmo動向，酒店里就可以看到。”黑子用湯勺在冰淇淋上面挖了很大一口。

        “ggo世界的首都‘sbc格洛肯’的酒店里也有播放。，而發生問題的那個時間點，似乎有一名玩家出現奇怪的舉動……檔案里面也紀錄著日本標準時間……嗯……對電視射擊是在十一月九日下午十一點三十分兩秒。而茂村他是十一點三十分十五秒時突然從節目里面消失的。”

        就算是有這么湊巧的事桐人也并不覺得一定有多么不可思議，況且如果是在ggo的頂尖玩家，也一定會比其他mmo遭受更多嫉妒與怨恨，所以在游戲里開個搶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桐人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菊岡就表示說還有與此類似的事件，同樣是心臟衰竭也是ggo的頂級玩家。

        “這一次是在游戲期間，他當時好像正在格洛肯市的中央廣場出席中隊——也就是公會的集會，當他在講臺上高談闊論被闖入集會的玩家給擊中。”

        “并且發動攻擊的玩家與‘zxed’的應該是同一個人。他也在講出制裁、力量等話后報上了與上次一樣的角色名稱——死槍……還有‘deathgun’。”

        雖說這樣的事情桐人可以肯定amusphere沒辦法讓人死亡，因為黑子目前正在玩這款游戲，桐人還是下意識的就向她看了過去。

        可能是感覺到桐人的目光，黑子若無其事回看過去然后咧嘴笑。

        “游戲內的干涉要讓玩家心臟停止是不可能的，如果有這種危險爸爸都會嚴格限制，所以我沒擔心過的。”

        一聽到黑子提起她的爸爸，桐人一下子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總之事情就是黑子說的那樣，我們要走了謝謝款待。”桐人有預感繼續說下去準沒什么好事，于是替黑子拿起那些購物袋拉著她就打算離開。

        但是菊岡卻連忙叫住桐人。“哇等等嘛，接下來才要進入主題。你再點幾個蛋糕也沒關系，拜讬再聽我講一下吧。”

        “……”

        “哎呀桐人你幫我做出這個結論我就安心多了。我也跟你有同樣的看法，這兩件死亡不是因為游戲內的槍擊事件造成。因此我要在這里拜讬你幫我登入ggo，接觸那個自稱‘死槍’的男人……”

        說完后這個公務員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雖然菊岡已經很認真的在賣傻，但是桐人卻是毫無商討余地的用最冰冷的聲音對他說，什么接觸？你就老實說吧菊岡先生。

        你是要我去讓那個‘死槍’射一下看看對吧。

        才不要哩！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你就自己去讓人家射中然后心臟衰竭吧！”

        “哎不是你可愛的女朋友也在那個游戲中嘛，你舍得讓她在那種危險的環境中？”

        黑子終于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雙手合十開口。“謝謝款待。”

        桐人這下子終于稍微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菊岡口中的問題，沒好氣的又坐了下來。

        黑子偏頭看著桐人，似乎是一直都沒有聽這兩人的談話。“怎么？不打算走了嗎？”

        桐人十分嚴厲的看著懵懂無知，一點都沒有一點緊張氣氛的黑子，兩只手鄭重的打在黑子的肩膀上面。

        “如果是為了最大程度的規避風險，我希望你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接觸ggo。”

        “不要。”黑子頭一扭，“才不要。”

        她進入ggo純粹只是為了監督尼特，當然不能說離開就離開。

        “說實話那款游戲一聽就和它的名字一樣是以槍械為主……我最頭痛的就是那種飛來飛去的道具。”

        “那么黑子……”

        菊岡話說到一半就被桐人打斷，“你憑什么喊她黑子啊！還喊得這么順口。”

        黑子瞪大了眼睛，明白桐人在意的事后鬼使神差的第一次主動和菊岡說了話。

        “我的名字是遠井黑子，你這么喊我我會很困擾的。”

        不用多說話，和這對小情侶談話真的很累人！菊岡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既然桐人你不愿意的話，那遠井你幫幫我……

        如果你認為面對職業對手負擔太重也可以把這個當成工作，我會以協助調査費的名義來支付你報酬。

        就跟ggo頂尖玩家每個月賺取的費用一樣好了。這個價錢——”菊岡豎起三根手指。

        “你還是去死吧，先是想拖我下水不說又在我面前拐帶人家女朋友，你安的什么心啊！”

        黑子被桐人突然暴躁的態度嚇了一跳，總感覺桐人似乎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永遠一副暖人笑容，似乎面對她有點過于安分守己……

        黑子一下子愣住，桐人該不會在她面前一直都在勉強自己吧，或者是說類似于帶著面具一樣的這種設定？

        怎么辦？簡直是太可怕了！

        一直想著這件事黑子感覺腦袋一下子就被糊住了一樣亂七八糟的，不禁有點頭暈目眩。

        “對了我剛才不是有說過嗎？最初的槍擊事件里，當時在現場的玩家錄下了聲音檔。我把檔案壓縮后帶過來了。這就是‘死槍’的聲音，你聽一下看看吧。”

        菊岡朝桐人伸出無線耳機。

        接過耳機并將它塞進耳朵里，菊岡便用手指在屏幕上按了一下。馬上桐人的耳朵里就聽見了喧鬧的聲音，接著忽然間雜音完全消失，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這就是真正的力量，真正的強勁！愚蠢的人們啊，把我的名字隨著恐怖牢牢記住吧！我和這把槍的名字是死槍……deathgun！”

        那是不太像是人類，而且帶著金屬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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