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是不是太完美了
進入這個‘北圣托利亞修劍學(xué)院’的入學(xué)考試,作為初等劍士鍛煉一年,在年末的晉級考試進入視為目標的前十二名。這十二人不僅是高等練士,還是被稱之為‘上級修劍士’的特待生,可以住在配有寬廣的修練場的專用宿舍,擺脫大部分瑣碎的學(xué)院規(guī)則的束縛,度過為獲得院內(nèi)學(xué)生最終目標的‘帝國劍武大會’的出場權(quán)而專心修行的一年。
黑子因為桐人的解釋,定下的目標是在人界最頂級的劍技大會‘四帝國統(tǒng)一大會’上獲得冠軍并被任命為整合騎士。這樣便有可能進一步向自己的目的——離開這個世界靠近。
本來所有的計劃就是這樣的……
另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的,黑子一直希望希望能見愛麗絲一面……
但這些早就已經(jīng)計劃好的事情自上級修劍士們畢業(yè)后,剩下的計劃還沒進入進程就像是連鎖反應(yīng)一樣一件接一件全部都崩塌下來。
大概就是在賽菲莉亞開放的那天,黑子向史蒂文送出畢業(yè)禮物的第二天。
看到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開放的花朵,將視線放在桐人身上,黑子像是發(fā)現(xiàn)了無法理解的事一樣猛地搖頭,捂著嘴后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這樣的……怎么……我……”
“怎……怎么了……”
“什么怎么啊!我只是……”黑子看著桐人,“……原來我沒有死啊!”
艷麗的花朵盛開著,這樣的場景讓黑子記起哭著告訴桐人自己所做到的成果那次……僅僅只是一件小事也可以讓人高興到想要哭泣……
黑子的最后一句話說出口之后。
全身的力氣就像是瞬間被抽走了一樣,桐人坍塌著跪倒在地上。
……
黑子的出身毫無疑問是幸運的,與一般的家庭相比她從小就帶著周圍人永遠無法比擬的光芒。
擁有著任何人都會羨慕的幸福家庭,在能保留到如今的記憶之前更前面的一段時光里,她其實是和外祖父與外祖母住過一段時間,但是再長大一點就被接了回去,加之沒有人會特意去提起這樣一件事,黑子甚至自己都不太清楚有過這么一段往事……
還年幼的黑子跟在外祖父們身邊,但是因為他們時常有事需要忙,更多的時候還是一個人。
很孤獨的同時害怕著孤獨。
這份感情一直埋藏著直到被接回父母身邊。
在學(xué)校內(nèi)和同學(xué)們接觸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一開始就沒有人肯接近她,她會將所有的事做到最好,以至于完美到讓人討厭。說起討厭,被討厭的群體也只是那些同齡的小朋友,老師們則會變相的變本加厲以她為范本去教育其他孩子……她不想說這些老師有什么錯,也不想說那些被迫將她當(dāng)做模范學(xué)習(xí)的孩子有什么錯,這種體制下的她十分辛苦……這樣的現(xiàn)狀并不是她如此表現(xiàn)之后所期望的。
就算是一直被異樣的目光所瞪視著,她也不明所以的,只能自顧自的強顏歡笑當(dāng)一個能受歡迎的活潑孩子。
異樣的目光還是未曾消失——
不知道是一次還是兩次,在某些地方總是碰巧的會聽到有人討論自己。
如果是想想,其實頻率已經(jīng)高到能讓她撞見,那么說明了什么可想而知……
黑子當(dāng)做沒有聽見的繼續(xù)笑著,這樣就沒有人知道她有聽到過這些議論。
是的……
黑子那個時候的想法就是,只要沒有人當(dāng)著她的面指出來,那么她完全就可以將自己偽裝成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是反應(yīng)遲鈍的小孩子……
碰巧的又是一次。
再一次在測驗上得到了讓其他人望塵莫及的滿分,其實她并沒有故意很努力的去變得突出,只不過有時候某種差距就是這樣很容易的就會出現(xiàn),就是這一點讓黑子完全無法理解。
因為過于的會察言觀色看著站在一排排的課桌最前面那位老師喊起自己的時候,黑子就知道了。
——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
對于她來說本來應(yīng)該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很快的就變成了需要勇氣才可以做到的事……
“為什么她總是這么完美呢?”
一句話出來之后越來越多的話語都接連冒了出來。
“為什么她一定要站在最前面?”
“為什么她一定要表現(xiàn)的如此讓我們挨罵?”
“為什么她總是像個白癡一樣在笑……?”
還是個孩子黑子是這樣認為的……
果然終于這么一天還是到來。這樣的氛圍黑子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被怎樣的氛圍包圍著,她也知道該怎樣做出回答才會是最為正確的,這些全部想到了……但是想到了是一回事,會不會付諸于實際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她很孤獨,對的,就是這樣的,她很孤獨,很膽小。
膽小到絕對無法一個人生存下去,所以她無法離開周圍這些對她存有質(zhì)疑、抱有敵意的人……
盡管如此,盡管無法離開這些人。
黑子笑了,是一種帶著愚弄的笑容,“這是因為我不想和你們這群笨蛋站在一條線上啊!”
——我是不是很完美?恩,對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并不會后悔。
黑子當(dāng)時是那樣想著的。
但是真正的現(xiàn)實卻擁有只有經(jīng)歷過那種事情的人很清楚。
——她十分后悔!
但是一旦這樣承認的話,又像是對這種讓她覺得不可理喻的事情屈服了一樣,讓人不舒服……
結(jié)果就這樣一直一直持續(xù)了下去,這種孤獨。
至于后面?
黑子屈服了,她選擇了改變自己以適應(yīng)周圍,慢慢的重新開始向周圍的融入……只要隨隨便便的做點小事,這些白癡就會跟在她的身后……
一直都如此做著這種讓自己厭惡的事情……僅僅只是幾個月的時候周圍的人便將以前那個她給忘記,轉(zhuǎn)而替代的就是這樣一個讓她厭惡到極點的自己。
自此以后,這種自我厭惡的情感慢慢的繼續(xù)累積著,然后在他們面前繼續(xù)面帶笑容。
啊這不還是和以前一樣完全沒有改變嗎?
所以說她還真的是膽小、懦弱到讓人生厭……
如果可以一直在這樣矛盾的情緒中發(fā)瘋,她病了,腦子一定是病了,不然不會……演變到最后,這樣的行為不再充滿矛盾,只是向教科書般課本的模式進行著。
她以為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再也沒有辦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因為從小就有在拉小提琴。塔子將她的名字上報上去,說是想讓她參加一場競賽,更加肯定自己。實際上已經(jīng)沒有必要繼續(xù)肯定下去……因為她一定是最優(yōu)秀的,并且一定必須最優(yōu)秀的。黑子必須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告誡自己,這已經(jīng)是最后唯一一個讓她稍微看得起自己一點的理由……
嫻熟高超的技巧,僅此而已,就只是這樣一種枯燥到無聊的機械式操作。
就只是這么一件簡單到平常的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感覺得到那種雜亂的聲音。
一開始黑子本人也僅僅只是覺得很普通。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公開參加比賽。
像是應(yīng)景一樣的也會有人跑過來想要和她合影,在這個時候只要彎嘴露出笑容就可以。
然后就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男生向她走過來,她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這是第一次改變。
黑子想要呼喊著塔子立刻帶她離開,便對于知道對方是向自己走來這件事視而不見,畢竟……她非常擅長于這樣做。
很自然的。
“我剛才在周圍隨便的問了一下,你的名字是‘遠井黑子’對吧!”
——咦?
為什么?
為什么會想要為了知道她的名字做這么多余的事?
是想要認識自己嗎?
為什么?明明什么都沒有付出,并且黑子也不覺得需要這樣增加一個認識的人,然后再疲勞的面對著他扯開笑臉。
怎么都想不通,黑子便下意識打算逃跑。
“我剛才聽過了你的演奏。一定是下了很多功夫練習(xí)吧,不過不行呢!聲音亂七八糟的完全不行!”
“你懂什么!”黑子面無表情的抬頭看著對方,只是發(fā)出了這么一個平坦顯得十分冷靜的字詞。
“要拉出那樣的水準,你一定很努力吧!”
“……”
“能和我交往嗎?”
黑子感覺時間停止了,并不是如此,而是有種自己的時間終于開始行走了的感覺,最后像是逃跑一樣從少年身邊逃走。一定不能繼續(xù)和那樣一個人說下去,不然一定會有什么會變得不同起來,她會真的變成瘋子。
一定會的。
但所謂的意外并不僅僅如此就是結(jié)束。
那天是在上體育課,她和周圍女生談?wù)摰脑掝}她依舊是不清不楚的,盡管她已經(jīng)有按照這些人的喜好去學(xué)習(xí),可似乎總是了解得不夠全面,這實在是太累了,畢竟這樣算下去他所要了解的實在太多。黑子呵呵笑著擺出可愛的表情隨口亂捏造了幾句,至于當(dāng)時到底是說的什么話題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楚,只知道他當(dāng)時似乎剛好經(jīng)過,一雙漆黑的眼眸搜索著看了看黑子的臉,一瞬間就落到其他地方。
“你在說謊。”
他在不經(jīng)意間將她苦心經(jīng)營的所有假面打得粉碎。
她感到一陣震驚,腦袋里整個都像是崩潰了一般,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在嘶吼著。
這怎么可以,怎么能讓這種事發(fā)生?如果這些人知道她是在說謊一定都會離開。
她當(dāng)時一定是使用了所有的力氣才遏止住那瘋狂的情緒,最后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感受著自己逐漸僵硬的身體拖著腳步一個人走回家中。
自那以后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不安和恐懼中。
她早就知道,應(yīng)該說一直都知道一定會有這樣一天……
即便如此,那種聲音。
“你在說謊。”
“你在說謊。”
依舊在大腦中循環(huán)這樣折磨著她。
說是厭惡,其實更多的情緒是感激吧!感激他將自己從那群虛偽的關(guān)系中走了出來。可是這一點她從來都不敢承認。
啊!啊啊!有種終于變成了自己的感覺黑子這樣想著……
就這樣,黑子第二天沒有去上課,不管房間往外面的父母如何說話要她開門也不去理會,反而還將房間弄得嚴嚴實實的透不出一絲的光線……沒有辦法平靜下來,黑子只這樣認為,這也是她目前能想象到最為正確的行為……閑下來抱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著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這樣的事情累積下來后立刻就成導(dǎo)火索。
像是驚愕到了極點一樣瘋魔著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將學(xué)校的制服一件一件的剪掉,課本被撕得粉碎。
——我們一起做朋友吧!
——這是因為我不想和你們這群笨蛋站在一條線上啊!
——啊,啊啊,抱歉以前是我錯了所以原諒我吧!我們還是朋友吧!
這些像是面具一樣的虛偽外表……
做完這些事,黑子依舊沒有想過要離開房間,于是一直一直都不肯離開,不知不覺中就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一個學(xué)校里同一社團的女生——桐谷和葉在這件事發(fā)生幾個月后來找過她。
就在那個時候,黑子像是瘋了一樣除去那過分的戒備心理,其他全變得不同。并不是忘記了什么,而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她已經(jīng)做到了如何將那些不需要的舍棄。之后明日奈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陪她說話,而黑子仍舊不肯踏出房間一步……
直到自己第一次向父母提出要求,并且接觸sao進入公測,遇到了那個名為‘桐人’的劍士……那短短的幾個小時相處時間對于黑子來說卻是漫長到像是在做夢。
回到現(xiàn)實世界便忍不住的一直哭泣。
聽到黑子哭聲的塔子忍不住在沒經(jīng)過黑子允許的情況下就沖進房間,看著女兒這段時間以來所居住的空間,眼眶立刻溢出淚水。黑子抱著哭泣的塔子,將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持續(xù)不停的抽泣。
一聲一聲的喊著‘媽媽’‘媽媽’。
……
低眉順眼看著跪倒在泥土上的桐人,黑子捂住了臉,然后想伸出手,想要開口說些啥什么,但就在這些事全部沒有來得及做的時候,還沒有邁開步子的時候……就這樣看著身體慢慢的變成光粒消散在空中……
一句告別的話都還沒能說出口……
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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