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老楊直接從沙發上掉下來了，是真的摔下去了，人還坐在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又問了遍：“多少？”

“兩千。”

楊文杰淡淡道著，趕緊把那件古玩給揣包里了，不收不行啊，老楊看著那玩意眼睛都已經紅了，再晚點收回去，怕被老楊搶了。

“兩千，賣二十萬，直接賺了一百倍，一百倍啊……”

老楊失心瘋般喃喃低語，渾然忘記了自己還坐在地上。

楊母從廚房出來了，見到老楊坐在地上，趕緊過去把他扶起來：“你干什么，怎么坐到地上去了，就算砂石廠的事解決不了，也不至于這樣吧，其實這種情況，咱們不是很早就預料到了嗎？”

老楊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道：“算了，還是不說了，怕嚇到你，你先去做飯吧，多炒幾個小菜，今晚我們爺倆喝兩口。”

楊母一臉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楊文杰，完全摸不著頭腦，嘟囔了句什么，沒人聽得清，便又回到廚房去了。

待得楊母進去，老楊回過神來了，一臉嚴肅地看著楊文杰：“你小子跟老子說實話，干這事不犯法吧？”

為人父母，辛辛苦苦把孩子養大，最終卻走上犯罪道路，那樣老楊會覺得是自己的責任。

楊文杰笑了，勸慰道：“老爸，你就放心吧，你兒子的錢絕對來路很正，況且這種交易完全是你情我愿的，哪里會犯法，我收得低價，那是賣主不懂這東西的價值，再說了，如果是你賣給我，你會自己虧本？但是只要找到合適的買家，這些東西就會發揮出其應有的價值，說不定我開價低了，人家還不樂意呢，會覺得我實在侮辱他們。”

這話可不是吹牛皮的，李衛然就跟楊文杰提到過，就說又一次低價收進來一個寶貝，然后買主又是熟人，就想著少賺點，賣個人情，結果那買主當場就不樂意了，覺得李衛然瞧不起他，才給他開低價，當場又給那件古玩的價格提上去好幾層。

總之呢，干古玩這一行，虧了賺了，完全看個人本事，賺得多了，也沒人會說你黑心，反而稱頌你眼光獨到。

對這些事，老楊多少也了解一點，所以在得到楊文杰的保證之后，他也不說什么了，話題又轉到了砂石廠上面去。

“如果照你這樣說，砂石廠或許還真的有救了，我和你媽現在手上還有一百多萬，加上你這八十幾萬，如果再把廠里的舊機器低價賣出去，前期的運轉就不成問題了，哎喲，你小子從小到大就只知道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是老子的救命恩人。”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你兒子我是誰。”

老楊的心病好了，楊文杰也高興，剛得瑟了句，結果就壞了，馬上就是一頓踹。

而且老楊明顯太激動了，力道也沒控制，那是實實在在的狠踹啊，楊文杰又不敢還手，到吃飯的時候，椅子都坐不下去了，屁股疼！

飯間，老楊挑著話給楊母說了下，就說砂石廠有救了，楊母當場激動得直接掛了淚花。

看著這一幕，楊文杰頓時覺得不痛了，也是，這么多年的心血，說沒就沒了，老楊心里不知道愁成啥樣了呢，現在因為自己，砂石廠又有救了，就等于他老楊的命又活過來了，能不激動么？

想想這頓踹，也是自己活該。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最后小楊老楊都喝高了，父子兩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互相摟著肩膀，一口一個哥們喝得挺歡。

楊母不樂意了，照他兩這么喝下去，只怕再過會不止是亂輩分這么簡單了，當即一人一個巴掌，完事給拖回房間去了。

第二天楊文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看了下，飯菜做好了，熱一下就能吃，父母不見了，連同昨晚上那張卡也沒有了，想來砂石廠一下子有了轉機，老楊夫婦兩人已經等不及了。

腦袋昏沉得厲害，面對一大桌美食卻完全沒有私欲，楊文杰打算今天哪也不去了，就在家睡一天算了。

剛躺下，電話就來了。

是李衛然。

“你在哪呢？我過去接你。”

聽聲音有些著急了，楊文杰酒醒了一半，道：“我在家呢，出什么事了嗎？”

李衛然那邊道：“沒啥事，就是你現在也算是入行了，再加上咱哥倆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我這不是尋思著讓你多見點人，漲漲世面么？今晚上在臨澤就有一個私人拍賣會，我好說歹說爭取了兩個名額，打算帶你去看看。”

喲，這可是好事，先不說這種收藏家私人的拍賣會寶貝不會少，光是能參加的人就沒有身家低的，就算去了什么寶貝都沒有淘到，光是認識這些人就夠了。

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趕緊給李衛然說了下自己的地址，著急忙慌洗漱去了。

半個小時后，李衛然來到樓下，楊文杰也正好下去，一見面，李衛然就吐槽了：“你就打算穿這身去參加拍賣會？”

“嗯？怎么了？”

楊文杰低頭看了下，運動鞋，牛仔褲，上身套件薄衛衣，這算是他最好的一套衣服了，算下來快上萬了，難道有什么問題？

李衛然捂著額頭，一臉的嫌棄，道：“我說，你就沒有幾件正裝？”

所謂正裝，就是西裝，楊文杰還真沒有。

他搖了搖頭，李衛然徹底敗下陣來：“算了，時間還早，先去給你買幾身吧，反正以后用到的時候多了。”

說到這，楊文杰臉色異樣了，眼巴巴看著李衛然：“那個……說到買衣服，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錢？”

李衛然懷疑自己聽錯了，兩眼一瞪：“啥玩意？”

“我說，先借我點錢，我沒錢了。”

“不是，你賠償金不是就有五十萬？還有之前賣給我那些古玩，多少也得有二三十萬了吧？你要買金子做的衣服啊，這還不夠？”

楊文杰訕訕笑了聲，把自己家里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最終總結就是：哥們真沒錢了，連打車錢都沒有了。

李衛然無語了，直道買幾身衣服就當送你了，借錢的事晚上之后再說，說著開車帶著楊文杰逛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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