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這小姑娘怎么打人呢？還有沒有王法了？”

婦人一把將蕭小小拉開，隨后摸著程小東的臉，一邊問道：“疼不疼啊？”

“走開，別礙事，老子今天要這對狗男女死！”程小東一把甩開婦人的手，把自己親娘給甩了個踉蹌，怒氣沖沖地朝蕭小小撲過來，儼然一發了病的瘋狗。

楊文杰不敢大意，連忙快幾步將蕭小小拉到身后，同時抬起一腳，直接踹到程小東腹部，這才勉強將他踹開。

程小東吃痛，臉上肌肉擠成一團，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婦人不干了，猛然大喊一聲“我跟你們拼了”就朝楊文杰撲過來，很顯然，程小東是她的心肝，寧愿自己撿垃圾都要給他買游戲皮膚的存在，這會心肝被人揍了，那還不得要了她的命？

楊文杰早有防備，人家是女人，又上了年紀，他當然不能跟揍程小東似的直接就是一腳，拉著蕭小小躲開了。

婦人撲了個空，結果力氣使大了，沒收住，直接給撲到旁邊的綠化帶上去了，可這還沒完，她在這時候發揮出超乎想象的力量與速度，只見身子一彈，又站起來來了，頭上臉上都還帶著雜草葉子，嘴里哇哇叫著再次撲過來。

楊文杰只覺得一陣頭疼，這婦人今天看樣子是真跟自己沒完了，動手吧，道德和法律上都說不過去，不動手吧，總不能今晚就跟她在這耗著了吧？

正頭疼呢，手上一松，蕭妹子已然掙脫了他的手，一個箭步，沖到楊文杰面前，隨后又是啪啪兩聲，婦人不叫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布滿褶皺的臉上留著兩掌印。

“鬧夠了沒有？”

蕭小小冷冷地看著她，眼神冷，聲音更冷：“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懶得管，但你兒子出言辱罵我們，我打他，有錯嗎？他撲過來要咬人，我朋友正當防衛，而且也沒傷了他，頂多是一時間氣喘不上來而已，你發什么瘋？別以為仗著自己是女人，就可以肆無忌憚，我朋友不好動手，我可不會跟你客氣。”

楊文杰在后面看著兩眼都要冒金星了，娘咧，這蕭妹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彪悍了？想當初被幾個小混混調戲還直往自己身后躲呢，難道是開外掛了？

“你……你們打人……我要告你們去。”婦人顫顫巍巍指著蕭小小，說話都不利索了。

可能是蕭妹子的巴掌讓她清醒了，也有可能是被打怕了，娘倆都挨人姑娘揍了，可不得怕嘛。

蕭妹子渾然不怕，嗤笑一聲：“打人？誰看到我打人了？你有證據嗎？”

楊文杰在后面聽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尼瑪……還會耍賴了？

本來他都已經打算好了，要是待會警察來了，就一口咬定人是自己打的，絕對不能牽連人蕭小小，結果蕭小小比他想象的更彪悍，完全一副地痞無賴的行徑。

“你你你……”

婦人沒話了，她完全想不到，這么一個水靈的大姑娘，不僅打入，還耍無賴，這地方有沒有別人，攝像頭也照不到，要真報警，還真說不清楚。

“別你你你我我我的了，我打你，不是因為你要打我們，我只是想打醒你。”

蕭妹子這時候又變成可愛可敬的教書先生了，搖頭晃腦著：“慈母多敗兒這個道理我相信你不會不懂，我也懶得管你們家里的這些爛事，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打醒你，任由今天的事情發展下去，對你來說，最好的結果是什么？你還真能把我們兩打死？你自己辛辛苦苦撿一天垃圾，能掙幾個錢？結果最后卻是掏給你兒子去買游戲裝備，買皮膚，在他所謂的朋友面前爭面子？那你有想過他以后會變成什么樣的人嗎？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哪天你死了，他還能不能活都是問題，你覺得這樣是為了他好？”

這段話很長，但蕭妹子條理清晰，聲音清冽，聽在楊文杰耳中，都猶如黃鐘大呂，更遑論身為當事人的婦人了，只見她忽然蹲下了身子，隨后就嗚嗚地哽咽起來。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能怎么辦……嗚嗚……”

婦人一哭，原先還氣勢洶洶的蕭妹子頓時萎了，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了，手忙腳亂地要扶起婦人：“哎哎，你別哭啊，有什么事好商量，你先起來……”

拉了半天，沒想到婦人鐵了心了不起來，任她使多大勁都拉不起來，這時楊文杰來了，阻止了蕭妹子的舉動，隨后看著地上的婦人，以及開始緩過氣來，正用兇橫的目光盯著自己的程小東，他淡淡道：“其實你們混成今天這樣子，我一點都不奇怪，當初你為了這小子能給我下跪，想必你老公留下的那點積蓄，早被他花光了吧？”

說著，他看了看蕭小小，又繼續道：“不瞞你說，我這朋友，平時挺和氣的一個人，今天突然爆發，我都嚇了一跳，她為什么要打你們，為什么要生氣？不是因為她跟你們有仇，而是她善良，見不得你們這樣畸形的生活，程小東……說實話，我現在見到他都想揍他，可不管怎么說，他到底還只是個孩子，你身為他母親，就有責任告訴他改成為什么樣的人，他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不是因為我把他爸爸送進了監獄，而是因為你們對他的教育不夠，關心不夠，別以為養個孩子只需要負責讓他吃飽穿暖快快長大就行了，這些都只是基礎，最重要的是你們要有一個正確的成長觀念，否則連人都稱不上。”

該說的，不該說的，反正都說了，至于婦人和程小東能不能聽得進去，楊文杰也懶得管了。

他忽然間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也沒興趣再繼續逛下去了，拉著蕭妹子離開后，沒走多久就準備回家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本不該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可總有些事不可避免，就如程小東，就如李家，就如唐家。

而面對這些，楊文杰知道，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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